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忆记事簿 作者:无穷山色
    失忆记事簿——无穷山色(32)
    虞白无声无息地睁开眼,宿临池没发现,被扯动了袖口才意识到人醒了,轻声问道:还难受吗?又伸出手,用温暖干燥的掌心在他额头上贴了好一会:低了点,但还是有些烫。
    我好多了,虞白清清嗓子,你的腿不麻么?上床躺会儿吧。
    于是宿临池收起笔电,换上睡衣,小心翼翼地躺到了虞白身边。虞白的精神明显好了很多,笑嘻嘻地掀起被子裹住了他:我给你暖好被窝啦。
    他的体温偏热,吐息时犹有姜汁红糖的甜味儿,宿临池从背后环上他的腰,感觉像是抱住了一颗烫乎乎的糖丸子。
    这颗糖丸子就在他的怀里,慢慢滑了下去,把口鼻都埋进了被子里。
    宿临池很快察觉到了虞白这古怪的行为,怕他呼吸不畅,赶忙把他挖了出来,又扳着他的肩膀让他翻过身,正对着他的眼睛,不明所以地问:你躲进去干什么?
    虞白拽住一截被角,盖住下半张脸,闷声闷气道:我会传染你感冒的。
    宿临池:
    宿临池哭笑不得:就是因为这个,你一会要赶我走,一会又把自己捂起来?
    虞白愣愣地点头。
    宿临池的面孔背着光,看不清神情,但虞白依稀听见他好像是笑了一下,片刻后,伸手揭下了他攥在手里的被角。
    虞白大惊,把他往外推,又急着去抢被子,两只手忙得左右支绌,被对方轻易镇压了下去。
    然后,宿临池的吻轻柔地落了下来。
    虞白和他亲昵出了本能,在思维到达之间,身体就先于意志起到作用,使他分开唇,跟宿临池交换了一个热乎乎甜丝丝的亲吻。
    但吻很短。
    宿临池松开虞白,把他的手塞回被窝,有恃无恐地看着他。
    虞白如梦方醒,一把捂住湿漉漉的嘴唇,原本无精打采的眼睛陡然睁大了,圆圆的瞳仁漆黑,眼白却染上了橙黄的灯光,暖意洋洋地映照着宿临池的倒影。
    半晌,他慢半拍地接受了现实,僵住的身子放松下来,像只慵懒的猫,缩在宿临池臂弯里,嘟囔道:你要是真生病了,可不能怪我啊。
    宿临池说:不怪你。
    虞白睡饱了,暂时没有困意,就捏着他的手掌把玩。宿临池的手是典型的读书人的手,指节修长,骨节分明,掌心覆着一层薄茧,摸起来有种格外柔韧的力道。
    就着拍打玻璃窗的雨声,虞白坦白道:我去见虞启华了。
    你们相处得不愉快?
    何止是不愉快!虞白怒气冲冲地拍了下床垫,掐头去尾地讲述了他今天的遭遇。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虞白不再跟这个伯父接触,都算得上一件好事。宿临池低声问:他会不会给你找麻烦?
    如果我没猜错,虞启华现在大概在全力修复和新泰置地的关系,分身乏术,短时间内没空管我。再过几天,就指不定是谁给谁找麻烦了。
    虞白漫不经心地思索道:他无非就是想让我在青市过不下去,嗯估计会派人去琴行捣乱吧!
    那你的工作
    我辞掉了!虞白说,我带的几个班正好结课,而且是基础班,谁都能教,不会耽误孩子们学琴的。
    你决定就好,我没用异议。宿临池话音平平,毫不意外,好像早就料到他的工作不会长久。
    虞白故意挑眉说:我只是个平凡的钢琴教师,住在城中村,上下班都要挤地铁,很穷的,你不会找个豪门世家联姻吧。
    宿临池讶然地看向他,见虞白别着脸,做出一副不肯理他的模样,但一边的手指却掐在掌心,显然是在全力憋笑。
    不会。他说。
    你说的好听,虞白一本正经地叹气道,唉,我也就是刚到手新鲜,过一会就腻了。到时候,你就该拿支票甩到我脸上,说给你五百万,别来纠缠我!
    宿临池:五百万,够收买你了吗?
    五百万太少了,我要五千万!或者
    虞白翻了个身,趴在宿临池胸口,明目张胆在他锁骨上吧唧亲了一口,又轻轻舔了两下,满意地欣赏了一番自己的作品:给你盖好了戳。你是个有主的alpha,不会随便被别人拐走啦!
    这里不够显眼,会被领口遮住的。宿临池越来越能接住他的戏了。
    他如此说了,虞白便去勾他的脖颈,在他唇上用力地吻了一下。
    事实证明,体液的交换确实是传染的主要途径之一。
    虞白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多灾多难,免疫系统得到了充分的锻炼,如他所说的那样,睡一觉,当晚就退尽了烧。反而是身体健康的宿临池,这段时间国内国外两地飞,昼夜颠倒,不分晨昏,第二天早上就开始咳嗽头痛,半是被传染,半是累病了。
    哈!风水轮流转啊,叫你落到我手里了!
