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生富农 作者:吾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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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生富农 作者:吾无知

    便,去往其它县城也较为便利,怎么净是不愿去?”

    雷守诺道:“我就住在这种深山里头都时不时有人来烦,如果住到县城,还会有安静日子吗?”

    “这亦是大户要应对的……”雷管家话音未落就被打断了,雷守诺道:“我就是个小小梅府。”或许是多多少少带到了曾经的大户雷府的事,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尴尬,枣子连忙问了些问题缓解。主要是建房子的这段时间他们要住到哪里。其实也不是难题,村里还有些空房子,只是更简陋一点,住人还是足够的。

    雷管家对天长叹,只好放弃了最后的游说,“全凭小少爷做主。”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六十四章

    空房子在田边,基本上一个房子算一个房间,因为实在太小了。东西布置一下不算太费事,在有人帮手的情况下几天就弄好了。他们很快就住了进去,最开始会有不适应的部分,但更苦的日子都经历过,现在的还不算什么。

    旧屋那边该挖的能挖的都清理了出来,新房子一时三刻还建不成,工匠说这破土立柱要看日子,不能随便,于是还要缓一缓。

    山上田里的事还算妥当,看着田里稻苗拔绿,枣子未定的惊魂总算慢慢平伏了下来。家里的两只鹅恢复了精神,在田边拧着野草吃,小阿月看着它们笑得很开心。再寻常不过的光景,在这样一个小劫过后显得弥足珍贵。人一直一帆风顺容易麻木,对幸福和快乐感到木然,总是站在山顶的人容易忘记高处的壮丽;如果说劫难与低谷是必然的,那枣子相信这是上天给凡人的别样恩赐,教人懂得珍惜,学会感恩。

    七月初七就在这个时候来到了。七夕是传说中牛郎织君一年一度重聚的日子,也是乞巧节,民间相传在这一天送上瓜果针黹做祭品,就可以向织君和他的兄弟们求到好手艺。高良县本身是不怎么过这个节日的,但今年却破例盛大举办。

    枣子觉得这是个给梅小爹转换心情的好机会,就跟雷守诺说想去。雷守诺跟枣子想法是一样的,他唯一的顾虑就是这个七夕乞巧节和中秋一样是晚上才开始祭祀和一些重要活动的,白天顶多就是一个大墟,买卖一些东西,看些杂耍而已。如果枣子小爹要去,那肯定是要过夜的了。

    枣子就说:“你陪我们一起去吧?”现在所有事情都按部就班有人监督,他雷哥结结实实累了那么久,也应该放松一下了。

    雷守诺想了想,同意了。

    喜郎是最喜爱热闹的,这次亦求到了空闲,和枣子一起去。

    在马车上喜郎打开了话匣子,“知道这次为什么要大半么?”一副快来问我的表情。

    枣子忍俊不禁地顺着他的话问下去,“六喜哥同我们讲讲咯。”

    喜郎拉起袖子,盘着腿兴致勃勃地讲了起来,“这个就要说到那次天狗食日了,老人说天狗食日必出祸端真是没错,就在那天晚上,皇宫里的皇太后病重了!皇太后身子骨本身就弱,早两个月就卧病在床,偏偏到了那日恶化,差点救不回来仙去。宫里头钦天监夜观天象,直说一祸一喜一命。”

    枣子心中啧啧称奇,原来不止他们家遭殃,连皇宫里面都出了大事。

    喜郎接着说:“一祸是皇太后被天狗惊了魂魄,要大难临头;一喜是太子的姻缘之人已经在天象中显现,先前这枚星子虽然诞生但尚未明朗,现在已经初露头角;而一命则说的前两位皇家中人的命,这个特别玄啊,首先七夕这日必然要普天大庆,圣旨下到每一个县城乡里,只为寻找太子的姻缘之人,如果能找到,皇太后得这一喜聚气,必然能长命百岁,太子日后姻缘路也平顺安乐,但这里有一个命途分岔,如果找不到这位姻缘之人,皇太后时日无多,太子不但姻缘,甚至命中更会出现一个死劫。”

    一口气说完,喜郎喝了一口竹筒里的水,拭掉水迹,他很得意马车里三个人都听愣了。如果梅家当家不是坐在车外面看风景的话,肯定也是这样的反应,他自信满满。

    梅小爹从自己的情绪中醒来,完全被这个玄之又玄的占卜吸引住了,他缓了一会儿才道:“整个辰国人口何止千万,要找一个人……太难了,有没有什么特征可以当做凭依?”

