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太夸张了,不知道的人看到你这个模样,还以为这部电影有多悲情。”明明是剧情有些夸张无厘头的喜剧,她怎么像哭过似的。

    户外阳光刺眼,他不自觉眯起双眼,这还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在白天看电影。

    电影院附近约莫两、三百公尺的距离有座都会公园,再过去一点,几乎一整排都是婚纱公司,怪不得堂哥会打趣说,如果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婚纱公司就是葬仪社。

    前两天下了雨,今天气温明显降了不少,幸好太阳露脸,感觉挺舒服的,尹璇墨牵起季元瓅的手,往公园方向散步。

    他手心传来的热度令季元瓅好想哭,以后她再也没有机会感受到这样被疼惜的温暖了吧?想到这儿,她不自觉收紧了手,仿佛想要藉此紧握住幸福的尾巴。

    尹璇墨转过头看着她,见她仰着脸闭上眼,一脸满足的享受着阳光,两人分开多日后再见面,她绝口不提寿宴那天的事,开开心心的说要约会,他本来还担心她会不会胡思乱想,但现在看她心情似乎挺不错,也许是他想太多了。

    不过他又感到纳闷,他和季元瓅已经是公开的情侣,家人要反对也该有所行动了,怎么就只派了朱海希出面?这不太像是爷爷的作风。

    他们祖孙的个性有点像,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且一定要全盘计划完善才会动手,一出手就非要达到目的不可,可是爷爷对于他和季元瓅在一起的态度实在太反常。

    尹璇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探问:“最近有没有人找你,说些让你不舒服的话?例如我家人?”

    “他们找我做什么?”季元瓅睁开眼睛看向他,装傻地回道。

    他知道她很会隐藏,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他是她的男朋友,不可能没察觉,他看得出来她的眼神并不坦率。“我爷爷应该会找你才对。”

    她压低眼睫,佯装要从皮包里拿零钱。“你要不要吃霜淇淋,最近限量的口味广告打得很凶喔!”

    “季元瓅?”

    “啊,我少了十块,你有没有?”

    尹璇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十块铜板给她。“我不吃,你买你的就好。”看着她拿着钱包越过马路去买霜淇淋的背影,他确定一定有鬼。

    季元瓅在面对他的时候一向坦率,会让她假借转移话题的逃避回答,想来他想到的事情都发生了。

    果然,越是风平浪静,越是暗藏着漩涡暗流,感觉上没动静不代表人家不动声色,就像他,在爷爷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把他一直以来不让他看的尹家前人列传看完了。

    国师传如同外公说的,即使有遗缺也是本好看的书,而且内容他好似在哪儿看过,但若只是因为这样爷爷就把书藏起来,这又是什么道理?

    尹璇墨皱着眉,习惯性的又摸了摸扳指。

    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棵盛放的美人树,树下有张椅子,他走过去坐了下来,地上满是粉色花瓣,他弯下腰拾起一朵完整的落花。

    “先生,这是你的吗?”

    闻声,尹璇墨抬起头,看着前方的高瘦男子,他穿着一身不合时宜的长袍马褂,表情平和,眼眸黑白分明,但视线却好似能一眼将人看透的犀利。

    接着尹璇墨看着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一摊,安置在他手心中的居然是前一刻他还在摸的扳指,他伸手取回。“谢谢。”心里却忍不住纳闷,扳指何时掉了?

    见他收下还要戴上,对方说道:“玉器虽为避凶趋吉之器,一旦断裂就莫要再戴,要是被仇家钻了个空,可要倒霉七世的。尹氏宗主的灵力竟也能被封得薄弱若斯,那妖女真赌上一切了。”

    七世?尹璇墨恍神中仿佛听到一名女子凄厉疯狂的笑声--

    你们想要在一起?呵呵呵……休想!以我之魂魄与魔波旬交换七世的诅咒,尹天,你不是深爱那女人吗?我要你们生生世世不得相遇,即使相遇,两人中只能活一个,我倒要看看名满天下的国师如何躲得过这诅咒!

    “长、长公主……”尹璇墨忽然低唤。

    季元瓅拿着霜淇淋走回来,见尹璇墨拿着扳指,表情迷茫,奇怪的问:“你怎么了,什么长公主?”

    尹璇墨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她不解地问:“方才那位先生呢?”

    “什么先生?”

    “一个和我差不多高,穿着长袍马褂,大约三十岁左右的男人。”他抚着扳指,平常即使是在寒冬也保持温润的扳指,竟意外变得冰凉。

    她笑了出来。“尹璇墨先生,我刚才买好霜淇淋走出便利商店的时候,你正弯腰捡一朵落花,我没看到有你说的那号人物,还是那个人只有你看得见而我看不见?噢,大白天的别吓人了好不好?”

    在等待八十几秒的红灯时,她一直注意着对街的他,非常确定他周围没有其他人出现过。

    尹璇墨沉默不语,他很清楚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季元璨舔了一口香甜的霜淇淋。“对了,你刚才说什么长公主,她是谁?”

    他本来还在困惑,她的话倒是提醒了他。“我记得你跟我说过的梦境里,好像有一个长公主。”

    “是啊,那个长公主深爱着国师,但爱不到就变得很恐怖。”

    尹璇墨秀逸的浓眉拢近,她和他的梦境居然可以有部分重迭。“在你的梦中,那位长公主后来怎么样了?”

    季元瓅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国师好像死了,后来有个奇怪的梦境,好像国师带着我走入火中……会不会我也……”

    他心惊的看着她。他的梦境一直都很模糊,也记不得,可为什么她梦到的那些情景,他觉得自己也曾经历过?而她的梦境和国师传的内容又有重迭,虽说传记中间亡佚了一大段,但仍看得出来笔者对于女雕刻师观感不佳。

    如果尹氏子孙只单看那本传记,一定会对那名女子产生很大的敌意,认为尹天就是毁在她手上。

    这些为什么他好像到今天,不!此刻才忽然想通,仿佛一直以来压在心上的迷雾被风吹散了。

    “欸,我们今天好不容易可以约会,想一些比较简单快乐的事不是比较好吗?”之后她就没有机会再像现在这样和他在一起,她要尽可能多制造一些往后能够聊以自慰的开心回忆,她不想再浪费时间了。

    “你所谓的简单快乐是……”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小时候我最快乐的事不是逢年过节,而是提前过生日。”

    “提前?”她的生日少说还有两个月。

    “我家从来不在我真正的出生日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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