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 作者: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丞相他就是不肯篡位全文免费阅读by洛水冬汐
    对啊对啊,安乐刚来时看着就像娇滴滴的小公子,我还以为是哪家送来混军功的,结果一上战场那气势真是吓人,跟不要命了似的。
    别说,还真是没打算要命。
    谢安双又喝了口水,神情淡淡。
    虽然他跟着出征的本质目的就是送死,但他也不至于轻贱到随意就死在不知名的士兵手中,好歹都得有个英勇厮杀的经历,算是圆了他当初一个沙场梦。
    结果没想到一开始那些都这么不经打,他冲在最前面也不过是受了几处皮外伤,休息的这段时间都愈合得差不多了。
    他在这头兀自沉默,习惯他性子的士兵们在另一边倒越聊越有劲头,有一人就顺口调侃了一句:对了安乐,我看你这势头,到时候我们凯旋你肯定能被好好嘉赏,苟富贵无相忘啊~
    谢安双被他拉回思绪,垂下眼睫,轻声回了句:我没打算回去。
    嗯?旁的士兵聊得正欢快,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下意识反问一声。
    谢安双却没打算再说,摇摇头又喝下一口水,将水壶拧起来。
    恰好这时有士兵来找他,说是袁将军喊他有事。
    他点头谢过那名士兵,起身和其余人的告个辞。
    一队的士兵们司空见惯,随意地朝他挥挥手,正好临近午膳时间,顺口也说会给他留好吃食。
    谢安双也谢过他们,这才往袁序的帅帐去,听着身后逐渐远离的笑闹声,忍不住浅浅地笑了下。
    在外人面前他惯来是个冷淡性子,本来打算好了独来独往一个人,轻伤不管重伤不治,就浴血奋战到死期那一日。
    结果不知是不是他拼劲太猛,连带着影响了他们整个小队在第一次作战时都英勇无比,打了个畅快。
    于是在休息期间,就有个知道他受了伤的直爽士兵,特地给他送来伤药,还拉着他和大家一块相处。
    小队里的人大多耿直,你一言我一语地夸他,丝毫不在乎他沉默冷淡的模样。
    后来他们又一起拼了好多次,全是谢安双领着他们小队冲在最前,大家就愈发觉得他是少说多做的行动派,和他处得更好。
    有事没事大家就聚一起聊天,战后也相互帮着上药,关系愈发密切。
    这些发展都超出了谢安双的预料,但意外的,他也不讨厌。
    或许这也是参军能够吸引人的原因之一罢。
    谢安双很快就收敛起若有似无的笑意,轻车熟路地走到帅帐中。
    帅帐附近的闲杂之人已经被提前打发离开,他也毫不客气地直接掀开帐帘进去。
    陛咳,小安,你来了。
    袁序随手将一封信收起来,险些就惯性尊称,瞥见谢安双淡淡的神色后才连忙收敛。
    未免各种有意无意的身份暴露,谢安双一开始就明说不要在军中喊他陛下,袁序又总觉得直呼名字太过不敬哪怕是个假名,最后干脆按谢安双所说,把他当小辈,随叶子和一般喊小安。
    谢安双没管他方才收起信封的动作,开门见山道:是增援那边有消息了么?
    袁序点头:对,预计过两日会有增援的先遣队抵达,兵力一千人。
    先遣队?谢安双皱了下眉,之前不是说增援一并过来么?
    袁序回答道:番东国那边收到了增援的消息,所以临时变了计划。今明两日我们按兵不动,做出要夜袭的阵仗,放松他们白日的警惕。待到后日先遣队抵达时,我们绕到南门发动突袭,削弱北门的守卫,再由先遣队一举攻破北门。
    由于一开始的轻敌以及试探,番东国那边派来的将军不是什么大将,擅长进攻而不擅长防守,守城的士兵不是非常严密。
    他们一直不进攻主要也是知道那个将军人品不行,有拿全城百姓威胁的前科,硬攻的话很有可能危机大部分朔河城的百姓,必须出奇制胜。
    袁序在领兵打仗方面更有经验,谢安双对于他的计划没什么异议,为防万一多问了一句:先遣队的领队是谁?可以确保他的能力足够么?