    喜郎道:“据说有,但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能知道的,万一被歹人知道,我们辰国未来的皇后就危险了。”

    枣子还不太了解这个世界的皇族是什么样的,他用心学的都是寻常百姓用得上的常识和学问。不过那是和他们毫无关系的遥远的事,知不知道都没区别。

    聊了一阵,喜郎说累了,靠在车厢上养精蓄锐。梅小爹回过神来,也没记挂太久这个,二郎抱着枣子和梅小爹这次带出来的银钱和一些以前绣的荷包,很快也从这些八卦中回过神,他要专心守护好这些财物。枣子则是逗小阿月玩。小阿月手上永远都抓着一根鹅毛,除了睡觉洗澡。现在也是,挥舞着羽毛扫枣子的鼻子,枣子躲开他就把鹅毛往自己鼻子送,搔得自己打喷嚏。枣子全程就跟鹅毛作斗争了。

    到了县城,还没下车就听到喧哗声,车帘掀开,眼前的景象只能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不愧是宫里要办的庆典,热闹程度不是其它节庆比得上的。

    所有房子屋檐上都点缀着花团与彩带;街道两旁都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摊子,就地铺席子的,自己搭木桌的,挑木箱来摆的……连一些卖酒水饮食的商铺都摆出几张桌子卖应节的东西。大细老嫩的人把路中间挤得水泄不通,从衣饰看得出来城里人和村里人的区别,每个人脸上的喜悦却都是一样的。

    或许是香料脂粉香包之类的东西摆得多,街上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更教人心情愉悦

    赶马车的是一个雇工小子,他说:“雷老大,几位阿大,马车过不去了。”

    一直坐在车前看路看风景的雷守诺掏出几十文钱,道:“你买点酒回去吃,明日巳时过半就在这里等我们。”

    小子高高兴兴地领着赏钱走了,四个人加入了人群之中。小阿月正面朝前被背在枣子胸前,眼睛闪闪发亮。这么多人,这么多新奇事,还有这么多香喷喷的五颜六色的物事,全都是他没见过的。

    枣子护着儿子跟在喜郎后面走,旁边有雷守诺二郎和梅小爹护着傍着。

    要说到县城,最熟的人就是喜郎了。他说:“既然是庆典,就肯定有好玩的,我们去找。”

    走到县城中央,县衙门口对出的空地上还真有一个擂台似的竹搭台子,周围被哥子们团团围住,喜郎站在树根上眺望了几下,回头对枣子他们说:“在比赛抓石子呢!”

    前面人实在太多了,雷守诺把枣子小阿月都抱住,不许继续往前。枣子其实也不是非看不可,就听喜郎叽叽喳喳地跟他们说,谁又抓到了十个,拿了第一名,官府奖励了两贯钱,谁谁谁急着上去差点摔一跤……讲得声情并茂,就算进不去也似乎能看到台上的盛况。

    小阿月嘻嘻哈哈地看着,一个不留神掉了自己的鹅毛,“爹爹,毛毛”地叫,可是地方太吵,大家都没注意到。他就用力蹦q,手乱扯,不知道怎么的他就勾到了自己的小围巾,稍微一用力,柔软的绢布随风飘落。这正是这么一飘,碰到了枣子的手。

    枣子连忙捂住小阿月的胎记,弯腰捡小围巾跟鹅毛。

    说时迟那时快,几个持剑的汉子正好从他们身边经过,其中一个回头看了一眼,目光扫过枣子喜郎的脖子,无声地跟上了自己的同伴。

    雷守诺扶起枣子,接过绢布围巾拍干净,系回到小阿月的脖子上,捏了捏他的小脸,“调皮!”

