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 作者:巫山不见
    影帝他从火葬场爬出来了!——巫山不见(52)
    他甚至没有来得及被这个世界善待。
    阿遇!
    可不管他怎么样喊,都无人回应。
    裴应声攥紧手,一声接着一声不间断。
    万一呢,万一阿遇听见了呢。
    除了烧焦东西的声音,男人的呼喊声回荡着这一层的走廊里。直到他听见有人在轻轻撞着门,裴应声瞳孔震颤着转身。
    火海里,借着浓烈的火光,他终于看清,那扇门上的小小的玻璃探视屏后面,是他日思夜想的,寝食难安的小小身影。
    有人把门从外面拴住了,在上面挂了一把锁。
    裴应声使劲拍着门,阿遇,你后退。
    嘭的几声闷响,勾连着铁锁的门栓终于掉落,看到背着秦墨站在角落里,脸上满是斑驳黑痕的江安遇的那一瞬间,裴应声难以控制地掉着眼泪。
    秦墨的身影几乎要压弯整个江安遇。
    裴应声心疼啊。
    小叔来了,阿遇不怕。
    江安遇看着衬衫被烧的破烂,手腕正在流血的裴应声,终于忍不住,眼泪扑簌扑簌地往下掉。
    师兄,他抽噎着,却还是不放开背上的秦墨,师兄,没有,醒。
    任凛然,骗我!
    他哭的太难过了,百般委屈涌上心头,像是终于找到可以发泄情绪的人,他站在裴应声面前,放声哭着,他,骗我!
    裴应声也跟着情不自禁地难过,比起手背上的烧伤,手腕处的断裂,他更心疼江安遇掉的这几滴眼泪。
    他走过去,想伸手把受到惊吓的江安遇抱在怀里,然而所有的思念都到这里戛然而止。
    裴应声只手接过江安遇背上昏迷不醒的秦墨,背在身上,用手肘卡着秦墨不让他掉下去,然后伸出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紧紧握着江安遇的手腕。
    不哭。
    裴应声带着他往前走,耳边是滋啦滋啦的灼烧声,身上的痛苦被他压在喉口一言不发。他回头,看一眼泪眼斑驳的江安遇,嘴角微微抿着,安慰他,小叔带你和秦墨出去。
    火光映衬下,裴应声牵起他的手,抹掉江安遇眼角的泪花,声音轻又哑,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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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5章 逢归
    四周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浓烟滚滚里,所有的电灯线路都被烧毁,甚至会发出闪电一般的线路灼烧的爆炸声。
    裴应声只能借着火光, 才能看清身边的小青年。
    他紧紧牵着江安遇, 后来察觉到青年总是慢他半步, 往后斜睨着看了一眼,才知道,原来青年在悄悄托着秦墨的腰。
    阿遇, 裴应声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怎么样都不会丢下秦墨的。浓烟遮掩着裴应声泛红的眼眶,他声音沙哑,到小叔前面去,后面的火会烧过来。
    江安遇执着摇头。
    黑烟里, 他看不大清男人的神色, 但是他能摸到裴应声手腕上凸起的青筋,以及刚才在病房里看见的他受伤的手腕。
    秦墨一个成年男人的重量,对于受伤的裴应声来说,称得上麻烦。
    三个人沿着走廊最边上走。
    身边的消防架窸窸窣窣地响着, 倒过来的那一瞬间,男人脸色微变, 警觉揽住青年的腰,仓促后退几步。
    昏暗里,他看不大清地势,架着秦墨的胳膊狠狠撞在暖气排上, 他甚至连皱眉的时间也没有, 紧接着就是消防架玻璃破碎在地上的声音。
    震耳欲聋。
    白色的粉末荡在空气中,他们更加看不清彼此的存在。
    阿遇!裴应声惊魂未定地颤抖着声音, 砸到没有?
    他的神色确实称得上惊魂未定,连带着声音,也掺杂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江安遇眼眶一红,他听到那一声了,是手腕的腕骨撞在铁片上的动静。然而他现在能做的,就是不给男人添麻烦。
    他紧紧咬着牙,手依旧托着裴应声背上的秦墨,尽最大可能的帮裴应声减轻重量,没,有。
    听着江安遇细微的声音,裴应声终于松一口气,尽管青年掩藏的很好,裴应声还是听出江安遇带着浓重鼻音的腔调,阿遇不害怕。
    我这样的人都死不了,秦墨怎么会?
