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恋流感 作者:二蛋
    季节性恋流感——二蛋(10)
    老师,还可以复读呢!
    高考也不见得公平啊!
    面对此起彼伏起哄的同学,于老师无奈,你们有这跟我抬杠的脑子好好学学物理不行吗?写卷子吧,今天八十分以下的都来办公室找我,挨个讲错题。
    高三的书桌上书总堆得像小山,郑南与的桌面很乱,他爱学习可不爱收拾,练习册辅导书摊在桌上一层叠一层,偏偏他都能找到在哪儿。齐祺感到很奇妙,歪着脑袋看他又从哪里能翻到昨天的草稿纸。
    郑南与注意到他的目光:干嘛?看我我脸上又没答案。
    齐祺笑:你居然找得到好厉害!
    我自己放的当然知道在哪儿了。郑南与敲敲他桌子,快做题。
    放学齐祺买了两根冰棍,和郑南与一人一根,他们从食堂出来背着书包,还要再同路一段。郑南与撕开冰棍包装,把手伸向齐祺:袋儿给我。然后把垃圾放进垃圾桶。
    郑南与觉得齐祺变开朗了,叼着冰棍在追着自己影子踩,一蹦一跳的,总算有了些学生的活力。走到南门他们就要分别了,郑南与犹豫着要不要说,他又怕齐祺觉得自己是讨厌他:齐祺。
    嗯?齐祺抬头看他,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一边舔着快融化的冰棍儿。
    你以后可以少给我发点信息吗?
    齐祺不吃了,拿着冰棍儿呆愣愣地望他。
    话一出口就要一鼓作气,郑南与解释:我不是说嫌你烦,但你发的信息太多就把别人的消息都挤掉了,你一天发一百多条我也回复不过来,你也多把时间放在学习上。
    对不起齐祺低下头,我会注意的。
    眼看着人蔫儿下去,郑南与于心不忍,可他受不了那样的信息轰炸,他不喜欢的就会说不,是齐祺的话他可以说委婉一点。我的意思是你正常发问题没什么,其他事情就少发了。这样,你每天除了问题,不要超过三条信息,好吗?有什么话你可以当面和我说啊。
    冰棍儿化了,滴到齐祺手上。
    郑南与看他一眼,齐祺的眼神湿漉漉,抿着嘴很可怜的看自己。
    四条?
    齐祺还盯着他。
    郑南与受不了移开了视线:五条,不能再多了。
    齐祺舔掉手上的奶油,问他:你会回复我吗?很快又自己补充道,可以不回的,我发少一点,你看看不看也行。
    作者有话说:
    昨晚太困写着写着睡着了。
    第19章
    高三课业紧,别说无故旷课,就连生个病请假都要三思。两天没来陈骏的桌上就堆满卷子,明天是周六,周末卷子多,于老师问齐祺能不能把卷子给他带回去。
    好的老师。因为这附近只有齐祺知道陈骏家在哪里,即使知道两个孩子之间有些不对付,于老师也只能拜托齐祺。陈骏家里的电话是从来联系不上的,空有一个地址,他家访过根本找不到人。老师他觉得齐祺自郑南与转来后也没那么胆小了,便放心让他去。
    其实去送了卷子陈骏也不一定会写,但作为老师不能真放着不管,再怎么刺头也是自己的学生。
    今天一整天齐祺都很安静,其实齐祺即使变开朗,平时也不会主动说话,大概是因为昨天放学时郑南与那番话实在让他闹了点小别扭,中午都没有去看打球。但回家还是一起了,这周五司机有事,郑南与说要坐地铁回家,两个人可以坐一站地铁。
    这周作业挺多啊。两人站在一起,气氛有些尴尬,郑南与就挑了个学生最长说的话题。
    齐祺抓着扶杆,低头看自己的鞋带,嗯了一声。
    今天化学最后一题你做对了吗?还挺难的。
    没有。
    那刘老师新推荐的练习册郑南与还要说什么,被齐祺打断了。
    郑南与,齐祺很少直接叫他名字,其实你要是没话题可以不和我说话,我本身也不太会聊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那么多条信息,不是故意烦你的。
    郑南与没想过齐祺心里对自己说他信息多这件事这么在意:我没烦你,对不起啊,我怕你是觉得我对你有意见,没有的。咱俩是朋友,发信息挺正常的,我就是觉得你有话可以当面和我说,别光是文字他有一点后悔了,可能这么做对齐祺来说还是太快了,让他慢一点适应也许会更好,你想发什么就发什么吧。
    齐祺摇头,很认真地问他:是不是我们还不是能发那么多信息的朋友啊?