    小阿月还以为他爹在跟他玩呢,抓回鹅毛,直奔他爹的鼻孔而去。

    离开了赛台,一行人转移去了茶楼,在二楼雅间吃午饭。这时候其它包厢早满了,还是因为茶楼老板和雷守诺有交情才腾出了这么一个。

    吃饱饭谁都不愿走了,人太多,走着不远也有筋疲力尽的感觉。他们干脆就继续品茶吃点心,等晚上的节目。

    夜幕降临月亮升起,有些人回家了,街上顿时空出来不少位置,晚上的活动比白天丰富多了,据喜郎打探,官府找了几个县城内有名的饭庄茶楼,借他们的地方办活动,像是他们现在所在的这个茶楼就有金针度人的比赛。哥子们要对着灯影穿针,一鼓作气穿过七根针的就算得了“巧”,穿不到的就输了“巧”,得巧的人能得到官府奖励的一包巧果一尺布。枣子跟着大家站在二楼的楼梯上往下看,倒是比在下面挤着的人看得更清楚。

    他也很想试试,可惜限定了只有未成亲的哥子才能参加。雷守诺看在眼里,忽然灵机一动,下楼找掌柜的买了十根针一团线,拉着枣子回包厢。

    枣子问:“雷哥你要做什么?”

    雷守诺说:“他们有他们的规定,我们有我们的办法。我们自己房里也赛一回。”跟着回来的梅小爹和喜郎都乐得说好,连闷声不吭的二郎都小声地应了。

    雷守诺顿时来了兴致,“奖励就是十两银子!”自家人得了固然没损失,让喜郎得了更好,报答他在沙泥倾泻时救了他们全家。阿唐是个固执的人,怎么说都不肯接受他的报恩,现在比赛,输了赢了他都没话说了。

    二郎说:“我去多找几盏灯来……”

    “不用。”梅小爹笑道,“月色正好,又何必再费灯油火蜡,听说有些地方是对着月光穿针的,这样不是更应景吗?来,我先试试。”

    枣子说:“我们一人能试几次?雷哥。”

    雷守诺扬着嘴角道:“几次都行,第一次得巧就有奖励,后面再得都没有了。”他凑到枣子耳边接着说,“替你夫君省点。”枣子揪了一下他耳朵,但笑不语。

    梅小爹从十根针里挑出来七根走到窗边,对着月光开始送线。大家都忍不住聚集过去,盯着那条幼细的线缓缓穿过第一个孔。梅小爹忽然道:“古人云,向月穿针易,临风整线难,果然在理。”他手微微一颤,线偏了。

    枣子伸手出去感受了一下,果然轻风迭来。

    雷守诺斜靠在桌子边,一手抱着儿子坐自己腿上,另一手拿起高颈细酒壶对嘴喝,说道:“各位阿大哥子可要加把劲咯。”枣子回头瞅了一眼,心道:雷哥当自己在看戏呢?

    几个人轮番上阵,最后只有枣子得了巧。枣子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对雷守诺伸出手掌心,“大老板,说话算数。”

    雷守诺轻轻拍了下去,“好,回家给你。”

    梅小爹抱起小阿月,“我眼睛没以前好了,留给后生人玩去吧。小阿月给我,你这个喝酒的哪里顾得了孩子。”

    于是对月穿针的就剩下枣子喜郎和二郎了,枣子得过了,就专等着喜郎和二郎得一次。喜郎好歹也做过针黹,使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成功了,高兴得原地蹦三尺高。二郎后来也得了,难得笑开颜。

    雷守诺早料到七根针难不倒这些哥子,就说:“我多要了三根针,几位再试试?”

    难度陡然变大,三个人卯足了劲。最后,还是只有枣子成了,另外两个人止步于七根针前。

    大家都尽了兴,随雷守诺移步到客栈,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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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好像没剩多少了……

    ☆、第六十五章

    七夕过后一个月,宫中传出了皇太后仙逝的消息。全国斋戒守孝三日,不得办喜事,不得奏乐。

    太子的姻缘之人还是没找到,当今圣上给太子安排了多一倍的锦衣卫和暗卫,“一命”中皇太后的劫应了,逝者既去,悲痛之后还需回到现实中,今朝只有太子一个是小子,其余都是皇哥子,要是折了这个太子,辰国的江山就危乎哀哉了。

