御史大夫和他的小跟班 作者:作者:雾中情人
    雾中情人(10)
    贺元京见她有些紧张,又走的近了些,缓声说道:你去外面做什么了?
    阿喜不敢看着她的眼睛,低着头道:刚刚吃的有点多,出去走了走。
    贺元京一听便觉是在撒谎,她定是有事瞒着自己,既然不愿说,她也没再继续追问。
    翌日一早,几人乔装打扮后,在约定好的地方见面,据肖自勉所说,这些流民们并不会出现在热闹的地段,于是几人在济州城内几个较为偏僻的地方转了转。
    走了一上午也没有什么发现,几人决定分头看看,肖自勉同姜衍一起去了城南,温诉则带着贺元京去了城北,越往北边走越冷清,周边几个房子里好像许多年没人住了一般,破败不堪。但却能清晰看出泥泞的土地上有清晰的车轮印和脚印,温诉断定这附近定是有人居住。
    又往深处走了走,果然听见有人说话,赶忙扯着贺元京躲在一个连门都没有了的房子里,两人蹲在暗处,不敢出声。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去得罪那些官兵,瞧瞧我这胳膊,青一块紫一块的,疼死我了。说话的是一个十分粗糙的男人声音。
    还不是上面的指示,只要去闹,就有银子拿,等会到了前面你可别抱怨,要是让他们听见了,还上哪去领银子去。另一个声音提醒道。
    两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忽地贺元京觉出脚下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乱窜,掀起裙摆一看,竟是只老鼠,吓得她要叫出声,温诉赶忙用手堵住了她的嘴。
    贺元京努力克制,双眼紧闭着,死死的咬住下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来。
    听见外面没了动静,贺元京瞬时间跳到一旁落满灰尘的桌子上,等反应过来时,自己都不知是如何上来的。
    见她那副一脸委屈到想哭的模样,温诉便觉好笑,伸手将桌子上的人抱了下来,轻声道:我要去里面在看一看,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里等着我?
    想着在往里走人就更多,太危险了,自己跟着去,还容易添麻烦,于是点了点头,在屋子里寻了个看起来还比较安全可靠的地方躲好。
    等了一会,也不见人回来,迷迷糊糊的耷拉下脑袋,闭上眼睛休息了一下。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隐约听见有动静,还以为是温诉回来了,用胳膊撑着想站起身,却没站稳,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
    外面的人闻声靠近,趴在门外偷看,发现屋里竟然有人,赶忙叫与自己同行的人过来,两人进了破草屋,见是一女子,相视一笑,慢慢朝着贺元京逼近。
    察觉到这两人似是要对自己不轨,贺元京急中生智,忙道:两位大哥,我是个可怜人,我那丈夫就是一个负心汉,和别的女人跑了,留我一人带着三个孩子,和他的亲娘,如今又闹上饥荒,求求两位大哥,给小女子一条生路吧。说完还用手抹了抹脸颊,好像哭出来了一样。
    这两位大哥也是个怜香惜玉之人,听着贺元京说着自己悲惨的身世,心中不免感到同情,其中一人盘起腿来也坐到了地上,一脸感同身受的表情安慰道:姑娘放心,我们兄弟俩绝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不是我说啊,姑娘你也太心善了,那负心汉都跟别人跑了,你怎还替他照顾他的老娘?
    见这男人如此替自己打抱不平,便开始胡诌了起来,那两人也是越听越来劲,频频的摇头叹气,,仿佛这些事是发生在他们身上一样。
    说着说着,就提到了来此地换点银子的事,家中就我一个能赚钱的,可怎能养活起那么多口人,这不是听说了只要去官兵那闹就能领到银子,我便想着来此地看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在哪领,便寻思着在此地歇歇脚。
    得知面前这苦命女人是想来此地领银子的,其中一个男子在袖子里掏了掏,拿出一方方正正的小木牌,递给了贺元京。接过木牌仔细瞧了瞧,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文,不知是何含义。
    那男子见她像是没见过这木牌,便道:你得有这牌子才能去里面换银子。
    正想问这牌子要去哪取,温诉突然出现在后面,这速度太快,贺元京都未反应过来,两人便就晕倒在地上了。
    见贺元京还好好的坐在地上,提着的心才放下来。指着她手里的木牌,问道:这是什么?
