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作者:板栗丸子
    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板栗丸子(24)
    季宵焕比任何人都明白那种撕心的痛。
    他更知道况穆身体不好,这样哭起来他会很难受,但是这时候只要他抱住况穆,给他拍一拍背顺顺气,况穆就会好受许多,
    况穆又有什么错?
    他当年还那么小,他当年只知道傻乎乎的围着季宵焕转圈圈,他又能知道什么?又能阻止什么?
    可是面对整个况家。
    他难道不该恨吗!
    他不该恨况进山恩将仇报,踩着他的父亲尸体一步步登上了高位吗?!他不该恨严敏慧抛夫弃子,最后见到他父亲的尸体却连眼泪都没有落吗?!
    那么况穆呢........
    这时候从前方的道路上跑过来几个人,为首的人大声的说:老师,我刚刚看见况穆确实到这边了。
    季宵焕浑身一顿,如梦初醒,他的手在空中缓缓的捏成拳头,放了下来,继而向后退了两步挣脱了况穆的手。
    转过身大步的走出了小树林。
    同学,你有没有看见况穆?!一个人拉住季宵焕询问。
    他们是主办方派来寻找况穆的,况穆这次获得了艺术节大赛的第一名,颁奖的时候人却不见了,各大媒体都在下面等着,主办方都快急死了。
    季宵焕抬手朝身后随便指了一下,那个人立刻发出了惊呼:哎呀!那是不是况穆?
    一时间所有的人从季宵焕身边穿行而过。
    巷子狭长逼仄,还时不时泛着雨天过后泥土的潮气。
    季宵焕走到巷子的前方,顿住了脚步。
    他从衣兜里掏了掏,拿出了烟盒。
    季宵焕的手太凉了,指尖变得迟缓,连从烟盒里一支烟都显得十分困难,他干脆倒了倒烟盒,将盒子里的烟倒在自己的掌心,拿出一根烟点燃,夹在指尖。
    过了一会几名校医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季宵焕向旁边挪了挪位置,背对着况穆的方向一口接着一口的吸烟。
    冷风越吹越烈,季宵焕望着手上烟头的火星,不可抑制的想起了那年大年夜。
    他总是很避讳去想起那件事,可是每一次的回想反而会让他越加的清醒冷静。
    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季明义的抑郁症已经十分严重了,他沉默寡言,吃不下东西,每天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瘦的只有皮包骨。
    季宵焕的大伯季豪军给他找了一个心理医生,几个星期的治疗下来,情况真的开始好转了,他渐渐开始笑了。
    大年三十那天,林桂烨将季家上下十几口子人都召集到了祖屋,大家坐在大圆桌前吃年夜饭有说有笑,季明义面带微笑的坐在一旁,时不时也能接上两句,林桂烨喝了点酒,开心的不停的抹眼泪。
    她握着季明义的手说:明义,今年过完了,明天就是新的一年,我们季家一定会越来越好,一定会越来越好,一定会.......一定会越来越好,所以你要好起来........
    三个一定会,像是只要多说几次就一定成真。
    季明义用骨瘦如柴的手端起酒杯,笑着点了点说:好。
    吃过晚饭,所有人都聚在花园里看烟花。
    五彩斑斓的烟花,伴随着一声声爆炸声在天空绽放,以至于到后来季明义从楼上一跃而下时,季宵焕分不清那一声炸裂的声音是烟花的响声,还是季明义的骨骼血肉碎裂的声音。
    周围全是红色,与新年的大红色一样的鲜艳。
    季时礼和季宵焕正在的花园中心堆雪人,季明义的身体就碎在他们身边,近一点甚至能把他们俩一起砸死。
    当时季时礼站在季宵焕对面,手里还捧着一个小雪球,正在笑咯咯和季宵焕说,他要去厨房里拿个红萝卜,当小雪人的鼻子。
    然后尸体飞溅出来的血肉就喷洒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
    季宵焕不知道自己当时变成了什么狼狈的样子,他只能看见血顺着季时礼稚嫩的双手一滴滴的往下滴,手里雪球也变成了血球。
    他的堂弟当时只有七岁,隔着漫天的血雾,红着眼睛望着季宵焕。
    手里的雪球,啪的一声碎在了地上。
    那年林桂烨已经六十八岁了,看见自己的亲生儿子死在眼前,而他的堂弟季时礼,一个七岁的孩子却被迫去面对眼前残忍血腥的一切。
    从那以后季时礼就不会说话了。
    季宵焕不是没有怨恨过季明义,他恨他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为什么却要选择用那么决绝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给了家里每一个人希望,却又选择在本该阖家欢乐的日子,那么残忍的结束自己的生命。
    直到后来,他翻找到了季明义的手机,才发现季明义死前看的最后的东西是一条新闻。
    上面是报道了况家夫妻在大年夜一起出席商界晚宴,照片中严敏慧挽着况进山的手,两个人笑的亲昵美好。
    .......
