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恋流感 作者:二蛋
    季节性恋流感——二蛋(15)
    他从没说过要和郑南与谈恋爱啊。
    为此他生了陈骏的气,很久都不肯再打开窗户。齐祺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他不愿意让本人知晓。照片,随笔,自渎,低语他想全部锁在二层的小房间。被没人喜欢的齐祺喜欢,是种打扰,他是有自知之明的啊,他只要一人暗自喜欢着就很快乐了,偏偏陈骏不肯,要狠狠敲碎他的壳。
    凭什么?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陈骏为什么一定要管他?
    到最后还是被逼着说出了那句话,讲完齐祺哭了,郑南与摸着他的头说:说出来了,很好,很厉害,不哭了
    齐祺不想要郑南与夸他很好很厉害,他宁愿不说出来,自知之明,他知道结局是什么。
    无论做什么郑南与都夸他,做对了是聪明,做错了是可爱,没做是听话。使尽浑身解数鼓励他的郑南与,他想要什么都会给,可齐祺不希望对方什么都给自己。
    郑南与是慢慢地磨掉他身上的钝,然后敏感的齐祺就知道自己是被同情的对象了。
    别都给他,他更希望郑南与别那么无私,有所保留,好过慷慨过头自己一无所有。齐祺当然也愿意给出自己的全部,可他的全部也太渺小,以至于不敢和郑南与的那份做交换。郑南与不给他,他才好放心的交付自己那点微不足道的爱。
    陈骏一句话也没说错,九年太长,郑南与磨掉他的钝把他流放到人间,再没人守在他身后挡风遮雨。齐祺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高中生了,他真的利用了郑南与的那点同情,他假装有点可怜,要郑南与摸摸他的头。
    他趴到桌上,小声啜泣起来,心里埋怨陈骏为什么三番两次揭穿自己。齐祺哭得还算克制,偌大的书店中哭声也显得很细小,连肩膀也没有抖动,只把眼泪抹在袖子上。
    齐祺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再遇到郑南与后走一步看一步,到现在迷茫起来。
    他每届同学聚会从不缺席,盼着能再见到郑南与一面,可真见到了又能怎么样呢?齐祺可以和别人恋爱,他大学时试过,自认为做的很好了,所以觉得自己只想见一面高中同学,哪知道见了才勾出了心里的贪念。
    齐祺除了陈骏,谁都可以,如果陈骏要管他,他可以一辈子都单身,因为他最珍重的爱放在郑南与身上,不是那个人的话,旁的谁都没有分别。
    但郑南与要和与他旗鼓相当的人交往,高中时那个人是方宁,大学后那个人是翁含娇,总之不会是齐祺。
    所以该怎么做?应该让郑南与走,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生活,这样齐祺就能变回正常人,不再眼神总黏着谁,示弱,得寸进尺
    嗡手机突然响起来,齐祺接得手忙脚乱。
    齐祺,还在书店吗?恰巧是郑南与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
    齐祺一个激灵坐起来,把手机拿远了吸下鼻子,说:在的。
    郑南与的声音透过话筒,带着电流贴在他耳边,有一种很抱歉的语气:不好意思,能帮我看眼车钥匙在不在书店吗?
    好的。齐祺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眼泪,你有印象放在哪里吗?
    应该在外套兜里,我忘拿出来了。
    齐祺在店里走了一圈,果然看到角落里一把椅子上搭着外套,他伸手掏兜,里面有钱包和钥匙。找到了,对不起啊。他想是因为自己让郑南与走的太急,才把外套落下的。
    怎么又跟我道歉啊,齐祺,出什么事了吗?郑南与明显听到那边齐祺的鼻音很重,我往回走了。
    齐祺说:没事,鼻炎犯了,不太舒服
    有药吗?
    有的。
    郑南与没走远,他就在十字路口拐角的便利店,喝了罐可乐打算回去,结果发现没拿车钥匙。他家离这里也就二十几分钟车程,平时都是坐公交地铁,就今天起晚了,开车来的要走了,还找不着车钥匙。他怕直接回去又碰上陈骏,他懒得吵架,就先打个电话问齐祺。
    他推门的时候齐祺已经把他外套叠好了,递给他。齐祺又戴上口罩,只露出一双泛红的眼。什么鼻炎?郑南与知道,齐祺一哭就很明显,上眼,带着点水光,连眼白也是粉的。
    但他没揭穿,齐祺说是鼻炎就鼻炎吧,他就是有点生气,才走开一会儿陈骏就把人弄哭了,由此想过去的几年齐祺是不是经常哭。
    陈骏呢?
    走了。
    还有一会儿,等关门我送你回去吧。郑南与把地上的椅子扶起来,猜想两人应该是吵了一架,陈骏这个坏脾气。他拉着椅子坐到齐祺旁边,好点没?
