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色藤蔓 作者:作者:叶溪阳
    叶溪阳(2)
    白乔闭紧嘴巴,竟不敢说了。
    周涧将他丢到床上,膝盖顶开双腿,手指从旗袍底钻进去,隔着棉质内裤沿臀缝摸了几下道:下次穿旗袍不用穿内裤,在巷子里掰开腿就能做,都不需要往家带,更快。
    白乔面颊绯红,猜测周涧大概是生气了,但他又不知该说什么,怕触及对方霉头,因而咬着唇沉默。
    不是还答应了王老板坐上来动?周涧接着道,勾了勾他的下巴从他身上下来,将备在床头的润滑液扔给他:先把你自己处理好,我去洗澡。
    05
    周涧站在浴室花洒下面,任由质量低劣的莲蓬头冒出时缓时重的水柱冲洗全身,一边将刚刚楼道里所见那幕时胸腔莫名涌现的愠怒情绪压下去。
    他知晓自己对拥有过的东西都会不自觉产生一份独占欲,这对曾经的他来说不是一件坏事,还给他的工作生活带来不少良性循环。但如今,他却因此在潜意识里将白乔归为了自己的所有物,这并不是一个好预兆。
    周涧最后抹了把脸,将趴顺的头发从前额向后撩开,上半身裸露,腰胯围了浴巾走出去时,白乔已经面孔红润钻进被子,眨巴着湿漉漉的眼睛看向他。
    弄好了?周涧坐在床边问,一手探进去,先是碰到旗袍布料,再沿着往下,触到了股间的湿意。
    衣服没脱?
    白乔点了点头:你说喜欢这样。
    他还记得周涧上次说过的话,可看着对方此刻依旧平淡如常的神情,不由得迟疑了下,问:你,不喜欢了吗?
    周涧没答,手掌心揉着白乔嫩滑的腿根,在他呼吸稍促中告诉他:同一个招数,不要用在同一个男人的身上。
    他说罢撤开手,两指夹住被子一角掀开,将男孩瘦削的躯体整个袒露在外。白乔脚趾蜷曲,细白匀称的双腿微拢着磨蹭,腿根的伊甸园被旗袍下摆遮了七八分,愈发诱人探索。
    周涧解了浴巾上床,靠在床头摸了摸坐起来给他让位的白乔后脑,微凉的指尖滑到耳垂捏了下:来,上来。
    白乔耳朵瞬间便染了红,羞赧又听话地分开两腿跪在他腰侧,手搭在肩头,扬起下颌,尽量装作娴熟地吻他唇角,软嫩艳红的舌伸出来,试探性舔过齿缝再往下落,轻蹭着微刺的胡茬,啄吮他的颈项以及喉结。
    白乔从有没这样包含情色与欲望地亲吻过一个人,还是和他身体构造相同,肌肉结实坚韧的男人。他睫毛颤颤,鼻息间充斥着强烈凶猛的荷尔蒙气息让他有些躁动难安,摆腰向后轻缓且微小地挪了挪,便感受到逐渐苏醒的硕大粗硬正顶在臀上。
    周、周涧。白乔没来由的心底一慌,叫他的名字。
    周涧嗓音沉沉地应了一声,说可以了,指腹扣住他脆弱的后颈摩挲两下,施力压向自己叼着套子的嘴巴朝他示意。
    白乔已经能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敛起眉目,认真垂眸凑过去,在呼吸交错间张嘴咬住套子另一边别过头扯开。
    乖。周涧喉结滚动,坐下来。
    白乔手撑在他紧致的腹部,塌腰抬臀一点一点往下坐,吞到半截便遭不住湿红了眼眶,嘴唇轻启,哽咽摇头,打了退堂鼓:我不,我不行的啊!
