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恋人是棵树 作者:作者:木久年
    我的恋人是棵树全文免费阅读by木久年(14)
    雅风因为上官齐锐的到来而满怀欣喜,他努力的想要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这人看,忘情的弹奏着这首满含爱意之曲。
    自那日上官齐锐半途离开之后,他本以为他在上官齐锐这里是彻底失了宠,今后再也见不到这人了,为此他整日郁郁寡欢,无心见客。
    他虽是这花楼的头牌花魁,平日里可随心接客,旁人千金难求一见,可即便他的身价再高,他在众人眼里,也不过就是个小倌罢了。
    他早就知道自己该认清自己的身份,歇了这份无期的妄想,只是每当他对上那双风华绝代的凤眸,这颗心,便由不得自己做主
    好在,虽然等了许久,这人终于还是来了,他不敢奢望什么,只盼在他还有几分姿色的时候,能留得这人的眼光在自己身上多停留片刻。
    雅风全心投入的弹奏着这曲求爱之曲,心中的情愫让他如同口含蜜糖般甜蜜,亦使他误食青果般酸苦
    一曲终了,雅风缓缓起身走向那仍在出神之人,看这样子,自己的心意,那人是一分一毫也没有听进去了,他在心中默默的叹了一声
    走了两步,双腿便因盘坐太久而麻木酸软,他一个趔趄,身体不自主地倒向卧倚之上,上官齐锐被雅风的动静惊回了神,下意识的伸手接住那具柔软的身体。
    怎么如此不小心?
    刚回过神来的上官齐锐脸上依旧是淡淡的,磁性的嗓音因为长时间的沉默而显得有些沙哑,异常性感惑人。
    以往,上官齐锐一贯是风流邪魅的与他相处,见惯了他的邪笑,听惯了他的甜言蜜语,如今他突然这般冷淡正经,跟换了一个人似的,雅风不禁有些紧张无措,他羞怯的答道:
    方才盘坐太久,腿有些麻了,这才出了丑,公子见笑了。
    怀中之人举止间含羞带涩,吹弹可破的脸颊泛起浅浅的绯色,可爱又诱惑;美丽的双眸情思流转,灿若星河;软若无骨的身体微微颤抖,纤细的双手却紧紧抓着上官齐锐的的衣袖。
    美人我见犹怜,令人不由的想要好好疼惜一番,上官齐锐本就是此道中人,这番美景,他自是最懂欣赏之人。
    雅风的这番模样,上官齐锐不是一点反应也无,只是,此刻他实在是无心欣赏。
    今日所见,于上官齐锐而言是最残忍的宣判,他与木安歌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这份感情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自作多情,亦只有他一人饱尝甜蜜与折磨。
    如今,佳人已有所属,而他上官齐锐从心到身都只是孤单一人,此刻美人在怀,他难道还要继续为一份永远无望的单相思守身如玉吗?
    呵呵,真是可笑!如此,他上官齐锐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
    上官齐锐若有所思的抚摸着怀中美人的脸庞,怀中之人乖顺的任由他动作,安安静静的像只乖巧的兔子。
    是了,他上官齐锐本就该是如此,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才是他的风格。
    爱一个人太苦,他尝了一次便如同从刀山火海中走过一趟般,遍体鳞伤。
    求而不得太痛,他的心如同狂风过境般被狠狠肆虐了一番,千疮百孔。
    一切只是因为那抹清逸出尘的身影,那个温文尔雅的木安歌。
    安歌,安歌
    上官齐锐收紧双臂,将怀中之人狠狠的禁锢在胸膛,心中却无力的嘶喊着那个让他放不下,舍不得的人。
    他的心好疼,每呼吸一次,疼痛都会加重一分
    上官齐锐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仿佛欲将怀中之人融入骨血,雅风被他抱得很疼,但是感受到上官齐锐那股浓重的悲伤,他没有挣扎,而是伸出手,缓缓的轻抚着上官齐锐的背脊,尽力安抚着他的悲伤与低落。
    雅风的安抚让上官齐锐鼻头一阵酸楚,若是他没有爱一个人,他怎会变得如此不像自己!
