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宁无双冷着一张脸,握紧拳头,向竹屋走去,整个人恍如做梦一般,步伐轻飘飘的……

    p>屋内,戴氏、戴齐青、戴云仙、神医、蓝天都在,就连戴氏也一样在,他们的‘胸’口都‘插’着一把锐利的刀刃。 。

    p>看着躺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亲人,宁无双以手覆眼,不敢也不忍再看,一滴接着一滴的热泪从她的指缝无声无息的流淌下来。

    p>几番生死,她都不曾落下一滴眼泪,哪怕再痛苦,再煎熬,她都无所畏惧,即使人所指,万人所骂,她都不曾落泪,可是此刻,看着至亲至爱的人死亡,她却再也忍受不了。

    p>她猛的冲了过去,将戴氏冰凉的身躯拥在怀里,仰天悲鸣,“娘……”

    p>那些沉淀在脑中的记忆一点一点浮了上来,温暖的怀抱,关怀的眼神,一切都仿佛在眼前,那么的鲜活,她重活一世,原以为能救娘,谁知道却……

    p>宁无双以为找到了舅舅等人,他们一家会很快团聚,所以即使此番她身陷绝境,都不曾有半点颓废,可谁也想不到,老天爷却在她最信心满满的时候,给了她最致命的一击。

    p>她拥着戴氏,将脸贴在她冰凉无一丝温度的脸上,鼻间挥之不去的血腥味仿佛闻不到一般,只任眼泪流泻,泪光朦胧之中,依稀可以看见戴氏的手中捏着一物,是个绣帕,簇新的,绣着含苞‘欲’放的青莲,正是她喜欢的款式。

    p>她夏天的绣帕,都是戴氏绣的,用最上等的绸缎,夏天用着的时候,舒适又雅致。

    p>宁无双伸手却抚‘摸’那青莲,却觉得仿佛被烫伤了一般,猝不及防的将手缩了回来,含泪的目光触及戴氏的面容,她的手伸了出去,在指尖要触及到戴氏的面容刹那间,手臂却像是灌满铅水一般动弹不得,下一刻喷出一口血了。

    p>——太痛,太苦了,这样的痛,这样的苦,她无法承受。

    p>云幽和绿腰同样泪流满面,悲恸不已,两个丫头都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知道戴氏对宁无双的重要,拼了命扯开嗓子叫“秀……”,可不知道为何,宁无双却仿佛不见一样,就那样木然的流着泪,好像失去了母狼的幼崽子。

    p>云幽和绿腰惊恐不已,她们从未见过自家的秀这副模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秀总是那样的沉稳,那样的冷静,可是现在,她们发现秀似乎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了。

    p>“秀……”

    p>“秀……”

    p>二人依旧不停的叫着,想要将宁无双从她孤苦绝望的世界中唤醒过来。

    p>宁无双却一动不动的,仿佛天地之间已经再无留恋了一般,眼泪一滴一滴的毫无自主的落下,眼中空‘洞’死寂,半丝没有温度的眼眸,没有一丝光亮。

    p>这样的宁无双让两个丫头看了害怕,一叠是的叫着宁无双,可她始终没有说话,连个眼神都没有给她们。

    p>绿腰和云幽对视一眼,心中的惧怕越来越强烈,整个人如同坠入深渊的黑暗之中,这样的秀是不是……

    p>就在二人束手无策之时,忽然一声低低而痛苦的呻呵呵‘吟’入耳,令宁无双茫然呆怔的表情发生了变化。

    p>“是小白!这里没有小白,他还活着,小白还活着……,我见他的声音了,你们也见了,对不对?小白还活着……他还活着……”

    p>宁无双突然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仿佛整个人都忽然之间重新活了过来,她四处张望,目光恳切的看向两个丫头,迫问道。

    p>两个丫头又是一惊,张目四顾,但根本就没有看到半个人影,心里更是嘀咕,期期艾艾的说道“秀……你是不是……”错了s面的两个字,怎么都舍不得说出口,她们都看出来了,此时的宁无双已经受不了任何刺‘激’了。

    p>宁无双却忽然推开她们,跌跌撞撞的向外跑去,不管两个丫头在后面怎么叫,怎么喊,都不曾停下脚步,就跟疯掉一般,仿佛在她奔跑的尽头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她一样。

    p>两个丫头担心极了,甚至以为宁无双是承受不了打击才会这样,只能跟着宁无双跑到了竹林深处,然后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戴云白,她扑了过去,一把抱住蜷缩着的少年,“小白,小白……”

    p>两个丫头惊讶的看了彼此一眼,在对方的眼中都看到了不可思议。表少爷藏在竹林深处,距离那竹屋有着不近的距离,而且奄奄一息的模样,这样远的距离,这样低的呻呵呵‘吟’,秀居然能见?