    周涧闷哼,忍得额角青筋鼓起,见状把控住他的侧腰,竟直接提胯尽数埋了进去。这个姿势入得深,几乎要将白乔薄薄的肚皮捅破,令其惊叫着仰头失神数秒,缓过来后又尝试主动几次便无力软了身子,只能任由对方折起腿任意折腾。
    不是说,坐上来自己动?周涧在间隙掐着他挂满绯色的脸,难得打趣问。
    白乔面颊浸汗,哭的眼睛红肿,细喘着说不出话。
    周涧低了低头贴近,他便眯着迷离涣散眸子寻觅上来,交换一个夹着餍足轻笑的,濡湿又黏腻的舔吻。
    昏黄的灯光映照一双肉体交缠的身影,木板床又坚挺着吱呀摇了大半夜,等到情欲弥散,第二日清晨,两人似乎就默契地回到了互不相干的人生线。
    周涧站立在地,看着颈间痕迹遍布,正膝跪在床替他系衣扣的白乔,还是淡声问:你才二十岁,为什么要卖?
    二十岁,多好的年纪。
    白乔把最后一粒纽扣系好了,收回手诚实且坦然说:缺钱。
    周涧蹙眉:那你一周要卖几天?
    如果能卖出去的话,三天。白乔如实道,他是这样想的,加上白日打工,至多两年,就能攒够钱了。
    周涧闻言默了默,忽地拿过白乔放在桌面的手机,手机没有设密码,很容易解锁。
    他划到微信界面,一套动作利索到白乔都没来得及反应,手机便伴着转账提示音扔到了怀里。
    一周三次,按包夜,先买你一个月。
    白乔拿着手机愣了愣,问他:你在可怜我吗?
    不是。周涧捏着他的下巴抬起来说,描摹着下唇轮廓轻咬了一下:我会按时过来。
    下次不要穿旗袍了。
    06
    周涧没有说谎,他从不是个烂好人,不会平白无故可怜谁。他只是在这种财色交易中,同时给自己一个固定时限来容纳或剔除每一份意料之外。
    周涧离开以后,白乔攥住手机出神许久,分不清究竟愉悦还是困惑居多。他应该开心的,至少暂时不需要考虑卖给许多人,周涧也不会让他痛。但随之又是无措和恐慌。
    白乔怕习惯这样,在这段关系中逐渐消磨掉所有的不顾一切,立了牌坊再难拆,最终被周涧腻烦厌弃却回不到从前。
    没有人会喜欢一个站街卖身的妓,白乔冷冷地告诫自己,对方无非是将他当做还算乖顺听话的消遣玩意,他也没有那样大的野心和自信,妄图成为一株绿色藤蔓,用枝条缠绕住周涧很久。
    十万块,太贵了。
    白乔叹声,看着时间起身收拾好自己,将使用过的套子连同垃圾一起装进黑色塑料袋内,系上结扣带出家门。
    丽姐仍然窝在摇椅里晒太阳,打量他遮挡严实的脖颈,眯起眼促狭道:小乔,这么热的天,怎么穿高领啊。
    白乔欲盖弥彰地向上提了提领口,微粉着脸,强装镇定解释道:便利店里开、开空调,比室外温度低,会冷。
    他在巷外公交三站地的便利店做收银员,虽说赚的不多,但对高中辍学的他来说已经是一项正经体面的工作。况且便利店空调开得向来足,他工作区域又正对风口,每次都能将人吹的汗毛起立,这个借口倒也合理。
    丽姐拖长音哦了一声,不知信还是没信,却没再为难他,直径转了话题:王老板还有心要你,再碰个时间?
    先不要了。白乔摇了摇头,拒绝道:昨天晚上来找我的那个客人,他买了我一个月。
    丽姐一怔,随即便明白了,扯起涂抹艳色口红的嘴唇笑开说:行,那我转告王老板,这容易钱,可就又进姐姐口袋了。
    白乔没露丝毫情绪:谢谢丽姐。
    过后两天,是白乔决定开始卖这半个月以来少有的平静。白日里在便利店工作,晚上经过那条挂满劣质彩灯的狭窄小巷回到家,伴着偶尔传来男女激烈交缠的低吼呻吟入睡,一如往常。
    第三天傍晚,闷热许久的天终于还是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周涧如约到来,下车走出不远,就看见站在巷子口的男孩。跟前两回有所不同,这次白乔果真没穿旗袍,一身干净简单的装束,短袖短裤,脚上依旧踩着人字拖。
    白乔快走两步上前,将伞举高成功周涧头顶,一双水润漂亮的眼看向他问:你说什么?
