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之?”
    秦意之向来睡的天昏地暗, 要他喊才能喊的醒,醒了还不一定起的来,非要他亲两口,抱一抱,这才能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起来。
    但是此时身边却是空荡荡的一片,床边已凉, 想必已经起来了些时候。
    叶云尧一掀被子, 翻身而起,足落地面。
    突然——
    噗通一声。
    从膝弯处酸软的感觉顺其而上,双腿无力,直接摔在了地上。屁股落地的那一刹那, 后|庭某处火辣辣的。这样陌生的感觉, 惊的他有一瞬间的无措。
    叶云尧心感疑惑, 但是尽管如此,忍受着身体上奇妙和难耐的感觉, 他迈出颤抖的步伐朝门外去。
    意之一大早去何处了。
    但是每走一步, 下|身的感觉都清晰传来, 那两只腿酸软的不像话。靠近门框他不得不停下来伸手摸了摸屁股。皱紧眉头,仔细想昨夜发生的事……
    昨夜, 他与意之……
    但是主为腰腹发力,为何大腿内侧与臀间会如此酸疼,还有不可明说的那处,这不该啊。
    越想越迷糊,恰在这时,门被打开,他靠在门框旁的身子一歪,歪进了一人怀中。
    抬眼一瞧,只见一身蓝衣,手握逍遥扇,正冷冷扇着风的“叶云尧”伸手一接,稳稳扶助他的身体,朝他扬唇一笑,端的是俊美无双。尤其那眼梢处,还带着丝潇洒风流意。
    望着眼前那张面容,叶云尧冷汗都快出来了。他转身去找镜子,“叶云尧”似乎早知他意,嘻嘻笑着从身后拿出了面铜镜给他看:“叶九呀,我这有,你瞅瞅。”
    那面铜镜正正方方的停在叶云尧面前,他微微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那铜镜中正是黑发披散,脸上略带惊慌,又生的唇红齿白之人——秦意之。因才惊醒,眼眶周围泛着淡淡红晕,又不知是否昨夜一夜风流之故,总觉着有三分旖旎之色。
    而见着秦意之的面容在铜镜中出现,叶云尧心中惊骇。
    他拿下铜镜,对“叶云尧”望了好一会儿。
    “你别这个眼神看我嘛,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俩身体换过来了。现在我是你,你是我。”秦意之,也就是此时此刻的“叶云尧”扇着风,笑的一脸春风洋溢。
    叶云尧见自己原本的那张脸被他笑出了这欠扁的模样,心中无语至极。
    而秦意之语出惊人,原地转了个圈,道:“叶九,我从未知道,原来你与我一夜云雨之后,第二天竟然这么神清气爽,简直如同吃了□□补丸一样。不像我,每次都酸的爬不起来。你今儿是否感受到了?我连多走一步路都是艰难的。”
    叶云尧:“……”
    他确实是感觉到了,现在走一步都是无比艰难的。
    不自觉的,叶云尧心中轻轻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昨晚该轻点儿的……
    看秦意之这丝毫不受影响反而意气风发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和他绝对脱不开关系。无奈啊,罢了罢了,“秦意之”整理好自己仪容,将习惯披散的发规规矩矩的梳理一番,露出轮廓分明的下颚线条,一行一动间,皆是气质斐然。
    “叶云尧”看的有些呆,扇子抵在下巴,啧啧啧的摇着头道:“我竟不知,自己竟然有这大家风范,倒是快将我自己迷晕了过去。”
    “秦意之”走了几步,到“叶云尧”身边,不动了。
    “叶云尧”疑惑:“怎么了?沚兮阿修他们想必已经在等我们了。”
    “秦意之”别扭的转过脸,耳根泛着红:“腿……走不动了。”
    *
    远处可见炊烟,修久澜与白沚兮在院子里忙活着什么,一黑一白,恍惚间就如同回到了当年。秦意之心里感慨一番,侧头望了望身后背着的那位一脸不爽的人,心情忽然变的特别好。
    但是这般看着另外一个自己,感觉还是极其微妙的。
    伸出手挥了挥,对远处二人喊道:“小兮!阿修!”
    修久澜与白沚兮转头看过来,又相互看了一眼,沚兮问:“意之?”修久澜摇摇头:“声音不是他的。”
    这时,又听一声道:“小兮呀——阿修呀——我来啦!”
