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马是个药罐子(GL) 作者:顾家七爷
    郡马是个药罐子(GL)——顾家七爷(315)
    这一切都在沈顷绾的掌控之中,唯独林思慎是她的软肋和忧虑。
    沈顷绾藏着许多话要和林思慎说,可此时她也不确定林思慎是否还愿意听。
    沈顷绾默默爬起身来,重回床榻边坐下,神情复杂的望着睡梦之中的林思慎,望着林她眉间的褶皱,情不自禁的抬指轻柔抚平。
    没关系的,余生还那么长,她已有足够的时间能陪在林思慎身旁,慢慢抚平她心底的伤痛不是么?
    虽已是夜深,可皇宫御书房内仍是灯火通明,近日实在是有太多事需要处置,自从将四皇子和二皇子的党羽清算,朝廷的官职空缺了不少,老皇帝还需斟酌调任人选。
    老皇帝有意将沈灵玉带在身旁亲自教导,此时谁人都能看得出来,老皇帝属意将太子之位传于沈灵玉,甚至前两日他就拟定好了诏书,待沈灵玉再长几岁届时再宣告天下。
    老皇帝批阅奏章之时,沈灵玉就陪在他身侧,时不时听着老皇帝的谆谆教诲,看上去颇为认真入神。
    不多时,太监总管就端着一碗参汤送来,沈灵玉轻车熟路的上前接过,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老皇帝跟前,老皇帝头也不抬的审阅着奏章,示意他将参汤放在桌上,等有些口渴了,就端起杯盏喝上小口。
    沈灵玉乖巧懂事的退到他身旁坐着,太监总管也陪在一旁,两人不敢打搅老皇帝处理政事,就这么一直陪到了天明,老皇帝才终于将厚厚的奏章翻阅完毕。
    虽然一整夜没合眼,但老皇帝依旧觉得精力充沛,犹如恢复了当年雄风,他对此甚为满意,可转头一看沈灵玉似乎有些疲倦,便合上最后一本奏折,柔声道:好了灵儿,辛苦你陪了朕一整夜,咱们爷俩也是时候该歇息了。
    沈灵玉闻言起身,走到老皇帝身旁作势要搀扶他起身,老皇帝站起身来抬手搭在沈灵玉肩头,可没走两步,他突然脸色一白身子一歪,连带着将沈灵玉也带倒在地。
    沈灵玉被摔的头晕眼花,可也没心思顾及自己,他赶忙查看老皇帝,却发现他正口吐白沫浑身上下不停的抽搐,看上去颇为恐怖。
    皇爷爷,您这是怎么了?
    陛下快,来人啊快宣御医。
    老皇帝在御书房晕倒被太监总管送进了寝宫,没一会好几个御医匆匆赶到。他们一早就觉得老皇帝油尽灯枯了,可近日来他不知为何突然容光焕发,身子硬朗的犹如中年男子,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整日操劳政事也不觉得疲惫。
    原本御医们还以为老皇帝是枯木逢春,却不想竟是回光返照,他们替老皇帝把了脉,发现老皇帝的脉象极为微弱,虽然意识看上去还算清醒,可四肢瘫软动弹不得,似平连话都说不出来,瞧上去像是中了邪风。
    御医直言老皇帝如今恐怕是大势已去了,事出紧急,太监总管只能连夜将文武百官急召入宫商讨此事,最后他们一致认为老皇帝既然已经属于沈灵玉为储君,现下老皇帝突然病重,便只能先让沈灵玉代掌政事稳住局面。
    虽然沈灵玉年纪尚幼,可却颇具帝王之风,他看似是在百官拥护之下匆忙继任太子,可转头就让太监总管取出老皇帝早已拟定的诏书宣读,而后果断下令将老皇帝病重一事暂且封锁,不得泄露。
    不过短短一夜,皇宫又悄无声息的变了天,而还躺在床榻上沉沉昏睡的林思慎对此一无所知,一直到天色渐亮,她才终于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还没睁眼,林思慎就扶着胀痛的额头低吟,屋内光线昏暗,亮着的烛火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她挣扎想要爬起身去开门,可才一坐起,身旁便有人轻轻扶住了她,而后唇边送来了一颗泛着香气的药丸。
    林思慎想也没想的含进口中,药丸入口即化汇作一股香甜的清流淌入喉咙,宿醉后头疼欲裂的脑袋也逐渐恢复清明,她悠悠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一旁。
    墨竹
    两个字才出口,林思慎就发现守在她身旁的人是沈顷绾,四目相对间,林思慎先是愣了愣,而后面上神色僵住了。
    沈顷绾一整夜都没合眼守在林思慎身旁,她神色看上去更加疲惫了,可双眸却依旧那般温柔平静,她轻柔的摸了摸林思慎的额头,叮咛道:你先别急着起身,好好歇息一会,你昨夜喝了太多酒。
    林思慎眼神闪烁的盯着沈顷绾看了一会,而后偏头躲开了沈顷绾的手,昏沉的脑袋瞬间清醒了过来,她低声问了句:你怎会在此?