    本以为能在两人嘴里在打探些消息,可却被温诉横插一脚,贺元京有些不悦,埋怨道:表哥回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若在等一会,我就能问出些线索来了。
    温诉并未与她计较,反而还好声好气的哄着她:好好好,那下次等你叫我的时候,我在出来救你如何?贺元京鼓了鼓嘴巴,并未作声。
    四人分开时就约定好,探查完在御史府集合,肖自勉与姜衍很快就回去了,等了差不多有一个时辰,温诉二人才回来。几人来到姚贵的书房,将下人全部支走,只留了几个心腹在门口看着。
    刚刚我们在城南遇到几个腿脚不便的老乞丐,听他们说,以前济州的流民并不像现在这么乱,可最近这几日,城北那边专门给流民乞丐们发银子,不过都只要些年轻体壮的人,像他们这种老弱病残的,都不敢离开城北,因为即便是出去了也讨不到什么东西,搞不好还要挨打。姜衍把在城南的所见所闻一字不落的讲了出来。
    贺元京掏出怀中小木牌,放到桌案上,姚贵见到上面的符文,感觉十分的熟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会,猛然想起,前几年他领兵去吐蕃交战之时,他们的武器上刻的就是这个。
    此事竟与吐蕃有关系?众人皆闭口不言,寂静许久,贺元京开口道:若这事是吐蕃所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肖自勉搓了搓下巴,若有所思道:济州的军队人数众多,且大多数都是精兵强将,一直威名在外,难不成吐蕃是想用这些流民来牵制我们?
    温诉在一旁一言不发,他总觉得此事不太对劲,若真是吐蕃所为,为何会用这么明显的符文作记号,难不成就是故意让他们发现的吗?
    无论谁是幕后主使,他们现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扰乱整个济州城,若是能将为首的几人抓回来审问,定能得到一些线索。
    贺元京心中突然有个想法,我们可以散布出去一些消息,就说陛下心系百姓,定于两日后在此地施粥布善,那些闹事的人怎能眼看我们拉拢人心,定会加以阻止,到时让将离带人躲在暗处,寻个时机将他们拿下,大人觉得如何?
    见贺元京那副得意的表情,温诉露出一个十分宠溺的笑容,就按你说的做吧。说完才察觉到自己的表情似乎有些过分,赶忙向下调整了嘴角的弧度。
    离开书房,姚贵叫住后面的肖自勉,快走两步到了跟前,你呀你呀,平日没事时多去看看你外祖父,别整日去什么红袖阁鬼混。
    见姚贵又是数落自己,便是一脸的不耐烦,摆了摆手道:哎呀,知道了,我不是忙公事吗,有时间了自会去的。
    姚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头,怕说多了在惹他厌烦,便背过手离去。
    将消息散布出去后,便开始着手准备施粥一事。
    到了施粥那日,粥棚前已来了不少的人,将离也已经带着人隐藏在了人群之中,贺元京在一旁观察着可疑之人,四周瞟了瞟,见斜对面有一酒肆,二楼上有一站在窗边的男子望向粥铺,只见那男子将杯中的酒泼向外面,人群中就钻出来几人,冲着流民们大喊:大家伙别被他们骗了!这群人每年拿着那么多俸禄,我们几辈子都挣不来,却只施几碗薄粥给我们,这样就想打发我们?
