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欲期 作者:无虞
    口欲期——无虞(60)
    然而这一次考砸的原因是考试时候沉迷恋爱,盯着男朋友的背影发了半天的呆他自己都觉得羞耻。
    枕霄上课向来都是挂着一只耳朵干别的,今天也没例外,看了一眼试卷就放到一边,挑了本压轴题汇编的习题集打发时间以往这时候夏惊蛰应该窝在墙上看漫画,或者摊着张草稿纸涂涂画画,时不时凑过来骚扰他一下,给他看某段他无法理解的漫画情节。
    不过今时不同往昔,熟悉的戳手肘环节过后递来的居然不是漫画,而是夏惊蛰的数学试卷。
    试卷一角用红笔写了行醒目的标注,还特意圈了出来:帮我看看订正得对不对。
    枕霄眉梢微抬,终于想通了今天若有若无的违和感出自何处夏惊蛰居然选择了自己订正,而不是在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甩到他桌上,让他帮忙解决。
    不愧是要好好学习的人。
    他接过试卷,垂眸浏览一遍,有些惊讶地发现大部分订正后的答案居然都是对的,少数几题没有求得最终解,过程却也合乎逻辑,看起来是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察觉他意味复杂的目光,夏惊蛰挑了挑眉,凑过去不无得意地跟他咬耳朵:都说了是发挥失常但倒数第二题的最后一小题,还有最后一题我空着的那些,那几题我是真不会,学霸,帮帮忙。
    下一秒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刚好讲完填空题枕霄扫了一眼他说的题目,觉得自己作为工具人的用途似乎又多了一项,心情复杂地点了点头。
    题目本身不算太难,至少对他来说不难,只是有些弯绕,函数题分类讨论的情况太多,在考场上遇到这样的题他多半会选择直接跳过,免得牵连出头疼再影响之后的考试。
    现在做也会头疼,但毕竟是自家小男朋友的要求,他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其实已经到了午饭时候,教室里的人也走得七七八八,夏惊蛰却没有走的意思,靠在一旁默默看他做题,过了半天冒出一句,枕霄,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场景很似曾相识。
    嗯,刚认识的时候也帮你订正过试卷,后来就变成我的常规工作了,枕霄支着下巴一行一行地写答案,思路流畅得仿佛背过一次标答,我记得某些人还吃醋了
    夏惊蛰不轻不重地踢了一脚他的椅子腿,欲盖弥彰似的转移话题:那次算了,你现在做这些题头还疼吗?疼就别做了,我自己上网查。
    枕霄写字的手就顿了顿,抬头看向他,话里掺上些许意味深长的笑意,毫不掩饰地点头承认:疼。
    夏惊蛰对上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直觉有什么不妙的事要发生。
    很疼,所以枕霄放下笔,一脸无辜地凑近些许,用只有彼此能听清的音量补上后半句,写一题亲一下,不过分吧?
    第93章 意料之外的委托
    给,拿外卖的时候顺便带上来的。
    久违的黑色信封,上次接到委托还是一个月前夏惊蛰接过那只信封,不无感叹地想。
    里面好像有别的东西,枕霄似乎对外卖的牛肉面更感兴趣,坐在他边上自顾自低头拆包装,一边状似无意地提醒道,拆开看看吧,我都怀疑不是给我们的。
    夏惊蛰点点头,依言拆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个小小的U盘,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现在的委托函都那么高级么
    枕霄扫了一眼,指指他手里的信封,示意他里面还有张纸,U盘只是附带的,又顺手给他投喂了半个牛肉面汤里的鹌鹑蛋。
    于是夏惊蛰暂时把U盘放到一边,按下心里的好奇转头读信看着看着却略微瞪大了眼睛,也没顾上嘴里嚼到一半的鹌鹑蛋,将信上那短短几行文字来回看了三四遍,才递到枕霄面前,难以置信地确认道:郑柯海?