    虞白神清气爽地站在床前,恩将仇报地嘲笑道:叫你逞强!
    宿临池无言地看向他。
    虞白很享受照顾宿临池的过程,给他盖上被子,塞好体温计,承担了做早餐的重任,忙进忙出地在出租屋穿梭。他的手艺做不了硬菜,煮个粥是没问题的,不过一会,白米的清香就飘进了卧室。
    宿临池吃过一碗香浓粘稠的米粥后,略坐了一坐,就不得不拖着病体出门了在慈善晚宴后,林信交给了他几家投资公司,放开了名下部分产业的管理权,并且点名要他负责某某项目的开发建设。周一到周五,他都要开晨会,散会后,还有成堆的文件等着他处理,忙起来千头万绪,腾不出太多时间和虞白相处。
    虞白跟下去,一直把他送上车,目送着宿临池驶离了筒子楼,渐渐开远了,转头就去了龙溪,和肖奕商议了下一阶段针对寰宇科技的吞并计划。
    他最初隐姓埋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戏耍虞启华,历时半年,扮猪吃老虎的乐趣收获寥寥,反倒是经常被他们的嘴脸气个半死。
    所幸,他也不是一无所获。
    尽管宿临池肯定察觉到了什么,才会对他故意露出的种种疑点视而不见,但他再明察秋毫,恐怕也不会把他和龙溪的陆清联系在一起。
    等宿临池养好了病,就找个合适的时机,将自己隐瞒的那些事情告诉他吧。
    第59章 办公室
    虞白打算得很好,然而宿临池这次感冒好得格外的慢,大大拖延了他坦白从宽的进度。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很少生病的人偶尔倒下了,更是不容易好转,加上宿临池休息不好,病情拖拖沓沓,足用了小半个月才痊愈。
    他有事情要做,虞白也没闲着他辞掉了琴行的工作,除去早晚要回到出租屋过夜,余下时间都在龙溪办公,和过去几年没什么两样,大大解放了肖奕。
    九月一晃而过,虞白走出办公楼,在行道树下踩到一片泛黄的落叶,惊觉秋天已经在不知不觉走过了一半。
    宿临池很有工作狂的潜质,带病也不忘加班,前两周还跑到外地去出了趟差。随着天气渐冷,空气也变得干燥起来,他给虞白打电话,常常说不了几句话就要咳嗽,临回青市的那天才好些。
    虞白路过一家水果摊时,想起了他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临时起意买了一兜秋梨,又去超市挑挑拣拣,拎着一大袋子鲜肉蔬菜回到了出租屋。
    鉴于过往的惨烈经验,虞白这次多买了好几份食材,给自己预留了充足的犯错空间。
    他的预感是正确的,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前前后后炒糊了三锅,才勉强做出了一份像样的板栗鸡和秋梨百合汤,连着另一样熟食和米饭装进保温桶,给宿临池发消息道:你在公司吗?
    宿临池的手机大概就放在旁边,很快就回道:在。
    他似有所感:你要过来?
    猜对了!虞白也不给他留悬念,当时就宣布道,奖品就是我亲手做的爱心午餐!
    他啥有介事地问:宿总日理万机,能在百忙中抽出一个小时,分给他的男朋友吗?
    当然可以。宿临池说。
    虞白得到允许,兴冲冲道:我马上就来,准备好接驾。
    周助理把一份报告放到了宿临池的办公桌上。
    报告的内容关于高氏和万物新近的一个合作,自成立起,就由宿临池全权负责。他对这个项目很重视,不管相关文件紧要与否,总是一递交上来就立即批复。
    周助理像往常那样等在桌边,却见上司并没有拿起报告来看,而是一反常态,握着手机没完没了地回复消息。
    不用想就知道正和他聊天的那人是谁。
    看这样子,签字一时半刻是拿不回来了,周助理非常识趣地说:宿总,还有事情需要我去做吗?
    她言外之意是想尽快离开办公室,没了电灯泡,也好方便上司和上司家属互诉衷肠,不想这句话说出口,上司却真的有事交待她去办宿临池说:虞白要待会儿来,你去前台接一下他。
    周助理有些意外。
    据她所知,一直以来都是宿临池去城中村找虞白,虞白却好似一只谨守本分的金丝雀,明明是名正言顺的男朋友,却从没有主动找到万物来过哪怕她的上司宿临池是个洁身自好的alpha,作为恋爱中的弱势方,他的所作所为也太淡定了一些。
    不过眼下并不是纠结这些的好时机周助理稍作考虑,想到他们聚少离多,应该会倾向于找个没人的地方倾诉思念之情,于是便尽职尽责地提醒道:要为您预订一间私密性高的餐厅吗?
