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性恋流感 作者:二蛋
    季节性恋流感——二蛋(6)
    郑南与又笑,轻飘飘道:你问吧。
    为什么?
    因为我犯错被停职了,行动太冒失了。
    哦齐祺不知道该说什么,别难过,你是好警察。
    你都没见过我当警察怎么就知道我是好警察?
    齐祺说:肯定是的。那面没声了,你做的很好,一定,我没看到很可惜。
    谢谢你啊齐祺,郑南与很温柔地问他,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你那里上班?
    齐祺咽下口水:随时都可以。
    作者有话说:
    还是超时了,我写好慢!
    第11章
    齐祺推着自行车往回走,他家离学校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走的话也就是十几分钟。郑南与是住宿生,他感觉有些可惜,因为听郑南与说过他家的地铁方向是和自己家顺路的。虽说坐地铁齐祺反而要多走路,但如果有机会和郑南与在放学后独处一站地铁的时间,他会很高兴。
    他还没上车就让人提着领子拽过去,回头一看果然是陈骏。
    陈骏说:我今天用。齐祺把书包从车筐拿出背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卸下其中的车钥匙给陈骏。
    他动作慢,陈骏扶着车有些不耐烦:你能不能别每天把钥匙挂你那串儿上啊?插后面锁上不行吗?我都嫌麻烦。
    钥匙扣的线圈因为经常拆下已经没有那么紧了,只是齐祺手笨,这上面还挂着他的家门钥匙以及学校柜门钥匙。没有钥匙扣,会丢他小心翼翼的把钥匙交到陈骏手心里,你明天给我吗?
    陈骏看一眼他那个已经磨掉漆的福娃钥匙扣,啧一声:晚上给你。说完长腿一跨,上车远去了。
    齐祺看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像要确认这人是否会善待自己的自行车。这车是刚上高中时爸爸买的,高一下学期后就基本是陈骏抢过去在骑,尽管如此齐祺还是很宝贝这辆自行车,每次还回来都要拿湿毛巾细细擦一遍。他倒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公,齐祺本身就是一个对事略钝感的人,自行车借给同学,他自己走回去就好,习惯了就不觉得多难过。
    而且步行也很有意思,因为这样走路碰见小猫小狗不用停下车才能摸,齐祺这样想。
    他走路时也不怎么看手机,像小学生一样握紧自己的书包背带,在等红绿灯时抬头看看天,猜测现在是几点。本来他有一块绿色地电子表,也是爸爸送的,让王志徽弄丢了,好在爸爸也没有发现。
    裤兜一阵震动,齐祺看手机是爸爸地电话:喂,爸爸
    电话那头很乱,他爸嘴里有东西含糊不清:儿子,到哪里了?给你爸带两盒烟,身上有钱吧?我回来再给你胡了!哦齐祺,再买瓶啤酒回来。操,你大爷的偷看我牌是吧?
    齐祺明明贴着话筒,却觉得自己声音很小,嗯两声便挂掉了电话。
    他走到家附近地小卖铺,买了东西,先赊账,因为身上地钱早上被拦路的混混搜走了,只好回来等爸爸给钱再回来还一遍。到家,门是敞着的,里面烟雾缭绕人声鼎沸,齐祺闻不得烟味儿咳嗽了几声,他爸从麻将桌上回头注意到他:怎么这么慢?
    走得慢。齐祺把酒放在茶几上,烟拆开包装递到爸爸手边。
    他爸看他一眼,不经意地问:你自行车呢?走什么?
    借给同学了。齐祺有点紧张,但幸好齐父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要深究关心的意思,叼起烟点着,让他和牌友们打一圈招呼便放他走了。
    厨房里有饭,吃了回你屋吧。
    哦。齐祺点头,放下书包去厨房盛饭。齐父爱叫人来家里打牌自然免不了组饭局,每天都是酒肉凉菜,给齐祺剩下一桌杂烩。齐祺自己也不会做饭,挑挑拣拣放进微波炉打一圈,把剩下的盘子放进洗碗池,等写完作业再洗。
    他的房间在楼上,木制楼梯台阶很高,又窄又陡,以至于明明是回自己房间还要担惊受怕一番。齐祺一进屋子就把校服脱掉,被熏上了烟味他鼻子难受,换了睡衣挂在窗外。他坐在书桌旁写作业,觉得十分难,数学题看了犯困,英语题读了发晕,只有语文勉强写好。或许可以问问郑南与,他不是说会给自己讲题吗?