    被冷风激着了,应该没什么事。身后传来了校医的声音。
    季宵焕将手里快要烧干的烟头扔在地上,双手插进衣兜里,吸了一口冷气,大步的走了。
    况穆得了轻型肺炎,持续低热在家里断断续续的病了一周。
    不过还好严敏慧和况进山一起去了国外,孙姨每天操持况家的事情很忙,于是她对况穆的慰问从一天一次,变成了三天一次。
    况穆和孙姨通话的时候总是将自己伪装的很好,愣是将这件事生生的瞒了下去。
    在这个期间也少不了一些问候,每次手机短信响起的时候,况穆总是会立刻拿起手机看,可是等到看到短信的发件人又会失落的放下。
    短信大多是来自秋晴和秦米的,况穆只选择回复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便不再回复。
    况穆烧退了之后就回学校上课。
    到了班级里况穆刚坐到凳子上,秦米就回过头关切的问:况穆,你的病好了吗?
    况穆今天穿的很厚,里面一件白色的毛衣,外面裹着秋季校服,看起来骨骼消薄,比一周前要瘦了很多。
    况穆的头发有些长了,快要耷拉到眼睛上,他垂着头苍白的小脸挂着口罩,下巴缩在衣领里,淡淡的嗯了一声,看起来周身都冒着快要结冰的寒意,比往日更难接触了。
    他的嗓子还是很疼,多说一句话都费劲。
    秦米看见况穆的状态不好,又担心的多关心了几句,看见况穆什么都不想说,便也转过头。
    过了一会,她又回过头,很贴心的将自己整理好的笔记拿给况穆,说:这是上周课上的笔记,借给你抄抄。
    谢谢.......况穆说话比平时更慢,嗓子里发出的声音带着浓重的砂砾感,还时不时低声的咳嗽两声。
    小眼镜听见况穆咳嗽,皱紧了眉头,将自己的板凳搬的离况穆远了一些。
    到了大课间,秋晴来到了高一三班门口,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轰动,
    毕竟秋晴在学校里也算是风云人物,加上之前传闻她和况穆的关系传的云里雾里,如今两个人好不容易凑到一起,更是有好事的人站在旁边看。
    只见秋晴走到窗前,叫了一声况穆,随后将手里的保温杯递给了况穆,面色涩然。
    况穆正在写题,停下手下的笔,仰头看着秋晴。
    他没有接过秋晴手里的东西,也没有说话,只是朝秋晴摇了摇头。
    秋晴脸上的笑僵住了,身子朝前探了一些,越过窗户将手里的东西直接放到了况穆桌子上,快速的说了两句话,未等况穆的回应就转身走了。
    秋晴给况穆送什么啊......
    八成是亲手做的什么汤,啧啧啧让女神亲自下厨,好本事。
    我就说他俩肯定谈了,不然秋晴不会特意跑过来......
    周围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过来,连秦米的回头注视着况穆,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况穆却没什么反应,他将保温杯向桌子里面推了推,继续写题。
    今天是周五,晚上不上晚自习,放学不到五分钟班里的人就全部窜走了,甚至连小眼镜都没有留下来学习。
    况穆抄秦米的笔记,还差最后几页就写完,他不想将笔记带回家,便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将余下的笔记都补完。
    夕阳渐沉,天空变成了火烧红。
    况穆的数学几何图形才画了一半,桌子就被人敲响了。
    他抬起头,看见小眼镜去而复返,站在他旁边,喘着粗气说:你怎么还没走?有人在等你。
    从开学以来,小眼镜没有和况穆主动搭过话,尤其还是那么长的一句话,这是第一次。
    况穆问:谁?
    小眼镜顿了一下,微微的别过头,不自在的躲过况穆的目光:还能是谁?今天来找你的那个女孩,她.......她等着你还她的保温杯,让我和你说一声。
    况穆皱了皱眉头:她在哪?
