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神尊不想要的朱砂痣 作者:作者:桃溪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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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若是异类,我岂非更是?寒河低头一笑。
    不老不死,无病无伤,不知何所来,不想何所去,翻手无边法力,覆手裁夺生杀。这天下之大,还有谁敢称一句与他同类?
    孟香绵抱着膝,先前哭的被抽干了力气,不知不觉便又在暗沉沉的氛围中,软瘫瘫地醉睡去了。
    他懂了,听闻各人有各人的醉法,她的醉法,就是嗜睡。
    寒河扶孟香绵躺下,想要离去时,孟香绵中途惊醒了一下,迟缓地翻了个身,侧卧过来懒懒看他:你去哪儿?
    寒河被叫住,也不辞将正事说与醉鬼听,认真答道:趁天未大亮,去县衙看看。
    孟香绵团起身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问:去县衙干什么?
    叠春坊既陷人命官司,不论自尽他杀,县衙皆有记档。这楼中上下,倌伎仆婢,身份来历,也都应已审查。他这么一答,却和催眠似的,孟香绵果然再度失了反应。寒河好笑地望了望她,轻声说完:看看卷宗,或也能看看人心。
    离开前,却是猝然一回身,指尖泄露一丝灵力,飞去一线幽光,将窗关得严紧。
    而后将将迈出门槛,神尊大人的脚步又硬生生一顿。
    他于心念中默自一唤:青狼。
    青狼当即从山山水水外受召而来,闪现于厢房中,它天性聪敏,目力也好,一下子就奔到了孟香绵床边。
    纵然知道作妖的乃是凡人,而不是什么妖鬼,可人心的阴狠,或许并不输于邪物,有青狼守着,寒河才放心离去。
    这就是所谓挂碍、羁绊么?他想。
    ***
    县衙不大,不过几进厅堂,几个园子。凡卷宗机要,都贮藏于一间阴黑的库房中。屋子也不设窗,防日晒也防贼。
    四扇镂花大门用厚帘子挡了太半的光,门上挂着铜箍大锁,门外有人带刀值日值夜。
    非衙内之人,轻易不得出入。
    除非会法术。
    若守门人倚着廊屋的柱子,微微后仰,就地而眠,鼾声似轻雷。全然不知一身玄衣已如夜走的鬼魅,登门入室。
    这些案卷牛皮纸封上都标了序号,以年月日排列,循次看去,不难找到叠春坊的这一卷。
    属于叠春坊的案卷不出意料的很厚。几月来一条人命接一条人命,确实没有轻薄的道理。
    寒河负手静立,也不动手翻动,仅仅垂目看去,目透纸背。
    可以看出,县衙的人并没有糊弄了事,叠春坊所有人员的身份背景都一张张写明了归了档,甚至附了画像,每个死者现场勘查的记录也都十分详备,通篇都有注脚和补充,若非涉及到邪物,人力不胜邪物的怪力,断然不至于至今不能破案。
    也不算枉负了进门那一屏山水朝阳、磊落石出的彩绘。
    寒河继续扫了几页,令他存疑的是,几个死者除了都是叠春坊的挂牌倌人,却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这些人和凶手,似乎也不该有什么深仇大恨。
    几盏茶之后,他转身,回到叠春坊。白昼已经堂而皇之、彻头彻尾地降临于天地之间。
    大亮了。
    叠春坊的人盯梢了一夜,也没发现他一夜游走。
    至于床边的青狼,本可以功成身退,可它偏将脑袋和身子都伏贴在地上,不肯动弹,耍赖了。
    不过青狼还没耍多久的赖,寒河前脚坐下,后脚门就响了,二位公子,妈妈让我来送早膳。
    是送来吃食的。
    咚咚咚的叩门声,力道不小。寒河沉了沉眼。
    还睡着的孟香绵果然被吵醒了,懵懵地坐了起来。
    寒河一直冷着脸,送膳的丫头手脚都利索上许多,很快放下东西逃离去。寒河却没将门掩上,只运起术法,屏绝了外头的耳朵和视线。这样一来,屋内的人能看到外头的形况,外头的人却只以为屋内的人在静坐喝茶。
    楼中的姑娘婢女都渐渐起来了,已比昨夜热闹不少,寒河敛眸,他要等的人,稍后也许就会经过。
    孟香绵还不知道这一夜寒河收获极丰,她一睁眼就发现了青狼,理了理衣衫下地,伸手出去,放在青狼身前,青狼立刻就兴冲冲将狼爪子搁了上来。
    然后,无辜的青狼便受了自家主人的一记眼刀。
    她看不到青狼么?孟香绵问道。
    偌大一只狼,若是刚才那个丫鬟能看见,魂都得吓掉。
    嗯。寒河点头,它在人前可以隐匿。
    这些送来的粥羹寒河自是不用,但孟香绵尚没有完全改掉一日三餐的习惯,见早点式样还算合胃口,便坐下吃了起来。
    她边吃边笑道:青狼好厉害。
    于是趴着的青狼,又受了第二记眼刀。
    孟香绵也没忘记昨天自己喝醉了睡睡醒醒,似乎还做了个噩梦的事,试探着道:我昨晚没说什么吧?
