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 作者:板栗丸子
    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板栗丸子(18)
    好甜好甜,好好吃。
    况穆揉了揉眼睛,手撑着床坐了起来,侧过头看了看床头的闹钟。
    他下午六点多躺到床上,现在已经凌晨三点了。
    深夜对于况穆而言格外的难熬,他毫无睡意又无所事事,只能坐在床头发呆,脑袋里不断的回想着梦的情景。
    其实他三岁的记忆早已经变的十分模糊,可是这场梦就像一卷记录回忆的胶卷,将当年的每一个细节的拍摄的清清楚楚,连同其他的记忆都一同连根拔起。
    况穆弯腰打开了床头柜的最后一层,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相册。
    那本相册他随身带在身旁,却已经有很多年都没有翻开过了。
    因为他不敢打开看。
    况穆将相册放在腿上,手指颤抖着手打开了第一页。
    相册的第一页放着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合照。
    上面有五个人,季宵焕和况穆两个人个子小小的站在最前面,季明义,严敏慧,还有况进山站在后面。
    那年是况穆八岁生日,况进山特意办了一桌宴席庆祝,连远在外地的严敏慧都赶了回来。
    所有人都在祝福况穆生日快乐,季宵焕送了况穆一个篮球,说希望况穆的身体可以越来越好,陪他一起打篮球。
    季明义送了况穆一本童话书,他弯腰摸了摸况穆的头,笑着说:我希望穆穆可以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就像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一样。
    况穆伸手摸了摸照片,他的手指拂过季宵焕,拂过季明义,最后停在严敏慧和况进山身上。
    在照片里,严敏慧站的离况进山很近,两个人的手背几乎贴在了一起,他俩一起穿着黑色的衣服,更像是一对恩爱夫妻。
    这张表面幸福的照片更像是某种预兆,照片里的五个人的关系注定要支离破碎,而况穆注定做不了童话里无忧无虑的小王子。
    况穆啪的一声合上了相册,他的心脏又开始难受了,难受的他眼睛酸涩。
    况穆低下头,双手耷拉在身侧,胸膛都在不停的颤抖,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捂上了眼睛。
    曾经美好的回忆,如今却像是噩梦一般缠绕着他。
    他又想起了........当初季宵焕离开时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那是大雪纷飞的冬夜,季明义和严敏慧离婚后没多久季明义就带着季宵焕搬家了。
    季家和况家已经彻底决裂了,况穆还是从孙姨的口中知道了季宵焕要搬家这个消息。
    晚上他穿着单薄的睡衣偷偷的从家里溜了出来,站在季宵焕家门口的那颗香樟树下,静静的看着他们搬家。
    季家的佣人一箱一箱的将行李搬到车上。
    东西太多了,佣人忙不过来,连季宵焕和季明义都在搬东西。
    以往况穆是季家人的掌上明珠,上到季明义下到新来的佣人,每一个人都很喜欢他,就连不经常在家的司机伯伯看见况穆都会蹲下摸摸他的脑袋。
    但是那晚季家所有的人都看见了况穆,大家却都很有默契的对他视而不见,宛如况穆是透明人一般。
    况穆没有走上前,也没有说一句话,他看着季宵焕一趟趟的搬东西,一趟趟的无视他的存在。
    他的脚缩在被单薄棉拖鞋里,身上的衣服都被雪浸湿,浑身都没有了知觉,可况穆感觉不到冷,只觉得心绞痛的厉害。
    终于东西都搬完了,以前热闹繁荣的大别墅瞬间变得萧瑟空落,像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夜之间变成了白发佝偻的老爷爷。
    啪的一声,别墅里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季宵焕抱着最后一箱子东西走了出来,他从况穆身边路过时,况穆终究是没忍住哭了,他声音又低又软的叫了一声:哥哥.......
    这一声哥哥就像是一句魔咒,季宵焕一下就定住了脚,背对着况穆一动不动。
    哥哥.......
    况穆带着哭腔又喊了一声。
    过了许久季宵焕低下头,沉沉的叹了口气,他转过了身,隔着漫天的大雪一步步的朝况穆走来。
    况穆眼里的光一下就亮了,他红着眼睛,眼巴巴的看着季宵焕走到他身前,就像一只祈求得到食物的小鹿,绵软又乖巧。
    季宵焕什么都没说,他站定在况穆身前,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地上,将自己身上的羽绒服脱了下来,披到了况穆身上,又弯下腰替况穆拉上了拉链。
    就像之前每次况穆冻得发抖,季宵焕会将自己的衣服披到他身上一样。
    衣服上还带季宵焕温暖的体温,这让况穆萌生了一点点的勇气,他颤抖的抬起手,用指尖拉住了季宵焕的衣角,不愿让季宵焕再走。
    季宵焕却握住了况穆冰凉的手,一点点的将他的手扒开,最后他问了况穆一句话。
    况穆,你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吗?