    不用了,宿临池说,他来给我送饭。
    周助理会意,去前台略等片刻,就看见虞白提着一只蓝色保温桶走进了一楼大厅。
    她开车接送宿临池时,和这位上司家属打过几次交道,了解深入后,便无法免俗地对他们两人背后的故事生出了些好奇心。
    不过好奇归好奇,周助理恪守本职,珍惜如今优厚的薪金,没有贸然多嘴。
    她领着虞白乘坐内部电梯,直达大厦中层的办公室,然后便功成身退,到秘书处继续办公了。
    宿临池给虞白开了门,接过他手里的保温桶,问道:你来了,路上还顺利吗?
    你忙糊涂了吧,今天是周末,理论上的休息时间,没多少人开车的。虞白一屁股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待客椅上,长吁短叹地说,老板带病加班,身先士卒,可真是全公司的工作模范啊!
    不过等宿临池打开保温桶,他就忘了埋怨他带病工作的事情了,趴在桌上期待地问:味道怎么样?
    宿临池夹了一筷子板栗鸡,认真地品尝过,说:不错。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难听出的惊讶,虞白非常得意,指着汤碗介绍说:我听你老是咳嗽,就炖了秋梨百合汤,止咳化痰润肺,你也尝尝这个。
    宿临池听话地舀了一口汤喝,给出了比板栗鸡更高的评价。
    距离他们上次见面,又过去了十几天,这让虞白很珍惜他们相处的时间,而办公桌太宽太大了,他要伸长胳膊,才能握到宿临池的手,显然是不够近的。于是他站了起来,绕到宿临池侧边,环住了他的肩膀,缓慢地把上半身的重量压了上去。
    座椅扶手碍事地挡在他们中间,虞白顾不上管它,专心致志地在宿临池身上赖着,像只大型的人形抱枕。
    宿临池喂了他一块板栗,虞白不光吃掉板栗,还得寸进尺地咬住了他的筷子尖,含含混混地指挥他道:我要喝汤。
    于是宿临池就举起勺子,喂他喝了一口汤。
    今天天气很不错,阳光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照了进来,照得虞白从脊背到心底都暖和极了。
    他问道:你想不想我?
    没等宿临池回答,虞白就埋在他的领口上,自顾自地笑出了声,连带着宿临池也随着他的笑声微微晃动起来。
    虞白笑道:你可别说了,怪矫情的。
    宿临池将他的蹭得乱糟糟的头发理顺,虞白侧过头,在他凑过来的手上轻轻一吻,又拽了拽他的手腕。
    宿临池顺着这力道倾身,轻轻吻住了虞白。
    顾及到办公室并不是个亲热的好场所,耳鬓厮磨一阵,宿临池就克制地退开了些许,贴近虞白的耳畔轻声说:想你了。
    虞白眼睛一亮,连连追问道:你说什么?
    宿临池难得说情话,自然是放不开的,缄默不语地闭上了嘴。
    虞白嫌弃自己说这句话矫情,轮到了宿临池,却浑然没有相同的感受,只想听他再说一遍,软磨硬泡了好一阵,未果,恶狠狠地威胁他道:你要是不说,我就亲你了!
    宿临池依旧不作声,只在虞白气势汹汹地履行诺言时,微微仰起了头,更快地迎接到他的亲吻。
    虞白一开始是侧坐在他腿上,但吻着吻着,总觉别扭,索性身子一转,分开双腿坐在宿临池身前,与他难舍难分地吻了起来。
    宿临池的掌心好像盛着一汪火,格外灼热地抚摸着他肩胛上的蝴蝶骨。虞白抬手揽住他的脖颈,手指缠入他早晨打理过的浓密发丝间,下意识地喃喃道:好硬啊。。
    这话简直一语双关,宿临池近乎是凶恶地咬住了他的嘴唇。虞白有点痛,本能地往后躲,宿临池握在他腰上的手却猛地收紧,把他紧紧地拥在怀中,不准退开分毫。
    两人的心跳声隔着胸膛重叠在一起。虞白摸索着解开宿临池的皮带。
    宿临池的呼吸蓦地重了起来,亲吻的力度让虞白嘴唇发热发痛,不甘示弱地掀起了他的衣摆,在他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虞白把腿分得更开,膝盖跪在座椅的边缘,挺直了腰,自上而下地和他接吻。这个姿势使不上力,没过多久,他就滑坐到了宿临池的腿上,浑身抖得仿佛过了电。
    宿临池的办公室和他生活过的其他地方没有任何的区别,都是如出一辙的干净整洁。占据了一整年墙壁的落地窗打理得纤尘不染,阳光将座椅上的两个人影照得无处遁形。
    最先那一阵无可自抑的情欲过去,紧随而来的偷情感就愈发强烈。虞白死死咬着嘴唇,埋在宿临池的脖颈上,羞耻得不敢抬头。幸而宿临池有始有终,哪怕脸红的好像火烧云,该做的事情也一样没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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