    嗯?齐祺反应了下对方说的是鼻炎,赶紧点头,没事,你回去吧。
    一个人关店哪有两个人方便,还得卷闸门,我来吧。楼上灯都换了吗?
    关了,门也锁了。
    两人总不能干坐着,齐祺想起翁含娇说要让他安慰几句郑南与,一时心里更愧疚,他光想着让人走,反而把这件事忘了。回去他们就零交流了,于是趁现在开口。你和阿姨说警局的事了吗?
    没有,就算了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你怎么回警局呢?
    再想办法,不行我就从辅警再干,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齐祺看他一眼,小心翼翼问:你难受吗?
    有一点。
    有没有我能帮你的?
    郑南与说:那你抱抱我吧,像高中那样。
    于是齐祺把脸贴在他的胸口,听到他很有力的心跳声。说不上谁安慰谁,郑南与把下巴抵在他肩头,还拍拍他的后背,说:不难受了。
    不难受了吗?
    嗯,特别好,谢谢你齐祺。郑南与松开他,走吧,我捎你回家。
    第29章
    郑南与又把齐祺送到楼下,没上去坐。路程不长,足够心情平复,齐祺下车时已经没了鼻音,因为他提到一些有趣的事,还笑了几声。
    那天后陈骏就来的更频繁了,他从前是偶尔晚上来,现在路过书店都要瞪郑南与一眼再走。翁含娇也常来了,一周跑了四趟,要齐祺给她讲和前男友的故事。这书店一下就显得十分热闹。
    虞芮佳总见到她,只知道是个警察,不明白为什么这么爱找老板,就抱着齐祺的腰问 :齐哥,她老来找你是不是喜欢你啊?
    齐祺被她从后面突然搂住腰,吓一跳:小虞!没有,是朋友。
    钱治看见就去扯虞芮佳,教育她:男女授受不亲,我看你才像喜欢齐哥,别老抱着人家,妨碍人找女朋友!
    齐祺说没事,虞芮佳抱得更紧了,对钱治做鬼脸:你还说我?你敢说你没摸过齐哥吗?
    我男的摸几下怎么了?陈哥郑哥都摸的,你不行,你是女的。钱治越说越觉得这话题怪了,赶紧把虞芮佳从齐祺身上扒下来,干活去!
    可是警察小姐姐也小虞带着不甘心远去,被逮捕到楼上整理书。
    郑南与也听见他们的话,看齐祺。齐祺正在和一个小朋友说话,那个小孩应该是初中生,就穿着对面学校的校服,来把旧书给书店回收。小孩第一次来有些拘谨,齐祺很耐心的给他讲回收积分的规则,他总穿些浅色,显得整个人都很柔和。
    人是有属性的,有些人一看就不好惹,像陈骏,齐祺则是那种看了就知道是人畜无害的类型。白白净净的,似乎对他做什么都不会生气,眼睛异常黑。大概是他总戴口罩,郑南与就觉得他像件易碎品,很容易磕了碰了。
    所以陈骏一靠近,他脑子里就有个警报器,觉得陈骏会弄碎齐祺。齐祺就像件没有围栏的展品,谁都可以随意入侵他的范围,那怎么行,必须得有个警卫人员。
    郑南与不知道,陈骏认可他这个想法,但陈骏还认为警卫人员有监守自盗的嫌疑,不如撤掉,这展品就归他个人收藏的好。
    翁含娇进门的时候又撞到陈骏,她不知道自己是第二回 撞上了,抬头一看是自己的菜,立马掏出手机:不好意思!那个,我们加个微信
    陈骏皱眉:我喜欢男的。
    翁含娇:公主落泪,她直奔齐祺,一个熊抱,给陈骏看得要上去扒人,被郑南与拦下来了。
    你又有什么病?陈骏无语,傻逼,松手。
    郑南与问他:你要干嘛?人家好好的在聊天,你还管齐祺交朋友吗?
    陈骏看他: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你管我跟齐祺干嘛?我不能加入朋友之间的会谈吗,齐爸爸!
    两人僵持一会儿,陈骏拗不过郑南与,冷哼一声,到门口抽烟去了。他是想眼不见心不烦,抽根烟就走了,谁知道郑南与不放过他,追过来让他不要在门口抽,影响学生。
    我他妈陈骏炸了毛了,你有完没完!能不能去干活儿,白拿齐祺工资是不是?
    郑南与面对他的恐吓我行我素:我就是想和你聊一下齐祺,高中后就没见过了,只能问你啊。
    提到齐祺和高中后这两个词,陈骏安静下来,他两指夹着烟,放到嘴边吸一口,侧头吐出一小片白雾:你问什么?有意义吗,现在又没人看,就别装无私了,多此一举。他们确实远离了书店门口,到对面马路的绿化带旁坐着。
    我可没说过自己无私,我就是有私心才问的你。
    哦,陈骏很嘲讽地笑了,然后呢?知道他过得好你安心了没那么愧疚了,知道他过得不好就赖我,是吧?