    闻言,人群里的几个人将粥碗摔在地上,也开始跟着破口大骂,一时间流民们开始抢砸棚子里的东西,场面十分混乱。
    贺元京被挤到角落里,给姜衍使了个眼色,他便立刻会意,带人冲上酒肆,里面那人似是听到动静,从窗户飞身跃下,温诉早就带人在暗处等候多时,见那人跳了下来便立刻擒获。
    这时,肖自勉也带着一队人马挥剑赶来,将粥铺团团围住,把为首的几人拿下,押回了大牢。
    第14章
    幽暗的审问室内,那个酒肆里的男人被绑在架子上,抬头望着正上方的梁柱,眼神空洞。
    温诉缓缓走上前,一把扯出犯人嘴里防止自尽的纱布,用力捏着犯人的脸,将嘴里还未咬破的毒药取了出来。将离在一旁将帕子递到温诉伸出来的手上,男人接过手帕,厌恶的擦了擦沾着犯人口水的手。
    什么样的主子能让你如此卖命,宁可自尽也不愿被我审问?
    那男人只是笑笑,并未回答他的问题。
    扫了眼墙上挂着的刑具,将一个满是铁刺的手套摘了下来,戴在手上后仔细瞧了瞧,还蛮趁手的,随即猛地转身,用力握在了男人的大腿上,那男人疼的惨叫连连,温诉撑着身体,向他慢慢靠近,手还在发力,轻声附在耳边警告他:我脾气并不是很好,问你的问题,就要回答。
    那男人痛的直抖,断断续续的说道:吐蕃,是吐蕃人给了我一大笔银子,一切都是他们命令我的。
    温诉满意的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摘下那还滴着血的手套,轻笑一声道:真是贱骨头,非要吃些苦头才肯交代。
    大牢门口,贺元京带着傅迎在外面等着,时不时的朝里面望去,许久才见到温诉从里面出来。
    你怎么来这了?
    安抚好粥棚那边的百姓们我就过来了,想来看看你们有没有什么进展。
    贺元京瞥见温诉手上沾着鲜红的血,指着他的手提醒道:表哥,你手上有血。
    或许是刚刚摘手套时沾到了上面的血,温诉不想让贺元京看到他这样,不自觉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我让将离送你们回去,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了,看到血腥的场面,不会怕吗?
    从怀里摸出一条手帕,递到他面前,又不是小孩子了,怎还会怕呢?
    温诉伸出另一只手接过手帕,仔细瞧了瞧,是一条淡紫色浮光手帕,上面还绣着鸳鸯戏水的纹样。他并没有用这个擦拭手上的血迹,而是轻轻的攥在手里,吩咐了身后的将离送二人先回客栈。
    近几日的济州城,渐渐的恢复了一些平静,可这短暂的安宁很快就被打破。
    都御府传来消息,台阳涌入大批流民,还有一部分人带着武器,扬言要以台阳为根据地,推翻济州官员。
    台阳据济州只有一百里远,一直归济州管辖。得知了此消息后,温诉几人赶到都御府商量对策,此次是近年来比较大规模的暴,乱,必须要派有震慑力的人去镇压。肖自勉自告奋勇,愿领兵平乱,可姚贵一口拒绝,在他眼里,肖自勉不过是一个孩子,担心他办事太过激进,反而会适得其反,于是决定,亲自领兵前去台阳。
    集结好人马,姚贵便就要出发了,临行前,对肖自勉嘱咐道:若是进展顺利,我三五天便可归来,若是不顺,那十天半月也不止,这期间济州内若是发生什么你无法处理的事,便去你外祖父家求援。
    肖自勉的外祖父名为程继,来头也不小,曾是先帝手下十分得力的将军,后因在战场上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回到济州疗养,先帝还特准程继可在府中养兵,护程府周全,这在当朝是少有的恩赐。
