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和死对头恋爱了 作者:星期十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星期十(52)
    他不想还。
    他想留下。
    傅异闻身为高中部的名人,他的生日是一桩大事,早在他生日前一个月,就有人讨论该送他什么。
    这些礼物傅异闻都没有收,一一退了回去,唯一一个没有署名的,傅异闻没办法退,更不好意思丢,就一直放在桌上等人认领。
    这是一个小机器人,外观不太好看,但功能强悍,价格昂贵,不是普通高中生承受得起的。
    有人说这个机器人真丑,送礼物的人眼光真差。傅异闻说:会吗?挺可爱的。
    靠窗的盛雪河耳尖微动,眼睫不自然颤颤。
    傅异闻生日当天,他邀请同学去聚餐,盛雪河拒绝了他,说约了朋友。傅异闻愣了愣,很是失落的样子:好吧。
    盛雪河哪来的朋友,他只是不想去聚会上败坏别人兴致。他不会说话,更不擅长社交,总是会把热闹的气氛弄得很尴尬。
    那个机器人是你送的吗?
    虽然傅异闻没有指明,盛雪河却警惕了起来:不是我。
    你为什么会觉得是我送的?
    傅异闻解释:因为全班
    只有我没送你礼物,所以就是我送的了吗?盛雪河平静道,不是所有人都要送你生日礼物。
    傅异闻沉默,说:也是。他们的关系没好到这种程度。
    迟到的后悔让盛雪河心中发闷,有时候他真的很讨厌这样的自己,为什么总是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为何总是把气氛弄得难以收场。傅异闻只是问问他而已,他又为什么要如此刻薄。
    傅异闻一定很讨厌自己吧。
    如果是你送的话,我想告诉你,我很喜欢。既然不是,那就没有必要了。
    傅异闻朝他微微一笑:再见。
    盛雪河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医院,见病房水果少了,便下楼买水果。
    在他回来时,他看到书包有打开的痕迹,同时桌上还有一叠钱。
    外婆看到他时,慌乱解释:我是想往里面放钱,不是故意要偷看的。
    盛雪河知道,他将钱收好放在抽屉,外婆小心翼翼道: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盛雪河的钱包里有一张照片,藏在最里处,上头布满褶皱,显然时常被拿出来看。
    没有。
    是不是男生?
    盛雪河惊讶,外婆笑笑:没关系的,奶奶很开放的。而且他看起来很俊,你还赚了呢。
    他苦笑:是啊,赚了。
    但是真真也很优秀,他也赚了。
    盛雪河不知道该怎么说,傅异闻确实很好,好到,他都不敢承认这份情感,好像这样的喜欢对傅异闻来说是一种玷污。
    跨年夜,他还没进门就听到父母在争吵。
    盛雪河已经熟悉了这样的生活方式,面无表情地穿过客厅,权当没望见这场闹剧。也正是他漠不上心的态度让夫妻二人顿感不满,一时忘了继续争吵,而是将火力集中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言语无非就那么几句。
    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那么懂事,你儿子就这么冷血?
    还不是你生的儿子,关我什么事。
    那也是继承到你卑劣恶心到基因,你们一家子没一个好东西。
    早知道生出来这样的货色,不如不生。
    盛雪河极力克制着自己,在听到最后一句,心中憋压依旧的郁结终于爆发。
    最近他的学业压力很大,光是呼吸都让他喘不过气,他的世界是黯淡无光的阴霾。
    他骤然停下脚步,把手边的东西摔满在地,狠狠丢向茶几边上的夫妻二人。
    这两张熟悉的面孔从厌恶,到惊讶,又到不可思议,最后回归厌恶,精彩至极,如同京剧变脸般精彩。
    父亲黑着脸上前想要抓盛雪河的手臂,被狠狠甩开,一个成年人竟被未成年人吓得不敢前进,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望向自己妻子。
    妻子一同上前,一人按着盛雪河的后背与双手,一人抓着盛雪河的脑壳,以暴力结束了这一切。
    不,还没有结束,盛雪河也不知所哪里爆发出来的蛮力,很难想象一个未成年人竟拥有这么强的爆发力。
    他的头皮几乎被扯烂,强硬地脱离束缚,在夫妻二人被推到在地上惊恐面面相觑的时候,盛雪河已经回到了房间,锁上门。
    在门锁扣上的瞬间,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背靠着房门,将腿去起,满是青紫伤痕的手臂环着小腿,不住地流泪。
    他却不敢哭出声音,只能将所有翻涌的情绪压在喉间,在吞进肚子里。
    他害怕,他无助,他绝望。
    他的父母是互相咒骂的类型,这样的闹剧从小就经常发生,他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的,可他发现,有些事永远没办法习惯。
    盛雪河抹了一把眼泪,从床底下拿出藏了许久的吉他这是他偷偷买的,也是不敢被发现的秘密。
    想要跳窗离开的时候,房门突然传来钥匙插进钥匙孔的声音。他已来不及将吉他收起,对上父母失望的眼神,抓着吉他的手收紧,又逐渐滑落,仿佛某种无能为力的投降。
    他的父母将盛雪河的暴力行为归结于叛逆,而叛逆来源于这把吉他,成绩下滑也找到了解释理由。
    他们让盛雪河处理好这这把吉他,他拒绝了。
    你非要护着这东西是吧?你别以为你拿了个奖就多厉害了,现在竞争多激烈你明白吗?我每天跟你妈累死累活,都在混口饭吃。你每天就读书读书,多轻松,多安逸,天天在学校享福。你怎么还碰这些乱七八糟的?