    枣子听很多人赞过今朝皇族的仁德,八月十五上香拜月郎的时候他也为太子请了一愿,祈求他平安继位,找回那段命定的姻缘。

    这件大事过去后,日子该怎样过还是怎样过。九月初,高良县迎来了自己的丰收季。

    廪房富余的喜悦冲走了大家的忧心和不快。因六月下过暴雨,今年的收成比不上前几年,但只要还有收获,生活还能继续,平头老百姓们就很感恩。

    梅家在这个忙得不可开交的节骨眼迎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赌坊老板案头竟然骑着高头大马风风火火地来了,一身绛紫长袍,锁骨微露,发辫斜斜搭在胸前,只留几缕青丝随风飘舞。

    枣子见了他就怕,面对金家那个轻佻大少他能抡起扁担就抽过去,面对这个比汉子还轻佻的哥子他却无计可施了。

    “案头哥,你找我雷哥有事?”他往后缩了缩。糟糕,案头好像盯上小阿月了。

    案头一身风尘仆仆地道:“你们搬家了也不讲一声,害我好找。这是你和雷老板的儿子?好水灵,给我抱抱嘛……”

    枣子抱着儿子逃到了更远的椅子上,勉强远离了案头的“魔爪”,“小阿月认生,我抱才行。”

    案头眉目一挑,也不戳破,转了话头道:“我想在你们这里借住一段时间,好么?”

    什么?枣子只顾着防人,没听清。案头不厌其烦又说了一遍,“我有事想在你们家借住一段时间,弟郎可不可以行个方便?嗯?”尾音撩得那叫一个酥软。

    枣子顿时鸡皮疙瘩掉一地,好半天不知道怎么说话。

    雷守诺回来之后跟案头蹲在田边聊。

    “你惹了什么事?”

    案头岔开膝盖,蹲的姿势格外豪迈,叹气道:“什么事都没惹,只是想躲一个人。”

    雷守诺脑筋稍微一转,隐约猜到,但他不打算案头说,转而道:“好,我可以租给你一个隐秘的住处,不过你要给我阿大和儿子送礼当租金。”

    案头抿嘴一笑,“真是个好夫君好阿爹,好啊,这有什么难的,我想想看,到时候就给你们送点西域来的新奇玩意。”

    雷守诺说的隐秘住处离他们现在住的三个房子有点远,在山脚下,是原先一个守山小子的临时落脚处,草屋一间。

    雷守诺跟枣子和梅小爹说:“他不肯说逃来我们村的原因,不过他说不是麻烦事,肯定不会给我们村带来衰事。他这个人信用很好,信得过,我决定帮这一把。”

    枣子道:“雷哥,你能不能转告案头哥,来我们家玩可以,但不要那么轻佻……”“一定警告他。”

    案头看着衣着光鲜,却没什么富人架子,高高兴兴牵着马就住进了草屋。

    第二天早上,梅家人吃早饭的时候这位客人又来了,肚子咕咕咕地叫着,一蹦一跳就蹲到了枣子跟前,可怜巴巴地仰望他,“弟郎,我饿死啦。”

    雷守诺把人拖到桌子另一边,自己坐到枣子身边,“饿就自己去盛。”

    “好耶!”案头袖子一撩,嘭嘭嘭跑进了厨房。梅小爹的脸绷了一下,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这个案头挺搞怪逗趣。”多一分都惹人嫌,偏偏那个度拿捏得很好。

    枣子捧起碗喝了一大口白粥,道:“他要是不成日逗我我也中意他。”

    “你中意他?”雷守诺忽然道。

    枣子道:“想到哪里去了呀,是当朋友的那种。”

    雷守诺同意,要不然也不会帮他。

    案头跟山上一些照顾果树的哥子买了几套旧衣服,一副洗心革面的样子跟着众人在田里割禾。他拿镰刀的架势比刚来这个世界时的枣子还糟糕,学起来也更慢,枣子抱着小阿月在旁边干着急,恨不得下去帮手做。

    案头道:“你们别下来,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做这些,看我好好表现,嘿!”一刀下去,一捆里有一半割不断,稻穗倒是撸下来一大把。这下负责管这亩田的人也着急了“你去旁边帮忙吧。”内里的意思是,快走吧别糟蹋我的粮食了。

    案头抓了抓被稻穗搔到的手臂,一屁股坐到田埂上晒起了太阳,冲枣子勾唇一笑,“小阿月,来跟案头阿叔玩玩啦。”

    经过了几日的适应,枣子习惯了他的这种说话方式,就是说说而已,你不肯他也不会勉强。小阿月对这个身上有香味的案头叔很好奇,难得主动伸手要抱抱。案头反而愣住了,指着自己问枣子:“我真的能抱?”

