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熟 作者:笼中月
    轻熟——笼中月(16)
    好吧。
    第二把起手又是一把烂章,反观其他三家,吃的吃碰的碰,恐怕很快就要胡了。眼见徐书原要打六万,付嘉一把抓住他的手:别打这张,换一张!
    徐书原停住,看了两人的手一眼,他莫名红了脸,你傻啊,罗骏摆明了要六万。
    不带这样的,见光死见光死啊!拿出来的不能再收回去。
    还没放下不算!他理不直气也壮。
    徐书原没听他的,打出去果然罗骏就胡了。眼见两把就输了二百多,付嘉气馁地低语:你看你看,要不还是我来打吧,你打得什么呀,简直一塌糊涂
    平言言指甲抵着额笑起来:嘉嘉你再啰嗦就到花园跟小吉玩儿去。
    小吉是罗骏家里养的哈士奇。
    付嘉撇嘴:我不走,我走了你们都欺负他。
    话一出连徐书原都绷不住了,无奈地转过头,脸上带着难以察觉的笑容:少说两句行不行,我的耳朵都快聋了。
    你的耳朵本来就是聋的。
    这句嘀咕完全是下意识的,说完付嘉心里咚的一下,大喊糟了。可是忐忑地抬起眸,徐书原表情却仍淡淡的,像没听见一样。
    为什么他不生气?是习惯了,还是不在乎
    接下来世界终于安静了。
    平言言觉得奇怪,打着牌问:嘉嘉怎么不吱声了,没电了?
    我去拿吃的。付嘉闷声去了厨房。
    他一走,平言言就意味深长地看过来:小徐你是嘉嘉的上司?
    在同一家事务所,不在一个部门。
    这还差不多。
    丁叙个傻小子张着嘴:差不多什么啊?什么差不多?
    没人理他。
    丁叙肘肘旁边:你听明白了吗?罗骏立马推开他:别动别动,数牌呢我这儿操,怎么又多了一张。
    付嘉回来的时候正碰上徐书原胡了,一开张就是把大的,杠上开七对。
    哇!他眼前一亮,腿抵着徐书原大腿,上身也依偎过来,每家四百,快快,快掏钱!
    徐书原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瞧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平言言手指夹着四张扑克牌奉上,不忘对徐书原笑笑,我们嘉嘉可爱吧。
    付嘉嗖一下夺走她手里的牌,嘿嘿一乐:你要是多输两把我会变得更可爱。
    小财迷。
    两圈牌打下来,四人各有进账,徐书原输得不多。付嘉吃着菠萝块看牌看得目不转睛,偶尔兴奋得大喊大叫,偶尔又气得恨不能跟丁叙掐起来,两人互骂对方赖皮。
    几次他跳起来,右腿都在那边磨来磨去,后来还差点儿坐徐书原身上。徐书原皱眉低声:你能不能安分点。说完把椅子不动声色地挪远了些。
    付嘉说:我着急嘛。
    我打牌你急什么?
    我
    付嘉瞪他:算了,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接下来几圈风向就完全逆转了。
    除了平言言胡过两把小的,其余基本是徐书原一个人在胡。他不仅记牌的本事一流,运气也不错,一小时不到就赢回三千多。
    罗骏掏钱掏得心服口服,直接改口叫哥:徐哥你开头几把是让着我们呢吧
    小徐看着像是个正经不爱玩的人,没想到牌打得这么好。平言言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整理手里的牌,嘉嘉,你可要当心了,你不是他的对手。
    啊?付嘉脱口而出,什么对手不对手的,我跟他是一家的啊。
    他的意思是自己在看徐书原的牌,按理说算是同盟。可平言言听了却扑哧一笑,拿眼睛刮了他一下,不害臊。
    笑得付嘉一头雾水,懵懵地看向旁边:我说得不对吗。
    对。徐书原给平言言喂了张八筒,头也不抬地说,我们是一家的,不用去看其他人的牌,看我的就够了。
    喔,好。
    付嘉点点头,继续乖乖看牌了。
    最近几章写得特别顺,但是看文的人反而少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言归正传,发现我真的特别喜欢徐书原这种有话直说的性格,我喜欢你就尽全力争取,这件事我明明白白告诉你,但也尊重你的意愿。至于付嘉破小孩还需要成长,一点挫折都没经历过。但有时候真的是这样的,越不缺钱的人越容易赚到钱,越不缺爱的人越容易得到爱,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
    第22章 钱和真心
    因为付嘉答应了要回家吃晚饭,所以大家打到四五点就散了。
    丁叙赢了钱,回去路上还在兴奋地复盘:刚才那把我不该打幺鸡的,场上两张幺鸡,罗骏又碰过二条,我应该留着单吊。
    行了行了,付嘉撇了眼副驾,把言姐的话原封不动地搬来,看看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赢三百乐得你找不着北了
    丁叙强调:我明明赢了三百八。又转过头,徐哥,下回你指点我几招吧,我当你徒弟。
    运气而已。徐书原说。
    太谦虚了太谦虚了,你是实力加运气。丁叙大方夸完,回身把电台摁开,跟着里面的外国歌哼唱起来。
    夕阳漫漫,难得的闲适。
    付嘉从后视镜偷看徐书原,徐书原抬起眼睛迎向他,两人直直对视,付嘉愣了一下才躲开。
    书原的目光总是很专注,看得他心怦怦直跳,像得了什么病。
    等丁叙半途下车后,车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付嘉说:你坐前面来吧。
    不用了,地铁口把我放下。
    不要把你送到家?
