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 作者:白云非云
    和死对头相亲相爱[重生]——白云非云(256)
    静默片刻,少师和太师同时泄了气。
    少师低声问:太傅,我们中就数你追随太上皇陛下最久,曾经甚至得过道祖指点,你说太上皇和道祖留下的种种手段,能渡过今日这一劫吗?
    事无绝对。太傅沉吟片刻,露出几分钦佩之色,即使过了五千年,两人的手段于我而言依旧通天彻地,我始终想不到克制八方孽火的法子,可是五千年前,道祖就决定传书院养清气。
    至于太上皇当初我们几个可没人觉得太上皇会成功,只不过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全力以赴培养太子罢了,可是不过百年时间,我在新皇面前,已然觉得自己渺小无比。
    不意如今比之太上皇更加深不可测,仙道第一人莲中君的道号远比重明国新皇更受尊崇。
    提及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太师颇有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的自豪感:不意天人之姿,世之骄子,有此成就有什么可奇怪的?
    对。少师在一边搭腔,咱们的小凤后也不简单呀,赤离魔君嫁入了重明国这事,现在拿出去多涨面子。
    太师黑了脸:明明知道我听了糟心,你就非要在我面前提那魔君?
    少师扭过头,默默咳了两声。
    太傅摇了摇头:太上皇与道祖已非我能度量,能何况是身为他们师尊师祖的神君呢?
    不过。太傅垂着花白的长眉,我们却能以常理推断一点没有人比道祖和太上皇更了解神君,他们既然能一个安心飞升,一个能放心沉睡,定是心中有数。
    太师有些担忧地宫沉睡的帝后:先前你亲自为陛下把过脉,你说,以太上皇陛下和霄太后的伤势,什么时候能醒?
    时机到了,自然会醒。
    别说这些话来糊弄我,什么时候能算时机到了?
    太傅笑了笑:如今。
    这、这不胡闹吗?太上皇为了陛下伤了根本,这才修养多久,有一年光景吗,哪能
    就算是身死道消,太上皇也会争着一口气,亲眼见证那一幕。太傅打断了话语,指着天际,脸上尽是肃穆,这是陛下多年的心结,是拦住陛下更进一步的道之裂痕,他定会亲眼见证这一幕!
    太师噤声。
    久久的,他叹了一口气,才道:能与诸同僚,能与太上皇、与霄太后、与天下道友观新皇凤后战,观天地浩然,为此生之机缘。
    少师瞧着太师满眼意外,似乎是想不到老古板一个的太师能说出这般恣意的话,随后摆了摆袖子,笑若春风:虽不能亲自一战,但是能与芸芸众生,与那冠古绝今的太能天骄同存天地,共赴生死,为此生之幸
    而在仙兵镇守的重明国地宫中,因根基受损而不得不沉睡的人眼皮激烈跳动起来,似乎经历了一场筋疲力尽的无声斗争,冒着豆大冷汗的睁开了双眸。
    莆一起身,君长生便捂着胸口吐出一大口血,深色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喉咙溢出,唇间衣上,点点猩红。
    君长生用袖子随意擦拭着嘴角,阴沉沉的朝着荒野之川的方向望去。
    凌乱发丝下,眉目间的褶皱似乎深了一分,使得如初的面容瞧着苍老了些许,更添了几分戾气。
    地宫昏暗,鲛烛盏盏成排,连绵至尽头,烛光便在深不见底的眸子中凝聚成一点。
    贪嗔痴恨恶皆在其中,更是癫狂前的清明理智。
    正要离开地宫,衣袖便被轻轻扯住。
    君长生一甩手,轻扯的手便变成了紧抓,他回首,便看到了脸色苍白的霄后,他的问道之侣,结发之妻。
    我不拦你。
    白霄抿唇而笑:你也别这么看着我,我只是想跟你一起去而已。
    君长生不动分毫:你被离芳水镜所伤。
    那我更该去。白霄抬手,凝白纤指落在了君长生眉心,那道因常年紧蹙长眉而形成的皱痕上。
    那是她试图抚平却最终被伤的怨恨。
    君郎,不只是你,我也等了五千年了。
    只不过,她等的是眼前之人
    夫妻俩前后踏出地宫,还未离开重明国地界时,万里清光从天地各地汇聚,凝成一束。
    浩然之剑缓缓成型,悬挂在荒野之川上。
    封锁之阵自动避让,混沌污秽的八方孽火攀爬而上。
    直停留在此的道道神识,终于在此刻得以窥探这片战场。
    第318章
    神识扫过荒野,初初一眼便令无数修士骇的倒抽一口凉气。
    下一刻,战场溢出一丝极恐怖的气息,大半神识瞬间被碾的粉碎。
    一些修士惨叫出声,突兀跌坐地面,以手捂住双眼,浑身止不住的颤料,门众弟子去搀扶,却发现往日高高在上的前辈真人或是晕厥,或是七窍流血,或是面色灰白。
    身边的人一探查,发觉都是神识受损的缘故。
    长老,您怎么了?