    况穆愣在原地,红润的嘴巴微张,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那时候还小,没有听过农夫与蛇的故事。
    他心里只是在计较着这次季宵焕没有叫他弟弟,也没有叫他小月亮,而是直呼他的全名。
    季宵焕也没有等况穆的回答。
    他转过身径直走向了轿车,身上的黑色毛衣几乎与周围黑暗融为一体,单薄的后背在冬夜里格外的决绝。
    未等况穆回过神,一行人就走远。
    从此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回来过。
    .......
    现在的况穆明白了季宵焕的意思,农夫与蛇这短短的四个字包含了季宵焕所有的恨意。
    季明义和季宵焕是农夫,而况穆和况进山是蛇。
    当年况进山丧妻,带着三岁的幼子投靠挚友。
    那时况进山只是个普通人,远不如季明义家世显赫,可是季明义却从未嫌弃过他们,他给况进山介绍资源,他带着况进山进入高端场合,他给况进山提供资金。
    甚至在况进山创业最艰难的时候,常常在外面出差回不了家,就将况穆就放在了季家,由季明义和季宵焕陪伴着长大。
    季明义就是况穆另一个父亲。
    一年有十二个月,况穆有十个月都住在季家。
    况穆身体不好,总是生病哭闹,照顾况穆比季宵焕要麻烦百倍,季明义却从来没有因为况穆不是自己的孩子而薄待过半分。
    他对待况穆甚至比对待季宵焕还要上心,而季宵焕更是将况穆捧在掌心,他只比况穆大了一岁多,他是季家的长子,本该是一个骄纵任性的小少爷,却因为有了况穆这个脆弱的弟弟,而处处哄着他宠着他。
    季家待他们况家父子掏尽了真心,可是况进山却在事业有成时与严敏慧暗中修好,最后两个人苟且在一起,狠狠的反咬了季明义一口。
    是况进山抢走了季明义的妻子,是况穆抢走了季宵焕的母亲。
    况穆想到这里,手脚都在颤抖,眼睛一阵酸涩,一股热流顺着眼眶滑下,他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突然冒出不切实际的妄想。
    如果他现在去告诉季宵焕,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想抢他的母亲,这一切都不是他的本意。
    季宵焕会不会认为他也是无辜的?
    季宵焕会不会原谅他?
    况穆在床上呆坐了片刻,越想就越觉得荒唐,是他把季宵焕的一切都拿走了,却转过头说自己什么都不想要,这可真的恶心至极。
    况穆心里难受的厉害,胃里忽然也跟着一紧。
    他呼噜一声直起身子,连拖鞋都顾不得穿,跌跌撞撞的跑向了洗手间,手撑着洗手池,一阵阵的干呕反胃。
    胃里像是被一双大手不断的搓揉玩弄,引的他难受的厉害,他抵在洗手台子前难受的眼睛通红,最后他呕的嗓子出血才将下午喝的那杯奶吐了出来。
    吐出来之后胃里不再反胃的厉害,反倒是开始疼了。
    况穆吐得浑身脱力,连站都站不稳,他手撑着洗手池勉强稳住了身子,又捧了捧冷水往脸上洗了洗,撑起身子看着镜子。
    镜子里的人头发凌乱,眼睛红的充血,只要眨一眨眼睛眼泪就流了下来,狼狈不堪的像个疯子。
    况穆狠狠的抹了一把眼睛,他不想让自己的在哭了,可是眼泪却越来越多怎么都擦不干净,他气恼的将案台上东西都推到地上,胸膛剧烈喘着粗气。
    况穆一直觉得他长大了之后,已经没有小时候那么爱哭了,可是这些都限于他与季宵焕重逢之前。
    况穆不忍在看自己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他低垂下眼睫,手掌贴的着墙,一步步的走了出去。
    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痛的他手指尖都在颤抖,况穆半跪在床柜前打开了抽屉,很努力地扒拉着床头柜里面的药。
    里面的药还是上次季宵焕给他买的,有的是治疗胃痉挛,有的是缓解胃胀,有的是促进消化.......