    裴应声调侃着,用力把人往上托了托,手臂上的强烈痛感传来那一瞬间,他连疼的喘气的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江安遇心尖狠狠一疼,小心翼翼地跟着裴应声,生怕周遭再有什么东西,再被裴应声撞到。
    我刚才上来的时候,火势还没蔓延到十三层,这会儿在十五层,裴应声说一阵,喘一阵儿,偶尔借着火光在空气里捕捉到江安遇脏的像只小猫一样的侧颊,灰扑扑的,眉心总会不自觉皱起来。
    好比是一只被人精心豢养着的布偶,在泥潭里滚了一遭,又在外面流浪了许久...他怎么能让江安遇遭这种罪呢。
    辛苦我们阿遇再跑两层。裴应声一侧手紧搂着江安遇,按着记忆里的路线,摸索着前进的方向,小叔方向感一直很好。
    那时候,趁你不注意,偷偷来过七八次,这会儿他借着黑暗的环境,什么都想说给江安遇听,总怕以后再没机会说。
    也没觉得这条路多有意思,怎么也想不到,还能有机会和你一块儿走。
    他不知道的是,这些事,江安遇都知道。
    可小叔情愿你别来这地方。
    楼梯走多了,容易长不高。男人调侃着,扶着江安遇的腰缓步往下走,却在摸到他腰间脊骨的时候,不自觉地红了眼眶。
    瘦啊。
    瘦的他心疼。
    每一层的楼梯有二十个台阶,你数着,仔细别走错了。
    等你出去,就能看见那些专业的医疗救护队,哪怕秦墨现在不醒,裴应声顿了顿,然后说,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那也得看我的香火钱。
    砸那么多钱,秦墨他总得跟我们阿遇说一说话。
    手肘处被暖气片划开的那块皮开肉绽,裴应声甚至能感受到血顺着破烂的衬衫在往下流,可他实在太想看江安遇过好日子了。
    别让我们阿遇等太久...
    别说...了!
    江安遇跟在他身后,声音颤抖着喊停他的话。裴应声每说一句话,那些曾经的无力感又会卷土重来,一寸一寸地侵占着江安遇所剩不多的理智。
    裴应声哄了他那么多次,可这次他分明听得出,裴应声没有骗他,裴应声是真的希望秦墨醒过来。
    可裴应声仿佛交托后事一样的态度,江安遇强忍着身上细碎的颤抖,他不敢也不想再听下去了。
    好,小叔不说。
    裴应声扶着他走到下一层,嗓音倏然沉重的不像话,可阿遇啊,小叔没找人撞过他。
    男人眨眼,眼泪砸在江安遇的手背上。
    滚烫。
    炙热。
    江安遇紧紧攥着裴应声的衣角,眼泪划过嘴角,沿着干涩的唇渗在舌尖上,
    小叔知道这样做,阿遇要生气的。裴应声低头自嘲似的笑,声音赎罪似的温柔,都怪小叔太坏。
    小叔,他一顿,忽然想起《哑朝》里的那句台词,哑声说,是死有余辜啊。
    他在别人眼里,一向是穷凶极恶的模样,是以江安遇这样想,他除了无奈,再多的解释也是徒劳。
    江安遇红着眼听裴应声说,他很想反驳一句其实不是。
    很多时候,他宁愿相信,动手的人不是裴应声。可是师兄变成这样他没有办法释怀,他不知道除了怪裴应声把他调走,除了怪自己不争气,还应该去怪谁。
    不是...
    他的声音逐渐淹没在火海里,连带着十三楼的火势也开始如燎原之势。
    耳边传来窸窣的铁片摩擦的声音,裴应声只听得见江安遇说了句什么,但是没听清。下一秒,他警惕抬头,眼见着十三楼楼梯间的门的合页处已经掉落,整扇门以及其怪异的角度倾斜着,而门的对策,则是烧起来的木质扶手。
    整条路只能让一个人通过。
    有什么话,出去说给小叔听。裴应声吃力地抬手,揉了揉江安遇扎在脑后的发揪。
    江安遇的话被他打断,硬生生地把那些解释的话又放回肚子里,心想出去的时候,他一定要讲给裴应声听。他对裴应声,已经很久没有过这样强烈的表达欲了。
    这里的间隙没办法让裴应声再贴身照看着江安遇。
    裴应声松开江安遇的腰,像是交代家里的小孩一样,耐心仔细,阿遇,你先走。慢些,小叔在后面看着你。
    裴应声看着他终于走到自己前面,小心谨慎地过了那道门,压在心口的那块石头,终于放下来。
    阿遇,过了这里,火势会小很多,你自己能走下去的,对吗?