    袁序的目光闪烁一瞬,在谢安双察觉前恢复,随意似的说:是个年轻武官,不过在先帝时有过轻骑突袭的经历,能力是没有问题的。
    行。谢安双不再多问,那这两日我养精蓄锐,到后日突袭时我继续做先锋。
    袁序顿了又顿,还是没有多说,点头道:近日好好休息。番东国那位将领也并非无能之辈,正面对上的话,南门那边还是有很大风险的。你也小心吧。
    虽然知道谢安双向死的决心,但每次作战前袁序还是会叮嘱他一句小心。
    谢安双没管他的小心思,点点头就暂时离开,为后日的战役做充分准备。
    他听得出到时候应当会集结大半兵力去攻打南门,让守城将领误以为他们用的是疲军之计,想从南门突破防线。待到兵力汇聚南门之际,就是北门突袭最佳之时。
    他所要做的就是在南门争取更多时间,把守城将领也困在南门,无暇再顾及北门。
    这可比之前只余一些小兵小将打要危险得多。
    不过谢安双求的便是这份危险。
    他走出帅帐后遥遥望向朔河城的方向,眸色渐沉。
    不管怎么说,临走前他势必要把属于他们北朝的领土夺回来。
    景春三年七月二十三午后,正是一日当中最炎热、最容易疲倦的时刻,北朝军队毫无征兆地在南们发动进攻,打了番东国守城军队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守城将领不算太蠢,在收到战报后当即调集兵力守住南门。
    谢安双望着不远处兵力剧增的城门,勾唇冷笑。
    怕的就是你犯蠢。
    在一片震天响的战鼓与杀喊声中,朔河城的争夺战正式拉开序幕。
    但这一次谢安双不急。
    他手握红缨枪,看着眼前顷刻间便激烈交锋起来的两支队伍,安静得完全不像他。
    安乐,我们这一次怎么不冲啊?
    一名同小队的士兵看着眼前战况蠢蠢欲动,但是谢安双是他们小队的队长,特殊时候要听谢安双的指令。
    谢安双仍旧不着急,平静道:我们这一次的目标不是冲在最先,而是冲在最前。
    提问的士兵目露茫然。
    但很快,他们就明白了谢安双的意图守城将领亲自现身了。
    谢安双勾唇一笑:你们怕死么?
    回答他的声音整齐划一:不怕!
    好。他握住缰绳,高举□□,嗓音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那就随我一同,直取那狗将军的项上人头!
    是!
    斗志盎然的应答声落下,一队原本看似不起眼人马骤然闯入混乱的战场,宛若一支离弦的箭,于一片打杀中穿刺而过!
    杀啊
    锵锵
    噗
    无数的杀喊声、交战声、鲜血喷涌声在谢安双身侧交织,杂乱无序地涌入他的耳膜,又更加刺激着他的状态。
    在这一刻,他不知道什么生与死,他只知道他要往前、再往前,他要冲破敌军所有防线直取守城将领的项上人头!
    噗
    他一枪穿透了面前企图阻拦他的敌军,温热的鲜血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然而他丝毫不管这些,利落地拔枪驾马,势如破竹般一路往前,逼近守城将领!
    放箭!
    高声喝令之下,无数支箭矢对准冲在最前的小队人马,顷刻间便如箭雨般直直落下!
    此举却恰恰点燃了他们小队更旺盛的斗志。
    想把他们逼入绝境?那他们偏要杀出一条活路来!
    镪镪!
    谢安双一柄红缨枪利落斩断数支箭矢,在箭雨中如游蛇般灵活游动。
    无数箭矢擦过他的脸颊,刺入他的盔甲,划破他的手臂,他恍若未觉。
    他的目光死死锁在守城将领身上,燃烧的斗志早已掩盖身体的痛楚,如今的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今日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侵占他北朝领土的狗将军垫背!
    杀啊!!
    震天响的杀喊声回荡在朔河城南端,誓要染出一片血红天地。
    身后战场激烈焦灼,谢安双与他们小队余下的几人,也一举冲出了弓箭手的射击圈!
    与此同时,那守城将领似是忽然接到了什么通知,调头就要往回跑。
    谢安双又怎么可能让他如意。
    兄弟们,我们今日就是在此战死,也要于那狗将军同归于尽!
    是!
    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少了几道熟悉的嗓音,熊熊斗志却更为强烈,以几乎所向披靡的气势一路往前!、
    谢安双在一片打杀声中跟着杀红了眼,他不知自己究竟伤了多少人,又受了多少伤。
    他只知道,他距离那个番东国的守城将领,只余下几步之遥!
    保护将军!
    骤然冲破防线的谢安双打乱了守城将领亲兵队的节奏,几乎是一窝蜂地朝他涌来,以围剿的阵仗将他团团包围。
    但凡有丁点怕死的念头,这时候都势必会露怯。
    然而谢安双眸色冰冷,在包围圈中镇定自若。
    很不巧,他最不怕的就是死。
    上!
    一声令下,几乎所有包围在他身边的士兵同时冲上前!
    谢安双毫不畏惧地直冲向前,在包围圈中大开杀戒!
    刹那间,血花飞溅!
    叫喊声,嘶鸣声,铿锵交战声。
    所有的声音刺激着谢安双的耳膜,几乎震得他血气翻涌。
    他握紧手中的红缨枪,咬牙望着远处一剑砍落了一名北朝士兵的守城将领。
    他绝不会,在这里就认输!
    谢安双骤然爆发出一股更强烈的拼劲,□□一挥,径直击落两名就要靠近他的士兵。
    可是围剿士兵一波接一波地涌上来,发了狠劲冲过来的谢安双又如何能敌得过他们不知疲倦的攻击。
    明明就剩几步的距离了!
    谢安双紧咬牙,正打算孤注一掷时,一道破空之声忽然在他眼前炸开,三支长箭同时穿刺而来,接连射倒他面前的三名敌军!