    送走姚贵后,温诉与姜衍回到驿站,房间里不见贺元京与傅迎的影子,不知她们是不是又乱跑出去了。
    此时的二人正蹲在厨房院子里,死死的盯着笼子里的鸡,实在不知如何让下手,本想着为温诉他们做些可口的饭菜,便命令将离去买了些食材,可谁知这孩子心眼实,净买些活物来为难她二人。
    两人好不容易才协力将鱼杀死,蒸到了灶上,可面前这鸡,还有旁边那鹌鹑和鸭子实在是不知如何处理。
    干这么耗着也不是个办法,贺元京小心翼翼的将鸡笼开了个小缝,见那鸡没动,便将手伸进缝里,擒着鸡的脖子,轻轻的拽了出来。
    赶忙将那鸡按在地上,大喊着让傅迎拿刀杀鸡,傅迎双手举起刀,见势就要砍上去。眼见那刀就要落下来,贺元京总觉着傅迎那架势要砍到自己的手,下意识就把手缩了回去。没了束缚,鸡也跳着飞走了。傅迎见状扔掉手里的刀,开始跟着贺元京满院子抓鸡。
    费了半天的劲,才把鸡抓回笼子里,两人浑身上下也折腾的不成样子了,头上还插着鸡毛。
    最后还是决定只蒸一条鱼算了,端着热气腾腾的鱼,来到前院,放在石桌上,准备好碗筷,正巧温诉与姜衍一同从房中出来,贺元京便招呼了他二人过来。
    见石桌上放着的饭菜,温诉正准备开口,姜衍忙拦住他道:是你们亲手做的?看起来就很好吃,正好我们俩都饿了,对吧温大人。说完看着温诉,轻轻的眨了两下眼睛。
    温诉无奈的点了点头,同姜衍一起坐下来品尝,夹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味道竟还不错。可刚刚在回来的路上两人已经吃过饭了,实在是咽不下眼前这桌美味佳肴。又不想扫了小姑娘的兴,两人硬着头皮,强撑着才把桌上的饭菜吃了个精光。
    夜里,将离从外面匆匆赶回驿站,向温诉禀报,关在大牢里的那个酒肆嫌犯已经出逃,温诉闻言点了点头,盯紧点,别让他逃过你眼睛。
    时间过得很快,据他们离开汴京已有一个多月了,吐蕃使臣也如约前来觐见,圣上在皇城内设宴,欢迎吐蕃使臣。
    席间,与吐蕃使臣提到和亲一事,圣上有意将六公主怀舒送到吐蕃和亲,这引起宋淑妃的不满,当场便质问圣上,为何不选四公主怀定。在这么多人面前敢与圣上如此的也就只有宋淑妃了。
    皇帝当时并未发作,只是命人将她带回寝殿里,可脸色却十分难看。
    宋淑妃气的在寝殿里乱砸一通,怀舒是她唯一的女儿,她怎忍心将女儿送去那么远的地方受苦。但大局已定,无论她再怎么闹,怀舒都要嫁去吐蕃了。
    怀舒得知此事后,也是整日里以泪洗面,宋淑妃即便心疼,也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皇上已经不愿见自己了。
    除了怀舒,一起送去吐蕃的还有泸定与江渠两处城池,此事一出,朝廷上下都十分震惊,仗都没开始打,竟就已经将两块处池拱手让人,可即便众臣心中不满,也不敢当着皇上的面说。
    温诉心里明白,圣上想避免与吐蕃的交战,无非就是担心,一旦将兵力派出去,汴京的守卫就会十分的薄弱,若是有心怀不轨的人想作乱,此时是最佳的时机,当然,圣上心里那个心怀不轨之人或许就是自己。
    姚贵去台阳平叛已经七天了,但似乎不太顺利,中途又分两次调走了济州的部分兵力。
    长街上,肖自勉同温诉走在一起,中间还夹着贺元京,气氛很奇怪,三人都一言不发。原本肖自勉是想找贺元京一同去红袖阁听书,可谁知温诉恰巧也在,若是不带上他,他便不让贺元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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