    枕霄接过信纸,神色自然地浏览一遍,又表现出一点儿恰到好处的惊讶:联名举报,证据在U盘里,还有签名意思是需要找个人出面去跟校方交涉,但班里没人自愿当出头鸟,所以找到这儿来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殊途同归如果整件事从头到尾不是他一手策划的话。
    夏惊蛰点点头,不疑有他,抱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插上U盘,怀着微妙的围观心理,打算先看看所谓的证据是什么。
    U盘里干干净净,只有一个文件夹,显然是特意准备的点开那个文件夹的时候他其实没抱多少期望,毕竟同班相处了一年,他也不觉得这些人能掀出什么水花。
    然而文件夹里的内容多得有些出乎他意料不光是多,还分门别类地命好了名,贴心过头,仿佛生怕他懒得看。
    和家长的聊天截图他点开其中一张图片,又接连看了几张,觉得信息量有些过载,这应该算什么,行贿么哦,他写了老师不能私自收红包,那应该算一条收得还挺多的。枕霄不置可否,表现出一副只对午饭感兴趣的模样,顺手替他拆了外卖的包装,一边吃饭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他文件夹里的内容是他亲手整理的,有什么他也心知肚明。
    比如私收贿赂的转账记录,比如辱骂学生的音频,还有打伤学生留下的医院证明加起来林林总总五六项,再加上带着全班几乎所有人签名的联名举报信,应该足够给他们的班主任留下些教训了。
    但前提是夏惊蛰愿意当那只出头鸟,出面向校方反映这件事他没有那么多替人愤愤不平的正义感,收集这些证据也不过是为了给夏惊蛰创造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如果夏惊蛰最终选择拒绝这份委托,那他也只会解散那个存在了两个多月的情报群,删掉所有证据,权当做无事发生。
    察觉对方越看越沉默,枕霄放下手里的碗筷,凑到他身边跟他分享屏幕,一边状似无意地问道:那你想答应吗毕竟是跟老师对着干,还得在这里读半年,不答应也没关系,不会有人怪你。
    电脑屏幕上是一张放大的伤情鉴定报告。
    夏惊蛰一怔,像是被他这番话惊醒,才意识到图片已经滑到最后一张,文件夹里的内容只剩下一段音频不用听也知道,大概是所谓辱骂学生的证据。
    但他还是点开那段音频,把电脑放到一旁,屈起腿窝进沙发里,安安静静地垂眸听着。
    短暂的杂音过后,意料之中的尖利嗓音划破沉默,内容熟悉也陌生,不外乎是说某个学生不守纪律拖了班级后腿,成绩又差,不知道的还以为爹妈去得早没人管教类似的侮辱性字眼他听过很多次,面对面地,或是当着全班人的面,铺天盖地地砸向他,没有反驳的余地。
    音频只有不到半分钟,以同样混乱的杂音作结,吵闹过后是更加沉重的安静。
    他保持着先前的姿势坐在一片寂静里,沉默良久,还是点了点头。
    就当是帮他们实现愿望也是帮我自己,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委托函上的联系方式,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慢慢输入,在发送好友申请的那一刻扯了扯嘴角,露出个意味复杂的苦笑,还得见一面,也不知道他看到我会是什么反应。
    枕霄愣了愣,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地答应下来,却也直觉这时候不该再追问更多,就顺着他的话茬接下去: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约他见面,我陪你去。
    还是午休时候,想也知道好友申请不会那么快通过。夏惊蛰放下手机,拿过已经放凉的午饭扒了一口,也不嫌冷饭难吃,面无表情地含混答到:就今晚吧,晚自习之后,让他来天台找我
    说罢,他古怪地顿了顿,转头看向枕霄,嘴里的炒饭还没有咽下去,两颊都被塞得微微鼓起,话音也含糊,让人听不清底下的情绪。
    他说:枕霄,今天接下这个委托,明天再去跟高启炀打一架大事小事都凑在这两天了,是不是说明我的坏运气快要到头了?