    周涧把伞接到手里,跟白乔并肩往里走,红红绿绿的彩灯浸了雨水,映出一层朦胧柔和的晕光。他耐着性子又问一遍:你特地出来等我的?
    白乔点头,低声诚实道:我怕你今晚过来,没有伞的话,走这一路会淋湿。他恐怕周涧误会他有别的心思想法,紧接着谨慎地解释说:这条巷出来卖的人,对约定好的客人都会来接的。
    周涧闻言脚步一顿,扭过头看他,在略大起来的雨中眸色微沉:那这么说,就不是特地等我了。
    嗯?白乔发出一声疑惑音节,有些纳闷这个结论从何而来,分明他刚刚已经承认过了。他抬眸,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周涧抓住肩膀推搡着一齐后退两步,后背几欲抵到潮湿的墙壁上。
    周涧微凉的指腹轻滑过他的面颊,两指并拢从指腹探入,夹住他软烂殷红的舌头逗弄,漫不经心地说:你要让对方觉得,他在你心里是特别的,才会更愿意花钱买你,知道吗?
    白乔含着他的手指,含糊不清地应。
    周涧抽回手,转而捏起他的下巴:我要是问你想我没有,你该怎么说?
    白乔迟疑两秒,说想:没想过别人,只想你。
    周涧轻笑,叫他的名字:白乔,要接吻吗?
    是询问的语气,但没给他拒绝的权利。雨伞偏了偏,周涧托起他的脸,缓缓低下头朝他靠近。
    白乔的感官一瞬间被放大,几米之外的野猫叫唤着踩过水滩,墙根下飘着浅淡的苔藓味道,雨滴打在伞面上,他们躲在伞下接吻。
    你好乖。周涧低喃说。
    白乔被吻住的那刻揪紧衣角,呼吸停滞,心脏仿佛被狠狠撞击了下,忽然喘不上气来。
    07
    房门几乎是被撞开的,又被用脚带上,雨伞随意丢在地面,周涧托起白乔的腿根,一边往屋里走,一边黏糊且缠绵地吻他的唇。
    白乔一双细白的长腿盘在周涧腰线,环住他的脖颈张开嘴巴,任由着对方的舌头闯入,如狂风暴雨扫荡搜刮。
    他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腾空转了几圈,屁股触到实质,坐在了卧室窗边的桌子上。这是他以前用来学习的书桌,上面还摆了几本高中时期的教材和习题册。
    周涧稍稍退开一点,给他预留换气时间,嘴唇相贴着磨蹭,拉出一道晶莹银线又被卷回口腔,吮吸饱满的唇珠重新咬上去。
    白乔急喘,顺从着力道向后倒,凸起的肩胛骨抵到冰凉的窗子上,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雨越下越大了,似乎积攒几天的水量都要在今夜降个干净,窗外雨声喧嚣,和屋内粗重喘息错杂交织在一处,是盛满黏湿爱欲的隐秘情事,暧昧又缱绻。
    周涧潮热的亲吻从嘴角移开,借着昏黄灯光的照映从耳廓延伸至脖颈,手掌从衣摆下方钻进去,揉摸着男孩窄细的腰腹和薄瘦的脊背。
    抬手。他气声说,白乔正解他衬衫纽扣的手松开抬高,两个人身体短暂分离,短袖从头顶剥落。
    其实严谨来说,这还是白乔第一次刚开始什么都没做的时候,就完全裸露在周涧面前,身上每一处都因被看得细致分明而泛了淡粉,浮起一层细小的颗粒。
    白乔面孔绯红,两手撑在桌面,平坦的胸脯被背后紧贴的掌心托着拱起弧度,像一座弯弯小小的桥,被对方唇齿行经留下痕迹。
    小乔,小桥。
    周涧语调莫名亲昵地唤他:小乔。
    以后我也叫你小乔吧。
    白乔有些迷离的双眸轻眯,手指蜷了蜷,心脏不自觉跟着紧了紧,分不清是什么情绪作祟,竟忽然不敢跟他对视,敛眉别开眼,耳垂红到滴血,点头应好。
    周涧将他的腿架到肩头,挤了润滑液倒在手上,伸指在股间缓缓开拓,待觉开发足够,再拆了套戴上,替换成自己的硬刃尽根顶进去。