    徐书原却坚持不需要。
    那好吧
    冬天暗得早,才五点就已经擦黑,路灯却还没开。
    沉默了一阵后,付嘉问:你麻将怎么打得那么好的?
    刚工作那年跟经理去成都下过三个月现场,整天被逼着陪客户打。打得不好就输钱,输多了就没钱吃饭,时间一长就练出来了。
    语气轻描淡写,却听得付嘉心头酸酸的。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书原曾经过得那么艰难。
    晚上真的不用我去找你吗?我可以回去一下再跑出来。
    徐书原说不用:多陪陪父母。
    付嘉应了声好。
    开到地铁口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白净地挂在天边,照得发丝泛起微光。
    这里不能停车,徐书原走到人行道上朝付嘉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开走。付嘉把车往前开了一段,开到十字路口,鬼使神差地往后视镜看。
    他还站在原地,没有进去。
    他的羽绒服敞着怀,个子高高瘦瘦的,跟模糊的夜色融为一体。
    付嘉心一怔,下意识踩下刹车。一股莫名的冲动促使他跑回去,径直跑到徐书原面前,气喘吁吁的。
    你怎么又回来了。
    徐书原皱眉看着他。
    徐书原他仰起头,你今天开心吗?
    尽管觉得莫名其妙,徐书原还是很坦诚:开心。
    那就好。付嘉心里好像少了什么包袱,又高兴又苦涩,新年快乐徐书原。大年初一过得开心,一整年都会开心的。
    徐书原没说话。
    那我先走了。
    还没有转过身,人就被搂进怀里。徐书原用敞开的羽绒服包住他,拿领口挡了一下,俯身贴紧唇。
    一触即离,可还是尝到菠萝的甜味。
    别让我等太久。
    就在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上,他们接了一个吻。付嘉有点慌神,一时间静止在那儿,反应过来的时候徐书原已经走了。
    再回到车上后缓了好久。
    付嘉趴在方向盘上等那阵心跳平复,四面八方的路灯包围过来,像徐书原身上的清冽气息。
    怎么办?怎么办。
    亲密接触变得越来越容易接受了。
    带着这种悸动的心情回到家,结果却遭遇当头一棒。
    爸,妈。
    推开门客厅坐得满满当当,除了爷爷奶奶还有大伯一家。
    老妈招呼付嘉过去喊人:都在问你去哪了,大过年的到处乱跑。又把他揪到近处低声警告:我告诉你啊,你爸爸听说你昨晚跑出去可不太高兴,早上还板着脸呢,你最好当点儿心!
    付嘉暗叫不妙:我爸人呢?