    可是,若是有的选择,如果能拥有那个人,如果,木安歌也能同样爱他,哪怕要他粉身碎骨,折寿十年,他也愿意换!
    只可惜,如今,他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了,他知道,木安歌是一个从一而终的人,他那般淡泊冷情,若是爱一个人,定会满心只容得下那一人
    他早已,输的彻底!
    残忍的现实让上官齐锐终于无法强撑,他无力的将头埋在雅风的颈间,无助得如同受伤的小兽
    一颗颗滚烫的泪水滴落在雅风的肩上,耳畔传来低沉压抑的嘶吼,雅风被这突发状况彻底慌乱了手脚,他心疼的抱紧了这头受伤的野兽,用自己温热的体温去温暖着他。
    他无法帮他分担他心中的哀痛,至少,能让他不至于独自一人舔舐伤口
    之前,他便猜测上官齐锐怕是心中有了人,今日看来,他是猜对了,只是,他只怕是也如同自己一样,求而不得
    雅风心中隐隐的羡慕着那令上官齐锐情深至此之人,不知是何等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得到这人的真心相待
    同时,他心中又有些怨恨那人令上官齐锐如此难过,而在他心底最深处,却又因上官齐锐没有与别人在一起而暗自窃喜
    感情就是这般不公平,一些人视若敝履的人,对别人而言,却是无价珍宝;
    一些人苦苦追寻那天边皓月,却总是无视身边默默守护之人。
    若是,上天能让上官齐锐也同样爱他,他愿意折寿十年,二十年,哪怕倾尽他所有,他也愿意!
    只是,人们常说,biao子无情,戏子无义,他的感情,怕是说出来别人都嫌脏吧
    雅风一番胡思乱想,心中也是悲戚不已,上官齐锐也渐渐不再哭泣,静静的平复着心绪。
    一时间,房中静谧无声,檀木桌上的香炉中,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又消散在这片静谧中,暗香残留
    一场歇斯底里的宣泄,终于,让上官齐锐纠缠成结的心舒缓了下来。
    今日的失控是他始料未及的,却又意外的让他通身舒坦了不少。
    今日我这番丢人的模样,让雅风见笑了。
    公子愿意相信雅风,是雅风的福气,公子如今可好了?
    呵,雅风柔情似水,我哪里能不好。
    见到那久违的张扬魅惑的笑,雅风也开怀的笑了,露出了口中洁白整齐的皓齿:雅风不知公子遭遇了何事,雅风只知道,这番耀眼的模样才适合公子,公子若是心中烦闷,可尽向雅风倾吐,雅风虽没什么用,至少,能做个倾听之人,能随时陪伴公子左右。
    雅风说得对,我得做回之前的我,否则雅风公子怕是要看不上我,不让我做入幕之宾了。
    雅风被他这般打趣,耳根微红,却是暗含期待的说:雅风永远不会拒绝公子,只要,公子还愿意要雅风
    呵呵,雅风这么好,我怎会不要你,今日已耽误了许久,是我的不是,待我向雅风好好的赔罪,也免得雅风怀疑我的能力!
    说完,上官齐锐抱起雅风,向床榻走去,雅风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心中甜蜜无比。
    就这样了,安歌,过了今夜,我便要忘了你
    上官齐锐每走一步,心中都绞痛无比,但他仍是坚定的迈着步伐,走到床榻前,温柔的将雅风放下。
    公子,雅风为你宽衣可好?
    好啊
    雅风红着脸,灵活的双手熟练的解开了上官齐锐的绣金线镶玉腰带,小心翼翼的放在榻前的置衣长椅上,又脱下了那件华丽的玄色长袍,直到只剩下一件薄薄的丝绸里衫,精壮有力的身体透过雪白的布料,若隐若现。
    雅风红着脸迅速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手足无措的望着上官齐锐。
    上官齐锐有些发狠的吻上了那张红润的嘴,心中却是竭力的悲鸣。
    安歌,安歌!