    p>少年的身体上沾染了鲜血和污秽,整张脸因为发热烧得通红通红的,神智几近‘混’‘乱’,感觉到似熟悉的气息,吃力的睁开眼睛,看见宁无双的刹那间,他的眼泪滚滚的落了下来,却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无声无息的落泪,低低近乎呢喃的呻呵呵‘吟’。

    p>宁无双死死的抱住他,就仿佛是在抱着唯一的浮木,世间仅剩的东西。

    p>“小白,小白……还好你还活着,你还活着,谢谢你还活着……”

    p>一滴眼泪从紧闭的双目中淌下,慢慢的泪流满面,直到最后嚎嚎大哭!

    p>看着哭的不能自己的宁无双,绿腰和云幽却松了一口气——终于哭出来了,哭出来就好,她们还真怕宁无双崩溃了。

    p>宁无双边抹着眼泪边想,绝谷的神医和蓝天都非等闲之辈,为何还不能自保?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是谁,杀了他们,杀了她的母亲,杀了她的亲人……

    p>宁无双仰首望天,冰寒的眸子中透出的寒气笼罩着全身,伸手举天,声音冷如寒冰。

    p>“黄天在上,后土在下,我宁无双在此立誓,不管天涯海角,定要将凶手碎尸万段,若有违誓言,天诛地灭!”

    p>话语掷地有声,誓言撼天动地!

    p>一字一句,声音清冷如珠,似乎敲在人的心坎上,在寂静的绝谷中发出回音,久久不绝。

    p>与此同时京城之中有则消息在如火如荼的传播着,慕容家的老祖宗,当今皇帝的姑‘奶’‘奶’被害了;红颜祸水,准宣王妃宁无双同时被害,与慕容老祖宗一同遇刺坠湖身亡。

    p>众人在感叹红颜薄命的同时,不由得一阵轻松,道一声万幸——宁无双身亡,宣王殿下这下子总会娶燕公主了吧,他们也就不用担心战火蔓延了。

    p>消息传入重新潜回城中的葛誉和白郎君的耳朵里,顿时勃然大怒。

    p>“他们……无耻!”葛誉的声音紧绷,戾气十足。

    p>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绝了宁无双和南宫月的婚事,竟然编造出宁无双的死讯出来以绝南宫月的心思。

    p>只要宁无双死了,南宫月就再没有拒绝燕公主的理由,于公于‘私’,他都得娶了燕公主,否则天下人的口水就能将他淹死了。

    p>只要南宫月娶了燕公主,木已成舟,以宁无双的‘性’子,这辈子就再不会回头。

    p>这一手,不可谓不毒!

    p>……

    p>边城

    p>盛夏的时节,天气闷热,边城的蚊虫偏又多,嗡嗡嗡的,吵得人一时睡不着,南宫月这些日子睡眠浅,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惊醒,今夜更是在大帐的木板上辗转反侧了半响,才模模糊糊的睡了去。

    p>恍惚中却仿佛是站在一个极其华丽的画舫上,孤零零的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一片寂静,湖水微‘波’粼粼,在夏日里他却有种冰寒入骨的感觉。

    p>看着那水‘波’粼粼的湖面,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却生出几分惧意。

    p>就在他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的时候,忽然见前面有人影走动,依稀是无双,南宫月心头一喜,忙开口叫她的名字,她偏偏充耳不闻一样,依旧往前走着,他大步上前,问:“无双,没见我在叫你么?”

    p>那人回过头来,却根本不是无双,竟是一张陌生而透着狰狞的面孔,恶意的笑道:“你叫她做什么,宁无双已经坠湖淹死了!”

    p>他如雷轰顶,宛若晴天霹雳,整个人就呆在了那里,脸上的血‘色’全退,仓惶的向湖面看去,果然见到湖面上浮起一具熟悉的尸体,正是他熟悉的面容……

    p>南宫月惊的一下子倏然醒了过来,坐起身子,只觉得四下里静寂无声,大帐里本点着油灯,帐外皎洁的月光透了过来,明明自己是在行军的大帐中,目光四处张望了一眼,熟悉的景物入眼,才知道原来只是梦魇了。

    p>可一颗心却犹自忐忑不安,砰砰的‘乱’跳着,后背早已经是一身冷汗,薄薄的衣衫汗湿了贴在身上,也是冰凉一片,在夏日里十分的难受。

    p>不知道怎么的,梦中的情形尤为清楚,仿佛历历在目一般,当真是恐怖到极顶,他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慢慢的躺了回去,自己劝慰自己:“是梦,只是梦,别胡思‘乱’想,有影三,影四等人保护她,不会出事的。”

    p>就这样一遍一遍安慰自己,才朦胧的睡去,次日醒来,心里却还惦记着夜间的噩梦,思量的很久,才让身边的影一快马加鞭的赶回去保护宁无双。

    p>如果不是战事迫在眉睫,南宫月自己都要赶回去守在宁无双的身边了,以慰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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