    在楼上跟你丁伯伯打电话。
    不一会儿他爸下来,脸色倒还如常,就是责怪他不该大年夜通宵在外面玩。
    付嘉赶紧讨好地削了个梨,他爸懒得搭理他,说:先给爷爷奶奶吃。
    长辈看孙子自然满眼都是疼爱,直夸他懂事。他爸哼了声:懂事什么懂事,成天让大人为他操心。
    哪有啊。他申辩,我现在自己可以养活自己的,不需要你们为我操心。
    不止他爸,连他妈妈都笑了,说:那你试试出去生活一年半载,看看到底需不需要我们为你操心。
    哪有你们想得那么难。我们事务所那些同事,好多都是一个人漂在临江,人家不也活得好好的。
    他们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你又住什么房子开什么车?他爸不以为然地扫了他一眼,就你这点工资,出去只能跟人合租地下室,车就更不用想了。每天坐地铁上下班,省吃俭用的日子你试试你能坚持几天。
    试试就试试。付嘉嘀咕。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说这些干什么。奶奶心疼孙子,赶紧跳出来骂儿子,就你硬气,就你会教儿子,谁要是让我们嘉嘉去过苦日子我跟谁急!
    话虽这样讲,其实付嘉心里也知道,自己不是那种能吃苦的人。
    打小他在情感上、物质上就应有尽有,经常连生日愿望都许不出来,因为不知道还有什么没得到的。仅有的一点小挫折,也就是大学那年害惨了徐书原,出国躲了四年,仅此而已。
    之后几天徐书原为了赶之前落下的工作,提前销假回去上班了。付嘉窝在家里,没有再出去。
    到假期第七天,付母逛商场带回一大批新衣服,其中不少是给儿子买的。
    保姆来帮他整理的时候顺口问:要不要再配几件深色的衬衣?柜子里现成的都是白色,不好搭浅色西服。
    付嘉猛地想起一件事,说:是要配几件,不过我自己去挑吧,不用你了。
    保姆出去以后他立马收拾收拾出门,开车到市区最繁华的商场,冲进一楼的男士西服店里。
    那时候客户不是说,徐书原外套一脱恨不得里面衬衫都是烂的吗?现在回想起来他家的衣柜里也没几身像样的衣服。
    一整个下午付嘉挑挑选选,还拜托身材跟书原相近的店员帮忙试穿,最后定下来三套。
    结账时掏出信用卡,店员提示他办个商场会员可以积分,年底能换成抵扣券用,他嫌麻烦,说直接刷卡吧。
    总共花了四万多,感觉挺值,毕竟还送了几双袜子呢。
    重新开工后徐书原更忙了,约他吃饭老说没时间。付嘉没办法,天天把购物袋放在后备厢埋伏着。
    周五那天听说他终于提早下班,付嘉开车赶过去,敲开门的瞬间用袋子挡住脸
    将将将将!外卖!
    徐书原两手插在裤袋里,面露无奈。
    袋子拿下来,那对明亮的眼睛滴溜溜地盯着他,脸上笑眯眯的:家里没别人吧?
    邱越在。
    啊?
    不可能吧,明明听说邱越已经搬走了啊。付嘉面上一僵,越过眼前的身体悄悄探头探脑,样子活像只松鼠。
    行了,进来吧。徐书原侧身让他进去,就我自己。
    那你吓我
    换好拖鞋,环顾一圈果然没有别人,就连邱越的房间也空了。
    他连床都搬走啦?
    徐书原示意他坐:家具是他自己买的。
    你还在工作啊。
    还有一点收尾。
    那你先忙,我等会儿,没事。
    徐书原从沙发上抬起头,往他身后扫了一眼,像X光一样:你拎的什么?
    快做快做,做完我再告诉你。
    付嘉一脸神秘。
    徐书原没辙,低头笑了下就不管他了。他一个人在房子里东看看西看看,又跑进邱越房间思索了一会儿,出来就问:书原,这间房租出去了吗?
    问这个做什么。
    他抿嘴:你先回答我。
    徐书原说没有,他轻声:那要是这样的话我租下来吧,嗯我就是觉得这里离公司近,偶尔要是加班太晚可以过来住一下。
    徐书原把电脑合上,目光灼热地看着他。他被看得低下头去,好像自己图谋不轨一样,可明明只是想让徐静过来有地方落脚,尽管方式迂回了些。
    可不可以你倒是说句话啊。
    难道自己还能说不可以?徐书原觉得他明知故问。
    当下跟房东打电话谈好,付嘉就把四个月的房租交了。紧接着就下单床、衣柜等等,顺手还买了台新款电视机。房东这台太小了,他不喜欢。
    等徐书原干完活付嘉还没买完。
    他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盯着手机,口中还念念有词,只不过没发出声音。徐书原默不作声地看着他,看着他手指在屏幕上慢慢滑动,红润的嘴唇微微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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