    华丽的大床上,两具火热的身体紧密的交缠着,两人虽然做的是世上最亲密之事,心中却被浓浓的悲伤笼罩,变成了对命运无力的反抗与宣泄。
    第25章 第 25 章
    徐府寿宴后,徐清流一蹶不振,整日将自己锁在房中,徐老爷和徐夫人不知道他遭遇了何事,才变得这般消极。
    徐老爷在房中来回的踱步,脸上愁云密布。
    虽说事情具体的起源他无从得知,但他隐隐猜测应是与那日安翾飞同上官齐锐的争执有关,毕竟,自家儿子从小到大的心思除了家人,就都系在那安翾飞身上了,他自是知道自己儿子这般在意一人容易成为执念,但是,他也知道徐清流若是要与命抗争,便需要这份执念才能活下去。
    若是对安翾飞的执念是能促使他活下去的理由,他也不忍心去说些什么。
    一连几日,眼看着徐清流日渐消沉,二老心中焦急,却是苦无良策,今日听到安翾飞上门拜访的消息,二老心中皆是松了口气,这下想必清流可重新振作起来了。
    安翾飞熟门熟路的来到徐府大厅,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翾飞见过徐伯伯,见过徐姨。
    今日安翾飞头戴一顶白玉描金发冠,柔顺的长发高高束起,精神奕奕,一身天蓝色绣金线长袍,腰间的同色腰带镶嵌着鸽子蛋大小的蓝宝石,华贵雍容,勾勒出安翾飞紧实的腰身;长袍外穿着一件无袖鹤纹立领外套,华美的衣饰衬的他整个人俊美无双,贵气逼人。
    徐夫人与安夫人感情甚好,她也是很喜欢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含笑将安翾飞从头到脚细细打量了一番,这才开口说道:翾飞长得真是好,可惜蓁蓁嫁人了,若非清流是个男儿,徐姨真想把他嫁给你,好让你当徐姨的孩子。
    安翾飞平日里也很爱和徐夫人撒娇,只是今日他来的目的,让他一点玩笑逗趣的心思也无,听她这般说,他也只有尴尬的说:徐姨说哪儿的话,在翾飞心里一直是把清流当亲弟弟看的,徐姨自然也是翾飞的半个母亲。
    徐夫人听了倒是开怀一笑,她年轻时亦是炙手可热的大美人,如今稍染风霜,却是更添风韵。
    你这孩子,嘴里跟抹了蜜似的,你娘真是好福气,生了你这么个贴心的小宝贝。
    安翾飞听到这称呼,嘴角一抽不依道:徐姨,我都这么大了,您可别再这般唤我了。
    徐夫人捂嘴笑得花枝乱颤,好好好,如今你是大宝贝了。
    安翾飞的嘴角抽得更厉害了
    一番打趣之后,徐夫人脸上露出了淡淡的愁容,她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今日是来找清流的吧,这孩子最近也不知是怎么了,总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我们问发生何事,他也不肯说。
    他自小就是如此,心思重得很,想什么都埋在心里,大夫说他若长期如此,怕是要折寿的,你们俩感情最是要好,好多事,他都不愿意与我这个做娘的说,你们之间不是无话不说吗,你帮姨好好开导开导他,别再折磨自己,让我这个做娘的心疼。
    安翾飞听到徐清流这几日过得不好,下意识的皱了眉头,担心起徐清流的身体,但是一想到他对安歌做过的事,刚涌起的关心便瞬间消散,无论如何,安歌是无辜的,他实在是无法原谅他陷害安歌的行为。
    徐姨切勿太过忧心,眉头皱多了要长皱纹儿的,清流那边您别担心,我这就去跟他好好聊聊。
    你这孩子,好好好,去吧。
    告别徐夫人后,安翾飞脸上的笑意迅速褪去,一脸认真和深沉,今日他是来向徐清流给安歌讨个说法的。
    虽然安歌怕他为难,让他不必再提此事,可他怎能真的就让安歌这般白白遭人算计,他定要问问清流,他究竟为何要陷害安歌!
