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作者:板栗丸子
    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板栗丸子(80)
    况穆又开始况家打电话,连况家的电话都久久没有人接。
    况穆沉沉的闭上了眼睫,将手机放了下来,头侧着望向车窗外。
    车窗外的夜景很漂亮,夜灯照耀着路边,树木在窗边飞驰而过。
    张叔把车子开得很快,现在已经开到了市中心,远处还有一座明城的标志性广场,里面有很多家长带着孩子在里面玩耍,还有摆着各种小摊,什么套圈圈,吹泡泡,开小火车.......
    可是况穆却没有半点心思去欣赏窗外的景色,他的后背一层层的冒冷汗。
    孙姨是况穆在这个世上,除了季宵焕以外最在乎的人。
    在他失去季宵焕的那五年里,他所有的温暖和关爱都是孙姨给他的。
    而现在张叔说孙姨出事了,却又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况穆一路上都在胡思乱想,他甚至想到了最坏的那个可能,这种忐忑像是一把砍头的刀悬在他的脖子上,让他不知道这把刀到底是落还是不落?什么时候才会落下?
    这个念头折磨的况穆浑身冒虚汗,简直快要把他给逼疯了。
    况穆的手指紧紧的拽着衣服,直到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况穆才后知后觉的看了一眼手机。
    是一条垃圾短信。
    况穆直接忽略了那条短信,而是看着屏幕上的时间,思绪渐渐的沉静下来一些。
    已经十点十五了,要是按照原计划,再过个十分钟季宵焕就会走到咖啡店和他一起回家。
    可是现在.......
    况穆想要给季宵焕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让他不要担心,但是他拿着手机时候才意识到前面还坐着张叔,于是他改成了发短信。
    哥,我今晚家里有点事情,可能回不去家里了,你不用担心我。
    发完短信,况穆就仰靠在椅背上沉沉的闭上了眼睫。
    没过两分钟,季宵焕的短信就发来了。
    这次季宵焕不是像之前一样对于况穆的事情漠不关心,而是问道。
    什么事情?
    况穆看着季宵焕关心的话语,一时间鼻子一酸,他低下头揉了揉眼睛,回复着说。
    孙姨出事情了,具体的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要回家一趟。
    双手还在打字,况穆的眼泪就一滴滴的落了下来,啪嗒啪嗒的砸在了手机的屏幕上,屏幕上的字迹被眼泪放大成了花点。
    短信发了出去,可是况穆眼睛花的看不清屏幕上的字了。
    手机沉寂了几分钟,就像是季宵焕在沉默一样,过了一会短信回复过来了。
    早点回家。
    况穆看见季宵焕发过来的短信,就再也忍不住了,他一个人坐在车后排,无助的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压抑又委屈的哭声响彻了整个车内,可是张叔却连头都没有回。
    况穆真的很害怕,但是这一切如果没有季宵焕的那句早点回家,他或许是都可以自己一个人咬着牙忍下来的。
    可他现在真的好想他的哥哥,好想季宵焕能陪在他的身边抱住他。
    这时候连况穆都觉得自己太脆弱了,他还不知道孙姨出了什么事情,只是听张叔说她出事了,他就哭成了这个样子,像是自己已经失去了她一样。
    况穆想要变得像他的哥哥一样,他想要忍下自己的哭泣,想要变得坚强一些,可是却怎么都忍不住。
    张叔一直将车开到了飞机场里,然后替况穆打开了车门。
    况穆从车里面探着身子走出来、
    夜晚的飞机场空旷,周围的风很大,况穆站在飞机场的中间,看着飞机跑道上停着一架私人飞机出神。
    这次况穆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侥幸了。
    他相信张叔真的没有骗他,家里是真的出了大事了。
    要是严敏慧对况进山说了季宵焕和况穆的事情,况进山只会把况穆给带回家,但是绝对不会大费周章的出动他的私人飞机。
    因为况穆的事情在况进山的心里,远远不值得。
    而现在那架飞机就停在了跑道中间,等着带况穆飞往东阳市。
    春夜的风还带冬日的寒气,况穆又刚刚哭过,那一下下的风就像是割在他皮肤上的刀子一样,割的他的脸颊生疼。
    风吹干况穆脸上的眼泪,也吹得他眼睛干涩,表情麻木。
    刚刚巨大的情感起伏之后,现在的况穆已经陷入了一种疲惫期,他就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跟着张叔上了飞机。
    飞机开得很快,一路颠簸飞速赶着飞往东阳市,再加上况穆现在心情状态不好,一路上难受的厉害。
    况穆坐在座位上还没有五分钟就晕的胃里一阵翻搅,他晃晃悠悠的从座位上站起来,踉跄的扑进洗手间里,吐的起不来腰。
    到最后他恨不得都胆汁都给吐出来了,张叔才敲了敲洗手间的门,声音没有一丝一毫的起伏说:况少爷,我已经把药放到座位上了。
    况穆却吐得连声音都应不了。
    又过了五分钟,况穆稍微缓了一些,他洗了把脸,推开洗手间走了出去。