    况穆将所有的胃药都扒拉出来,指尖都在细微的颤抖,也顾不上管功效便一并干咽了下去。
    弄完这一切他手脚并用的爬回床上,整个人缩在被窝里,默默的缩回床上忍痛,只露出半个毛茸茸的脑袋顶。
    胃痛的习惯了,况穆知道这些药都是治疗药,没法短时间让疼痛消失。
    最有效的强效止疼药对身体不好,有一定的成瘾性,季宵焕从来都不会买给他。
    小的时候他疼的时候,季宵焕会一边哄着他,一边用手替他按揉,那比什么止疼药都管用,所以那时候的况穆并不需要止疼药。
    可是现在季宵焕早就不会这样对他了。
    况穆想到这里肩膀颤抖的更加厉害了,他手指紧紧的揪着被角,手脚都蜷在一起,缩的更紧了。
    三天之后,国庆节过完了。
    况穆一大早就将自己整理好,他看着镜子里的人,皱了皱眉,这几天他在家里睡了快一半的时间,可是脸色依旧不太好。
    况穆厌恶极了他这副病怏怏的模样,像是在博可怜一样。
    要是真的能博到可怜也好,可惜那个人要和他做陌生人,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那么他这副样子就像一个人在唱独角戏。
    矫揉造作。
    况穆抬手泄愤般的拍了拍两颊,直到脸上出现了一丝血色,他才整理了一下自己出了门。
    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喧闹,人行道旁学生们骑着单车,互相打闹着朝学校的方向走去,四处都洋溢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
    况穆走在人行道的最里面,避免与旁边闹腾的同学发生碰撞。
    况穆,早上好啊。
    忽然有一个人蹦跳的出现在他面前。
    况穆肩膀抖了一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一步,看见秋晴一脸笑意的站在他的身前,他一下有些愣神,没有说话。
    秋晴抬起手又打了一声招呼:早啊。
    早。
    况穆这才回过神,从嗓子间发出一声应,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况穆对秋晴很冷淡,秋晴却不以为意,一路上和况穆保持着一个合适的距离,时不时说一些无关精要的事情。
    快要进校门时,秋晴忽然惊呼了一声:况穆,你不冷吗?今天才二十二度。
    况穆转过头看向秋晴,不明所以。
    秋晴指了指况穆身上的衣服。
    国庆之后的天气明显凉了不少,路上的学生都穿上了秋季校服,而况穆穿着一身短袖校服显得十分突兀。
    况穆看了看周围的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夏季校服,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自己为什么感觉冷了。
    不冷。况穆嘴硬道。
    秋晴朝况穆竖起来一个大拇指:牛!
    况穆和秋晴两个人走在一起就是学校八卦的漩涡,一路上都尤为显眼,学生们纷纷侧目看向他们两个人,手里指指点点。
    这种情况在秋晴和况穆一起踏入校门后愈演愈烈。
    连学校里路过的老师都要多看他们几眼。
    况穆加快的步子,想要摆脱秋晴,可是秋晴却丝毫没意识到况穆的抗拒,她小跑的跟在况穆后面,说:还有十分钟才上课,你急什么?
    况穆自然不是害怕上课,他只是害怕会突然在校园里碰见季宵焕。
    上一次的事情他还不知道季宵焕会怎么想,如今再和秋晴走在一起,他更是解释都解释不通了。
    可是这次并没有那么凑巧,一路上况穆没有遇见季宵焕,一直到他坐在座位上探头朝对楼的高二三班张望,也没有看见季宵焕。
    季宵焕好像又迟到了。
    况穆手指敲了敲桌子,焦急的朝窗外探头,一上午也不知道是往窗外看了多少次了,早上的两节课也上的极不安生。
    上午第三节 课的大课间,况穆,秦米和小眼镜,三个人被数学老师叫到了办公室里。
    数学老师坐在转椅上,手下压着一张表对他们三个人说:知道我叫你们过来干什么吗?
    秦米弱声的接话:竞赛成绩.......
    对,竞赛出成绩了。数学老师手指点了点表,三个人的目光立刻都落到了表上面。
    数学老师本来还想压一下情绪,嘴角却不住的上扬:你们三个名次都还不错,并且咱们班出了一个全省第二名!
    哇!秦米捂着嘴巴惊呼了一声,目光惊慕的看向了况穆。
    数学老师的眼睛也看着况穆。
    这个竞赛的第二名是谁,已经不需要猜了。
    况穆是三个人里面实力最高的,并且他对于考试一向没什么胜负欲,反而心态冷静平稳,考前连老冯都说过况穆只要竞赛的时候不出幺蛾子,全省前五不在话下。
    数学老师将名次表直接拿给他们三个看,秦米手里拿着表,小眼镜和况穆站在旁边。
    秦米第36名,这个名次在全省也名次很靠前了,很有可能在高三拿到报送大学的席位,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考的那么好,激动的满脸通红,不停的蹦跳。
    小眼镜这次没考好,只考了126名,他找到自己名字的时候脸一下沉了下来。
    况穆的名字高高的挂在了第二位,与第一名只有0.5的分差。
    然而第一名的那个人,却不是况穆意料中的名字。
    等到旁边的两人都找到自己,况穆目光却依旧没有从名次表挪开,他拿过秦米手里的表,顺着名次表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脸色越差。
    怎么了况穆?有什么问题吗?数学老师问。
    老师,这个表里面怎么没有季宵焕?况穆问道。
    啊?没有他吗?数学老师愣了一下,他从况穆手里接过表看了足足五分钟。
    还真是。数学老师转头拍了拍另一个老师的背:就是,李红,你老公班里的季宵焕是怎么回事啊?我记得去年那个孩子可是第一名,超了第二名十分啊,今年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连名次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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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马学弟是娇气病美人——板栗丸子(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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