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明朝开猫咖(穿越) 作者:江雨声
    我在明朝开猫咖(穿越)——江雨声(133)
    舟贩也立刻说道:老爷你放心,等秋收了我就去给阿录送红薯!
    不用给他太多。顾长安笑了笑,他未出什么力,你看着给个一两石就好。不劳而获得多了,容易养坏了心性。
    好,我都听您的。舟贩连忙保证道。
    顾长安点点头,又看了白七一眼。白七便从袖袋中拿出一个书本大小的木匣递给他。顾长安将那木匣送给了舟贩:这个你收好了。我们这一去,日后你家囡囡出嫁也未必赶得回来。我家小孩也难得有个朋友,这个就当做是我们做长辈的,替咪咪给她的添妆。
    他不给舟贩拒绝的机会,强硬地把木匣塞到舟贩手中:不许拒绝。
    哎舟贩只能应道,那您放心,我们一定收好了,在她出嫁那日给她压箱底。
    选个心性好些的儿郎。顾长安笑弯了眼睛,不然我怕咪咪知道了,得连夜下山去挠你全家。
    舟贩也笑了起来:哎!
    看完耕地,又往官窑厂走了一趟。
    蒯祥听闻来意,整个人都楞了半晌,而后他才苦笑道:我原以为猫老爷你去了京城就不回来了,才给工部递了折子要求回京
    马仪:!!!
    顾长安看着马仪那震惊的黑脸,笑得不行:虽然我不在北京城了,但我也不在杭州府呀。
    那您以前说过的,还有更厉害的织布机
    等到时机合适,我会把图纸拿出来的。顾长安温声道,你们工部人才济济,也可以试试改进。任何机巧的进步,都与民生息息相关。百姓们或许不懂工部的重要,但你们自己心里得明白。
    是。蒯祥郑重的抱拳作揖,顾郎君,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他把一切都交代完了,才回头看向白七:我们走吧。
    白七抓住他的手:走了。
    话音一落,便有长风自西湖而起。风声带着西湖的水沫,吹得人眨了眨眼。
    等长风略过,眼前就再无人影了。
    马仪抬头看了看如洗的碧空:真走了他也不知有些什么感叹,只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也回衙门了。
    他来杭州府任职时,朝中有消息灵通的朋友不远万里给他送信,忧心忡忡地说杭州府有个大妖怪,此去万望小心。
    他那时候几乎是怀着必死的决心,才踏入了杭州的府衙。可谁知,大妖怪竟然是这样的一个小神仙呢?
    杭州府一直都热热闹闹的。大家也从一开始的防备变成了如今的依赖。
    现在小神仙说走就走,明明只是少了间铺子,可马仪却总觉得,整个杭州府都冷清了下来似的。
    他唉声叹气回了府衙,屁股都没坐稳,就见吏书大惊失色地跑了进来:马知府,猫老爷那铺子,没拉!
    嗯。马仪很是低落,他走了嘛。
    那,那怎么办啊!吏书被这消息吓得团团转,那河坊街的百姓都要炸掉啦!
    河坊街的百姓们怎么都不敢相信,好不容易听闻猫老爷回来了,也眼瞅着猫老爷进了屋,猫咖又亮起灯了。
    怎么一夜过去整栋房子都没了!
    谁把他们的猫老爷拐跑了!
    竹里花左拐右拐,绕着那路口与自己的酒肆转了好几圈,猫咖还是没有变出来。
    空荡荡的路口变成了以前的模样,再没有什么猫咖,也没什么琉璃小阁。
    就好似一场喧嚣又华丽的梦境,梦醒了,一切都悄然失去。
    竹里花站在路口,失魂落魄:我老爷呢!
    谁瞧见这宅子是怎么没的么?
    前些日子晚间震动宅子都在呢!怎么现下说没就没了!
    河坊街的商铺掌柜们站在以往猫咖的位置,人人都焦急得不得了。
    他们猫老爷到底去哪里了!
    是以蒯祥一来,就被掌柜们团团围住了:蒯郎君蒯郎君!我们猫老爷呢?
    猫老爷走啦。蒯祥叹息道,没去苏州府,没去北京城。猫老爷说下山日久,想在大明到处走走。不知去何处了。
    他回答得格外顺溜,说完一句又接着道:不知何时回来,更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红薯继续种,识字班继续开,新织布机也会继续推广。还想知道什么?