    寒河毫不留情,答的干脆:说了。
    完了完了,喝酒坏事!孟香绵一听,恨不能当场昏厥了事!
    她的那些秘密,哪个是能见光的!
    于是,挖了一勺粥即将要送到口边的手陡然刹住,孟香绵颤颤巍巍地问:说了什么?
    你说,寒河的目光落在她唇上晶莹的粥粒上,一笑,慢吞吞道:你和我是同类。
    ◎最新评论:
    【撒花】
    【这个理解能力非常OK】
    完
    ◇ 第 31 章
    ◎你能不能行◎
    孟香绵想过自己会说胡话, 却没想到是这样不着调的胡话,不过再鬼扯的胡话,也总比真话好。
    她没有抖出什么了不得的, 诸如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狐血就是我的标记、这个世界实则是一本书, 这样的真话, 便是万幸了。
    她硬着头皮道:我这个人喝多了就容易犯糊涂, 总爱开玩笑, 说些不靠谱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寒河眉头轻拧, 平添两分迫人肃杀之气,声音却带着莫名的纵溺,似还有些调侃:你平时所言, 也不见得多靠谱。
    孟香绵想要辩上几句, 可一琢磨,还真是。生活所迫, 她只能满嘴跑火车,硬是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山中孤女,属实是不靠谱第一人了。
    于是什么想法都忍着不表,专心致志地吃了一勺子粥, 又去蘸蟹黄, 如此几粒米几粒米地用,碗口那么浅,却总也吃不到个头。
    而寒河的眼神, 就和那从篱墙里钻出来的满枝苍耳一样, 顽固地黏在了她身上,始终不上不下。
    孟香绵终于坐不住了, 你在看什么?
    银灯红烛摇摇, 四目交对。寒河放在案上那只手臂忽而抬了起来, 朝她越迫越近,连带着垂撒开一片缕金的玄袖。
    孟香绵本能地后仰,愣愣看他。却见他手握半拳,只伸直了个拇指,往她唇角一拭即过。
    一段玉泉月波的柔软清凉之感,陌生而突兀地从唇肤绵延到肌骨,到百骸,孟香绵咬着唇,不可置信,好似他做了什么惊天地的动作一般。
    饭粒。寒河无奈道。
    托盘上有供客人净手净面的湿帕,他擦了擦手。
    嗯不早说!孟香绵窘促地应了两下,这么误会一场,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要往哪放了。
    若是他早早明说了,教她自个儿拿帕子擦了便是,何至于让她生出一些旖旎又古怪的想法?
    差点以为是那诅咒起了作用,而他对她起了心思!
    一旁趴在床沿下的青狼,瞧了眼二人,忽然用丰茸的尾巴拍了拍地面,以示不快。它此刻深以为,自己同案头那支烛灯大约没什么两样。
    来了。杯子在手中转过一圈,寒河忽道。
    许是因为这几日叠春坊内都少有恩客,夜里不必赏花玩月,侍琴弄曲,便要轻松懒倦一些,众人都早早就寝了。到了白日,楼中反而较以往生意昌隆的时候,显得更有人气。
    姑娘婢子们走动起来,绛栏杆,绿窗纱,一重重一叠叠的嫣红娇香,好不惹眼。
    哪里看的出,几月来这楼中频频地死过人呢?