    这、这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有敌袭?
    这一变故下,又有一小半神识从心的缩了回来,不敢冒进。
    刚逃回神识的鹤冠老道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满脸劫后余生之色,见同门的小修士扶着一名白发苍苍的老者急得满头大汗,便好心出声:别晃了,放着吧。
    师伯,您快来瞧瞧师傅,师傅突然晕过去了?
    死不了。鹤冠老道拍苍蝇似的挥了挥手。
    小修士一噎,虽不敢真的将自家恩师扔冰凉凉的地板上,心下却因此安心了许多,便眨巴着眼睛望着师伯,希望能解其惑。
    鹤冠老道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我们刚刚探了一下荒野之川的战场。
    小修士眼睛一亮:师伯,刚刚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是不是真仙们封印那个魔头引起来的?
    不知。
    可是,您和师傅不是
    你个小家伙懂什么?鹤冠老道呵斥,见小修士被训的低了头糯糯的说弟子知错,便道,这样说吧,荒野之川整片天地都被无数锁链包裹,不仅封禁了虚空,我甚至怀疑限制了时光洪流,我跟师弟只能在外头打转,刚刚不知怎么,封禁灵锁突然松开了限制,我俩就顺着细缝往里头探了一下,看到了何为天崩地裂
    小修士惊呼。
    万法成道,大道争锋的余威将荒野之川上上下下摧毁,我只看到一片混沌废墟,想继续探查一番,然而,十来位合道天仙的道蕴哪里是那么好承受的?
    他沉吟片刻,叹了口气,我们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炼虚大成能撑住,至少能抵挡片刻余威,结果只一眼,师弟就被震碎了那部分神识,我也立刻退了回来。
    小修士至今未寻到自己的道,只能靠神怪异志和长辈的只言片语中拼凑想象,听后,在敬畏的同时,心中生出无限向往
    而如今,只剩下有数的几位沉肃的注视着被锁链包裹的荒野之川。
    尽管他们见识不浅,心中亦早有准备,依旧为这场诛魔之战的可怕程度而提起了一颗道心。
    荒野之川已经完全破碎,寻不到一块完整的土地。
    神通之火便自深渊底处腾腾升起,攀爬吞噬成一片赤黑火海,诡艳似赤莲灼灼,可怖如无间炼狱。
    百里长空则被一张舒展开的画卷笼罩,山川江河倒悬苍穹,沉寂无声,却与火海遥遥辉映。
    两者之间,岩石碎土在暴虐的灵气中狂乱飞舞。
    随后,将目光探入此处的人发觉火海似平有意识似的朝着一方席卷而去,化为汹涌潮汐,几平接天连地。
    而有一人,脚尖踩着火浪最顶端的一瓣赤莲,手持长枪,衣袍猎猎,滔天火海便乖巧的停在了枪尖。
    苍穹上出现了一双手,衣堆似雪,秀骨如瓷,瞧着寻常大小,却轻易将幻化成小世界的山河卷捧了起来。
    赤离魔君与莲中君联手,将神君牢牢困住,虽无法阻止他以身证道,却令他无法脱身。
    老院主伛偻着皮包骨的身躯,盘膝打坐,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在短短时间内便油尽灯枯,形如枯木烂叶。剑主则侍立身侧,纸白的脸为其护法,余下亦是厮杀惨烈
    查看战局,寻到自己最关注的人后,数道神识相互交换了意见。
    虽神色各有不同,然而,无论是道修魔族还是妖族,有几点却是共识。
    莲中君不负盛名。
    魔君当真可怕。
    玉馨书院舍身取义,道祖深谋远虑。
    神君吾等根本无法直视他
    除此之外,他们便失语了,特别是宗派族里有老祖宗在此的。
    参与此战的有妖族风王、蛮族灵女、苏家家主,佛门尊者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是存在于修真界话本子里的传说,然而,此时此刻,天上地下被魔君与莲中君占据,连妖王的玄冰与剑主的锋芒都只能避退三舍,苍穹之下,以万里紫气凝成的浩然之剑,悬浮其中,即将开锋。
    至于神君神君周身浸透浓厚道蕴,三千大道隐约显现,若无琉璃道心,根本不敢看第二眼,不然只会沉沦道蕴,落得道崩陨落的下场。
    他们总不好意思对自家子弟族人说什么:
    妖王陛下啊!那可真不得了,烧成杂毛鸡了都活蹦乱跳,看着一点儿事都没有,凤凰涅槃保命能力就是强。
    放心吧,咱们灵女没事,连头发丝都完好无损,你问为什么?不是灵女大人大杀四方,是缩进乌龟壳了。
    或者说,家主大人威风凛凛,打的人抱头鼠窜,杀了几个邪魔?一个没杀,心魔发作,砍得自己人。
    因此,只有辈分高的仗着身份摇了摇头,辈分小的含糊其辞真君舍身忘死,不好置评。
    像灵女岚月这般身份特殊的则没什么顾忌了,直接恨铁不成钢了一句大的心魔缠身,小的也不顶用,没出息,末了又怅然失笑,还有个跑魔界去忘了娘的,追去找人反到迷了路的,还是海珠的孩子争气。
    少师等人对自家新皇凤后的实力表现满意无比,除了太傅揪着胡须险险崩住了脸皮外,连太师都装模作样背过身去抽了抽嘴角。
    魔族则要豪放多了,对自家君上大夸特夸,妙语连珠,不带重样,白漓和金沙沙冰释前嫌,好兄弟似的搭的肩膀,约定了九州没毁灭就一起去物色尤物,木图吵吵嚷嚷说他们色令智昏,真有那个时候的话,该先给君上办庆功宴
    君长生目眦欲裂,怒不可遏:他竟敢!他还敢回龙首山脉!他怎么敢?!