    旁边有人离开座位,郑南与把齐祺摁到座位上,向他解释:多好的朋友我都不会发那么多信息的,你没有问题,是我不习惯,我其实一直比较喜欢独处。
    那我是不是很打扰你?齐祺抬眼看他,两只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没有,你总想那么多干嘛。郑南与摸摸他的脑袋,我经常转校,朋友其实都处不长的,所以不太习惯这么额,亲密。我也不常看手机,所以回你消息很慢,你别介意。
    一站地铁很快,说完一段话就要结束,下站前郑南与提醒齐祺:你鞋带开了,别忘了系一下。齐祺点头,蹲下来系鞋带,等到滴滴声响起车门关闭,才站起来和他挥手再见。
    郑南与回到家还在想齐祺的事情,家里阿姨煲了汤喊他吃饭,他愣是没听见,直到奶奶叫他才过去。
    怎么了南与,心里有事啊?奶奶给他夹菜,给奶奶说。
    没什么,就是有个朋友就是我之前跟您说过的,齐祺,他有点太粘着我,我就和他说别发太多信息。今天想了下,这么说确实不太好,感觉他挺难过的。郑南与是奶奶带大的,两人没有隔阂代沟,一直是无话不谈,奶奶,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好呢?
    奶奶认真听了,她平时就听孙子提起过齐祺,有那么个大概印象:奶奶是觉得,这孩子挺不容易的,这种情况他难免粘着你,多体量点当然,还是看你怎么想的。
    我也觉得是,可是,奶奶,说实话我感到有点负担。我独来独往惯了,齐祺当然是个挺好的人,可我没法把所有注意力都给他,我还有很多别的事要做郑南与表情颇为挣扎,他到底也就刚成年,一会儿觉得帮人帮到底,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他甚至真的有点烦齐祺,就像对方说的,他们不是那种会发很多信息的朋友关系,他们是一种特殊的朋友关系。
    郑南与可以帮助齐祺,但两个人没法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齐祺的性格本身就不是郑南与喜欢的类型,他愿意付出那么多耐心是因为觉得对方可怜。实际上他们不适合相处,在一起时郑南与总要想办法照顾齐祺的心情,怕哪句话说的不对伤到他,齐祺和他讲话时也一样小心翼翼的。这样很累,不是一段健康的朋友关系,他不可能像呵护幼苗一样耐心陪齐祺一辈子,齐祺也不能如履薄冰看他眼色一辈子。
    奶奶看他不讲话,换个话题说:南与,明天跟我出门逛逛吧,最近都是阿姨去买菜,我好久没出去过了。
    哦好的,郑南与吃饭吃得快,他准备上楼前问了句,阿姨,我爸妈这周回来吗?
    阿姨过来收拾桌子,说:先生这周不回来了,太太只说忙,还不清楚回不回来。
    第二天郑南与陪奶奶去离家较远的一处批发市场,郑家算是富裕,但老一辈的人都节俭,还是更喜欢逛那种市场而非生鲜超市。他们买了些蔬菜肉类,放进老年人都爱带的小布推车里,奶奶碰上同龄的路人聊得不亦乐乎,郑南与不想打扰他们,就打算去附近的便利店买瓶水。
    一共五块。
    郑南与听着声音耳熟,抬头看收银员,鸭舌帽下那人竟然是陈骏。
    陈骏也认出他,但没说什么,只是脸色很差,嘴唇发白,面上却有些不正常的潮红。
    郑南与想都没想就把手伸向对方额头,陈骏没躲开,骂他神经病,他觉得手底下滚烫:陈骏,你发烧了。
    陈骏不耐烦道:关你屁事?我好得很。
    真发烧了,你量下体温,得去医院看下。郑南与说着抓住他的手,你手也是烫的,你在这儿打工吗?跟老板请假吧。
    郑南与你他妈有病吧?店里人不多,陈骏挣开他的手压低声音骂他,拿上你的东西赶紧滚行吗?你那点无处安放的善心留给齐祺,我不吃这套!
    你昨天没来上学,老师让齐祺把卷子带给你了。你要是因为发烧旷课,赶紧治好回来上课,也不用麻烦齐祺跑一趟。郑南与看到后面还有其他店员赶紧打招呼,叔,他发烧了,请个假!
    你他妈的,你,卧槽,郑南与你丫放手!其他店员说知道了让他俩快去医院,郑南与就走进柜台拉陈骏出来,刚好碰到陈骏的伤口,他疼得呲牙咧嘴,低声骂道,傻逼吧你,少多管闲事,你给我请假,谁他妈给我误工费?
    我给。看他的表情吃痛郑南与松开手问他,你胳膊有伤吗?