    齐祺想今天中午食堂郑南与请了自己一袋qq糖,这说明两人的亲密度有上升,他根据自己脑海里奇怪的亲密指数表对比了下,确认两人是可以问题的朋友关系,便发了条qq给郑南与。
    郑南与很快就回他。
    「维他命:你拍照我看看。」
    齐祺认真拍照,裁剪好发他。
    「维他命:这题不好打字,你方便等一下电话吗?」
    电话!齐祺的心脏很不争气地狂跳起来,亲密指数一下有了个质的飞跃,他还没和哪个朋友通过电话。说实话,他还有点怕接电话,但是是郑南与,他很期待。
    电话里郑南与地声音有些失真,周围很安静:你先看条件,你刚刚发我地解题步骤里少了个条件,先自己找。郑南与很擅长讲题,深入浅出,而且很会鼓励他,不像数学老师只骂他,对,这不是明白了吗?真棒。
    齐祺脸红了,他能感觉到郑南与用一种哄小朋友地语气和他讲话。也许是自己笨的像小学生,一直很钝感地齐祺唯有和郑南与讲话时才敏感起来。谢谢你。
    不客气,你还有别的题不会吗?一口气快点讲了,我好回去。
    回哪里?
    回教室啊,齐祺,现在是晚自习时间,给你讲完题我得赶紧回自习室了,不然老师要点名。
    齐祺很讶异:那,那你现在在哪里?
    在厕所。郑南与很嫌弃地干呕两下,味儿真大,你快问,自习室不让带手机,你再给我打电话就得九点以后了。
    哦哦!齐祺脸上很热,他一想人家在厕所给自己讲题,自己居然还走神,没法不脸红,于是专心了十分钟。挂掉电话后他也还是脸红,扑到被子里,刚刚讲的题都抛脑后了,只把郑南与讲题地声音提到脑前回放,想他为什么说话声音这么好听。只听声音时,齐祺必须要费很大功夫才能让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内容而不是声音上。少有人这么好声好气地和他讲话,郑南与的声音听起来就很像他本人,词汇匮乏的齐祺想半天,认为可以和冬天里的热气腾腾的番茄牛肉汤放在一个等级。
    他趴在床上还要回忆,有人敲窗户,是陈骏,推开窗户翻进来。齐祺住二楼,窗户下是后院,他爸睡前不上锁,有梯子。
    车给你停院子里了,陈骏指间转着那圈车钥匙,丢到他身上,钥匙给你。
    陈骏从不走正门,偏爱爬墙,时间长了连后院齐父养的两条大狼狗都懒得叫他。
    齐祺手忙脚乱接住钥匙,认真地套回自己的钥匙串上。陈骏两手抱头直接躺到他床上,外套也不脱。齐祺想让他把外套脱了再上来,不敢开口,自己起来去书桌旁坐着了。
    陈骏只是闭目养神,顺便吹吹他房间的空调,齐祺决定下楼,等他走了再回来。
    干嘛去?陈骏喊住他。
    齐祺很实诚道:去洗碗。
    操,楼下齐父和牌友们的声音还是很大,陈骏皱起眉毛来,喜欢洗碗,回头让你替我刷盘子去。滚吧。等齐祺洗完碗再回来他已经走了,窗户关严了,桌上放着根折得曲里拐弯的狗尾草。
    已经十点了,齐祺发信息问郑南与还能打电话问他题吗,郑南与说可以。这回是在宿舍里,讲了二十分钟物理跟化学,齐祺头一回写上了所有题,很高兴。十点半,郑南与说还有不会的明天再问他,齐祺说好。
    给你买的那包糖吃完了吗?他突然问。
    齐祺回答:没有。
    对方突然用很严肃的语气和他讲:那你得现在拿出来吃了,你都会做这种题了,怎么也得吃好几块糖奖励自己严肃到一半没绷住,笑起来,哈哈哈,好了,我得洗漱去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见。
    齐祺有很多不如意的事,他没有寻死觅活,因为习惯了觉得可能自己的命就是这样。如意的事情很少,所以很惊喜,感觉是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那天是一如既往的不如意,齐祺觉得郑南与奖励给他的糖,很多余,又很有必要。
    作者有话说:
    因为算漏条件错过新书榜单的我流下了一滴泪
    第12章
    郑南与答应去齐祺那里的原因很简单,因为他现在真的很闲,而为了避免他父母所安排的工作相亲,他又必须得忙起来。当然面对齐祺的邀请,他也不是全无顾虑,他怕齐祺是因为知道自己失业硬挤出来个职位。
    齐祺再三保证书店是真的缺人:学生很多,总是来不及收拾书的。郑南与信齐祺,这人不会撒谎,他在电话这头都能想到对方不知道怎么证明的为难表情。
    几点上班?他随手翻开那本标着图书馆编码的《三体》,打算明天就去。
    九点开门,你八点四十前到就好。
    那管饭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齐祺说:可以管,你,吃什么?
    看样子是不管饭,但郑南与顺着话头回答他:四菜一汤吧,不过我明天比较想吃面条。晚饭的话,能吃红烧肉吗?