    这蒯郎君是回答了多少次,才能答得这般顺溜。
    掌柜们把头摇成拨浪鼓:没了没了。
    蒯祥就点了点头,喊:竹掌柜,这是顾郎君走之前托我给你的。
    他怎的不来自己给我!竹里花焦急地抱怨了一句,我看看是什么。
    猫老爷留下的只是一页信笺,竹里花打开一看,却见上面写着:糖雪球的制作方法。
    竹里花鼻子一酸,眼睛顿时就红了。
    这还是去岁冬天,大雪封城时,他给猫老爷拜早年厚着脸皮要学的小点心。
    那时猫老爷说等到开春就教他。可刚开春,苏州府就起了疫病他还以为猫老爷把这事儿给忘了呢。
    毕竟相比别的事,这是一件多么小的事情。
    竹里花吸了吸鼻子:是个点心方子。我我把这方子誊抄下来贴在店外,想学的都尽管来学。
    就当是猫老爷送给我们杭州府百姓的新春贺礼了。
    第178章 后日谈(三)、像一个晒晕了遇仙的美梦。
    大而华美的画舫夹在往来的商船中逆水而上。
    那船逆着风, 无帆也无舵,却走得比所有的船都要更快一些。
    卧房的床上鼓起一团,白七端着碗踱步过去, 将碗在床头放下后, 对准床上的鼓包就扑了过去:起床啦,长安。
    长安慢吞吞地从被窝里探出个头, 还未睁眼, 就被亲了一口。
    长安。白七隔着被子紧紧抱着他,长安
    念着名字,又低下头去啄了好几口。
    他的动作又轻又温柔,满含珍惜之意。
    什么时辰啦?顾长安抓住白七垂下来的头发,将人扯近了,也亲了一口, 早安。
    到也不早了。白七笑道, 起来吃个饭, 再等一等,我们就到聊城了。长安是想继续坐船, 还是转陆路?
    顾长安一惊:这么快?
    回程的时候, 乘那一叶小舟, 也在船舱里待了好几日。怎么换做了画舫,一日夜就到聊城了?
    回杭州的时候你有事情要办,自然要轻舟缓行。现下一路无聊得很, 自然得早些抵达。白七放开手,把长安从被窝里拉起来, 我放慢速度, 你吃个饭再想。
    顾长安坐在被窝里, 还有些迷糊。白七招来一汪温水给他慢慢擦脸。擦着擦着, 顾长安就清醒了:我自己来。
    船上的空气有些凉,带着一些湿润的水味。
    顾长安洗漱完毕,捧着那碗鱼肉粥去船头找白七。
    白老虎长身玉立,黑金的衣摆被船头的风打得摇摆。雪白的长发在脑后随风摇曳,像一片摇摆的云,又像一捧连绵的雨丝。
    分明是那么高的画舫,却总有鱼能跃到甲板上来。白七垂着眼,也没有什么动作,就将那些鱼又扔回了运河里。
    旁边的商船养着的船猫,看着上下翻飞的鱼,不断地喵喵叫。
    它想吃。顾长安喝着鱼肉粥,慢吞吞地说。
    不给它。白七哼哼两声,又不是我养的,我才不负责喂。他一边说,一边转头看向长安,一低头就在长安脸颊上蹭了蹭:只喂长安一个。
    顾长安垂下眼,舀了一勺子鱼片粥塞白七嘴里:走陆路吧,也好沿途看一看。
    白七叼着勺子点点头。
    画舫靠岸,化作马车。两人弃船登车,缓缓往南而且。
    河南巡抚府衙落在了开封。
    从聊城一路走官道到开封,大抵有个六百多里的路程。这一路慢悠悠地晃过去,见过管道两边梯田万亩,也遇到过一群一群的流民。
    去岁的那场寒冬让许多流民都定了下山的决心。
    太冷了。满山的雪能将人淹没、把人冰封。侥幸扛过了一年,也不敢再冒第二年的险。只想趁着气候正好,给自己找一个落脚的地儿。
    看见高头大马驾着车来了,流民们就纷纷避让。
    谁知那马车却停了下来。那木制的窗户打开,从里面探出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郎来。
    那少年郎十□□的模样,应当还未及冠。一双眼里满是盈盈笑意,俊俏的脸蛋白净得跟在发光似得。一开口,连声音都是温润的:劳驾诸位,我想打听打听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流民们露出警惕的眼神,他们打量了那小郎君好半天,才有一个老者开口道:去开封。
    这才离开菏泽。去往开封还有数百里之遥,怎得会去开封?那小郎君疑惑道。
    流民们有些不耐烦,可这小郎君一看便是锦绣堆里长成的人物,他们又不敢得罪。流民们面面相觑半晌,还是那老者开口:开封来了个好官,去那边更有活路。
    山也上得,水也淌得。为了求个活路,数百里之遥,又算得了什么?