    别管我!陈骏把出了创可贴边角的袖口拉下去,你他
    南与?走了吗?奶奶这时候进来了,呀,你站这里干什么啊?
    郑南与介绍:奶奶,这是我同学,陈骏。
    陈骏到嘴边的脏话憋回去:奶奶好。
    作者有话说:
    应该还有一章校园
    第20章
    奶奶睁大眼睛说:勤工俭学啊,好孩子,有空多开我们家玩,南与他老是不带同学回来给我认识你来家里,奶奶给你做红烧带鱼!
    陈骏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和善的老太太,只能傻笑,一边在底下狂踩郑南与。
    郑南与说:奶奶,他有点发烧,我陪他去躺医院,你先回去吧。
    要不要我陪你们去哇
    不用了奶奶,陈骏已经想跑了,我俩能去,您回去吧。他是打算先把这奶奶哄走,再臭骂一顿郑南与回来工作,结果大概是发烧了动作迟缓,反应过来都已经被郑南与拽出便利店了。
    郑南与,你他妈是不是有圣母病啊?谁都要管,你以为你是什么电视剧主角吗?你觉得你这么做我会感激涕零给你当狗吗?我他妈又不是齐祺!陈骏在后面叽哩哇啦的,给郑南与听烦了,叫辆出租车把人塞进了后座,自己坐到前排。
    师傅,去就近的医院。他交代完才回头看陈骏,一点儿没生气,一,没指着你谢谢我,我就是不想看人死在我门口;二,齐祺和我是朋友,你爱给谁当狗给谁当狗,别拉齐祺下水。
    你跟齐祺是朋友?你真心的吗?你不过当他是个表明你正义的挂件儿吧!
    郑南与转过去,陈骏死盯着他,大口喘着气,眼睛都是红的,模样很凶狠,就差对他龇牙了。我不明白,你对我为什么这么大意见。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和齐祺?你欺负他还不准我帮他了?
    你凭什么你个伪君子!
    司机听这俩小孩吵架乐了,说:咋,你俩情敌啊?还是学生呢,为这种事吵架,有这时间多学习不好吗?听叔一句劝,这小姑娘哪儿都有,为一女孩儿吵起来兄弟反目不值得。
    叔,我们不是郑南与要解释,被陈骏打断了。
    谁跟他兄弟啊!我们压根不是一路人!陈骏大概烧糊涂了,喊破了音哑着嗓子念叨,你过你的幸福日子就好了,大少爷,有钱善良热心的大少爷!草,我没妈,齐祺也没妈,我俩才是一路人,你能不能滚远点儿啊?
    大叔开着车劝他:小伙子,人生路长着呢,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谁知道这句话又不知怎的触碰到了病号敏感的自尊心,陈骏破口大骂:别他妈教育我!我最烦你们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以为能帮所有人是吧?真把自己当神了?你们算个几把!
    这回给司机惹毛了:你他妈
    郑南与赶紧说:叔,我同学烧傻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郑南与,你又装好人陈骏手肘撑在膝盖上,脸又埋进手里,发出困兽似的呜咽声,你他妈好,我他妈烂
    好容易到了医院,陈骏终于冷静下来,说是冷静可能是闹够了真没力气了,蔫下来跟在郑南与后面。郑南与领了温度计给他量体温,脱下袖子发现他两条胳膊都被贴满了创可贴,简直是两条卡通花臂。
    郑南与看得直皱眉头,这种卡通创可贴粘性大,贴之前似乎也没给伤口消毒,卷了边儿的创可贴下伤口都沤脓了不少,配着左臂上那块紫得发乌的淤痕显得惨不忍睹。他把创可贴都揭下来,陈骏疼得吸气。
    有五分钟,郑南与看温度计39.4,护士给陈骏挂了点滴,一打就是两个小时。陈骏睡着了,郑南与看手机,阿姨给他发消息说他妈回来了,但很快又走了。
    点滴打完,去外科看大夫,才发现陈骏后背上也都是类似的伤口。又去给左臂拍了个片子,显示有轻微的骨裂,大夫一边写病历一边问他:这是怎么弄的?打群架还是怎么回事,报警没有?
    陈骏说是摔在碎玻璃堆里了,大夫显然没信,给他写了个电话,说有不方便的可以联系自己。
    然后护士带陈骏去清创上夹板,他的烧退了些,面上惨白的,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好不狼狈。
    郑南与,你不觉得自己很假吗?你就跟个假人似的,没有缺点,活着不累吗?即使这样陈骏也要骂他,你当我看不出来你烦齐祺吗?你也觉得给他讲题很累,但你又非要维持那份虚伪的热心,真的逗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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