    他蓦然抬眸,就见朔河城的城门下不知何时多出一队精锐骑兵,领兵之人笔直坐在马背上,手中弓箭泛着寒光,几乎顷刻间便如一道闪电越过无数士兵,擦着他的耳畔一举刺入他身后一名企图偷袭的敌军胸膛!
    西沉斜阳之下,那人目光沉静,越过生死一念间的战场,与谢安双平静对视。
    谢安双蓦地瞪大了眼睛,一时间甚至忘了自己还在生死搏杀的瞬间。
    是邢温书。
    怎么会是邢温书?!
    就在他愣神之际,邢温书身后的骑兵气势汹汹地加入战局,而他本人顺势夺了身边一名敌军的兵器,脚尖轻点腾空而起。
    他迎着谢安双错愕的目光,跃到他身边干脆利落地解决几名靠近的敌军,顺势又抢了一匹马,
    陛下的周围交给我,您只要往前冲就好。
    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入谢安双耳中,他几乎立即就明白了邢温书的意思,从惊愕中短暂抽回思绪,专注于眼前战况。
    守城将领的护卫队这时已经被邢温书率领来的轻骑冲散扰乱,这时候是刺杀将领的最好时机!
    他稳了稳心神,铆足了劲头往守城将领的位置冲去!
    这一次他不再管身边朝他冲来的士兵,也不再管射向他的箭矢,如同邢温书那句低沉的话一般
    他只需要往前就好。
    哪怕是早就准备好再也不见,哪怕是战场上出乎预料的久别重逢,但只要是邢温书对他说的话,他都有最本能的信任。
    谢安双一路冲破最后的防线,与守城将领正面对上!
    那守城将领许是也没见过他这般狠厉之人,在他的招招杀手下无意识露了怯,几个回合便露出破绽。
    然而与此同时,又有一柄弓箭往他的方向直直射来。
    倘若躲避,必然会错失刺杀将领的最好时机,但倘若不躲
    也顶多是个死罢了。
    谢安双瞬间便做下了决定,猛地直冲向前!
    噗!
    温热的血液飞溅而出,一柄红缨枪直直穿透了守城将领的胸膛!
    主将伏诛!
    守将伏诛,降者不杀!
    北朝的将士们!让我们一鼓作气!夺回朔河城!
    夺回朔河城!
    身后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北朝军队士气大增,朔河城守兵几乎落荒而逃。
    胜局已定。
    而谢安双仍定定地待在守城将领尸首之前,耳中只余下自己鼓鼓的心跳声。
    他们北朝的朔河城
    夺回来了!
    他下意识地回头去找邢温书,眸间欣喜尚未来得及传达,就见邢温书右肩不知何时中了一箭,大片鲜血浸染了他的甲胄。
    是方才他刺杀守将时射来的那一箭!
    邢温书似是全然不知自己的处境,对上谢安双一瞬的欣喜,仍旧无力地扯出一抹浅笑:恭喜陛下
    话音刚落,他便再也支撑不住,从一侧跌落下马。
    邢温书!
    谢安双从没想过他和邢温书还会再见,更没想过竟是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他看着床榻上面色苍白陷入昏迷的邢温书,心底又是一阵揪疼。
    安乐,你也先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吧?温然副将应该还醒不了那么快。
    一名同小队幸存的士兵走入营帐内,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劝谢安双先去上药。
    谢安双还是同之前一般摇头。
    自从从战场慌慌张张把邢温书带回来后,他就守在邢温书的床榻边,看着军医替他拔箭上药,而他自己却什么都不管,甚至连身上满是血污的战袍都未曾脱下。
    中途军医、同队的士兵乃至袁序都来过好几趟,但无人劝得动他,最后在袁序的默许下只好随他而去。
    来劝他的那名士兵叹口气,替他续上营帐内的灯芯后便再次离开。
    小小的营帐内很快又只余下他们两人。
    谢安双也不知自己究竟在邢温书的床边坐了多久,他脑子已经乱成一团,乌七八糟地装了一堆事情,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床上的人有动静。
    邢温书!
    他凑近一些,就见原本只是动了动指尖的人缓缓睁开眼睛,眸底还有一瞬茫然。
    陛咳咳
    邢温书似是想开口说什么,沙哑虚弱的声音就被一阵咳嗽打断。
    谢安双连忙倒来一杯水,小心地扶着他起身,将水递到他唇边,一点一点地喂他喝下去。
    邢温书表现得很乖顺,坐在床上将水喝了大半。
    等确定他平稳下来之后,才放心地想把杯子放回去。
    这时他的手却忽然被轻轻拉住,扭头便对上了邢温书虚弱的浅笑:陛下,我终于找到你了。
    许是正值受伤后虚弱之时,邢温书这句话说得很轻,如同一根羽毛,却在谢安双的心底激起圈圈涟漪。
    他根本没想过邢温书会来找他,也根本没想过邢温书会替他挡下那一箭。
    明明是那么怕疼的一个人
    谢安双鼻尖一酸,勉强压住自己的情绪,佯装生气地质问:你是笨蛋吗!我又不怕疼,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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