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衍 作者:清南安
    周衍——清南安(54)
    周明朝在旁边的石凳子上看书,脊背笔直,闻言没多大反应,沈闲大多时候都是这样天马行空想到什么说什么的思维,不用理会就好了。
    你说皇帝下令,那李未也不好拒绝,沈闲真心实意的担心起来,喝了口酸梅汤,刚刚的蜜饯有点干:到时候,柳姑娘怎么办呀?周兄,你不理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都开始上手扯袖子了,周明朝不能再装听不见。
    你急什么?周明朝摸摸沈闲的脑袋,手指下移给他唇边的水渍擦掉了:状元入职,家世籍贯都是有专人登记在册的,况且这么久,也没有李未要另娶亲的风声不是吗?
    还有,周明朝给沈闲倒了一杯茶:柳月絮和李未成亲了,你就不能再喊她柳姑娘了。
    我习惯了,沈闲凑过来闻了闻周明朝倒的茶,问:这是什么茶?
    周明朝看了澄澈的茶水一眼:普洱,喝吗?
    沈闲已经低头在周明朝手上开始喝了,闻言立即抬头又躺回了他的摇椅上:我不喝这个,喝了这个我晚上睡不着。
    上次沈闲来周明朝家里,也是喝的普洱,当时天气热,沈闲跑过来口干舌燥的,抱着周明朝的茶壶灌了一肚子水,然后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躺在床上没有困意又不能干其他事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沈闲硬生生的瞪着眼睛看着青纱帐顶熬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没睡多久鸿鹄又风风火火的创进来给他看在院子里新找到的八角丁,看着那个绿色身上到处都是细刺绒毛的东西,沈闲把鸿鹄掐死的心都有。
    因此,沈闲对周明朝府上的茶分外警觉,每次喝之前都要问问。
    周明朝没想到这个小崽子都喝了一口了还能把脑袋收回去一脸严肃的说不喝,不喝就不喝,周明朝把剩下的茶喝了:那你少喝点甜的,给你泡壶花茶喝不喝?
    不要喝,沈闲一点面子也不给:那玩意是苦的,还不如普洱呢!至少普洱喝了回甘。
    嗯,周明朝扯了一把小崽子的脸:还知道回甘呢!
    沈闲张开眼睛瞪他:什么意思?
    夸你呢,周明朝笑了,收回手拿着书接着看:我家闲闲长大了,会品茶了。
    炸毛的兔子收回了爪子,沈闲躺在床上嘟囔:我本来就会。
    周明朝垂眸看书,浅浅的嗯了一声。
    沈闲无聊,躺在摇椅上眼珠转来转去,周明朝的院子不大,院角的红杏树倒是被养的很好,没多大年岁的红杏枝繁叶茂,枝丫舒展着越过院墙去,这个时候花已经全开了,花瓣间微粉带点红的杏花在枝头开得正艳,满院的杏花香。
    沈闲托着下巴看了一会,抬手接了几片被风吹过来的杏花,放在鼻子旁边闻了闻,他凑得太近了有些痒,沈闲皱了皱鼻子:阿嚏!
    周明朝抬眸看了一眼揉了揉鼻子然后摇头晃脑的沈闲,唇角微微勾了勾,小狗崽子似的。
    周兄,祖宗看完杏花又无聊了,扒拉着摇椅把脑袋放在扶手上:你在看什么书?
    周明朝把书合上,然后给沈闲看封面:诗经。
    这书挺好的,沈闲不是很关心周明朝看的是什么书,他站起来拍拍没沾灰的袍子:我们去那里做好不好?这里太阳太大了,在阳光下面看书对眼睛不好。
    沈闲问着好不好,人已经抱着摆满好吃的小桌子往杏花树下移了。
    找了个合适的位置把东西放好,沈闲仰头朝他招手:周兄,你过来啊!
    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办法,周明朝又把摇椅给沈闲搬过去,两个人在杏花树下面坐好了。
    沈闲兴奋的在椅子上蹬腿,然后拍了拍椅子:周兄,你那凳子坐着硌屁股不?要不要来坐我这,椅子给你分一半呀!
    周明朝抬头看着他。
    沈闲就努力的把自己往摇椅边缘缩,快成一个球:你过来。
    周明朝站起来,手里还拿着手,走到沈闲身前,看着摇椅上全都是沈闲的衣服:你要我坐哪?
    沈闲也似乎觉得两个人并排坐不下,所以就放弃了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的动作,在椅子上摊开了身体,他拍拍推:过来,美人儿,爷抱你。
    周明朝看着大爷样的沈闲,笑了一声,弯腰,一只手就轻松的捞起了沈闲,周明朝坐在了摇椅上,沈闲坐在周明朝的身上。
    哎?沈闲握着抱着自己腰的周明朝的手。
    周明朝把书递给沈闲:这样我看不了书,闲闲给我读好不好?
    沈闲拿着书翻了几页,看见上面还有周明朝做的注释,随口问:你看到哪了?