    孟香绵顺着寒河眼神所指看过去,那处恰是冷清,只见一个粗使的丫头蹲着,拿抹布擦拭着二楼过廊的栏杆,半点无奇。
    什么来了?她于是疑惑道。
    寒河这才将他夜探此楼、夜访县衙的经历及所得,挑着重点,扼要地一说。
    听的孟香绵直想拊掌大叹,别人除妖千难万险,处处是考验,她倒好,睡了一觉,就等着真相大白了?
    所以,确有妖气,却不在妖上,而在此人上?她朝那丫鬟努努嘴。
    可还记得我与你说过的孽梦花?若以特殊妖法,将此花炼为香料,香云蒙蒙燃起,不难为人造梦,使人深堕梦魇,自戕犹不自知。待妖气散入空中,自然被稀释得极淡,寻常修士难以究源。而香灰烧尽,余存也浅。
    他笑:她身上还有一瓶,天金矿做的瓶子,也有障眼之用。可道行足够时,仍看得出,叠春坊内外,就属这瓶中妖气最重。
    若非这一瓶妖香余孽,加之恶业深重,有黑气绕顶,他也不会那么轻易锁定下手之人。
    孟香绵拍案:人赃并获,现在只差
    寒河夺声接道:动机。
    若是没有一开始的不愉快,这叠春坊的鸨母肯与修士配合,那即便撬不开人的嘴巴,也能从其人生平过往,处事痕迹,推出一二行恶的真相。
    可现在,鸨母断不会合作,冒然去问询,只能让他们起了警惕之心,问出来的也未必如实。
    但也不是毫无办法,孟香绵托腮一忖:我们可以跟踪这丫鬟,看看她平日都和什么人打交道。你说她是普通人,和几个死者也没什么必然关系。那也许是另有妖人买凶,要假借的她的手害人。
    寒河依旧投眼望着那丫鬟,沉声道:她房中并无过数的金银。况且,如有捉获孽梦花制香的本事,必已入妖道,何须假手他人?
    那小丫鬟梳着黑黝黝的双鬟,着粗麻的衣裤,身量窄瘦。手脚看起来倒是勤快,擦完栏杆便又伏去柱脚边,卯着劲来回抹动,一刻也不曾躲闲犯懒。
    若是打她旁边经过,恐怕绝不会认为她是什么身负杀业之人,从而多看一眼。
    孟香绵忽而想到:除了楼里的姑娘,她还对缘音和徐然动手了,他们和她往日无怨,若说有什么惹了她的地方,那就是前来除妖,她害怕查到她的身上。
    也许她可以如法炮制,向那丫鬟自亮身份,她若是心虚,必定有所行动。
    可当她看见寒河那只徐徐敲点着桌案的手,却想起这只骨节分明的手是如何泼笔于金纸,又是如何幻光于虚空,临出口的话又改了,小声嘀咕道:难道就没有什么让人只能说真话的符咒?
    自然有。
    寒河果然不让人失望!孟香绵恨不能立时将真言符往那黑心黑肺的小丫鬟脑门上一按,再将人押解去县衙,偏生又被倒了满头的凉水。
    寒河问:事出反常则妖,你要如何证明,你所用是真言符,而非迫人妄语之咒?
    她身上有那瓶孽梦花做的香,还不足以为凭为证么。
    凡人未必识货。
    那太上书院的名号,总有可信度吧?
    其实神与鬼,于许多人而言皆是怪力,表面也许信,内里更多的却是,忌惮。
    孟香绵将勺子往碗中一丢:那便让他们看不到真言符,给她一个突然开口说真话的理由,总行了罢?
    她腾的站起,敏黠一笑:我知道了,你只管画就是!