    沈顷绾的手停在半空,而后悄然抽回,抿着唇轻声道:宫中的事已经料理完毕,我自然要来见你。
    一见到沈顷绾,林思慎的心就乱了,她承认自己在看到沈顷绾那一刻就心生欢喜,可很快又觉得苦涩难言,她语气冷淡的讽刺道:郡主事务繁忙还能想起来见我,倒真让我受宠若惊。
    沈顷缩有些失落的敛眸,幽幽长叹了口气后,她启唇问道:慎儿,我知晓你这是在说气话,可难道你就不想听我解释了么?
    我不愿听你解释?我难道等得还不够久么?
    林思慎面无表情的反问,可说完她更加的自己可笑了,讥讽一笑垂下头去,眼眶悄无声息的红了。
    沈顷绾沉吟片刻,目不转睛的望着林思慎,正色道:慎儿,我若说我之所以这么做都是为你,你还会信吗?
    林思慎闻言并未回答,她只是缓缓闭上了眼,唇角笑意愈发讽刺,沈顷绾只觉心中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道:原本照我们的计划,四哥应当会在二哥出手之后再度出手,但我隐隐发现他似乎有收手之意,要想逼他动手我只能了却他的后顾之忧,而我便是他的后顾之忧,倘若没有我这个隐患,他才会
    我不想听这些。
    林思慎生硬的打断了沈顷绾的话,她不想听冠冕堂皇的解释,她只想知道一件事。
    在你昏睡之际你可有意识?
    沈顷缩证了证,她望着林思慎冰冷的侧脸,居然前所未有的有些慌乱惶恐,那种感觉压迫着她,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她指尖微微蜷缩,屏住呼吸如实道:每隔五日,我会清醒一个时辰。
    足够了,你不必再解释了。
    果然,林思慎面如死灰的闭上了眼,她以为自己在听到沈顷绾答案之时,会心痛的死去,可她却发现自己似乎并没有预料到的那般难过,就仿佛她早就猜到了答案,只是不死心的想亲耳再听一听。
    ,明明近在咫尺,却好似相隔天边。
    这大抵就是林思慎此时给沈顷绾的感觉,她原本斟酌好的字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哪怕她如何机关算尽洞悉人心,却也猜不出林思慎此时究竟作何想。
    心跟着乱了,一向镇定自若云淡风轻的沈顷缩突然面色发白,慌乱间她抬手轻轻拽住林思慎的衣袖,语气是前所未有的绝望不安:慎儿,如今一切了结,再无人能阻碍我们,我们大可退隐离去,你气我也好怨我也好,我都没有半分怨言,我只期望你心中有我就好。
    林思慎任由她牵着衣袖,垂下头淡淡问道:你原本可是打算留在京城?你原本可是打算让我再给你一些时日?