    私人飞机上的座位只有六个位置,每一个都是真皮的宽座椅。
    张叔和空姐都呆在私人飞机的服务舱,整间座位席只有他一个人。
    况穆就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椅背坐回到了位置上。
    他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桌位上的药,却发现张叔连一杯热水都没有给他接。
    座位上只有一杯早就凉透了的水,还有一瓶没有拆封的晕车药。
    况穆指尖摸索到扶手的按钮上,放倒了椅背,他现在难受的连药都喝不下去,甚至看见水都会反胃。
    况穆缩了缩身子,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了椅子上。
    他现在大脑一片纷乱,什么都想不出来了,大脑几乎是逃避的去想孙姨到底怎么了,而是心里在寻求安慰的般的自动想起了季宵焕,想的他想哭。
    况穆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被季宵焕惯坏了,只要有季宵焕在身边,他生病的时候什么心都不用操,甚至连路都不用走。
    他的哥哥会在他不舒服的时候抱住他,在他要喝热水的时候给他喂热水,吐得时候给他拍背顺气,胸口疼的时候给他揉胸口,胃痛的时候给他揉肚子.......
    他被惯得已经离不开季宵焕了。
    况穆这样想着就眼睛红红的开始从衣兜里掏手机,想要给季宵焕打个电话,听一听他的声音,哪怕就是季宵焕叫他一声,也不至于让他现在那么难受了。
    可是等况穆拿出手机的时候才想起来,他的手机早就已经在上飞机的时候关机了。
    况穆有些恼怒的把手机给摔到了座位里,咬着牙双手抱紧了膝盖,蜷缩进了座位里默默的忍痛。
    即便飞机开得很快,到达东阳市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况穆走下飞机的时候步履虚缓,甚至需要扶着旁边的铁栏杆才能一步步的往下走。
    下了飞机之后,况穆和张叔又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这次这个轿车没有把况穆送到况家,而是直接开到了东阳市最大最好的中心医院。
    即便是在凌晨,可是中心医院里依旧灯火通明,不停的有急救车出去或进来,还有医生们急急忙忙来回跑动的声音,倒像是一座二十四小时、不分昼夜、不间断运转的不夜城。
    况穆和张叔一到医院里,就有几个穿着西装的人迎了上来。
    况穆记得最中间那个瘦高个,是况进山的助理,小赵,其他的也是况进山手下的员工。
    几人一见到况穆也不多话,先是礼貌的喊了况穆一声:小少爷。
    然后他们就带着张叔和况穆踏进了医院的大楼里。
    越是要往医院里走况穆就越是不安,他望着医院里来来往往穿着白衣服的医生,手心又开始出汗了。
    等到几人进了在电梯里的时候,况穆深吸了一口气,侧过身声音有些嘶哑的问小赵:孙姨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现在严不严重?
    小赵仰着头望着电梯屏幕上不断升高的楼层,语气没有任何感情的说:孙女士目前的伤势并不算严重,尚且还在可控制的范围。
    况穆闻言才感觉胸口的那口气猛的松了下来。
    他的手撑着电梯扶手处,垂着头深吸了一口气又问:.......她到底是出什么事情了?为什么会受伤?
    这个时候电梯叮的一声到达了,小赵欠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并没有急着回答况穆的话。
    电梯门缓缓的打开。
    电梯停在了医院的顶楼,是第二十二层楼,是医院里的vip重症监护室。
    这层楼远离了医院里病人的喧闹,地上铺着深红色的地毯,周围安静极了。
    走廊上站着的都是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那些人全部是况家的保镖,现在都被调到了医院里来。
    幽暗的走廊里,只有最中间的病房亮着一盏灯。
    那盏灯透过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打出来了一大片长方形的白光,照射在走廊对面的墙壁上。
    况进山就映在那片光下,他穿着一件烟灰色的西装裤,鼻梁上架着一个金丝眼睛,上身是一件白色的衬衣,袖子挽到了手肘处,显得十分的干练。
    此时他正手里拿着一张纸和旁边头发花白的医生在交流什么。
    听见了电梯到来的声音,况进山才回头看了况穆一眼,他的神色也十分疲惫,却没有对况穆说什么话,而是朝旁边的小赵抬了一下下巴,然后他就继续回过头和医生交流。
    小赵便抬手拦住了况穆前进的脚步,说:况少爷,不好意思,重症监护这里不允许带手机,会影响医疗机器的正常运作,请先把手机交给我们保管。
    今晚的这一切发生的突然,况穆呆呆的看了小赵一眼,不疑有他的将手机从衣兜里拿了出来,放在了小赵的手上。
    小赵将手机递给了身后的一个保镖,然后带着况穆往前走:小少爷,目前的情况的是这样,孙姨他们今天从东阳市的机场回来时,车子在路上出了车祸.......