    那小郎君又追问:是个很好的官吗?
    是哩。老者慢吞吞地说,肯为了咱老百姓去杭州府求那猫老爷开恩给粮给药的,能不是好官?
    听闻今春开封的春耕,许多人都种上了那个传说里香香甜甜的新粮。他们也想亲手种一种,亲口吃吃看。
    等他们在开封府扎根了,会有机会的吧?
    那小郎君没在继续追问,只是笑道:多谢老丈替我解惑。这些东西就当谢礼吧。
    他话音一落,两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竟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了一个大布袋子,里面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流民们吓了一跳!
    那鼓鼓囊囊的大布袋就躺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这、这咋办呢
    流民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们凝视着那袋子,看得眼睛都疼了,也没发现那大布袋子有什么异常。
    老者咳了两声:来两个老骨头一起去瞧一瞧。
    他话音一落,就有两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走到了他身边:其他人都退后,确认了安全再来。
    他们三个小心翼翼地走到布袋边上,用手上的竹棍去戳了戳。
    那布袋毫无反应。
    硬的咧。一个老人说,不像活的。
    手中竹棍又更用力的戳了戳:像是圆石头?
    那么个郎君,怎么会留下一袋子石头?
    老者不相信,他执着竹棍去撩布袋的开口,恰好另一个老者又在旁边戳袋子,这用力一戳,就有一个滚圆的棕褐色果子从那布袋里滚了出来。
    这啥子?
    不是石头?
    见老者们平安无事,其他流民也缓缓围了上来:叔啊,这都是啥啊?
    叔也没见过啊。老者说,那娃子说是谢礼,总归不是坏东西。
    那拖着走?一个汉子问,这袋子也太大了。我们恐怕也拖不走啊。
    就在这时,流民群里一个婶子看了半天,突然说:这是不是那个,那个红薯啊?
    婶子你可别瞎说!
    谁能一出手就是这么多红薯哇!
    俺没瞎说!那婶子急道,那话本子里说红薯外如土色,洗净呈棕红,形如拳头或是纺锤,大如臂膀。不就是这个模样!
    她这话一出,流民们又不肯定了。
    若真的是红薯,他们这般丢了,与丢命有什么区别?!
    大家左看看右望望,又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老者。
    那老者面色几变,最终还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大果。
    那大果子遍布土块,只觉入手沉重冷硬。老人用手掌捏了捏,也捏不太动。他想了想就干脆从怀里摸出一把防身的小刀,将那玩意切开一小片。
    切口一出,润红的果肉就露了出来。老者缓缓舔了舔切片。
    咋滴了叔?
    这到底是不是红薯啊叔?
    老者拿着大果,满脸惊色,却未说话。
    他用力将刀片插入切口,又切下一小块果肉尝了尝。
    流民们满含期待地看着他:叔啊,你说句话啊。
    老者转头看向他们:脆的,甜的大媳妇可能没说错,这真的是红薯。
    流民们闻言一愣,随即一拥而上。
    袋子里的红薯又大又圆,把外皮削开,里面就是脆爽多汁的果肉。他们都饿了许久,也渴了许久,狼吞虎咽的肯着红薯,便是牙都疼了,也不肯放手。
    一个红薯下肚,腹中饱暖,也终于不觉得干渴难忍了。
    是红薯,一定是红薯!
    我们我们是遇见神仙了吗?
    能出手就是这么大一袋红薯的人,会是那个传说中的猫老爷吗?
    他们抬头看着长长的官道。
    官道长而空荡,在阳光之下亮晃晃的刺眼。
    若非手中的红薯无比真实,还真像一个晒晕了遇仙的美梦。
    离开菏泽,又行一日,马车就停在了开封府内。
    开封府是河南的省府,有着与杭州府相似的热闹。
    行商推着独轮车,在沿街叫卖新鲜的春果;还有人骑在牛上,边走边摇扇。货担们挑着担,也没一个固定地方叫卖,只边走边吆喝,像是杭州府的柴担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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