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 作者:晚星雀
    唯有师兄真绝色(重生)——晚星雀(108)
    一剑落下,从天地间迸发出一片白色神辉,将死寂之气浑然吞灭。厚重的云层被斩散几重,散落四方,眼下的视线有一瞬豁然明朗。紧接着,耀眼的青光晕染天际,一叠又一叠,如同汹涌的浪潮。
    感受到压迫之意的司姣不屑道:我若没有脚上这两条锁链,你区区武道天人,人间杂碎根本压制不住我。
    贺北冷笑道:可你现在的脚上就是有两条锁链,而我这个人间杂碎,偏偏就把你压制。
    此话将司姣激怒,她快速撩拨琴弦,奏出一长串诡异又空灵的琴调。她唱吟道: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
    琴音落时,天边传来一声响彻云霄的凤鸣。
    贺北知道,司姣现下将那畜牲召唤出来,便是想下真正的杀招。司姣的力量不足为惧,但那只凤凰凶狠异常,才是他真正值得忌惮的。
    谢倦此时离塔顶还有三米之差。但这三米之差,如同隔了天堑。他的十指沾血,就连眼睛都被四处乱袭的浊气侵蚀到无法睁开。胸口被一只大手紧紧按住,让他难以喘息。
    当他听到那声凤鸣时,仰头,努力将眼眸眯出一条缝隙,他隐约瞥见天地间狂风卷云,苍穹顿时碧空如洗,净如明镜,一只白羽凤凰从天际飞来。
    这只凤凰体型庞大,张开双翅时可遮蔽日月,使天地间忽明忽暗,狂风骤起骤灭。谢倦不禁担心起来:这只凤凰定非凡世俗物,贺北如何能够弑杀它。
    这一刻,他对贺北的担心达到极致。须臾间,他紧紧扣抓着塔檐,又前进了半米。
    第二次面对这凤凰,贺北早有应对。他不慌不乱,挥袖扬剑一斩,斩下一轮似皓然弦月般的剑弧:这第二剑,崖成千鸟翼,峰作万芙莲。
    谢倦听到银翼鸟振翅之音,清脆整齐地从不远处传来。
    银翼鸟毕竟是死物,所以它们与白凤不一样,感受不到疼痛。
    上千只银翼鸟洋洋洒洒从那片挂满人皮灯笼的树林里游荡而出,它们浑身亦然闪烁着银光,似星辰般璀璨。它们围绕在白凤身边,对着白凤释放出无数根淬毒的银针。
    一根普通的毒针无法对白凤造成伤害,但几千万根毒针便不一样了。它们即便杀不死墨都的凤凰,却也能拖慢它的脚步,为谢倦取白子获得一定的时间。
    谢倦奋力攀爬,又行半米。噗嗤一声,他从口中吐出一大片鲜血,染湿前襟。但他的嘴角却是勾起,绽出一抹笑来。
    这次,他总算能看清出白子的具体位置。
    三枚白子被放置一颗镶嵌在塔尖之上、雾紫色、半透明的圆珠之中。贺北曾告诫他,此珠易取,但想要把紫珠之中的白子取出却是难上加难,需要耗费不少内力才能将白子从珠中取出。
    所以到时他一拿到紫珠,便立即交由到贺北手中便可。
    贺北这第二剑斩下,不光唤来无数银翼鸟,还缔造出一朵又一朵直上云霄的青莲幻影。
    他一踏碎一青莲,离头顶的苍穹仿佛愈来愈近。渐渐,他超越塔顶的高度,眼中只有那只正张翅遮天的白凤。
    只要白凤一死,司姣便再无胜算。
    白凤有一双蔚蓝色的眼眸,宛若两汪海面,深不可测。它长鸣一声,千只银翼鸟纷纷坠地,摔得连粉末都不剩。
    但它们已经完成自己的使命,它们所释放的毒针,剂量虽不够毒死一只凤凰,却足以让它有片刻的不适。
    毒针之中含有催眠散。催眠散造不成白凤昏厥,但能够让它力不从心。只要它有片刻的松懈,贺北便有胜算拿下它的性命。
    白凤的目的很明确,是正在取白子的谢倦。它张开两只巨大尖锐手爪朝塔顶的谢倦袭去。
    这第三剑......贺北实在想不起谢倦为他起的那一串名字,但救师兄要紧,他以迅雷之势,手起剑落,一道金光震慑于天地间,搅乱风云。
    白凤凄鸣一声,它的右翼被贺北一剑斩断。
    贺北眼中杀机四泄:你是个护主的神物,但我护妻。
    白凤断翅,凄厉的鸣声震喊不断。
    司姣嘴角浮现一抹凉丝丝的笑意,他看贺北的眼神像看一个死人:你难道没有疑问,上一世它已经死过一次,为何如今又完好无损活了过来。墨都的世界不算入往世轮回。所以,你断翅的这一只,并不是从前那一只。
    贺北在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所以,你的意思是墨都的凤凰不止一只?