    白霄却是满目哀婉:院主要以身祭剑由神君起的因,过了五千年了,却还需要太一宗遗脉一代代去偿还恶果。
    传承岛上,道祖雕像前,夫子们着素衣,发束白缎,哀默无声。
    成了。老院主颤颤巍巍的吐出两字,他抬起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瘦腐烂下去的面容上,有一双含着水意的双眼,此时此刻,却是格外的平静慈和。
    请,老院主伸出双手,举过头顶,沉沉一拜,天地浩然之剑!
    老人在这一刹那失去全部生机,紫气氤氲之剑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握住,瞬间出鞘。
    剑主胸口闷疼,哇的吐出一大口血,一边以剑撑地,一边抬头擦拭下巴处的猩红。
    注视此处的修士们在这一刻默然,再也无法故作轻松。
    丧钟回荡在九岛之上,素衣夫子们尽皆低头。
    钟应金瞳沉淀了血色,杀红了眼,君不意却是微顿,腰间悬挂的玄曜玉佩不停摇晃,他放开禁制,便有一道温润流光闪现而出。
    那是一柄玉如意,形柄钩贝叶,灵玉雕琢,莹润无暇,稳当当的停在半空中,仿佛有人立于云端双手执捧。
    道祖曾将魔体仙魂的修炼法典刻画其中,后于神君破塔而出那日,赠与君不意。
    自此以后,君不意被尊以道祖传人,又因有大恩情在,在玉馨书院地位超然。
    君不意在百年之内成就仙道第一人,却颇为敬重书院夫子,从未以身份自持,因而这柄玉如意一直无用武之地,只能堆在角落吃灰,却不想在今日会自行出现。
    顷刻,玉如意挥洒万千星屑,落在岩石碎土上,化成一道道透明的残魂。
    有老有少,有魔族,有妖族,更多的是人族,却尽皆着白衣金袍,腰束流苏,制式统一,仅仅只是不知道多少年月的残魂,却携着古意。
    这些残魂怎么回事?注视此处的人疑惑不解。
    钟应睁大了眼睛,激滟桃花眼中闪过惊愕,滔天火海当即收敛了凶性,小心翼翼避开了星光残魂。
    他环顾四方,和君不意对视一眼后,不由念出了一个个名字:
    乾元。
    梵音,谨约,流淙
    庄柒
    没有谢氏兄妹,他们早早死在了诛邪之战中。
    师傅!
    师叔,师兄师姐,大徒儿
    君长生如遭雷殛,刚刚他还恨不得立刻冲过去,现在却摇晃着身体踉跄后退,直到被霄后轻扶住肩膀。
    近乡情怯,莫过如此。
    曲行之,可真有你的。君长生声音像从后槽牙挤出来的,说不清是怨是叹,干渴灼热的眸子却不经意的蒙上了水意,模糊了视线。
    太一宗覆灭那日,他枯坐在长明灯前,看着一盏盏命灯熄灭,无能为力,从此身堕修罗,心如怨鬼。
    而目睹这一切的小少年在意外活下来后,尝尽人间艰辛,依旧心如赤子。
    道祖将玉馨书院建立在龙首山脉之上,不仅是为了传承太一宗薪火,不仅是怀念着故去之人。
    他还在一点儿一点儿寻回血溅此地的无数冤魂。
    此世仅有雪回神君能凝聚魂魄碎片,即便是当年的道祖也束手无策,他只能将那么一点儿萤火残烛藏于玉如意中滋养,惟愿有一日能使残魂生出片刻灵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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