    我不想念T大。
    什么?
    我不想参加竞赛,保送的专业我不喜欢,我不想要这个名额了。
    我看你真他妈是疯了!你想死是不是!要是你想死早点说,省的我们陪你折腾。
    突然,他父亲冷笑:你倒是说说,你想学什么。
    音乐。盛雪河说,我想学音乐。
    如盛雪河意料中的嘲讽与贬低:就你?
    无力感席卷盛雪河全身,他想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连呼吸都带有窒息感的地方。
    要是你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你就别回来了。他还说,奶奶快不行了。
    盛雪河停下脚步,拳头握紧,眼圈在瞬间发红,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忍耐许久过后,他轻声道:我想去看奶奶,
    把这东西处理掉。
    好。
    他们说:乖孩子。
    他总是喜欢以逃避的方式去解决不想面对的事,比如小时候,父母大吵大闹甚至动手时,他默默在角落默默画画,很快他就发现他并不能在绘画中静下心来,耳里听着歇斯底里的话语,只会让他想用画笔将素描纸戳烂划碎。
    只有带上耳机听音乐的时候,噪音才会被隔开。
    盛雪河抱着这把吉他去了很远很远,外头下着暴风雪,他却连外套都忘了穿。
    街上行人匆匆忙忙,皆是赶着回家与亲人团聚,共同迎接美好的2022。冰天雪地之中,他像是纷飞白雪中孤独的逆行者,被世界抛弃,无家可归,无处可去。
    他到了废弃的车厂,周围一片荒芜,地面上连雪都很少有。
    他麻木地坐了下来,漫无目的地盯了很久。思维发散,一片浆糊,许久,隐隐约约的啜泣声在寂静的雪天里升起。
    像是倒进冰块中的开水,冰块因为承受不住某种热度,骤然飘起了白汽。
    他一边哭,一边抱着手中的吉他,手上拨弄着毫无意义的音符,因为哭腔有些颤抖的嗓音不成调地跟唱,溢出零星颤抖的英文单词。
    这声音断断续续,如同破碎的玻璃展品,不受控制地朝四面八方发散。
    他感到无止境的寒冷,指头僵硬得不像话,外头的暴风雪下得更大了,他拿出了手机,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又过了一会儿,他的手机震了震。
    这是来自各大软件的默认祝福,这是2022的新年,00:00,没有人给他发任何祝福消息,也没有人祝他新年快乐。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突然没那么冷了。
    同时,他的手机再次震响,他收到了一条信息,一条活人的祝福语。
    2022年快乐。
    来自他的死对头,傅异闻。
    周围的温度愈发诡异,太暖和了,暖和得不像冬夜,他忍不住出去看情况,却发现一枚纸箱。
    里头不仅有一件羽绒服,还有一朵刚刚盛开的铃兰花。
    他怔神许久,这场景太诡异了,夜深人静的郊外,凭空发生这样的事,绝对称得上灵异事件。
    他将铃兰花小心翼翼捧出,带到温暖的室内,内外如两个天地。
    外头寒意逼骨,如同要将灵魂与思想一起冻成冰块;室内温暖如春,仿佛钻进了被窝那般惬意。
    最后,他将铃兰花种在角落的土壤里。
    傅异闻收到系统通知,系统告诉他剧情有了大大推进,对主角来说,是足够铭记终生的成长。
    他想问具体的,却又觉得没有必要。
    根据他这么多年的经验,想要塑造一个主角,真的很简单。夺走他的全部,给予他希望,再将希望打碎,迫使他在逆境中成长。这就是这个系统的意义。
    每个主角都要经历无穷无尽的痛苦洗礼,才能真正成为意志坚强的人,成为远超普通人的存在。
    有时候他自己都感到奇怪,为什么主角一定要经历种种磨难才能真正成为主角?还是说,只有能够忍受常人不能容忍的人,才是主角。那如果是这样,到底是磨难成就了主角,还是主角打败了困难?