    这一刻,谢倦的手已经触到那颗紫珠,他指尖含痛摘下的一刻,回眸看向贺北。
    贺北向谢倦摇头,意为,他要谢倦来亲自打开这枚紫珠。
    谢倦以为贺北是无暇抽身,于是,他迅速研究起这枚紫珠,想办法由自己来摄取白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5章 一剑开天门
    白凤挣扎一番, 谁知另外一只羽翼也被贺北收割砍下。即便它受此重伤,可眼中的杀戾之气只增不减,目的依旧是塔顶手握三枚白子的谢倦。
    谢倦光把身形稳落在塔顶便已十分艰难,他暂时没有力气再躲避正俯冲而下的白凤。
    拂衣, 沉雪, 接着。贺北话音一落, 他将沉雪剑朝塔顶的谢倦抛去。
    谢倦稳稳接过沉雪,猛然蓄力朝天一斩。这一剑青光波撼,漫天云层宛若倒流的江河浪潮, 狂泻而下。
    风落满亭,气冠绝都。这样的剑意,千古一绝。
    司姣满眼都是不可置信。她道:他怎么也能够一剑入镜,你们两个到底是什么怪物?
    贺北言:人在绝境之中,反而更容易寻得自我, 创造奇迹。他抬眸望向苍穹之上云烟奔流滚滚, 浩然剑气久久不散凌驾于空, 一洗尘寰。
    白凤已被斩飞于九万里之外,生死不料。
    贺北打心底对谢倦生出一股佩服之意,同时还有怜爱。他佩服他天赋之高, 能有此境界,是他十年如一日的刻苦,扎扎实实脚踏实地换来的平步云霄。他怜爱他这一剑付出的辛苦太多太多, 他却不能替他分担一点。
    谢倦刚入宗师镜, 气海丹田已经凝结出一方只属于他的天地。他的剑气剑意相比于与贺北的霸道狂恣、尽兴而战有所不同, 他要的是剑道之中回归本心, 至纯至简。
    此时, 墨都所有的污浊之气都无法近得他身。
    司姣在亭中骂道:堂堂天道神物, 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畜牲!
    千里之外的落败白凤听到此话似是被戳到痛处,它临死前长啸一声,头顶的云层乍然裂出一条缝隙。缝隙宛若一圈漩涡,越扩越大。贺北能从那道缝隙之中,瞥见无数道黑影,正在朝地心降落。
    谢倦观察片刻,这才看清楚那些黑影为何物。他讶然道:这么多只白凤。他与贺北同时看向对方,一刻眼神交流过后,各自不言语便达成共识:他们要在那些白凤全部降临墨都之前,杀死司姣,再带着白子离开墨都。
    贺北再次跃入亭中,挥剑朝司姣刺去。
    司姣早有准备,她双臂一抬,从袖口间涌现出无数绿色藤曼,它们缠绕而出,与贺北的剑气纠缠在一起。
    贺北知道司姣此时想拖延时间,所以他没有片刻犹豫,直接将体内两枚白子的力量运送到极致。
    他红袖似蝶,剑气如蛇,招招诡辣狠绝,那些藤曼被艳山撕扯成碎末粉尘,而他与司姣的距离也愈来愈近。
    司姣此时忽而道:我本是飞升路上一棵神木,受天道神辉佑泽,每隔百年便能遇上一位飞升者。刚过天门的飞升者自带的仙气最为纯净,而我常年吸收他们身上的仙气,久而久之,修成人形,也有了修为,便自封为仙。
    贺北不禁冷嘲一句:原是自封为仙。
    司姣眼眸赤红,她不甘道:实际上我从未真正入过天道。我屡屡被天道拒之外。起初我以为自己修为低浅不够资格。于是,我在飞升路上引诱每一位飞升者靠近。我杀光所有飞升者,只为入天道!我吸尽他们所有修为与气运,很快,我比任何一个飞升者都有能力,有资格步入天道......终于,天道有一天为我而开,谁知我半步都未踏入,便被一道火雷打入墨都。
    贺北冷笑一声:这是你活该,天道不瞎。
    司姣眼中欲望与愤恨交错:不错,于是,我故技重施。我将自身三分之二的神力化为河图洛书,将其抛向人间。乱世出天才,我要寻一位百年难遇的天才为我重开天门!