    枣子哭笑不得,天天来跟他求抱小阿月,能抱了又怕,没想到赌坊老板这种见惯大场面的人物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可以,小心点就行。”他把小阿月送过去,教案头怎么抱,“阿月两岁多了,骨头坚了不少,你早一年来他想要你抱我也不会答应。”

    案头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小阿月软绵绵的头发,小阿月顺手把鹅毛送进了他的嘴,他疑惑地偏头问:“这是什么毛?”枣子笑得前俯后仰,道:“这是鹅毛,今天早上刚捡的。”

    案头往后躲避小阿月的攻势,“难怪有屎味啊。”

    枣子微笑道:“放心,都洗干净了的,绝对没……你知道的。”

    “真的?”“真的。”

    案头松了一口气,挑了一下小阿月的下巴,“小美人竟然爱玩鹅毛,改天阿叔给你送更好的玩意。”枣子虽然不忍,还是泼了他冷水,“更有趣的东西雷哥都买过,这孩子只对鹅毛情有独钟。”

    “那……我送他一根金子做的鹅毛咯。对不对呀小美人~”

    小阿月只嚷嚷:“好,好,金……鹅毛!”

    玩得差不多,案头又跑进了田里,继续“助人为乐”。

    ……

    最近村里纷纷传言山上来了野猪,有两个巡山的小子还因为受了轻伤,全靠躲得快才幸免于难。

    马古村的山很少有野猪,这次可能是从别的地方走岔路闯进来的,据说比以往见过的都大只,獠牙既锋利又长,森森地泛着白,眼睛还是血红血红的。一时间人心惶惶,怕它跑下山闯进人家里。

    村正听说之后来到马古村,找到雷守诺,“雷小子,放着它不管可不行呐。”

    雷守诺本身就在盘算这件事,说:“我准备找几个青壮年去捉了它。”

    “嗯。手脚要快,可惜我们上下村都没猎户……你斟酌一下,实在不行就尽快去县城找懂行的人。”

    “我明白的。”

    即将出发之际,案头跑来自动请缨,“让我去吧。”

    同去的人狐疑道:“你?这副小身板?”

    案头道:“别小看我哦,我一个人就能搞定它。”

    雷守诺倒是信了,赌坊老板,还是一个什么人什么东西都敢赢的赌坊老大,自然不会只有点小聪明,里头怕是还有不少看家本领。于是他道:“让他跟去。给他一支矛。”

    “不用。”案头捡起几枚石头,媚眼如丝道:“案头用这个,就够了。”

    一行人连续爬了两三个种了果树的山头,这些山都是整理好的,果树排列得颇为整齐,藏不了那么大的野猪,于是他们一路摸索,到了一座尚未开垦的荒山。这里什么树都有,野草比人还高。案头顿时严肃了起来,暗中跟雷守诺说:“叫大家别走太散,我去找野猪。”

    说做就做,他几个轻盈的起纵,从众人眼前消失了。

    之后的事,直到第二年丰收月都有人津津乐道。

    案头离开后没多久,他离开的那个方向传来了响亮的o声,他从很远就开始喊:“散开!别让它的鼻子对准你,用矛扎它,其余的交给我!”

