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吧,你才是替身! 作者:春中涧
    傻了吧,你才是替身!——春中涧(22)
    拿起纸袋的时候,他愣了一下。
    袋子里大多都是狗粮和零食,但在旁边,放了几束淡香的茉莉花。
    迟秋把花拿出来,眼神暗了暗。
    大一的时候,迟秋遇到过一个很难缠的追求者,上课占座,下课约饭,似乎一腔热情永远也用不尽。
    但他始终视若无睹,最后没到三个月,对方就没再出现过。
    他始终认为,喜欢这个东西,是很容易被消磨的。
    不理会、不作为、不回应。
    足以扼杀所有刚萌芽的好感。
    迟秋用这个办法,赶跑了所有接近他的人。
    秦砚也没什么不同。
    他会放弃的,时间问题而已。
    忽然有人敲了敲门。
    迟秋转头去看,大门敞开着,一个留着板寸的男生站在门边朝他笑了笑。
    你好,我叫阳子楚,美院大二的,就楼上拉小提琴的那个。阳子楚指了指天花板。
    迟秋认出了他,抱着纸袋站起身来,面带疑惑,有什么事吗?
    阳子楚挠了挠后脑勺,提了一袋水果给他,舔了舔唇,不太自然,之前总是打扰到你,挺对不住的我可以进来吗?
    迟秋点了点头。
    对方像是松了口气,眉开眼笑的进门,打开了话匣子,你是音院的吧?什么名字呀?
    迟秋给他递了杯水,客套回答:迟秋,音院大三。
    原来是师兄,阳子楚环顾了一圈,你们寝就你一个?之前没见过你,是刚搬来的吧?
    迟秋不再回答,审视的目光投在他身上。
    很明显,这个人在和他套近乎,但似乎不太熟练,话里话外都很尴尬。
    阳子楚终于发觉了不对劲,被迟秋看得他身上发毛,没过几秒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好吧,其实那什么我昨天看你从音院出来,所以就想问问
    迟秋不言,等着他继续。
    结果对方憋了好半天才终于挤出来几个字,我拉的琴真的没救了吗?
    迟秋微顿,没有想到他是在纠结这一个问题。
    他开始怀疑是不是上次话说得重了些,伤害到人的自信心了。
    阳子楚期待地看着他。
    迟秋很想挽救性地鼓励一下,但搜肠刮肚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语。
    最后他真诚道:其实你可以换个简单的乐器学。
    意外地,阳子楚笑着晃晃头,其实我也觉得,我根本就不适合小提琴。
    迟秋这才认真打量了一下阳子楚,五官深邃,板寸黑T,穿着破洞牛仔裤,眉宇之间给人一种张扬不羁的感觉,光论气质,的确让人很难把他和小提琴联系在一起。
    但艺术从来就不是单一的,迟秋想了想,换了个说辞,没有适合不适合的说法,只要找对方法就行。
    你是说我还有救?
    迟秋哑了声。
    如果你愿意去琴房练而不是在宿舍的话,也许有。
    其实这句话聊胜于无,音院的琴房是不对外开放的,进去之前需要刷学生卡。
    阳子楚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挠了挠后脑勺,那我还是去小花园吧。
    迟秋没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脚踝有些痒,低头一看,元宝正在舔他的腿,眼神渴求,大概饿了。
    阳子楚忽然笑了下,这你养的柯基?还挺可爱的。说着,他就伸手去摸元宝。
    元宝闻到不熟悉的味道,下意识竖起了毛,直接一掌拍过去,阳子楚的手背瞬间就多了几道红痕。
    迟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元宝抱开,蹙着眉头紧张道:你没事吧?
    阳子楚倒吸了口气,手上的几道口子渗出血,没事。
    迟秋赶紧把人带到洗手间用水冲洗伤口。元宝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一直缩在角落,不敢靠近。
    尽管阳子楚全程没说什么,但迟秋还是不放心,即使在狗打了接种了疫苗的情况下被抓出血,也是有感染狂犬病毒的可能的。
    他看了眼时间,直接换了套衣服,坚持要带阳子楚去一趟校医院。
    阳子楚本来觉得无所谓,倒被他这紧张的样子感染了,不知怎地就跟着他出了门。
    一下楼,迟秋便听见有人唤他,他偏头往声音来源去看,秦砚阔步朝他走来。
    他有些意外,你怎么还没走?
