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 作者:笼中月
    轻熟——笼中月(21)
    熟睡的姥姥在病床上翻了个身,徐静起身掖好被角,轻声道:用这个名字书原肯定不同意。
    不会吧,他应该会同意的。姐姐你不知道,他养过一只
    一只猫。
    徐静表情平淡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说他一定不同意。
    为什么?
    兆头不好。她说,那只猫他大学的时候养了很久,没想到后来被人给打死了。这件事在我们家提都不能提的,一提他就要发脾气。
    付嘉头脑轰地炸开,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她又说:你没有见过那个时候的他,那个时候猫死了,他差点跟几个同学拼命,还是带他的教授出面向学校求情才没给处分。
    怎么会他那么温和的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她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们不提你也不要提,不要问,时间长了兴许他就忘了。
    付嘉张了张嘴,直到徐书原回来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晚上一起下楼去停车场,他满手心的汗,所以徐书原要牵他他避开了。
    徐书原问:怎么了?
    没什么。他笨拙地摇了摇头,踌躇问道,书原
    嗯?
    算了。
    还是不敢问。
    害怕这件事也跟自己有关,害怕自己会欠徐书原更多,害怕自己会愧疚到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到底怎么了?徐书原停下。
    夜风温柔。
    付嘉也跟着停下来,仰头看着他的眉弓和鼻峰,看着他藏了好多秘密的眼睛。他一定受过很多苦吧,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
    我有点儿困了。
    付嘉声音一哑,调整好情绪,对他笑了笑。
    困了?
    时间还不算晚。
    徐书原眉心微皱,付嘉就踮脚亲上来,先亲他的额头,然后亲他的鼻峰,最后才到嘴唇。
    亲得自己心口发烫,付嘉恋恋不舍地放开,笑着挽住他的胳膊:真的好困喔,不想开车了,打车吧,徐书原请我。
    徐书原也笑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
    好,请你。
    今晚你请我打车,明天我请你吃饭,公平!
    嗯,公平。
    两人相互依偎着,不紧不慢地朝外走去。
    打那天起付嘉变得更依赖徐书原了,一天不见他就觉得少了点什么,可见面后也不做什么,就是在一起看看电视、亲亲嘴,快乐得不得了。
    可惜还没快乐多久呢,徐书原就要出差整整十五天。
    得知消息后付嘉一下就蔫儿了,一上午茶不思饭不想的。裴晓鸥叫他下楼喝咖啡,他说不喝了:我怕我晚上睡不着。
    晓鸥立马了然地微笑:孤枕难眠啊。
    你他惊愕扭头。
    放着别墅不住跑去住居民楼,司机当得不亦乐乎,而且她斜窥他一眼,你的嘴三天两头就被咬肿了,莫非是蚊子?
    付嘉脸腾一下红了,抿紧唇不作声。
    晓鸥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打算瞒着我啊。
    不是他咽了下口水,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看出来了。我们才刚在一起呢,你别跟别人说啊,这事影响不好。
    有什么影响不影响的,你们又不在一个部门。
    可是两个男的
    你怕?裴晓鸥单刀直入。
    付嘉想了想,说:也不是怕吧,就是觉得很麻烦。知道的人一多我父母就知道了,我还没想好怎么跟他们说,我妈还给我介绍对象呢。
    过几天他还要假装单身去相亲。
    但他们迟早会知道的。晓鸥摇摇头。
    话说得没错,但付嘉不言不语了。
    晚上回到自己家,妈妈让保姆给他炖了鸽子汤,说他这段时间老加班太辛苦了,要补补。他在餐厅几口喝完,风风火火跑到房间给徐书原打电话。
    喂,你下班了吗?
    还没有。徐书原那边有点嘈杂,在陪客户唱歌。
    喔。付嘉趴在床上看外面的天,云层后藏着几颗钻石一样的星,微光闪动。
    有几个人啊。他追问。
    徐书原大致说了五个。
    他没忍住:没有叫小姐?我听说好多外地土豪都会叫陪唱。
    徐书原低笑了声。
    付嘉被这笑声撩拨得心口发痒,舔了舔嘴唇,故作大方:我可没有怀疑你喔,闲聊而已。
    闲聊?是谁半夜不睡觉打来盘问的。
    那边有人叫徐书原的名字,他答应之后就说要挂了:早点睡,今晚不视频了。
    付嘉不情不愿地说:好吧。
    回到包厢,里面一片灯红酒绿,客户还在跟上司敬酒。
    陈总海量,我真是甘拜下风。上司彭经理双手合十告饶,今晚实在是不能再喝了,您要觉得不尽兴咱们明天继续!