    守在徐清流门前的安康远远的便看见了沉着脸从走廊走来的安翾飞,他刚毅的脸上无甚表情,深沉的双眸漆黑一片,一丝恨意快速从他眼中闪过,他低下头,掩去眼中情绪,静静等待安翾飞的到来。
    安翾飞从思考中回神时,便看见了静静守在徐清流门前的安康,眼中带上了几分考量。
    他自小与徐清流时常一起玩耍,那安康却是后来他们大约十岁的时候被买来专门侍奉徐清流的。
    平日里这个安康便是一声不吭,死气沉沉的,只有徐清流跟他说话时,他才有点情绪,他对这个小厮本是可有可无,但一想到那日他说谎引诱他误会安歌,他便对这个小厮厌恶不已。
    他无视的经过安康身边,却被安康伸手拦住,安康木讷的说道:安公子,我家公子吩咐过,他不见任何人。
    安翾飞淡淡的看着他,安康也不卑不亢的与他对视,一时间两人的目光激烈的交战着
    这时,房中传来徐清流虚弱的声音,是翾飞来了吗?咳咳,你进来吧。
    安康皱了皱眉,却还是微微侧身,把路让了出来,安翾飞也没心情跟他计较,几步上前,沉着脸推开了房门。
    徐清流的房间透着一股浓厚的书卷气,桌椅大多样式简单儒雅;窗台前的四角圆形高脚桌上放着一盆君子兰,清新脱俗,墙上挂着好几副安翾飞亲手画的画。
    虽然已是春日,但的房里依旧烧着暖炉,空气中萦绕着淡淡的药香。
    安翾飞深吸一口气,坚定的走向了躺在卧倚上的徐清流。
    才几日未见,徐清流的气色差了好多,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低垂的双眼下有两块浓浓的黑影,看得出来,徐清流这几日过得很不好。
    徐清流见他安翾飞来了,自知自己形容憔悴,不愿让他看见自己这般模样,便微垂着头,脸色却还是挂着欣喜的笑容,几日未曾开口的嗓音黯哑低沉,翾飞,你来了,过来坐吧。
    安翾飞依旧定定的站在原地不动,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徐清流脸上的笑容慢慢退去,最终转变成一抹苦笑,呵,怎么,如今你连靠近我都不肯了吗?
    安翾飞心中几番挣扎,最终还是走了过去,却远远的坐在了徐清流对面的椅子上。
    徐清流看见安翾飞这般明显的疏远,心中苦涩无比,布满血丝的双眼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安翾飞看见徐清流这般虚弱可怜的模样,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他是真的将徐清流当作亲弟弟般从小护到大的,他最见不得徐清流露出这般可怜的模样,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保护他。
    他本也打算一生都这样护着他,可是
    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安翾飞一声直白的质问打破了房中短暂的静默。
    徐清流惨白的笑了笑道:翾飞,我有些冷,你坐过来,离我近些好不好?
    安翾飞没有动作,灵动的双眼中带着一丝哀伤,我问你,你为何要那么做!
    徐清流虚弱地笑了笑,似脱力般躺椅着,安翾飞眼中的哀伤深深的刺痛了他,他反手无力地搭在眼上,消瘦的手腕上青筋尽显。
    呵,你很生气是不是?你恨我吗?
    你先回答我,你究竟为何要陷害安歌!
    为什么因为,我恨他!我恨不得杀了他!
    安翾飞被徐清流话语中的狠戾震惊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清流,这样的清流让他不由的想要逃离。
    你,你为何恨他?安歌与你不过是几面之缘而已,你对他究竟有何怨恨,才让你这般、这般
    这般什么,狠毒?呵呵,我告诉你吧,我与他有何怨仇,他夺走了我最爱的人,你说,这算不算深仇大恨?徐清流眼神凶狠的说着这番话,眼下的暗影衬的他面目狰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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