    齐腰的野猪破草撞出,不等它做好准备,几个汉子远远地举着矛插过去,躲闪混乱之际,案头快步跑近,对准猪胸膛位置连发数弹,小石子在他手上快如闪电,野猪还挣扎了好一阵才被长矛制服。

    那么大一头野猪,几个人好不容易才弄到山下,村里大半人都抛过来看,小孩子从没见过这种庞然大物,又怕又要去触碰,慢慢变成了比谁胆子大的考验。热闹过后,野猪要处理,村人逐渐散去。

    雷守诺派人下山找了屠夫进村,分了这头两百几斤的大野猪,上山帮忙的人有份,村里有老人小孩的人家都分到一份。野猪肉很韧,用炒的嚼不动,大家都炖来吃,肉香味倒是比养的白猪浓郁许多,美美吃上一顿肉,大家都很是满足,对这个外来的案头都多了几分敬畏。原先对案头有点念头的汉子们也都蔫了。

    这可是会用小石头杀猪的哥子啊!床头吵架床尾飞石子就糟了。

    ☆、第六十六章

    野猪的隐患消除掉之后,村里好一段时日没什么新鲜趣闻。

    最爱八卦的喜郎忽然神秘兮兮地跑来找枣子,“县城里有大事了!”

    “什么大事?”

    “听说官府在找有特殊胎记的哥子!你怎么想?”

    枣子笑了,“什么怎么想?六喜哥,我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呢。”

    喜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讲到特殊胎记,县里还有谁比得上小阿月?”

    枣子恍然道:“原来如此,可是找特殊胎记的人是做什么啊?”

    喜郎道:“不知道啊!但很多人都猜跟宫里头的事有关。先前太子姻缘之人找不到,皇太后仙逝,皇上震怒,之后却什么声息都没有了,你觉得有可能么?大家都偷偷说,皇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次专门找哥子,说不定还是在找那个姻缘人,而那个关键就是胎记!”

    枣子道:“就算是,也和我家阿月无关的。”

    喜郎道:“哎哎哎!话不是这么说啊,谁的胎记会长成凤的样子?凤不就是皇族正房阿大的标志么?”枣子连忙捂住喜郎的嘴,“六喜哥你别说了,被别人听到就是大事了啊!”

    喜郎掰开他的手,不服气道:“我的提醒也是为你好!若果你想小阿月嫁到京城那么远的地方,加入权贵显赫的皇族,那你就抱小阿月出去晃晃;若果你不愿意小阿月走这条路,那就赶紧藏起来,最近都别出门了!”

    喜郎走了之后枣子急匆匆地跑去找他雷哥,问了这个事,雷守诺刚从县城回来,手里还拎着两壶酒。他身上有酒气,看来是跟人吃过应酬了。他回应枣子的话,“来的确实是宫里头的人,有个小衙役无意中偷看到那几个宫里人拿的画,他看不真切,说是鸟的形状。”

    枣子脱力落到凳子上,“阿月不会有事的吧?”

    雷守诺道:“最近别出门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扶着额头,醉得厉害,为了套那些官府人的话,他有够费神的。

    枣子见状,过去帮他轻轻揉了起来,“雷哥,如果阿月真的是太子的姻缘之人……”

    雷守诺眉头深锁道:“我会尽能力阻止。皇族如何我管不着,但我不会让自己的儿子听天由命。”枣子微微一笑,他也是这样的想法。最近还是呆在家里吧,熬过这段时日就好。

    然而,小阿月胎记的事终究是走漏了。

    这日天朗气清,七个佩剑的赤色衣服汉子突然来到了他们家中。

    雷守诺面对这几个人神态自若,他问:“几位兄台怕是北方人士?”

    带头的赤衣人一抱拳,“雷老板,在下几人奉命行事,得罪了。”他身后一人无声地关上了屋子的大门。

    枣子执着小阿月的两只手,弓身陪他走路,没想到一出房门就被几个人围住,“你们是谁!”他往厅堂里一看,他雷哥正和其中一个陌生人交手。

    他立刻蹲身把小阿月搂进怀里,却突然感到一股猛力擒住了他的双臂,连痛呼都来不及喊出,小阿月就被另一个赤衣人抱住了。

    “放开他们!有事冲我来!”雷守诺使出学过的所有武艺,凭着气势竟然也把交手的赤衣人逼退了一分。

    带头人一把扯开小阿月的围巾,另一个人立刻摊开一张纸放在旁边。他皱起了眉头,对旁人道:“胎记的形状对上了,可是……”这句可是,简直要把枣子的心都吊出来了。

    手下一人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个锦囊,“这是钦天监大人交托的锦囊,大人说,若先寻到的是非金凤胎记就开启这枚锦囊。”