    白乔低啊一声,口中呼气,反复几次便被把箍着腰线撞得腿根酸软,断断续续哼出难耐细碎的呻吟。他指肚压白攥紧桌沿,后又攀附在周涧的背上,被对方捞起腰,带回到了柔软的床上。
    大雨持续许久依旧没有停歇的征兆,雨点像是连成无数条线的珠子,织成稠密的雨幕簌簌落下,从窗外往里看,模糊了整室弥漫的春情风景与声响。直至清晨,夜里一场雨终于停歇收尾,天际如鱼肚翻白便起了雾,白茫茫的,又像朦胧缭绕的烟。
    周涧掀开被子,将白乔睡意沉沉枕在自己胸口的脑袋微微抬起,抽出胳膊后动作轻悄地下了床。他站在盥洗台前,照例要去拿一次性牙具和纸杯,就看到白乔的牙缸旁摆放了崭新的洗漱用品。黑色,大概还是猜测他的喜好准备的。
    一次性牙具质量不是很好,我怕一个月时间长,你使久了不舒服,所以就备了套常用的。白乔不知何时出现在卫生间门口,一副还没完全清醒的样子,睡眼惺忪道。
    他说完又感到后悔,不该这样言语及做法都过于直白,怕会显得太过殷勤谄媚,也怕周涧不喜欢,或者嫌脏。白乔看他滴水不漏的表情,一时拿不定主意,迟疑道:是新买的,你如果不想要
    可以,谢谢。周涧截住他的话茬,回礼一般,俯身在他唇瓣亲了下,嘴角轻微勾了勾说,我很喜欢。
    白乔被这简单到甚至不含任何欲色的吻弄得一怔,困意瞬间消散,转过身小步小步挪回床边,捂住乱跳的心口摸了摸脸,温度偏高。
    08
    白乔觉得自己大概是病了,突然间心跳加速,突然间面颊滚烫,但跟感冒发烧的症状对应不上,而且身体也不难受,于是只好暂且抛却脑后不做考虑。
    他转身去厨房捣鼓半晌,在周涧出来时,正好端了两碗简单的素面上桌,洒了葱花配煎蛋,看起来卖相不错。
    家里只有这些食材了,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白乔轻声说,看着周涧难得怔愣一下,很快收敛情绪拿筷子挑起面条品尝,有些紧张忐忑地揪住了衣角。
    周涧吃进嘴里,细嚼几口咽下去,态度认真诚恳点评道:还不错,味道很好,我很喜欢。
    白乔暗自松了口气,随即莫名愉悦起来。
    等两个人都收拾完毕,周涧看好时间要离开,白乔也跟着站起了身。他将昨夜情欲浓烈无暇顾及而随意乱丢的雨伞收到鞋柜上,和周涧一起往外走,边解释道今天下雾,我怕路上堵车会迟到,所以想早点去。
    周涧点点头表示了解,没展露任何多余的情绪,直到听见门在身后被关上的声音,他才开口:你在哪工作,我送你。
    平直叙述的语气,不是询问。
    啊不、不用。白乔一时受宠若惊,不想麻烦他,水润润的眼微微睁大摆手道,我到巷子口坐公交就好了,很近的。
    周涧闻言轻蹙了下眉,因被对方如此果断干脆的拒绝产生一丝不快,维系整早翘起微小弧度的嘴角抿平,手指捏在一起捻了捻,没再说话。
    迈出单元门,雾好似更加浓白起来,如一团从天上坠落的云,缥缈弥漫着,捉不到实质,却又能将他们完全裹住。继续往前走,四周的景致便同幻境般一点点显露出来,攀爬缠绕在巷子两侧墙壁上的藤蔓枝叶以及墙角缝隙间的苔藓被雨水冲刷洗礼一通变得愈发葱郁好看,像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
    周涧脚踩在依旧潮湿的石板路上,稍偏过头,垂眸向身侧看去,视线率先落在白乔立挺小巧的鼻子上,再往下,是被他昨夜反复啃咬还有些许泛肿的,润红饱满的双唇。
    你的口罩呢?周涧问。
    白乔从思绪飘散中回过神,眨巴两下眼睛和他对视说:我忘记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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