    “……”
    “……”
    二人这才认真去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眼见着叶云尧背着秦意之,正伸着手胡乱招呼着,从未露出过笑容的叶云尧此时笑弯了眼睛,露出千年难得一见的笑容正对他们扑来……直接吓坏了远处二人。
    就连修久澜都不可思议惊恐的退后一步,简直活见鬼!
    “叶云尧”从空中而落,蓝衣飘飘,如若天边仙人入凡尘。将“秦意之”放下,拍了拍袖子,直朝白沚兮扑了过来。可怜白沚兮吓懵了站在那里没来的及逃,就被“叶云尧”一个熊抱抱住,顿时花容失色。
    “叶云尧”脑袋搭在他肩膀上,腻歪的蹭了蹭,“小兮啊,我可想死你了。今天有没有准备我最爱的红枫酿呀!”
    白沚兮欲哭无泪,赶紧去看站在一旁的“秦意之”,连忙推开腻在他身上的“叶云尧”,对意之道:“你们来啦,我等你们好久了,红枫酿自然是有的,阿修也带来了沉山醉,还有桃花白,这可是我今年专心酿的,虽然是新酒,但绝对味道更香醇。”
    他这一席话,是对“秦意之”说的,因他最好酒,只是今日……好像有些不对头?
    “秦意之”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站在那里也没动,话也没说。这番动作,让白沚兮有些摸不着头脑,修久澜也是皱着眉头走上前来,招呼也没打,象征性的塞了一拳头给意之,道:“你还傻站在那干嘛,我和沚兮都准备好了,快进来。”说着,就去揽“秦意之”的肩,结果没想到,对方直接从怀中钻了出去,脸上不自在的神情一晃而过,腿还有些没站稳。
    “叶云尧”看了,赶紧过来扶他。
    这一切都让修久澜与白沚兮感到奇怪。秦意之什么时候这么拘束了?他不是一贯见人就往上扑来着?今日这模样倒有些像叶云尧。等等……
    再看“叶云尧”,正挑着一边眉梢,双手环抱在胸前眼中含笑的瞅着他们。手指还有规律的敲击着臂膀。
    “……”
    若说你想瞧见天下无双的叶云尧能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那是万万不可能的。你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能无动于衷,面不改色心不跳。
    然而此刻,明明俊雅清贵,气度卓然,却……怎么这么怪呢?不,是相当怪!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出现在修久澜和白沚兮的脑中,二人不约而同的又对视一眼,纷纷在眼中发现了震惊。再去看秦意之和叶云尧,果然在“叶云尧”的眼中看到了藏不住的笑意。
    果然啊!
    白沚兮想伸手在“叶云尧”扬起的唇角戳一戳,却感觉到身后传来的嗖嗖冷意,吓得瞬间收回了手。就说今日这万年铁树怎么开了花,如此不正常。
    “我改叫你什么好呢,意之还是云尧兄?”白沚兮有些苦恼,若说对着叶云尧喊意之,这诡异的感觉有些不自在。
    “真是无聊。”修久澜翻了个白眼,写着一脸“白痴”。
    “这叫情趣,你懂不懂啊!”,某假叶摇了摇头,“等你有了另一半你就知道了。”
    “……”修久澜真是,无话可说。
    *
    几人今日本是约好了一同饮酒,秦意之也不知哪根筋坏了,在昨夜被折腾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后,居然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精力在叶云尧熟睡时将二人身体给换了过来。
    不知该不该谢谢他……修久澜和白沚兮看见了叶云尧如此疯狂饮酒的一面。
    “叶云尧”将素来连褶皱也无的衣摆别在腰间,露出一双极具观赏性的腿,只是可惜,此时那双腿正很没形象的翘在身边,而身体的主人正一手搭在膝上,一手执着酒葫芦往嘴里灌着酒。
    一边喝着,一边大呼过瘾:“真的好久没喝红枫酿了,当真是人间至极,让人流连忘返啊!”
