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风肆·重楼吟柳 作者:作者:路窅
    路窅(15)
    回来路上看见崖下有个死人,想来昨天跳下来的,像是个酒鬼
    你说谁?梅娘撑起身子,顿时撞到了喂水的碗。
    女郎好,多半是那酒鬼喝多了摔下来了,也是可惜一条命。
    他死了,他跳下来了,梅娘猛地翻腾,顿时滚下床来。农妇一下着慌,喊着造孽忙乱地扶她,梅娘拉着她的袖子,着慌问:他最后
    死了,也就只有乱葬岗收,这种无亲无故没人识得的,就是义庄也不会收。
    这是门扉叩响,男人也就掀了布帘子出去了,农妇小心拍着梅娘的背,劝慰道:不怕,不怕,没事哈!
    梅娘愣愣的盯着白麻的罩子顶,恍惚想起那个男人给她许过的承诺我会带你承受你应该承受的一切苦痛后果,只要你心里有我可好?现在他死了,死在异乡,孤苦无依,埋在乱坟里,找都找不到了不由面上泪水便湿了满面。
    刘烨进门看见她便快步到她身边,一不留神让屋中的布置一逛,栽倒在地上,也就这样跪在了她打破的碗上,农妇慌忙躲开,就是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富贵人!刘烨只是抓住她的手就蹙眉骂道:愚蠢,愚蠢,栖情是你能跳的?你答应的话让狗吃了?你是我夫人,我说过你就等着死了葬在我的祖坟身边儿,你怎么答应我的?
    梅娘看着他,他这样难过,自己是害人精吧!那样的人很多,想甘建道一样失去了心还失去一切,自己要了男人太多誓言,却一直三心二意。她看着刘烨突然害怕了,这个男人给她的誓言更加重更加深,她怕,怕他像甘建道一样履行了那样的誓言。
    梅娘紧紧回握刘烨的手,那样用力,眼中泪水止不住落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不会了
    刘烨不由让梅娘的态度弄得受宠若惊,抱住她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凶你的,只是
    我知道,我们回家,我要回家。
    刘烨抱起她,梅娘无力的双腿让她不由难受。刘烨,我再也不能陪你跑,陪你跳了,你要走,我不拦你了。
    傻话,刘烨不由担忧,却安抚她道:正好你不能丢下我了,你不知道你的存活是老天对我多大的眷顾,没有腿还有我,我就是你的腿,我不会离开,这是我的承诺。
    回到王府,倒像是两人颠倒了过来,梅娘也不再戏弄他了,恨不得时时看着他,片刻不分离。
    端木鸿冶和青妍来看到这场景,鸿冶不有叹息可怜,却得青妍一声轻嗤活该。青妍把脉诊断,只是冷冷清清没有留下只言片语,也不开方子,拉起鸿冶便离开了。
    梅娘只是安抚着刘烨轻笑,刘烨也只是抱住她,不紧却不放松。
    不对,夫人,你骗我。
    青妍给他一个后脑勺,一声轻挑:哟,我能骗得了鸿二郎?
    你为什么不确诊,不留药?
    留什么药?有高人坐镇,哪里需要我?
    你说高人,不是没得救?
    没瞧见她头上那步摇吗?那是黑蝴蝶,王蝶呀!她身体你早就有药了,只是暂时性血脉不通达。
    那就好,黑蝴蝶,是遇上了兰娘?
    正是兰妈妈,你这妹妹运气不错,也不知道怎么和兰妈妈搭上线了,这兰妈妈也怕是想退出江湖了。
    既然如此,你为何那样脸色让他们担忧害怕?
    那又如何,谁叫她第一次见面是那般不客气,弄的我好像勾引她阿兄的狐狸精似的!
    你这睚眦必报的性子
    嗯
    我喜欢。只是我担心梅儿受不了。
    怕什么,那临安王世子陪着她呢!
    梅娘说要回临安时,刘烨突然觉得很感动,像是胜利了一场战役一般,那样的喜悦是守护了心中最重要珍贵的东西的喜悦。好,回家。
    我我走之前,想见路韶一面。
    好好吧!
    你恼我呀!梅娘拉着他广袖。
    坏蛋,恼呀!
    你一下又哭了。
    刘烨造了慌,擦着眼泪,道:怎么成了兰女郎了?