    徐书原走过去,客户端起酒不放过他:小徐这电话打得够久的,不兴这样出去躲酒的啊。
    真不是。徐书原笑了笑,家里有人查岗,刚刚安抚完。
    客户下巴都差点掉了,心有戚戚焉地问:这么年轻就结婚了?不会也是家里要求的吧。
    大学同学。
    你看你看,还是大学生有眼光,选中一支潜力股立马提前锁定。客户看向彭经理,摇摇头,啧,我要有这眼光十年前就把房卖了满仓茅台!
    回宾馆路上上司眯着眼八卦:书原你脱单了?那段总的秘书谭雯雯
    徐书原谦恭礼貌:接触过,可惜见过一次面后谭小姐就没有再回我消息。
    彭经理立刻转为同情:早听说雯雯眼高于顶,没想到是真的。不过你也别沮丧,东方不亮嗝!西方亮嘛,你这么优秀找个对象不是难事。
    嗯。
    徐书原眉微挑,波澜不惊地搀扶着他,一路架回宾馆房间了。
    不出两天,他在谭雯雯手下铩羽的消息就传遍了六部。紧接着八卦一路南下,从六部传到四部,大家茶余饭后讨论得热火朝天。
    晚上打电话,付嘉愤愤不平:这都是谁传的假消息啊,太缺德了!
    我传的。某人边打字边回。
    釜底抽薪。徐书原说,睡吧,现在不用胡思乱想了。
    谁胡思乱想了。
    付嘉支支吾吾地挂断,结果当晚果真睡得特别香,就是就是做了个难以启齿而且浑身燥热的梦,大概是太有安全感了吧。
    第29章 如果这还不算喜欢
    对于那件事其实付嘉心里是有点怕的。
    别说是跟男人,就是和女人他也没有任何经验,所以即使对方是徐书原,他多多少少还是感觉陌生和抵触。
    再说两个人刚交往,一般也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吧?至少付嘉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最近恋爱一帆风顺,工作也跟着越发得心应手了。现在部门内没有几个人再叫他VIP,大家都叫他小嘉,把他看成一个刚入职场的普普通通的小年轻。
    不过一般的小年轻可没有他花钱大手大脚。
    这段时间付嘉悄悄干了件大事,那就是趁徐书原不在把两人的小窝改造了一番。硬装是没办法了,软装还是可以改动的,起码也能提升整体格调。
    干嘛不重新租一套?陪他逛家居城的时候裴晓鸥问。
    太麻烦了,没必要。
    说是这么说,其实付嘉也曾经动过这份心思。他实在难以忍受那个脏兮兮的楼道,返味返潮的卫生间,还有不知道爬没爬过蟑螂的厨房。但换房子不是小事,还是等徐书原回来再说吧。
    恰逢周末,偌大的家居城却没几个顾客。
    今天怎么有点冷清。付嘉四处张望,我记得以前很热闹啊。
    晓鸥说:此一时彼一时了。现在大家都网购,来实体店的摆明就是待宰的肥羊,又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不差钱。
    我也网购啊,不过这次要买的东西有点多,来这里挑更直观嘛。付嘉不以为然。
    晓鸥叹着气摇摇头,懒得跟他这种不知人间疾苦的争。
    从早上挑到下午,终于满载而归。又叫了两个工人上门服务,折腾好几天总算完成。
    周六徐书原回临江,付嘉去接他,半路就开始神神秘秘地暗示:我给你准备了个惊喜,猜猜是什么。
    徐书原对猜来猜去的事情不感兴趣,可见他满脸期待,就给个面子顺口说:你给我做饭了?