    周明朝抱着他,从沈闲背后看着书:你挑,都可以。
    那就这首吧,沈闲刚好停在淇澳那一章,清了清嗓子:我给你读了啊。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
    沈闲的声音又清又朗,配着云卷云舒,花红柳绿,周明朝收拢手臂,脑袋放在沈闲的肩头,这个时候,空气里的杏花香都带着催眠的味道,周明朝的眼睛眯了眯。
    沈闲读了一首,翻了几页又找到了郑风接着读。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沈闲啧了一声,觉得这个人太纠结,喜欢就去追啊,在城门上等有什么意思,那个人又不是等回来的。
    果断放弃这个,沈闲又翻了几页,找到山有扶苏那一首。
    嗯,这个好,沈闲扭了扭身子,在周明朝身上坐着接着念。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
    沈闲读的开心了,挠了挠被杏花花瓣落下来搔痒的脸,转头兴奋的:周兄,这个
    周明朝却突然扣紧了他的腰,不让他动,声音低沉:别动。
    沈闲眨了眨眼睛,莫名其妙:哎那啥
    说完他也不动了,身子慢慢僵硬,沈闲坐在周明朝的身上,手指攥着书页,攥出几道印子出来。
    他感到身下,有一个东西逐渐发硬,硌着他有点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加油加油,一起加油!
    第98章
    乌云密布,在天上翻滚着聚集,雨下得很大,落在房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院子里的杏树被打落了一地的花瓣,夹杂着树叶在一起,混在雨水里。
    临州城的雨季到了,刚刚还是清空万里的时候,不一会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下雨,这雨还越下越大,天地间除了雨声就没其他的声响了。
    周公子,城主说下大雨了,让少爷在您这待着,带着斗笠的小厮抖了抖身上的蓑衣,敲了敲门:说是等这雨停了再回去,还说让您看着他,让他别在雨天出去瞎跑,免得被大水冲走了。
    外面的雨声很大,就站在门前说了一段话的功夫,小厮的身下已经聚成了一摊小小的水洼。
    他说完没有动静,小厮疑心里面的少爷说话了自己没听见,身子前倾就把耳朵贴在了门板上。
    然后他听见了一阵布料摩挲的声音,接着有人惊呼了一声,声音小小的,就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小厮听着,说不出那是什么感觉,心里莫名的有些痒。
    接后咚的一声,似乎是有什么重物掉在了地上,然后,周明朝低沉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我知道了。
    那我先退下了。
    小厮听见周明朝的声音干涩得要命,突然有点不好意思再在门口待下去,他带好斗篷匆匆的走进雨里,周府的管家撑着伞笑眯眯的在院门口等他,邀他去隔间小住一段时日,外面雨下得这样大,路上根本不能行人。
    早在天色开始变化的时候,城主提早的让人去周府,嘱咐沈闲不要贪玩,在周明朝家里好好听话,那沈家的小厮怕是也走不了了,不过周沈两家彼此亲厚,隐隐都有把对方都成一家人的架势,就是在周府,小厮也有很多熟识的人,住个几日,也没什么。
    管家带着小厮离开了小院。
    太阳被厚厚的云层遮住了,现在明明是午后,却和黄昏差不了多少,雨还在下,因为有雨要从外面溅进来,周明朝把窗户关上了,屋子里就暗下来,只有黑黑的一层轮廓了。
    实在是太黑了,连人都看不清,周明朝点上了蜡烛。
    风雨声被隔绝在屋子外面,暖黄色的烛火慢悠悠的亮起来,屋里的陈设也能看得清楚了。
    有几件衣服被扔在地上,周明朝踏过它们,却没有捡,坐在床边,周明朝把烛台放在床头:闲闲。
    在床角的一团听见这个声音,动了动,沈闲没有出声,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周明朝拍了拍那坨被子,好声好气的商量:下雨了,外面凉。
    这时适时的又传来一阵风声,院子里的树枝被吹得哗哗作响,好委屈的一句话。
    那你倒是穿衣服呀!