    在学校后门。
    说完小眼镜就快步的走了。
    况穆侧过头看了看旁边的保温杯,犹豫了一下,他将没有抄完的笔记放到秦米抽屉里,提着保温杯向外走。
    保温杯沉甸甸的,秋晴给他的东西他一口的没喝。
    况穆不愿再这样耗着了。
    他明白秋晴对他的意思,也一直想要找个机会挑明。
    但是碍于秋晴像是能看透他的心思一般,她将与况穆接触的尺度把控的很好,从来没有主动说过什么出格的话,况穆也找不到坦白回绝秋晴的机会。
    可是自从况穆病了一场,心累的厉害,他累的仿佛连每一刻的喘息都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实在是不想再应付这些事情。
    所以他打算借着今天这个机会和秋晴把话挑明。
    洛雅高中有两个校门,前门面对是正街,大部分的学生都是从前门走。
    后门在废旧的体育馆后面,对着一个荒废的小巷,这个门之前主要是用于人工运送学校里的垃圾,自从近几年垃圾车普及,后门就没有了用处,平时几乎没有人走这里,连保安都懒得过来巡视。
    况穆走到后门口,目光四处寻找秋晴的身影。
    旁边响起一声刺耳的口哨声。
    况穆回过头看见于皓站在路边,和他一起的还有五个头发染着乱七八糟的男生。
    几个人一脸痞子样叼着烟卷,站在路边望着况穆。
    夜色将至,昏暗的小巷子里只有散发着恶臭的垃圾桶,还有叼食着垃圾的野猫,时不时发出一声声尖利猫叫,听起来十分渗人。
    于皓将嘴里的烟头吐到地上,冲况穆勾了勾手:过来。
    况穆皱紧了眉头,转身就往学校里走,刚没走两步就被一个绿发男人按住了肩膀。
    急着走什么男人拍了拍况穆的肩膀,俯下身在况穆身侧轻语:帅哥,我们有事要找你谈谈。
    说着就用力的拧着况穆的肩膀,将他拽到了于皓眼前。
    几个人围着况穆,他们手里拿着烟,吐出来的烟味冲的况穆耐不住的想要咳嗽。
    秋晴呢?况穆冷着声音问。
    秋晴?于皓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他抬手蛮横的扯下了况穆的口罩,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况穆的脸:都什么时候了,你小子还想着秋晴呢没有秋晴,只有我们哥几个在这个小巷子和你约会,开心吗?
    滚开。况穆抬手甩开了于皓的手,目光冷厉的睨着他。
    于皓脸上突变,抬手扼住了况穆的脖子,瞪圆了眼睛骂道:妈的,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叫嚣?!
    皓哥,别在这里,万一有人出来就麻烦了.......旁边一个黄发男生小声的提醒着。
    滚你妈的!于皓骂了一句。
    他虽然是嘴上凶的很,但是还是听了那人的提醒,一行人连扯带拽的带着况穆向前走。
    况穆身上没什么力气,所有的反抗对于那群人高马大的男人都是以卵击石,他的手伸进衣兜里,指尖用力的捏住了手机,用力到手腕发抖。
    他又想到了季宵焕。
    上次自从他知道季宵焕的手机号,就将那个号码设为了快捷号码,只要按一下手机,电话就能打过去。
    可是季宵焕......
    季宵焕不会管他的.......
    他害死了季宵焕的父亲,季宵焕恨都恨死他了。
    那天他伏到在季宵焕面前求他原谅他,心脏绞痛的几欲死去,可是季宵焕还是毫不留情的走了。
    况穆可悲的发现,即便季宵焕厌恶他,可是在他心里还是不可回避的依赖着季宵焕。
    那种依赖从他小时候就已经深深的刻入了他的骨络里,随着他的血肉流淌,除非他死,否则怎么都散不去了。
    况穆想到这里心里酸的厉害,居然冒出一些自暴自弃的悲凉,他细长的指尖在衣兜里抖了两下,最后泄力的松开了手机。
    后来他索性就不挣扎了,脚步踉跄的仍由那群人将他拽到一个废弃仓库前。
    仓库里堆放着一些废弃的钢材,大门敞开,里面又黑又深,像是一个野兽张开血盆大口在迎接况穆的到来。
    于皓那群人威胁况穆时他都没有害怕,可是面对这个地方,成倍的恐惧从心脏蔓延开,压制的况穆动弹不得。
    进去!于皓大力的推了况穆一把。
    况穆身子晃了一下,脚下却固执的没有动弹。
    于皓不耐烦了,飞起一脚踹到况穆腰上:老子让你滚进去!
    巨大的疼痛感从腰上炸裂,况穆脚上一软,身子朝前扑去,胸口一下撞到了一排堆放的木架,上面的灰烟氤氲而起,气味呛人的厉害。
    况穆身子一挺,咳的撕心裂肺,胸腔的刺痛几乎将他刺穿,他捂着腰蹲在了地上怎么都直不起身子。
    还真是个病秧子。于皓来回踱步,最后蹲在况穆身前,嗤笑道:你和我说说秋晴到底喜欢你什么?你他妈的腿还没我胳膊粗,有什么好喜欢的?
    况穆咳嗽的厉害,压根没有力气回应于皓。
    于皓饶有兴致的看着况穆这副狼狈的样子,忽然他的目光扫到了况穆手里的保温杯上,目光骤然一沉。
    于皓弯腰下一把将况穆手里的保温杯夺了过来,拧开水瓶盖,一股淡淡的梨香蔓延了出来。
    水杯里的梨水熬得晶莹剔透,里面还加了一些蜂蜜,闻起来味甜却又很清爽,一看就是熬了很久。
    于皓看的脸色越来越冷,手指用力的捏着保温杯,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射而出。
    他瞪了况穆一会,咬牙问道:秋晴给你炖的东西,你为什么不喝?
    况穆手捂着胸口,仰头瞥了于皓一眼,从嗓子里艰难的说:关你屁事,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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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板栗丸子(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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