    你听我说,以后我不会让你恼了。
    刘烨点点头,道:我信。话说出口,自己却不大相信。
    太阳在天空中活跃,今日是最热的夏日,刘烨小心将她抱下车,放在滑车里,打着伞让她在伞的阴影里进亭子。
    路韶听到声响,回过头来,还是那样的模样,却多了一份担忧,面上却如同们知道自己残废时一样的冷淡。
    刘烨收伞,将梅娘安顿好。路韶上前见礼,刘烨只是淡淡回礼,对于这个情敌他无话可说,只是关切地看了看梅娘,转身出去。梅娘忙唤:郎君,伞,伞带上。
    刘烨顿了顿步,却没有回身出去了。
    梅娘见无用,也就和路韶长话短说,少艾,你
    路韶跪在她身边就说:我冒犯你,你不生气了?
    已经过去了,你起来,少艾,你当真爱过我?
    路韶一言不发,梅娘却笑了:不知道?那你可后悔对我好过?梅娘说话很快。
    那你后悔吗?他目光灼灼盯着梅娘。
    我后悔的事情太多,伤害的人也太多,你起来,我问你,你可在为没有娶我而庆幸?
    不,梅娘,当我知道你的针没有刺进我心口的时候,我就后悔了,后悔没有珍惜你的感情。
    你一个高兴,前不久死了一个人,那个人曾经是会稽首富,那年我十三,害他从未留情,他落得惨败,我驱逐他,他却陪我跳下栖情崖
    啊,路韶从来不知道,却马上镇定,但是我还是后悔,我相信今日的你是最好的女人了,你需要相信自己带来幸福的能力。
    我要离开了,你不祝福我?
    也许不用我祝福,你会很幸福。
    小侯爷,我很感激你。梅娘看着他起身,看着他离开。
    那个大汗淋漓的人跑进来,梅娘给他拭汗,她分不清汗和泪,反正都是咸的,她抱住他,笑了:路小侯爷说我会幸福,我相信了,他说我会是最好的女人,我也相信了,你相信吗?
    小雪自然是最好的女人,最能带给我幸福的人。
    临别之际,刘烨收到了青妍的信,看罢收了起来,现在便是他最幸福的时刻了。
    珠联
    谷雨悠哉在程府,她发现一个重大的问题,为什么程远每天晚上都在剑室,一大早却能从王妃的房里出来。
    今天又是练剑,快,太快的剑,银光闪过,谷雨仰身差点跌倒。对不起,差点伤到你。
    还好,比白露好,她练功才是六亲不认,你的剑比她快,出手的方式也是绝了,只是奇怪
    奇怪什么?
    你这时间奇怪了,我说你这婚也这么久了,怎么你还唤你妻子郡主,她也唤你将军,好歹一句郡马也没有,瞧瞧你都不喊我兰女郎了!
    这是问题吗?不过是相敬如宾。
    才不是,你虽说对女子都温柔,可这却是另一种冷淡吧!
    你不必懂,我和郡主是知心人,的了解她的心绪如同她了解我,我们拥有共同的苦楚,她要的不多,我要的也不多,这样相处很好。
    你觉得我怎么样?
    说实话,我并不是很看懂你,我知道白露的自由论辩,知道梅娘的寂寞生事,知道薄舞的情,甚至是小满的义,却实在不懂你,你看上去简单随意,却是几人的大姊,最是成熟稳重。
    笨,我不过就是一个谎字,有些人便是这样,面具带多了旧会忘记本来的脸,不过我并不是很重视本来的样子,总会变得嘛!
    你这说法倒是有理,不过总会变的,那就别在意原本的样子,反正都在变,指不定你现在的样子就是你原本的样子,不找了也就找到了。
    他们一定不喜欢和你说话,像是说禅一般,我也不知道和你说这些是不是好笑,毕竟两个带着面具的人说话怎么看都不诚恳。
    谷雨,我不可能告诉众人说我伤心,因为她选择了国家葬送了我们的感情。她只是想救我罢了,不过从爱她变成爱国家,我也不觉得长久了多少,只是救宋罢了。你来捣乱我倒是高兴,毕竟两个人的苦水都有地方倾诉,你想哭就哭,我也不拦着,我这里薄舞走了,空虚得好像失去了整个人间。
    谷雨的眼泪是说来就来的,像是大雨滂湃,哭就哭,反正只要这冰坨子看见。
    第二天,谷雨发现程远没有从王妃房里出来,看来昨夜让她折腾累了。那人静静躺在,在做梦吗?感觉这人不该做梦似的。这人真的很好看,墨染的眉,细长的眼,浓密的长睫,英挺的鼻梁,红润却略显得单薄的唇,唇角的幅度不是很明显,就这样暧昧不清的神态却蛊惑着人痴迷他的美丽。这真是个美人,还是个痴情人,不知道怎么了,以前各种不顺眼,现在怎么看谷雨都觉得程远太好太好,不像是凡尘的人!