    被子里的少年气呼呼的,还是没有理他,等了一会,感觉坐在床边的那个人还是没有动静,不上床,也不在床下捡几件衣服穿。
    屋子外面又刮来了一阵风,落在房顶上的雨声又大了,揪紧了被子,沈闲的脸都红了,不知道是气得还是憋得。
    周明朝不动,穿着单薄的衣服靠在床头,接着烛火看着床上的沈闲,即便是裹着被子,也是小小的一坨。
    没多久,那小小的一坨动了动,往床边滚了半截,停在周明朝边上,掀开了一条缝,屈尊降贵的给了周明朝被子的一角。
    这是让他上床的意思吗?周明朝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周明朝上来的很快,几乎是沈闲掀开被子的下一刻,周明朝就躺在他的身边,并且把他揽进了怀里。
    闲闲,周明朝和沈闲一起藏在被子里,像两只躲在狭小山洞中避雨的小兽,周明朝抱着沈闲蹭了蹭:外面的雨好大。
    沈闲的衣服被脱得也剩得不多,在床上这一番折腾,衣服滑倒了肩头,周明朝蹭他的时候,唇瓣似有若无的从沈闲的后劲路过。
    那是个沈闲很敏感的地方,几乎是在温润的触感传来的一瞬间,沈闲抓住了周明朝的手,并且周明朝的呼吸扫在他肩头,沈闲缩着脖子转过了身。
    你不要
    这下正合了周明朝的意,他揽着沈闲的腰拉向自己,周明朝低头,亲上了那张嫣红的唇瓣。
    两个人穿得实在是太少了,周明朝紧箍在他手腕的力道让沈闲有些莫名其妙的害怕,两个人贴得这么近,他脑子里老是不合时宜的想起那本他以前藏在床上偷看的秘戏图。
    他努力后退,想要推开周明朝,可是他力气不如周明朝的大,推拒的手也被周明朝握住放在头顶,周明朝翻身压着他。
    周,周兄~
    沈闲呐呐的想喊,可好端端的一个称呼,就像是含着水,软绵绵的像撒娇一样,没有一点力道。
    床头的蜡烛还在燃,沈闲看着垂眸看着自己的周明朝,如玉的侧脸在火苗的窜动下半明半灭,周明朝的头发散下来,从后面露出来一截淡蓝色的发带,沈闲怔怔的,那是今早出门的时候他捆在头上的,什么时候周兄用它来捆头发的?
    周明朝垂下来的头发落在沈闲的肩头,还有他自己的头发也垂在肩膀,白皙的皮肤在黑发间若隐若现。
    周明朝一只手扣着沈闲的两只手放在头顶,另外一只手轻轻拨开了沈闲肩头的头发,白皙的肩膀就整个暴露在周明朝的眼前。
    周明朝低头吻沈闲的肩膀,沿着脖颈一路上移,周明朝又亲着沈闲的唇。
    闲闲,周明朝含糊呢喃:你再叫我一声。
    沈闲的眼里水蒙蒙的,眼尾处一片红,脑子有些迷糊了,他张口:周兄。
    好乖,周明朝温柔的亲着他,手却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虚虚的握着手腕,那是试探的力道。
    沈闲却不满意了,使了点劲挣脱了周明朝,两手下移抱住了周明朝的脖子,整个人如同小猫崽子撒娇那样的在周明朝怀里蹭。
    周兄,沈闲和周明朝脸贴着脸:我怎么感觉你在玩我手呢?
    周明朝搂着沈闲的背,一时没理解他这是什么意思。
    下一刻沈闲就抓着周明朝的手解开了自己的衣带:人就在这你不玩,老是抓着手不放,傻不傻你。
    沈闲乖乖的抱着周明朝,忍不住气喘吁吁,但还没忘记床头点着一盏灯。
    周,周兄,沈闲仰头,皱起眉,神情看不出是痛苦还是愉悦,他偏头看着烛火:你,你把蜡烛熄了,啊!
    周明朝抱着沈闲的手微微使力,片刻后,床上伸出了一只指节修长的手,指甲圆润,修剪得整整齐齐,看得出来这只手的主人一定很文雅,下一刻,这只手就一把推翻了烛台,动作堪称粗鲁。
    蜡烛落地轱辘滚了一圈,灯芯陷在蜡油里面,火苗跳了几跳后熄灭了,屋子里陷入了一片漆黑。
    雨还在下,还有渐渐加大的趋势,天地间都是雨声,屋子里声音细细小小的,显得微不足道了。
    到处都是雨水,人们刚刚出门就被雨水逼得进了屋,这样的日子也出不了门,那能怎么办呢?在屋里待着吧。
    临州城的雨季以往只有两三天,这次却下了整整四天,等到终于雨停天放晴的时候,院子里的树叶被水洗的发亮,打开窗户照进来的不只是阳光,还有雨后湿润清新的空气。
    闲闲周明朝想把沈闲抱起来,让他吃点东西。
    手刚刚搭在他背上,沈闲就整个人猛地一颤,纤长的睫毛上下一合就开始不由自主的流眼泪:周兄,我可能要死了。
    周明朝把人连着被子抱起来,抹掉小少爷眼角的眼泪,他叹气:怎么又哭,这几天你哭了多少次了。
    在床上的时候也哭,重了受不了苦,轻了不舒服也哭,周明朝这几天除了欺负沈闲,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哄他。
    你以为我想呀!沈闲的鼻头红红的,隔着被子揍了周明朝一拳,虽然没什么用:我就是要哭!你要怎么样!
    沈闲这个时候凶得不得了,可见周明朝前几天有多过分。
    但是这个时候的周明朝脾气好得不得了,他隔着被子拍拍小少爷,额头抵着沈闲的额头感受热度:还痛不痛?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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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衍——清南安(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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