    他不听系统的警告,擅自来到这里。
    系统不断提醒,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此刻是主角心境的转折点,只有自己克服,才能真正蜕变成主角。
    这种话他都听腻了。
    系统知晓傅异闻带过很多主角,手下有诸多典型主角例子,被主神拿出来公开夸赞,当作范例传阅在同事之间。傅异闻比谁都要清楚,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给予对方关爱。
    然而当傅异闻听着盛雪河混着抽泣的吟唱,明明情绪已经崩溃得不像话,却固执地弹弄吉他,即便拨出的音符支离破碎无法衔接,外头风雪猛烈,打在车厂不牢固的窗户上,让其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掉落坍塌。
    这个地方很危险,如同盛雪河此刻的情绪危险,他与恶劣的暴风雪天气都像钢丝绳上行走的杂耍艺人,稍有不慎便会酿成大祸。
    盛雪河突然一头扎进自己的腿间,好像处在可怕的痛苦中似的,断断续续的泣声被压的得很低。
    这是傅异闻第一次听到他哭的声音。
    傅异闻选择动用权限,冒着被处罚的风险,纵使脑中警报声拉响,他也充耳不闻。
    顾自将温度调到适宜水准,同时在门口留下一个纸箱,里头装着加厚版羽绒服。
    做完这一切他就该去系统内接受惩罚了,然而在离开前,他望见盛雪河满面泪水的样子,无端烦躁又不安,某种无法控制的情绪涌了上来,让他想要迁怒他人,更多的却是迁怒自己。
    他决定再做一件事,反正都要受到惩罚,多惩罚一会儿,小惩罚一会儿,也没有两样。
    又是一次测试,盛雪河答应过外婆要拿满分卷,这一次他确实考出出乎意料的成绩,理科全部满分,就连语文作文都超常发挥拿到了满分。
    这所普通中学,居然出了个全省第一,堪称奇迹。
    盛雪河却感受不到快乐,只觉得麻木,从前不喜欢他的人并不会因为他成绩好而有所改观。
    回到家后,他质问父母:为什么不告诉我?
    盛雪河考试当天,是外婆火化的日子,可他毫不知情,连外婆最后一面都没有见上。
    他的父母很奇怪:告诉你有用吗?而且这是她要求的,不希望你看到她走。你又在犟什么?现在的你要以学业为重。我听你老师说了,你这次的竞赛
    盛雪河抱着头,痛苦地蹲下了身: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他的父母看了他片刻,选择让他冷静一会儿。
    他在房间的角落里,呼吸都是痛苦的,看向窗外,他的意识在涣散,在摇晃。
    春节当天,家庭聚餐。
    女人和孩子只能在厨房里的小桌子里吃,盛雪河成年了,跟着父亲坐在外头。
    父亲拿他吹牛,还和他们说他也就那样,如果他们的孩子有学业上的问题,可以问他,随便问。
    但是他们说他没有男子气概,性格也不爷们儿,男人还是要阳刚点。
    于是他们逼他喝酒,他喝了,觉得想吐,一堆人笑他。他爸觉得丢他脸,让他回小桌。
    哥哥,你好厉害。 一个小女孩崇拜地看着他,全省第一!
    盛雪河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你以后会比我更厉害。
    真的吗?爸爸不关心我的读书,说女孩子嫁人就好了,成绩好没用的。 她苦恼道,我哥成绩很差,我爸妈倒是很着急。
    盛雪河:不要听他们的话。女孩子更要好好学习。
    只有学习,才能逃离这里,逃离一切。
    她看着盛雪河,点头:嗯!哥哥,我会好好学习的,以后我争取和你考一个学校。
    之后她想到盛雪河的成绩,很是苦恼:啊好难。但是我会努力的。
    我相信你,你可以做到的。 盛雪河笑道。
    酒味让他想吐,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他母亲指责他没礼貌。他没说话,外婆不在了,他谁也不想管。
    躺在床上,房子隔音不好,男人们放声大笑让他浑身难受。
    眼睛酸涩,想吐,反胃,腹部痉挛。
    外头的烟花在放,小孩儿的欢笑声,热闹得很。
    楼下开始打牌了,女人们在打麻将说家常,他看着天花板,想睡却睡不着。
    拿出手机,23:40,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就拿出手机,打开一个人的会话框,一直看着。
    看了足足十几分钟,艰难地输入新年快乐,在23:59的时候不小心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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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后我和死对头恋爱了——星期十(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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