    枕霄望着他略微泛红的眼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沉默片刻,还是接过他手里的碗筷放到一旁,然后伸手抱住了他。
    算命的说我十八岁会转运,夏惊蛰攀上他的肩膀,话音有些颤抖,不知是出于喜悦还是难过,或者别的什么更加复杂的情绪,一开始我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指高中毕业,我能换个环境安静生活后来我以为是指能遇到你原来还不只是这些啊
    嗯,不止这些。枕霄望着尚未息屏的电脑,闭了闭眼,承诺一般在他耳边轻声道,转运也只是个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好事比如一直和我在一起。
    无虞
    先把说好的周万发了,这周剩下的几天就看身体状况随缘加更啦
    顺便被锁的下一章是网卡重复发了一次,不用理会
    第94章 转运替罪羊
    枕霄见过很多次夏惊蛰独自待在天台上的样子,倚着栏杆往下看,或者坐在天台中央那方小小的高台上,撑着手看天多半是在傍晚,有时也在中午或是晚自习结束后的夜里,用夏惊蛰的话说,他需要看看天,看看会动的人,才能收获意外掉落的灵感,不至于被束缚在数位板和电脑屏幕搭建出的狭小世界里。
    但他也只是看着,坐在漫漫的天幕里,望着将他排除在外的热闹人群,衣摆被风吹得乱飘,整个人薄得像一张纸,叠了一层又一层浅淡寂寞的纸,就让人几乎要怀疑他或许不属于这个维度的世界。
    这次似乎也没有太多区别,他看着夏惊蛰站在夜色里,被荧光色外套勾勒出个单薄的轮廓,胸前的卫衣绳都被风掀起来大概因为夜风太冷,夏惊蛰始终低着头,用卫衣兜帽挡住了大半侧脸,也一并挡住了被他洞悉情绪的可能性。
    于是他只能毫无根据地猜想,猜夏惊蛰现在耳机里放着某首重鼓点的金属摇滚,正低头看晚自习下课前一分钟的教学楼,或许会在心里默默地数秒,或是将目光聚焦到精准的某一点约好放学后来天台和他见面的同班同学。
    然后漫无目的的猜想被下课铃声打断,他看着夏惊蛰摘下兜帽,转身朝他走过来。
    隔着一扇蒙尘的玻璃窗,看起来像探监他这么想着,就伸手去开窗,猝不及防地被夜风灌了一脸。
    大概是察觉他克制的瑟缩,夏惊蛰很轻地笑了一下,用温热的掌心贴上他脸颊他的小男朋友体质独特,不论气温多低手也总是热的,好处是一起走夜路时很适合用来暖手,坏处是夏惊蛰也因此变得更怕冷,大概是因为体温高的人更容易感知到环境的低温。
    你说他看到我会怎么想夏惊蛰看着他,轻声问道。
    枕霄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见他手里的手机接连响了几声。
    来了,夏惊蛰低头看了一眼,把手机递给他,顺手摸了摸他的头,语气还是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那我过去了马上就回来,记得帮我收拾书包。
    十分钟前他们还并排坐在那张旧沙发上,争论一道挺抽象的几何题准确来说是夏惊蛰单方面跟他争论,想不通为什么他能跳过好几个步骤直接得出答案,于是他不得不从头开始画辅助线,教小朋友似的耐心讲解,语气太夸张,还被对方弹了一下脑袋。
    那个时候的夏惊蛰比现在鲜活得多。
    他垂了垂眼,被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弄得呼吸一哽,下意识伸手拉住夏惊蛰,把已经迈出一步的人生生拽回窗前,然后迎着对方疑惑的目光低下头,在夏惊蛰温热的手背上印了个吻。
    十八岁会转运,他用近于虔诚的语气轻声重复一遍,以后还有很多好事。
    夏惊蛰似乎愣了一下,看着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说出什么来,抿着嘴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夜幕里。
    你好,请问是黑信封办事处吗?我是白天说的
    每次从别人嘴里听到黑信封办事处这个词语,夏惊蛰还是会难以自制地尝到一阵羞耻,后悔当时为什么不提前取个正常些的名字,以至于被人问起时只好临时拿这个凑数,还莫名其妙地传开了。
    但人都找上门来了,他也只好回答一句是我,起身跃下高台,走到来人面前一男一女,两个人他都认识,男生是负责联系他的郑柯海,女生是他们班班长,叫史莹。
    你们给的东西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有问题也不是我说了算,夏惊蛰看了一眼面面相觑的两个人,决定暂时无视他们脸上惊惧交加的表情,先念完自己概念的台词,找你们来主要是想确定一下,具体需要我做什么。
    你,你郑柯海还是一副见了鬼似的表情,下意识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显然也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半天才拼凑出一句有意义的答非所问,为什么是你?
    史莹也跟着往后退了退,显然对他忌惮更甚。
    算了,月黑风高夜,在这种没人的危险地方遇到反面教材,确实挺吓人的他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举起手臂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配合地后退几步,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看着两人道:放心,我没有暴力倾向,也没打算干嘛,就是单纯地过来接个委托有话说话,别浪费时间,行吗?
    大概是被他公事公办的语气唬住,两人对视一眼,终于决定暂且相信他。于是郑柯海看着他,清了清嗓子,压抑着情绪问道:有话说话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夏惊蛰立刻收起那点儿温和,转身回到高台前,一撑手坐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语调清晰且平稳,接下来轮到你们了为什么下这个委托,接下来打算怎么做,说来听听?
    长久以来的共同敌人突然成了救命稻草,其中的反差大概任谁都会不适应。
    郑柯海和史莹小声商量许久,不知得出了什么结论,才终于豁出去似的上前几步,用讨论机密似的音量轻声道:既然是你,那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受不了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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