    寒河终于没有再回驳。见她气焰嚣张,他反而眼中含笑。
    轻道:遵命。
    这两字有些暧昧,孟香绵的耳根刷的一下涂上了粉色。她居高临下,越看寒河,越觉他近日言行别扭,或许诅咒真的悄无声迹地发作了,绝不可掉以轻心。
    ***
    叠春坊收留的都是颠沛流离的苦命人。
    自从鸨母一盘下了这间小楼,便放言出去,凡是愿意跟着她干这勾栏营生的姑娘,她都欢迎。
    且绝不会逼着姑娘宽衣解带,反之,还会请人教姑娘们歌舞弹唱,愿意全然捐身风月之局,赚些快钱的呢,她也乐得捧,只想唱唱小曲,卖艺不卖身的,她也愿意留。
    小翠来了叠春坊七八年了。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几个姑娘,杨柳、芙蕖、牡丹、海棠,叠春坊的姑娘都有个掩去本名的花名,如此一来,他日从良归去,还能用回原来的清白名字。
    但丫鬟就不一样了,只能用小翠、阿翡这样的名字,阿猫阿狗一般地叫。
    小翠原本也不是孤女。三四岁的时候家里揭不开锅,她被她娘带到了邻县的闹市,娘哄着她,说给她买热乎的糖人去,可小翠在原地一等,就再也没等到她娘了。
    她初初记事,实在不知道自个儿是哪里人,只能跟着这里的乞儿没日没夜的讨饭,实在走不动了就宿在破蔽的废庙。直到大了一些,县上开了一家名叫叠春坊的青楼
    沿街行乞的时候,她的身子早就破了,叠春坊的妈妈肯收留她,却说她实在苦相,当不了挂牌的姑娘。
    是,她不似杨柳芙蕖她们,天生就盘顺条亮,一养便是玉面凝脂可她们就该玉食珍馐,金簪银环,她就该过伺候人的日子?
    甚至她们在客人那里受了气,还要掐她的胳膊来解这口气。她胳膊上原本有不少新新旧旧的指印,这几个月下来,才总算是消了。
    小翠躺在床上。灯黑月也黑,她的良知也早就黑了,她想。可那都是被逼的!
    她攥紧了手中的瓶子,才觉得稍稍安心。
    若不是几月前,她端着药送到杨柳房里的燕窝羹,躲在拐角处偷偷往里啐了一口,偏叫一位好心的客人撞上了,客人非但不揭露她,还给了她这瓶香,她哪里可以一一报复那些欺压过她、辱骂过她的人!
    可就在此时,冷飕飕的酸风似乎扯开了窗子,如怨如诉地吹动起来。
    接着,小翠隐约听见了空灵的声音,咯吱咯吱地在在笑,又像是幽幽地在哭。那声音诡怪的很,一会儿飘的近,一会儿离得远,一会儿像是她胡想出来的,一会儿又如舔着她的耳朵似的真切。
    就好像空荡荡的屋子,忽然多了许多人。
    她忽然有些胸闷气短,只死死闭着眼,连往上提一提被子蒙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背上也登时冷汗涔涔的。
    不会,不会,那位客人说过,人死即入往生河,被这香困住的人只会糊里糊涂地去投胎,化不了怨鬼!
    此时,孟香绵和寒河就匿着身,坐在屋中,好整以暇地看着,须知道,害人者人必害之。
    可小翠只是一个劲地抖,却似乎半点没有要逃出屋子的意思。
    于是,孟香绵眉头一皱,用不大信任的眼神问寒河:你能不能行,要不再加把劲?
    ◎最新评论:
    【哈哈哈哈哈哈,男人不能说不行】
    【《你能不能行》】
    完
    ◇ 第 32 章
    ◎他便是修真界的公允,修真界的法◎
    寒河道:不急。
    缩在被中的小翠只觉耳旁有人凄凄切切地哭吟起来, 就像是杨柳生前哼的吴侬小调。
    她随之想起了杨柳生前的那副样子,总是愁脸颦眉,竟也有数不完的人簇捧着叫好, 明珠美玉使劲送。
    一边害怕, 一边愤恼着, 却不知为何, 脸上总有东西一般, 就和有人的头发丝挠了她的脸几下一样, 小翠使劲摇头,也没将这絮碎的痒意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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