    谢倦道:河图洛书是世人的执念,而入天道是你的执念。但你的罪恶根本不配飞升天道。
    司姣怒然:你们凭什么说我不配......贺北,前世,你是如何血洗中州。偌大江北城无人生还,你手上的罪孽还少吗?
    贺北脸色微变,他道:既然是我的罪,上天若是降罪于我,我自然承受。江北屠城之事过去久远,那时他尚不能完好控制白子的力量,被喻英弦的《六仪破阵》扰乱心智,才犯下大错。他尚不知喻英弦背后之人,但那次,他是实实在在做了一次别人的刀。
    之后,天下的恶,无论是不是他做的,都可以安在他这个魔尊头上。是黑是白对于那时候的他来说,已经不重要。
    谢倦全然未把司姣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心情纵然复杂,但他想,若人真有前世今生,贺北真的犯过如此罪孽,他愿与他一起承受。况且,此时并不是考虑那些的时候。
    司姣袖间的藤曼还在源源不断朝着贺北袭去,仿佛怎么都斩杀不尽。
    贺北不会只守不攻。嗖的清脆一声,黑蝶箭从他腕上脱落,它戳破层层藤曼,直直朝着司姣眉心刺去。司姣侧身一躲,黑蝶箭没有刺中她的眉心,但刺穿了她的右肩,留下一枚铜钱大小的血窟窿,簌簌往外冒着绿色的汁液。
    她是神木,故,血液是绿色的。
    司姣似是察觉不到疼痛,眸色寒如凛冬:你就算杀了我也将注定一死。我于白凤有恩情,它不会对我不管不顾。你折断它双翼,它和它的族人不会放过你。这一次,你门没那么走运能够轻易离开墨都。
    司姣眸中的狠绝之意达到巅峰,藤曼渐渐缠绕包裹住整座天阙亭,谢倦身在塔顶,连贺北的身影都无法瞥清。他在情急之下,一把用内力将那紫珠捏碎,三枚白子悬浮暴露于空气之中。
    谢倦一抹青衣在狂风之中飘摇之中,气态依然孤枝出尘,并无畏惧之意。从他的脸上察觉不出一丝慌乱。他瞧见数百只白凤朝天阙亭而来,满眼只是担忧之意。顿时萌生出一个想法。
    他想:只能如此。否则今日不可再逃出生天。
    墨都风云突变,欲有暴风骤雨来袭之意。
    云层若万叠银山寒浪起,碧波流萤荡起漫天洪光。这气象突变,不是墨都要变天。墨都本就是虚幻之界,没有天气变化可言。而是谢倦将自己的那方世界不断具象化,当一个人的境界高升到某种地步,便可制造出任何世间万象。
    面对此番阵仗,贺北本以为是那些白凤搅动起的。
    司姣利用一根藤曼亦然将贺北的黑蝶箭掌控于掌心,并指控它朝贺北的胸口刺去。
    此时,黑蝶箭与贺北的前胸只有一尺的距离。
    贺北蓄力抵挡,司姣也在蓄力前推,两人僵持不下,生死就在一瞬。
    谢倦挺立在塔顶,一双瞳眸灌溉天光宛若有星尘流转。他手持沉雪凌空一刺,剑刃绽开一束皓月般的皎洁剑芒。他凭空快速画下一道剑符,这道剑符升天,云烟破散,天地都为之一震。
    一剑破万象,斩云霄,开天门。他已过武道天人之境......天门已开。他已然可以飞升。司姣面露喜色。
    她想不到,谢倦竟然借白子之力,再次突破自我境界,要开天门。