    程远睁眼,面前递来水。主子,漱口。
    程远接过漱口,起身自己打整自己,你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对了,床头的衣服瞧见没?天气热了也别图凉快!你不知道你那一寸一寸晒不黑的皮肤多让人嫉妒吗?好吧!那的确是最让人着迷的蜜色,不是白色,不是白色!
    你一会儿不要闹,随我去见郡主。
    哦,喏。
    瞥着房室里的珍宝,谷雨瘪瘪嘴,程远对这妻子真的不错,这女儿也是个有情调的,怎么就没把这男人给救回来?果然中了窈妆的毒是不好解的。
    谷雨瞧着规规矩矩行礼的一路婢仆,果然自己的修行还不够。
    才绕过屏风,就听到舒服的声音道:爷万福,夫人身子不适怕是不能见您了。
    今日是黑色的拢纱宽松地裹在身上,轻轻走过,拂在珠联的手背上,只听自家爷惯常清浅却温柔的声音问道:请了大夫了吗?我去看看郡主。
    谷雨扯扯他衣角,轻声问:我去吗?刚问我便看见那清丽的女侍看向了自家,带着审视,好眼神。
    跟着,程远向前去,珠联快步上前掀帘,瞧着苍白脸色的淳安郡主,问:怎么生病了?可叫了大夫?
    不用的,没有什么大碍,劳你关心了。
    怎么行?珠联,叫大夫。
    谷雨瞧着不对,也不顾及身份,忙唤住:岚枫,慢着,我先给她诊脉。
    你可会?
    你不要吵闹,谷雨指尖放上手腕,却顿时瞪眼缩手问道:你进来可是没有胃口,心情烦躁,胃里不适饮食反胃?
    珠联不由蹙眉,却是回应谷雨道:女郎所言极是。
    哼,二月大的胎,恭喜怀孕了!岚枫,还不抓安胎药!
    淳安郡主面色顿时发红,指甲扯着手中布帛,苍白一片。
    珠联去办。程远点头吩咐。
    珠联像是得了大恩惠,愉悦地跑去了。
    谷雨想质问程远,却看着他温言细语安抚着淳安郡主,不由又哑口了,问什么?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何况换了此时的好窈也不会说什么吧!何况是没有立场的自己。一气之下便决定马上离开程府,才摔了帘子,却听到里面诡异的对话。
    恭喜你要做阿娘了。
    将军,对不起,对不起。
    没有什么对不起,感情对于你这样的女孩子来说本就是生命,我喜欢孩子,他来得很好,我这一生也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妾对不起,将军。
    好了,别说对不起,都是为阿娘的人了,只是那人你
    他约我出去,我本是不想这样可是我实在爱惨了他我对不起。
    不是这个,我抱上儿子气死他刘濬,只是你如何和他说
    谷雨掀帘就进来,伸手拉着程远,道:你和我说清楚。
    淳安郡主看着这个对仅仅随意的女郎,也不能说什么。
    你莫要吓着她,不是让你守礼些吗?
    是我吓住了好不好?那孩子姓刘耶!她红杏出墙还给你带个孽子
    谷雨,程远不由加重口气,你不懂这里面的纠葛,她本就是个无辜的人,是个良善柔弱的女子。
    这样的女子你也稀罕?那个清白人家有这样的女儿?她还是临安王的郡主谷雨的话带着鄙夷和嘲讽。
    够了,她心中本来就只有刘濬,又有什么过错,现在的一切都不是她选择的。
    谷雨翻身就朝着淳安郡主居所回跑,程远跟上她,你做什么?他压低声音,屏退一干惊诧的侍者。
    走到门前谷雨顿步了,盯着程远便道:你没有资格和我说教,我到要你亲耳听听你的郡主怎么说!
    程远拉住她道:我还没有老糊涂!不要打扰她,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
    少来这招,我不听你说,我生气。
    你这不定的性子实在让人心烦。
    你才叫人烦,你疯了,你要养刘濬的孩子!你知道刘濬多么丧心病狂吗,你知道吗?他那次抓了二妹,用的怎样的刑罚你不知道?他甚至甚至让人奸污他还用二妹胁迫好窈,我可怜的好窈,离死就差那么一道门,他还不让她干干净净地去,他奸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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