    这个齐祺说话更慢了,简直像树懒,我可以给你点,外卖可以吗?面条有,但是红烧肉太远了,送过来就不好吃了
    郑南与耐心听完他的长篇解释,笑道:齐祺,我逗你的。
    啊?齐祺还没反应过来。
    不用管饭,别的员工什么样我就什么样呗。我看你们那个书店周围吃饭也挺方便的,但你要是做好了给我送加餐,那我就无所谓了。
    他在高中时就总逗齐祺。郑南与最擅长把假话说得煞有介事,有趣的是无论他扯多么离谱的谎齐祺都会信,如果他说白天有流星雨,齐祺就会真的在隔天带望远镜给他。齐祺也从来没有恼羞成怒的时候,被骗得团团转知道后反应也很平淡,只是会脸红,他总慢半拍,谎言揭穿以后也要在里面继续找补几句。
    像这样:可是我不会做饭,要学一下
    郑南与打断了他的继续发散:你明天几点到啊?
    八点半,像要解释什么,不用去太早,没什么要准备的
    你再起早点,郑南与说,我请你吃个早饭吧,那个中学十字路口不就有早点吗,八点吃,来得及吧?就吃点包子炒肝啥的,谢谢你又借我书又给我工作的。
    不用谢,书店,谁都可以借书的。齐祺很认真地说。
    我就要谢,你必须来啊,不会是起不来床吧?
    没有!我八点会到是路口的第一家吗?
    我不常去那里也不清楚,咱们十字路口见,我到时候会给你打电话的。
    打完这通电话,郑南与没再看那本《三体》。他本来就没有那么爱阅读,看书纯粹是消磨时间和转移情绪,聊完天心情好多了就没必要再看了。郑南与也很奇怪,为什么和齐祺聊完天后心情会变好,明明他高中时很怕齐祺跟他聊天,时间一久竟也忘了是为什么烦他。也许就是因为时间吧,齐祺没有任何变化,他变了,从前反感的单纯笨蛋,现在觉得和这种人相处很轻松。
    郑南与是个爱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他在内心继续剖析自己,一定要说清对齐祺莫名其妙的亲近。
    想到了,因为距离产生美,过去齐祺离他离得太近,郑南与受不了他的过分依赖。郑南与是个喜欢独处的人,他可以跟齐祺一起吃饭,但一个人更好。社交距离是个很玄妙的东西,现在两人不算亲密,但又绝不疏远,恰巧是郑南与觉得最舒服交谈的状态。
    第二天郑南与开车过去,老远就看见齐祺站在路口,他摇下车窗招手,对方便小跑跟着他的车到停下的位置。
    吃什么?郑南与问他。
    你定吧。
    那就前面那个,他拍一下齐祺的后背,别驼背,你找个桌子坐,馄饨吃吗?
    嗯。
    两人坐定,一位大妈很快便端上两碗馄饨,油条和茶叶蛋垫层纸装在小塑料筐里。那大妈明显是认得齐祺,问他:朋友啊?生面孔,小伙子挺帅的,常带来吃饭!齐祺摘下口罩很腼腆地回答是同学,并没答应后面那句常来。他把口罩对折两次用边上的绳套好,然后放进兜里,开始专注地剥鸡蛋。
    郑南与也剥鸡蛋,边问他:你鼻炎还很严重吗?
    齐祺摇头:还好,就是习惯了。春季柳絮花粉最严重,尤其早上他说话带有浓浓的鼻音,声音又不大,不注意听很容易就融进嘈杂的人声背景里去了。因此他后面还说了句什么,郑南与听不清,再问他就说没什么了。
    今天点儿背啊,鸡蛋都不好剥。他扣得坑坑洼洼,蛋壳连掉了好大块蛋白,齐祺看了把自己那颗剥得很光滑的蛋递给他,欸,不用,你吃你的。
    回到书店,齐祺打开门锁,等一会儿其他店员陆续来了,互相介绍下,齐祺领他看后门仓库,告诉他在一楼工作做什么。一楼书店工作很简单,就是看着点顾客,把弄乱的书复原就好,收银都不用他负责,是两个年轻姑娘。
    你不会是专门给我整个闲职吧?
    齐祺脸红了,但很快反驳:今天不忙,明天要上货的时候你忙,还有导购什么的,阿姨会教你的。他递给他工作服时两人手又有接触,齐祺缩回去,便转身逃到二楼了,郑南与心里笑他跟个灰姑娘似的。
    刨去他一楼工作的有四个人,两个姑娘负责收银,一个阿姨和小伙儿负责导购。阿姨姓赵,四十几岁,在书店工作了快十年,领他认每个区域的书。这层主要卖教辅,各个版本要认清才好帮家长孩子找书。赵姨人很亲切,说一遍他记不住,有客人问了他不懂就喊她,还问他和齐祺什么关系,看着挺熟的。郑南与说是高中同学,赵姨说那刚好是她来这儿工作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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