    嗯,秦砚看了眼阳子楚,视线又转回迟秋身上,这么晚,你们要去哪儿?
    阳子楚看出气氛不太对,主动晃了晃手,替迟秋解释道:打疫苗。
    秦砚莫名松了口气,旋即又皱了下眉,元宝抓的?
    迟秋点头,不太舒心。
    秦砚不再多言,朝阳子楚扬了扬下巴,意简言赅:跟我走。
    迟秋拒绝,不用,我们去校医院。
    秦砚舔了下唇,颇为无奈,哪家校医院会有狂犬疫苗?
    从医院回来下了车,阳子楚看出了迟秋和秦砚不大对劲,很识时务地先上了楼。
    两人相对无言。
    最后迟秋朝秦砚认真道:今晚谢谢。
    元宝情绪可能不稳定,我想上去看看它,可以吗?秦砚垂眸看他,眼神沉稳。
    迟秋想了想出门前缩在角落的元宝,最后还是点点头。
    秦砚莞尔,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元宝果然还藏在门后,一见到秦砚,就委屈地汪汪了两声。
    秦砚蹲下身,朝元宝招手,它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舔他的手掌。
    迟秋没管他,自顾自地坐在台灯下复习。
    直到快到十一点,他偏头看了眼还在撸狗的人,开口提醒:十一点了。
    秦砚闻言起身,一抬头,就看见了纸袋和茉莉。
    你很喜欢茉莉。
    迟秋的身上总是有淡淡的茉莉香,今天下午路过他们学校的花店时,看到外面摆着的茉莉,一下就想起了迟秋,于是他鬼使神差地进去买了几束。
    但想着以迟秋现在对他的态度,如果送他花,肯定会被拒绝,所以他悄悄藏进了纸袋。
    迟秋表情没什么变化,不喜欢,别送了。
    秦砚从来不知道,向来乖顺的小奶猫,原来拒绝人的时候可以这样冷漠。
    他的眼神很淡,淡得像是面前站着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秦砚不置可否,往外面走,错身的时候忽然停了下来,垂眸看迟秋,话里是抑制不住的思念,其实我现在特别想抱你。
    迟秋瞥了他一眼,警惕般地退了几步。
    如果可以,我更希望是你来抱我。秦砚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随后他笑了下将手放身后,克制冷静,很显然,你不会。
    所以我在等,迟秋,我会让你心甘情愿抱我的。
    说完,秦砚倾身在虚空中做了个搂他的姿势,他没有任何反应,秦砚笑了下,而后离开。
    关上门,元宝委委屈屈地看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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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2章 耳朵
    下午出门的时候, 迟秋想了想,上楼敲了阳子楚的门。
    对方似乎是刚醒,睡眼惺忪地过来开了门。
    迟秋瞥了眼他的手背,上面还缠了有纱布, 如果你要去琴房的话, 可以刷我的学生证。
    阳子楚用了好几秒钟才消化掉这个消息,眼睛一下就亮了, 那敢情好哇!你等我!
    十分钟之后, 两人一起下楼。
    迟秋瞥了眼香樟树下, 空无一人。
    今天是工作日, 秦砚大概忙得抽不出身。
    看什么?走了。见他半天不动, 阳子楚过来拍了下他的肩膀。
    迟秋敛神, 抬步向前走。阳子楚原本就开朗, 一路上话也没听过, 谈到他学小提琴的契机时,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就我在追一男生, 也是你们音院的,小提琴拉得贼好, 所以我才想说试着上手学一点, 找个共同话题。
    谈话间,两人已经到了目的地, 迟秋笑了下,去找学生证。
    但其实我上周就被拒绝了
    阳子楚还在继续。
    刚刷完卡, 迟秋的手机就在包里震动,是个陌生号码,他示意阳子楚先进去,然后自己到楼道口接起电话。
    对面是个很甜美的声音, 您好,这里是艾尔疗养院,请问您是迟秋先生吗?
    听到疗养院这几个字,迟秋握紧手机,心里隐隐有了某些猜测,他定了定神,是。
    孟霜女士身体情况不太乐观,您有时间过来看下吗?
    迟秋停顿了很久,仅仅只是孟霜女士四个字,就足以把他钉在原地,连呼吸都牵扯出痛意。
    喂?迟先生您还在吗?喂?