    他背着秦墨,大概会走的很慢。
    裴应声看着骤然回头的江安遇,忍不住鼻尖一酸,忽然想起阿遇小些时候,他送小孩上学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背影。
    可那时候他没想到,有一天要辛苦小朋友自己走下去了。人生的路太长了,长到他没办法陪江安遇一起走过去。
    不,可以,的。江安遇忽然在原地站定,看着被火舌隔离开来的裴应声,泛红的眼角晕出水雾,眼神里的挣扎明显。
    他不行的。
    没有裴应声的那些日子,他可以过得很好,但其实过得并不好。
    夜里总不自觉地闯进他梦里的,不只是十年后混蛋的裴应声,也有十年来无数温馨瞬间的裴小叔。
    裴应声三个字仿佛烙印一般,早已经在十年前就嵌在了他的骨骼和血液里。
    裴应声眉心轻轻皱起来,忽然明白,他身上还背着江安遇的秦墨,于是低头,说,小叔怎么会让秦墨有事呢?
    江安遇唇尖颤抖着。
    男人终于腾出两只手背着秦墨,路过那道门时,火势越发的大,小叔很快就来...了。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那扇摇摇欲坠的门终于支撑不住,在男人路过的时候,啪的一声,如同断弦的琴一般,骤然要撞到裴应声背上的秦墨。
    那一瞬间,裴应声来不及思考,只是想着怎么样能让昏迷不醒的秦墨,受到最小的伤害。
    于是在他带着秦墨从楼梯口滚下去的那一瞬间,跌落下来的门板狠狠砸在裴应声背上,又从他身侧掉落下去,结结实实地落在地上,溅起一大片的灰尘和火星。
    男人闷哼一声,抱着秦墨从楼梯上滚落。恍惚间像是做梦一般,他听见那一句陌生又熟悉的,在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
    小叔!
    短暂地一瞬间,裴应声怔愣着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安遇,强行咽下喉头的腥甜,哑着声一言不发,只是盯着眼前眼泪流个不停的江安遇。
    短短两个字,仿佛又回到了那些年。
    真的像是做梦。
    江安遇指尖颤抖着,轻轻摸上裴应声磕破的额角,那处冒着细小的血珠。
    黑暗里,他隐约能看见男人的额头暗了一块,疼的江安遇说不来话,疼。
    不疼。
    裴应声听着江安遇这一句,心都要化了。他挣扎着起身,正想把被他护在身下的秦墨又背在身上时,忽然被一只清瘦的手阻断,江安遇接过他手里的秦墨,抬头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的,我,背。
    江安遇低头接过秦墨的那一瞬间,裴应声忽然看见,那枚被他曾经戴过的,后来被青年丢掉的戒指,现在正完好无损地挂在青年脖子里,在火光里泛着浅浅的银光。
    裴应声那颗沉寂已久的心一瞬之间如同枯木逢春,没有缘由的,疯狂跳动着。
    原来,不是只有他舍不得。
    男人小心翼翼地制止着江安遇的动作,生怕惊扰他似的,所有想说的话,嘴边戛然而止,他还是不敢有任何期待。
    裴应声可怜可爱地揉着江安遇的头发,这样的温存对他来说太过珍贵。
    阿遇,裴应声掩着语气里期望掺杂着些微绝望的无奈,阿遇走前面,小叔走慢些。
    到了下面,告诉那些叔叔,说,十二楼以下属于安全区,让他们带着担架来接师兄,好不好?
    江安遇执拗地看着裴应声不肯走,一眨眼,那眼泪就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可是我们三个,只有阿遇跑的最快了。裴应声哄着他,我们阿遇从小就跑的快。
    快到这些年,他已经开始追不上小朋友。
    江安遇明白他的意思,哽咽着说不来话,于是借着火光做手语给他看,他把手心放在耳朵后面,那是裴应声的声。
    【小叔,等我。】
    裴应声点头,目光贪恋地落在江安遇飞奔离开的背影上。他承认自己有私心,他想,再看一看江安遇的背影。
    是以即便秦墨压得他脊背生疼,裴应声也觉得酣畅淋漓。他险些以为,昨夜里,是他陪着青年走完的最后一程。
    青年一离开,裴应声的眉头便紧跟着皱起来,每一次的动作,对他来说,如同粉碎一般的痛苦。
    可他还是不敢停下来,因为不知道秦墨身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他不知道秦墨等不等得及。
    秦墨,裴应声侧眸,声音极其缓慢,他像是累极了,沿着台阶一层一层地下,我不欠你了。
    我要求不多,他说,隔三差五地,让我知道他过得好,就够了。
    男人说着就红了眼眶,我演过太多爱恨情仇,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分不清,我是恨你,还是嫉妒你。
    你认识他太早了,早的让我不知所措。
    可你有父母,有家人,裴应声目光空洞着,似乎在回忆那些年短暂的欢愉,我从十年前,就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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