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声。

    榛子!榛子!你怎么了?

    门外两人闻声狂喊。唐铭见状,抚额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两人放开他。

    严榛快速穿好衣服,连领口也顾不得仔细整理。这个屋子他一秒钟也不想多呆,他打开门冲出去,小丁和凯琳边追赶边大喊,他充耳不闻。

    他没有回教室,径直奔出了学校,跑过熙攘的大街,直到累得迈不动双腿,才恍惚停步。他不知道自己到了哪里,他迷路了。

    脱力地坐在道旁花坛的石沿上,双眼一痛,眼泪便如决堤一般,不住、不住地流下来。

    就是这样。我们本来是去帮榛子值日的,谁知把自己看到的情形原本讲述给锦帆听后,小丁眉头深锁,榛子衣领敞开着从教具室跑出去了。那三个人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清楚,我们很担心榛子,就在校园里到处找他,但是没找到。他的背包还放在教室里,我们想他可能还会回来,就一边练习一边等他。

    锦帆面色凝滞。沉默了一瞬,他拿过严榛的背包。

    我知道了,谢谢你们替严榛保管东西。我找到他后会直接带他回家的,你们不用担心。

    凌先生,凯琳忧心地问,你知道严榛会去哪里吗?

    锦帆转身往外走,浅浅点头。

    我大概知道。

    一路飞车。锦帆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想。直到再次七拐八扭、驶进严榛家所在的那条胡同,在严榛母亲坠楼之地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找到全身湿透的严榛,丝丝缕缕的心痛才演变为几乎将身体肢解一般的灭顶剧痛,令锦帆有种即将窒息的感觉。

    下车,走近,一遍一遍擦拭着那张脸上不知是雨是泪的水,锦帆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将严榛拥进怀里,紧紧抱住。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被河蟹吧,颤抖。。。

    ☆、坦陈心曲

    路上,锦帆什么也没问,严榛也没有解释。回到家,锦帆仍然不说什么,只催促严榛去洗澡,以免感冒。

    严榛听话地去洗了,出来时头发湿湿的,身上松松垮垮地穿着白色的浴袍,纤细的脖颈和锁骨露出来,上面仍清晰地印着红色的痕迹。

    锦帆眼瞳一缩,继而淡淡地移开目光,温和地微笑。

    头发怎么不擦干净?会感冒哦。过来我帮你擦。

    严榛怔了怔,顺从地坐到锦帆身前,由他给自己擦拭头发。

    你怎么什么也不问?

    嗯?

    严榛的声音飘飘渺渺,你来找我,证明你已经去过学校、见过凯琳他们了,那你一定也听他们说了吧,我

    榛子。

    他们把我困在教具室里,可是小丁和凯琳来了,所以他们没得逞。唐铭说我是为了钱gou引你才使得你认我当了弟弟。虽然我不太明白他的话,不过他好像看我很不顺眼,不想让我呆在这里,才要让我吃苦头

    榛子,够了,别说了。

    锦帆轻抚严榛的头发,柔声在他耳畔细语。什么也不要想了,躺下睡吧,今晚我陪着你。

    严榛怔了怔,突然坐起身来,唇色惨白,一双大眼睛里流动着迷蒙的水雾。

    你不生我的气吗?

    他做梦一般恍惚地问,神情中有迷茫,有凄切。

    锦帆目光沉静地注视着他,没有开口。严榛也并非真正等待锦帆回答,空洞地道,他们没有对我做什么,所以我并没受到伤害,可是

    他抬起头,直直地望着锦帆,眼中的水光忽然漫出眼眶,化作流星**下来。

    可是我却害你被他们说成那样你明明为我做了那么多锦帆,你该生气,你该怨我

    锦帆默然一叹,话音依旧柔和沉稳,他们要怎么想象是他们的事。我和你之间究竟如何,我们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子虚乌有的事何必放在心上?我若是为这个生气,不就等于认同他们的话了?你希望我跟他们的思维方式一样?

    严榛一愣,拼命摇头,与此同时,眼泪像骤雨一般扑簌簌落下。

    不、不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心里很难过,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怎么了

    他边流泪边作了个自嘲微笑的口形,不住地抬手拭泪。蓦然,手被锦帆抓住。

    严榛呆了一呆,睁大朦胧的泪眼盯着锦帆。对方的面容前所未有地严肃,令他的心莫名颤抖了一下。

    锦帆定定地直视着严榛的双眼,仿佛要望进他眼底的最深处,温暖的手掌牢牢捉住严榛的手。

    如果,我为你做的一切,真的是别有用心,你怎么办?

    什唔

    疑问尚未出口,严榛猛地被拉近,从未体验过的炽热烙在他双唇上,将他没说出的话连同呼吸一起吞吃入腹。

    霎时头晕目眩。在即将跌入不知名深渊的边际,严榛终于找回自己,用力推开锦帆。

    嗯不要!

    严榛大口喘息,好像一条离水许久终于重回江河的鱼。脑子里乱哄哄的,似乎千头万绪,又似乎一片空白。锦帆的声音宛如回音,从远方幽幽传来。

    你明白了吧,我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高尚。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是当我意识到时,我对你的感情已经不单纯了,我喜欢你,是爱人那种带着情yu的喜欢

    严榛仿佛被无形的针刺到,倏地从床上跳下地,后退了两步。

    你疯了!他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们都是男人,还是兄弟!

    锦帆眼光一黯,即刻平复,口气也无波动,我知道。

    他抬起视线,近乎肃然地望着失神的严榛,我只能说,这种感情不是xing别可以阻隔的。而且我也不想只当你的哥哥。

    严榛失语,恍惚的神色中混合着迷茫,还有某种意义上的绝望。

    他摇头,混乱而无助。我不,为什么,你

    锦帆始终视线笔直地望着严榛,静默片刻,他开口了,口吻依旧轻柔,似乎怕吓到严榛。榛子,你过来。

    严榛呆滞一刹,顺从地走到锦帆面前,还不及停步,锦帆一把将他揽进怀中。像被对方的体温烫到,严榛惊惧挣扎,锦帆却不给他逃走的机会。

    严榛,我爱你。我只是不想再压抑感情,才把真心话说给你听。如果你觉得厌恶、无法接受,什么也不要说,只要把我推开,我们以后就只是兄弟。

    温热的呼吸灼痛了耳膜。接受吗?严榛的头脑里一塌糊涂,无所适从;推开吗?也许应当这么做,可是怎么也舍不得离开这温暖

    严榛终究没有推开,相反,双臂情不自禁,紧紧抱住锦帆。

    我不知道拜托,别让我选择,我真的不知道

    听到严榛的声气染上湿润,锦帆淡淡地笑了,眼中闪现一丝安慰。他更加用力搂住严榛。

    好,不选择。我们试着用不选择的方式相处看看,好么?

    作者有话要说:

    ☆、底线

    唉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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