    在,迟秋沉了口气,我知道了。
    G市夏季的雨总是来得毫无预兆,下车的前十分钟,迟秋还靠在车窗,神思恍惚之间,窗上已经是密密麻麻的雨点。
    车子七拐八绕远离了市区,最后开进了郊区的一家疗养院。
    下车时,出租车师傅还好心地给了他一把有些旧的透明雨伞让他挡挡雨。
    迟秋礼貌道谢,撑起伞下车。
    雨下得不大,但伞太小,没走两步,裤腿都有些润。
    天色朦胧,他仰了仰伞,视线放在疗养院的牌匾上,目光越来越暗。
    良久之后,他才抬步,彼时道上并无旁人,于是只能独身彳亍。
    到前台报了名字之后,之前打电话的护士就带他往里面走。
    电话里你说,她情况很不好?
    这个护士大概是一直照顾秦霜的,蹙起眉头,有些惋惜,孟阿姨精神状态一直不好,就在上周确诊了胃癌。
    还好吗?
    护士摇摇头,她不愿意接受治疗。
    迟秋有一瞬的怔愣,却只有默然。
    为什么给我打电话?迟秋舔了舔唇,第一联系人呢?
    护士摇摇头,联系过,但是电话总是接不通,她顿了顿,颇为唏嘘的模样,孟阿姨的前夫倒是昨天让人来看过,但送完东西就离开了。阿姨情绪很不稳定,所以我才贸然联系了您。
    说着,她停在了走廊的最里面的一个房间外,推开了门。
    阿姨,有人来看你了。
    迟秋在门外停了几秒,才走进去。
    房间里的设施都很齐全,若没有空气里淡淡的消毒水味,他还以为这只是一场
    床上躺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侧卧着在休息,宽松的衣服罩在她身上隆起,衬得人更加单薄,与他记忆中那个年轻干练、雷厉风行的女人天差地别。
    听到动静,床上的人掀开眼皮,谁来了?
    孟霜看了他很久,才稍稍在记忆中捕捉到一点蛛丝马迹,迟秋?
    她认出来人,便撑着床起身,然而躺了太久,腿都已经麻了,迟秋见状过去扶了一下,在她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孟霜坐稳后,再次发问:你来做什么?
    当然是来看您的啊,护士笑了下,帮她把水倒好,你们先聊,有事叫我。
    护士走之后,房里再次沉默下去。
    迟秋拉开床边的椅子,余光却被床头柜上的果篮吸引去。
    很寻常的水果,不过中间放的是两颗青芒。
    可他依稀还记得,孟霜对芒果过敏。
    迟秋觉得有些可笑,在这一瞬间,他居然对她产生了恻隐之心。
    三年,第一个来看我的,居然是你,孟霜平静地看着他,眼里起了几丝嘲弄,你说我该哭还是该笑?
    为什么不接受治疗。
    我还以为你会很想我死。
    确实如此。
    房间里再次沉默。
    迟秋甚至能听见外头雨打树叶的声音。
    时浅回来了吗?孟霜微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混浊的眼里带着几分试探。
    如你所见。
    也是,因为你,他大概是不会再见我了。孟霜撇开眼不看他,眼珠转了又转,眼眶慢慢发红。
    因为我吗?迟秋淡淡重复这一句话,眼神冷得如同一把淬着寒光的利刃,划开那些腐烂的回忆,您可把自己撇得真干净。
    迟秋!孟霜喝住他,双手死死地攥着床单,通红的双眼带着怨怼直视他,倒有些当年英气的样子,是你自己命不好
    迟秋起身打断她,倾身按了护士铃。
    他平视她,眼里没什么波澜,肃然不笑,您好好休养。
    孟霜一下瘫软身子,瞬间陷在枕头里,别再来了,我谁都不想见。
    迟秋不语,转身离开。
    雨还没停,且有愈下愈大的意思。
    他没急着走,坐在小花园里的亭子等了会儿。
    梧桐叶被打落了一地,难免让人觉得悲凉。
    他第一次见到孟霜好像也是这样的季节。
    父母意外去世后,母亲的儿时好友秦叔叔带他回了家。
    那天孟霜穿着一条紫色的裙子,精致优雅,眉眼深邃,阴柔而不失英气。
    迟秋那时觉得,这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阿姨。
    可好看的阿姨并不喜欢他,诸如私生子余情未了野种之类的污言秽语,一个一个往外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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