    错!付嘉笑嘻嘻,我哪会做饭啊,不把厨房炸了就不错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外卖。再猜。
    算了,就知道他不会做。徐书原淡笑着撇开脸,阳光穿过树叶温和地洒在街道上。
    不猜了?付嘉偏头,拿手指轻摸他的鼻尖。
    让我休息会儿。
    徐书原移开眼前的手,阖上眼闭目养神。
    十几天没见自己可想他呢,他怎么这样。付嘉心里有点失落,打算拿出手机玩会儿游戏,结果刚才那只手却抽不出来
    被人握紧了。
    出租车司机在前面没察觉。徐书原闭着眼,修长的手指扣着付嘉的,大拇指慢慢磨过虎口。付嘉立刻把头低下一句话也不说了,安安静静地独自心动着。
    到了家,付嘉开门把他引进去。
    铛铛铛铛!
    眼前的客厅大变样。电视又宽又薄,沙发是暖棕色真皮款,墙上重新贴过浅色墙纸。
    好看吧,付嘉向他邀功,我装了整整两个礼拜呢。
    对于这个惊喜徐书原有些消化不良。他站在门口扫视了一圈,表情不太明朗:花了多少钱?
    张口就是钱付嘉撇了下嘴,你还没夸我呢。
    里面样样东西都不便宜,窗帘甚至还是遥控的。等徐书原换好鞋付嘉又拉着他去卧室:喏,你的床我也给你换了,还有空调和椅子。上次我坐的时候那椅子硌得我屁股疼,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这么久
    以前的床呢?
    我扔了。
    徐书原皱紧眉:扔了?
    是啊,那么旧留着干嘛。
    扔的时候看到上面好几个烟灰洞,颜色也黄黄的,付嘉被恶心得够呛。
    徐书原的脸色却不大好看:扔之前为什么不问过我?床跟衣柜是房东的,不能随便动。
    付嘉嘴角下垂:大不了赔钱呗。
    徐书原没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有点僵。
    付嘉完全不觉得自己是好心办坏事,反而觉得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徐书原不识好歹。徐书原收拾行李的时候他就在床边坐着,时不时拿脚绊对方一下,还说:衣柜里也有惊喜喔。
    事实证明不能相信付嘉说的任何惊喜,打开衣柜那一刻徐书原心情更差了。里面整整齐齐地挂着很多新衣服,连吊牌都还没拆。
    徐书原扫了眼,说:下午我拿去退。
    退?
    见他表情不像是开玩笑,是真的生气了,付嘉慢慢站起来:你不喜欢啊?
    不是喜欢不喜欢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付嘉走到他身边,抱住他一条胳膊摇了摇,我辛辛苦苦买的,你不领情就算了怎么还生气啊
    模样又变得很乖顺,很听话,一点也不讨人厌。
    徐书原缓慢地呼出一口气,拿手背碰他的脸:没生气。以后买东西之前记得跟我商量,我经济上再不宽裕也不用你养我。
    这种严肃里掺着低哄的语气听得付嘉头昏,声音也不自觉放软了:谁养你呀,呸。明明房租是一人一半的。
    家具的钱呢?多少我转给你。
    不要。
    徐书原气息靠近:这次不要以后就不准再买了。
    付嘉轻轻拂开他的手,背过身说:你真烦,老管着我。
    说着烦,其实心里喜欢得不得了,脸上也是藏不住的柔软笑意。
    这样站着静了一会儿,徐书原问: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你说呢。他仰起头,浓密的睫毛扇动了几下,表情难得有点含蓄,明知故问。
    徐书原一低头吻住了他。
    分开的时候还不觉得什么,这样嘴唇一挨思念就迟缓地涌出来,两个人压抑已久的渴望也跟着涌出来。
    付嘉头向后仰,承受着徐书原的用力,感觉自己被一张网给罩住了,动弹不得。徐书原压着他亲累以后换了个方向,把他抱起来放到了衣柜的隔板上。
    里面黑黢黢的,又逼仄,付嘉却只觉得刺激。他闭着眼,双手挂在徐书原脖子上,含含糊糊地边喘边问:结不结实啊,怕掉下去
    不怕,我抱着你。徐书原左手搂紧他,右手在他夹克衫里肆意游走,粗糙的手掌磨过每寸皮肤。
    两人越吻越激烈,差一点就要擦枪走火,付嘉却借口自己没有洗澡,说什么都不同意了。徐书原只好粗喘着停下,眼底微微泛红。
    我去卫生间。付嘉火速闪人。
    等冷静完回来,徐书原居然在床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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