    郑南与反问:你也觉得他的不幸来源于你咯?
    陈骏把烟灰弹到他裤子上,他去H市上学,一年见不了几次。他谈男朋友了,分手了,我是等他回B市才又一起的,过得很好,你不来能更好。
    郑南与只听齐祺说自己好不放心,一定在陈骏这里确认。你就这么讨厌我?
    很难理解吗?我在追齐祺,齐祺喜欢你,我讨厌你有问题吗?他又补充,当然,我本身也讨厌你。
    他喜欢我那是过去的事了
    放屁!郑南与,你看着齐祺的眼睛你告诉我,他不喜欢你?你当我是傻逼还是你是傻逼,陈骏最讨厌的一点,郑南与身上带着既得利益者的高高在上,他明明都拥有了,还虚伪的说没有,真正没有的人怎会不被惹恼?
    齐祺是陈骏唯一拥有的,郑南与只用几个月就夺走了。他想通过,跟着郑南与也好,他让过一次。我让给过你一回吧,你又没有珍惜他。哈哈,也是,你帮过的爱慕者那么多,不缺他一个,压根不把他当回事。但我只有齐祺,你没兴趣,就别和我抢。
    见对方沉默,陈骏干脆骂了个过瘾。
    郑南与,你这个人就真的很像个假人,高中的时候我就很想问你了,你是怎么做到明知齐祺喜欢你还和他做朋友的?你要是给不了他爱情就滚远点儿呗,还假惺惺地和他一起吃饭送他回家,你以为这样会显得你很善良,我呸,真恶心!
    别人看不出来我可看得出来,你这个人太奇怪了,明明是个很冷漠的人,却非要带个面具装热心,你是享受众星捧月吗?你不是无私,你是自私,觉得大家都崇拜你的感觉很好,可这样有什么意义吗,齐祺喜欢你也是喜欢你一层皮。
    到这里,沉默多时的郑南与笑了:陈骏,你知道齐祺为什么不会喜欢你吗?因为你总把他当笨蛋,你觉得就你聪明,什么都懂。高三整天和我在一起的是齐祺,你怎么敢说你比他了解我?
    烟烧到手边,陈骏觉得自己是真嘴笨,可能上过大学就是不一样,他永远没法像郑南与这样很流利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想反驳又说不到点上。
    他最后只好说:你怎么着都有理,随便你。我追我的,这回没什么人需要您拯救吧?别插手了。
    不可能,郑南与面上是一种与人前截然不同的神情,他像真的撕了什么伪装似的,笑得十分冷,你都说了我是个自私的人,齐祺和谁在一起我都祝福,除了你,你学不会怎么爱齐祺。
    作者有话说:
    骏啊,你怎么玩的过他(?)
    第30章
    翁含娇和齐祺说她昨天又抓到了之前在书店门口追的小贼。真是一回生二回熟,我老抓着这小孩儿,看一眼身份证才18,你说18岁,不好好上学天天偷东西翁含娇觉得十分无奈,我18的时候为了考上公安大学天天不睡觉的在刷题。
    齐祺说:可能是家里有难处吧,他家里人有管吗?
    翁含娇摇头:他不是本地的,家里人说什么都不让我们联系,我抓了几次都是未遂,也不能强制扣着他。听别的小偷说了,他是大炮的徒弟,所以我喊他小炮嘛。
    大炮是本区小偷圈出名的贼王,现在四十几了,年轻时因为跑得快像炮弹所以人称大炮,如今金盆洗手,在这条街的东头修自行车。翁含娇就常说些他的传奇故事,什么五个警察骑着自行车愣是让他跑丢了,有回大家盯梢他一下午,结果他居然真的只是给地震灾区捐款。
    齐祺很爱听这些警局的趣事,听了可以想象郑南与这些年做什么,他这么说了,翁含娇大笑说不是,郑南与他们干的活儿更危险,碰上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小偷扒手不过是身边小市民罢了。
    回到小炮的话题,齐祺又感慨:18岁,也许他真的很难呢,不知道有没有人帮他一把。他心中十分羡慕这个年纪,18岁做什么都是可以不计后果的,往后成年,每走一步就要看看旁人眼色,估量自己有没有底气。
    我帮呗,这种事肯定是人民警察出手,我还是党员呢。小翁甚至还给他展示了下别在胸口的党徽,其实我跟他师父问过,他是三年前来B市的,光杆一个,再多就不跟我说了,周末还得再去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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