    白沚兮递上自己珍藏的桃花白:“意之你尝尝我这桃花白,我可是新创了酒坊。你总说我的桃花白回味苦,我就想着改改口味,这样等写意他醒过来以后,也能尝着甜味儿了。”
    说起写意,秦意之眼角微往屋中瞟了眼,风写意正躺在最里头,如今怕是还未醒过来。
    他们四人在院中饮酒,酒香四溢飘散在整个院中。
    秦意之打着哈哈,赶紧换了话题,刚对那头的叶云尧说:“叶九,你现在用的是我的身体,尝尝不?让你体会体会千杯不醉的快意,我可是酒神啊……”话仅此,突然扑通一声栽在了桌子上。
    速度快的无比,随即动也不动了。
    修久澜扶额:“酒神……呵呵。”
    白沚兮手里还抱着酒葫芦刚刚给叶云尧斟满,眨眨眼睛见迅速倒下的秦意之,嘴角隐约有笑容溢出,他道:“今日好酒如此多,意之居然一杯酒醉,还真是难得一见。等他醒来,又要后悔了。”
    “活该。”叶云尧没好气的望着已倒下的自己。试探性的端起身前杯盏放在鼻尖闻了闻。半晌后……没醉?
    鼓起勇气探出舌尖尝了点,辛辣入喉,随之又暖遍四肢,这酒含着淡淡桃花香,有轻微的苦,又带着丝桃儿似的甜。味道煞是巧妙。
    这是秦意之的身体,应是不易醉的。
    叶云尧端起酒杯,喝了人生第一口清醒的酒。之后,便与白沚兮与修久澜二人你一杯我一杯来往了起来。
    将外衣脱下给熟睡的“叶云尧”披好后,他也歪着头,看着熟睡的自己。
    欣赏半天,觉得自己酒品不错。
    又将酒斟满,准备入口时,忽从一边伸来一只手,极其准确的捉住手腕。
    “叶云尧”睁着眼睛瞅着“秦意之”,尚不知要干什么。
    对视好一阵,收回视线,叶云尧心觉意之大概是醉了,将酒盏放下准备抱他回去休息。
    而在此时,双手突然被眼前人抓住,一手锁紧,另一只手往他身上来。叶云尧有些疑惑,但也没太注意,弯腰去拾掉落在地上的外衫。
    恰在此时,耳边听到一句话:“我给你揉揉。”
    叶云尧没大明白,却没给他多少思考的时间,只觉得身后某一点突然被什么给塞住,还带着力道的揉弄了起来。
    修久澜一口酒喷了出来,白沚兮彻底傻了。
    “秦意之!”叶云尧羞恼无比,猛地站直了身体。身体某一处此时本都好彻底了,被某人不着轻重的手一戳,戳的敏感万分,又觉得如火烧似的。
    真是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找的那么准的!
    再见秦意之裹在叶云尧的身体里,迷迷糊糊的眨巴眨巴眼睛,无比无辜,噘着嘴道:“我知道你疼嘛,你别躲呀,我揉揉就好了,就不疼了。你每次与我欢好,我舒服是舒服,就是你太过厉害,我事后总是会酸软一阵的,我为何总叫你抱着下床,因为真的下不来嘛。”
    修久澜将手中的杯盏捏的咯吱响,白沚兮脸羞的通红,一边小心偷瞄着一本正经说道的秦意之。
    这些都不可耻,让叶云尧觉得可耻的,是如今说这昏话的人用的是他的身体!对他而言,就等于是自己在说这些无下限的话,这样的感觉足以让他钻进地缝中去。可是秦意之却无动于衷,正认真的对他讲道理,告诉他如何如何会好受些。
    被闹的实在没法了,叶云尧挡住他又伸来的手,没好气的道:“我已经……不疼了。”
    “哦。”秦意之点头,“这次好的很快嘛。”他想了想,又道:“我跟你说哦,你每次把我弄的欲|仙|欲|死,我都快疯了,今夜你要不要尝试尝试?”
    “……”叶云尧哑口无言,看了眼身边两盏硕亮的电灯泡,连忙道:“我们回家说可好?先吃饭。”意之到底是否醉了,都说的些什么话。
    点点头,秦意之道:“成,那就回家做。”
    说完这话后,坐了下来吃了几口菜。咽下最后一口的时候,噗通一声又栽了回去,醉倒在桌上。
    “……”
    修久澜和白沚兮一直都乖乖闭口不言,方才那席话真是让二人红霎了脸。秦意之到底是怎么可以用叶云尧的身体如此云淡风轻的说出这些昏话的!
    如此要他们今后怎么直视叶云尧……
    再偷偷看一眼,“秦意之”脸上的颜色已经快和他衣服差不多了。
    修久澜望天:大概真的是他一个人太久的原因吧,他怎么就不懂呢?真是……情趣?
    叶云尧抱起自己的身体,和修久澜白沚兮道了再见,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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