    司姣所释放而出的藤曼已经紧紧勒到贺北的双臂,她得意道:他要飞升,而你,要死了。等待天门完全打开,她便可借助天道的力量,冲破枷锁,飞出亭外。
    谢倦一剑斩开天门,他望着那道由自己破开的天隙。目光平静而坚韧,没有任何惊喜之意。他缓缓松懈一口气,又挥一剑,那些白凤被天门乍泻的天光逼迫着折返回行。
    它们本不是凤凰,而是叫白夙、它们生性残暴,曾经为祸人间。天道将它们囚困于墨都,所以它们生来便畏惧天道。天门一开,它们唯恐自己被天光灼烧成灰色烟烬,一只只纷纷退却。
    贺北为谢倦感到骄傲。即便谢倦此刻抛下他飞升而去,他纵死都不会有任何怨言。
    司姣之心昭然若揭。她一边威胁着贺北,一边等待天门大开而飞升的机会。
    不如你现在求我,我可饶你一命,我们好歹也是两世的情分。
    贺北哼笑一声:死了也好。正好我夫人了无牵挂,可安心飞升。而你,我下地狱自然也要拉你一起。他暗下决心,即便要与司姣同归于尽,也不会让司姣阻止谢倦的飞升之路。
    他怒吼一声,双臂被痴缠上的藤曼被他霸道的真气震成碎片。他趁此间挥剑一斩,将距离身前一尺的黑蝶箭又向后推去一些距离。
    他此时的能力自然不能与司姣比拟。更何况随着天门的开放,司姣的力量越来越强,困住她双脚的神锁振振发抖,很快便要被她彻底破开。
    天地间神辉照耀,白茫茫一片。云雾不见,长空如洗,天门彻底开放。
    司姣挣脱双足锁链,跃出亭外,朝天门飞去。
    她出亭之前,特意用一符印将贺北禁锢于原地。但贺北不服,不愿,他燃尽内力挣脱符印,随着司姣升入天门的身影而去。
    司姣飞升至半空,双腿忽然被抱住,她低眸一看,却看不清是谁。因为天门一开,她眼前苍白一片,混沌间,只能瞥见一抹红色衣角。
    她释放出无数条藤曼,朝紧抱自己双腿、欲要拖延自己飞升的那抹红衣刺去。
    藤曼刺破红衣,穿透他玉白色的肌肤,蔓至他的全身,将薄薄的皮肉撑起,宛若含毒的黑色经脉。
    司姣为了保证自己万无一失,趁此间又给紧抱着自己双腿不放的贺北下了禁咒。此禁咒一下,贺北便要与她同生共死。
    他既然不要她好活,她便也不让他好活。
    贺北,放手吧,我飞升不成功,顶多再等几年、几十年、几百年。而你立即要死,死之前,还要看着此生挚爱飞升。惨,你是真惨。
    贺北抱着司姣不肯放手,也不言语。
    司姣被贺北拖拽着,天门就在身前不远,但她飞升的速度实在是比想象中要慢上许多。直到她眼前闪过一抹碧色,自己的眉心愕然一烫。
    接进来,她所有从体内延申而出的藤曼开始变黄、枯萎,最后化成一缕缕灰烟。同时,身体失去支撑力,开始渐渐下坠。
    她感受不到痛,而是无力。没有一丁点力气,浑身的修为正在以流沙般的速度飞逝着。
    待她砰然坠落在塔顶,抬眸一看,天门竟已关。苍穹是寂寞的蓝,风清云朗,恬淡安静,好似无视发生,一刻若百年的风光,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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