    “赶紧一读。”

    小阿月一脸纯真,一把将鹅毛捅进了带头的赤衣人的鼻孔,赤衣人扭头打了个喷嚏,把小阿月还给了孩子的小爹,道:“万望见谅。”

    枣子死死护住小阿月,雷守诺的对手也停下了纠缠,他飞奔到枣子身边,把父子两人护在了身后。

    手下展开锦囊中的字条,念道:“月白之凤,乃天赐贵人,此子他日将救得金凤一命,保他平安便是保得太子皇阿大万安,万勿伤之。此子生于农家,终于农家,此乃命格,他仅赐金凤一命,此后并无纠缠,切记不可惊扰,留下我交予你们的药瓶即可回京,不可泄露此子消息,不可对圣上汇报,不可回探。”

    带头人沉吟片刻,忽然对着小阿月单膝跪下,“既是太子贵人,也是吾等贵人,方才多有得罪,我愿意领罪!”说着他解下佩剑,呈到小阿月面前。雷守诺抽出宝剑径直架到了带头人脖子上,“把话说清楚。”

    其他赤衣人纷纷跪下,呈上佩剑,“吾等同罪!”

    雷守诺厉声道:“说!”

    原来这些人就是宫中派出的锦衣卫,目的便是寻找太子的姻缘之人,虽然错过了命数,但他们仍然受皇帝之命南下找寻,这个月来到高良县。然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梅府上有一名哥子,脖子上的胎记十分奇特,于是就匆忙赶来验证。

    枣子心里头早就暗暗松了一口气,姻缘人的凭据果然是凤纹胎记,幸好那位姻缘之人的胎记是金色的,所以小阿月的月白色胎记才不算数。于是根据钦天监的留言,小阿月只是可以找到那位金色凤凰的贵人而已,和皇族没什么关系。这样就好,简直太好了。

    解释清楚了缘由,雷守诺也不同他们计较,枣子和儿子都没事就好了,毕竟是皇宫里出来的人,没必要得罪他们。

    雷守诺道:“钦天监大人也说了,我的儿子生于农家,也会在农家度过一生,你们不能干扰。”

    带头赤衣人郑重应是,随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不过巴掌大小,“这是钦天监大人锦囊中所提的药瓶,里面装有回魂丹两枚,现托付于几位贵人。”

    雷守诺收下瓶子,道:“只要你们不再来妨碍我们,这瓶子自然会平安无事等到太子皇阿大的出现。”

    ……

    赤衣人来之匆匆,去也匆匆。不过一日工夫,梅家又恢复了寻常的平静。如果不是还有个瓶子在床底下收着,枣子还会以为那是梦而已。

    雷守诺宽慰道:“你不是时时担心儿子胎记吗?现在可以放心了,钦天监的话是连皇上都不得不听的。”

    枣子缓了缓,“希望吧,太子皇阿大早日出现就好了,按钦天监大人的话来看,只要阿月救了皇阿大一命,之后就没事了。”

    赤衣人走后梅小爹来问:“那几位客人来做什么的?”梅小爹那天刚好串门去了,没听到这边屋里的动静。

    外头的人也都以为那七个骑马赶来的人是客人,跟案头一样。

    雷守诺和枣子都不能说实话,因为赤衣人临走前郑重交代过,事关皇族一脉,不能对外宣扬。于是只好对付着说是来谈买卖的,急着要村里的桂圆干荔枝干。

    梅小爹道:“我们的果干都是祝家定了的,怎么能说给就给。”

    雷守诺顺着话说:“就说咯,所以我把他们都拒绝了,他们似乎真的急着要,你看,我这里说没有人立刻就赶去下一处地了。”

    梅小爹点头道:“那就好。人走了就算了,买卖出名总会有几个慕名而来的,好好婉拒就行。对了,有别家阿大邀我去隔壁县钓鱼,你们也来么?”

    枣子记挂着太子皇阿大的事,提不起精神,只好说不去了。

    可是担心归担心,日子倒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只是官府不再找寻特殊胎记的哥子了,为什么找,为什么不再找,官府的人自始至终什么都没说。大家都理解,看来太子的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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