    况穆踏出了电梯,脚步沉重的向前走,小赵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回响,可是他却听的有些恍惚。
    刚刚小赵对他说孙姨现在的伤势并不算严重,但是现在这里又是ICU,又是一群保镖的。
    更何况就算是孙姨受了重伤,但其实她也只是况家的一个保姆。
    况进山不至于搞得那么大的阵仗。
    这时候况穆走到了ICU的玻璃窗前,侧过身子看向病房的里面。
    就是这一眼,令况穆滕然瞪大了眼睛,他浑身颤抖的向前走了两步,想要看清病房里的那个人。
    与此同时小赵的声音也在继续。
    司机疲劳驾驶,车子从山上翻了下来,司机当场去世,孙女士经过抢救目前脱离了危险,但是况夫人被一根玻璃刺穿了内脏,脑内出血,目前情况十分危急,很有可能........
    后面的话小赵噎了噎嗓子,没有继续说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11225 21:58:22~20211226 20:57: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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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8章
    ICU的病房里, 严敏慧紧闭着眼睛躺在了病床上。
    她的头上的伤口即便是被包扎了,也依旧从层层的纱布里透出鲜血,身上手上插满了管子,鼻子上挂着氧气瓶, 脸色苍白的完全看不出昨日的漂亮和生机。
    只有旁边的心率监测仪不断的波动昭示着她还活着。
    况穆侧过头一把抓过小赵的衣服, 赤红着眼睛问小赵:可能什么........你刚刚说可能什么?!
    这个时候况进山两步走上前, 他皱着眉头捏住了况穆的手腕, 用力的掰下了况穆那双失态的双手,声音沉静的接过小赵的话:医生说, 她可能就是这两天。
    这两天什么.......
    况穆抖着声音又问,他仰头看着况进山,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一双漂亮明亮的眼睛里满是数不尽的悲切,像是在哀求况进山不要再继续往下说了。
    况进山却依旧毫不留情的继续往下说:可能熬不过这两天。
    可能熬不过这两天......
    可能熬不过这两天......
    可能熬不过这两天......
    这句话就像是一击巨锤锤在况穆的耳边, 那刺耳的声音在况穆的耳边不断的回响, 锤的况穆血肉模糊, 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被抽干了。
    况穆惨白着脸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手需要很用力的撑着窗沿才能稳住不摔倒。
    他身子半倚着窗沿,脸色苍白的望着况进山。
    而况进山也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
    况穆低下了头从胸腔里发出了喘息,眼睛一闭, 手撑着窗沿的手一松,晕倒在了地上。
    况穆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他睁开眼睛目光呆呆的望着医院纯白的天花板发了好一会的呆, 思绪渐渐的回笼, 况穆才恍恍惚惚的意识到这不是季宵焕家里的天花板。
    季宵焕家里的天花板会有一盏淡灰色灯壳的顶灯,而这里的顶灯只是一盏很普通的白色灯壳。
    你醒了啊。
    旁边一个女声响起了起来。
    况穆侧过头看着站在床边的小护士。
    那个小护士长得胖胖的,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模样,正仰着头在看况穆的吊针瓶吊水的情况。
    况穆手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小护士立刻扶住了他的胳膊说:你慢一点。
    况穆想躲开小护士的手,却发现自己连躲开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坐在床上,低着头看着自己手背上的吊针瓶出神。
    我这是在哪?
    哦,你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晕倒了,现在东阳市中心医院。
    一听到东阳市中心医院这几个字,况穆的目光渐渐清晰,他想起来他现在在哪了。
    况穆抬起头,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问那个小护士:严敏慧现在在哪里?
    小护士像是完全不知道这个人,她茫然的看着况穆说:谁?你再说一遍?
    况穆完全没有耐心去解释这个人是谁,他抬起手一把拽下了手上的针头,手背上的血唰一下就飞溅了出来,一下喷溅在了纯白的床单上。
    小护士被吓得惊呼了一身。
    你干什么啊!小护士一手按住了况穆的右手,另一只手连忙按响了床头的警铃。
    况穆一把甩开了她的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可是况穆才清醒过来,身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双脚刚一触碰到地面,腿就像是两条软趴趴的面条一样,直接跪倒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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