    沈顷绾闻言并未否认,她的确打算要在京城留上一段时日,毕竟灵儿年纪尚小根基不稳,还需她扶持坐稳皇位,免得底下有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林思慎自然也猜到了,她一点一点的抽出被沈顷绾拽着的衣袖,仿佛没有半点留恋,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再问出这句话时,她竟该死的还抱着一丝期望,期望沈顷绾不要再这般理智,而是义无反顾的为她抛下一切。
    若沈顷绾真能如此,或许
    到底还是她高估了自己在沈顷绾心中的地位,比起天下,她林思慎又算的了什么,沈顷绾怎么可能会抛下尚未有能力掌控大局的沈灵玉随她而去。
    念及此,林思慎眼角不知不觉的淌下一滴泪,她强迫自己狠下心肠,没有转头看沈顷绾一眼,她能感觉到沈顷绾望向她的目光是那般的惊心动魄的悲怆。
    可她依旧没有转头,一字一句平静道:沈顷绾,将军府能全身而退你于我有恩,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情,但三日之后我会离开京城,从此你有你的天下,我有我的安宁,你我皆是如愿以偿。
    第440章
    老皇帝已经在寝宫躺了足足三日,他的病情不仅没有好转,反而又加重了不少,连一句完整话都说不出来了,简简单单翻个身都要靠太监宫女帮手。
    若是意识不清醒到也还好,可他偏偏意识清醒的很,每晚沈灵玉都会来看他,与他说起今日朝堂发生了什么事,他又做了什么决策,事无巨细一一禀告。
    沈灵玉说,林将军想要辞官归田,他下旨批准,他还说,九王爷想回到封地青州,他也下旨准许了。这些都是老皇帝绝不准许的,可是沈灵玉竟是毫不犹豫的放他们走了。
    老皇帝想要开口痛斥沈灵玉,可却咿咿呀呀说不出一个字,沈灵玉见他如此滑稽,竟然勾唇笑了笑,而后安抚般轻轻拍着老皇帝的肩头,俯身在他耳边低声道:皇爷爷,姑姑说您老了,脑子也不清醒,日后这天下便由我来替皇爷爷操持。
    一道灵光闪过,老皇帝突然恍然大悟,紧着他便觉得一股滔天怒气涌上心头,气火攻心之下他竟是张嘴吐出一大口黑血,而后气若游丝的拼命喘息。
    原来如此,这一切都是沈顷绾设的局!
    老皇帝之所以会如此中意沈灵玉,不是因他聪慧,仅仅是因他年幼好拿捏,他没有二皇子和四皇子的野心,如此乖巧懂事,也因为年幼没有资格也没人敢扶持他抢皇位,底下那些大臣也会乖乖闭嘴,不必整日在他耳边催促他早立太子,惹得他厌烦。
    如今躺在床榻上一动不动,老皇帝才终于静下心来想明白一切,其实从一开始沈顷绾就猜到了他的心思,所以才甘心被他要挟,才出谋划策替他除去了那两个蠢蠢欲动的儿子。
    沈顷绾不动声色的筹谋布局,她何止是将自己当做棋子,就是老皇帝也是她手中的棋子,她早就在被老皇帝看中的那一日起,就已经开始着手筹划一切。
    她需要二皇子和四皇子互相制衡,所以她先除去了旧太子,她还需要一个人稳住他们二人,而这人只有老皇帝能胜任,所以她殚精竭虑的替老皇帝续命,看似是被老皇帝胁迫,实则这也是在她计划之中。
    在老皇帝的授意之下,她引得二皇子和四皇子明争暗斗,让他们对彼此愈发忌惮厌恶,让他们都想将对方除之而后快,而后在恰当的时机推波助澜,让二皇子以为自己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于是他在匆忙之下起兵谋反。
    最后她以自己的生死为饵,再逼一直忌惮于她的四皇子出手,然后将他们一网打尽。
    除去他们二人之后,老皇帝才是沈颅绾最后的目的,她甚至还给了老皇帝料理烂摊子的时日,好让他平复叛乱留下的内忧外患。
    四皇子给沈灵玉的香囊有毒,她说她是后来才发觉,可真的是如此吗?
    如今老皇帝中毒已深,躺在床榻上动弹不得,而沈顷绾真正想要扶持的沈灵玉,自然而然的就成了储君,毫无意外也是晋国日后的君主。
    沈灵玉是被沈顷绾亲手□□出来的,他性子沉稳果决,虽然小小年纪就心机颇深,但比起二皇子四皇子,甚至比起老皇帝都更加合适坐拥天下。
    沈顷缩曾说过,如今的晋国需要得不是穷兵赎武开疆扩土,而是需要一个守城之君,而沈灵玉就是她费尽心思一手□□出的守城之君。
    一切的一切,都是沈顷绾设的局,偏偏这还不是她最可怕的地方。更可怕的是,除了少数几个知情人外,几乎没人察觉这场叛变之中有沈顷缩的影子,没人知晓她做了什么。
    现在才想明白一切,老皇帝已是追悔莫及,倘若一切能重来,他绝不会让沈顷绾回京城,这个女人实在是太恐怖了,若有一日她突发奇想也想当皇帝,恐怕沈灵玉压根就不是她的对手。
    沈灵玉望着老皇帝涨的通红的脸,和他眼中不加掩饰的恐惧不甘,突然有些鄙夷厌恶,旋即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有几分怅然向往:在孙儿眼里,只有姑姑那样的人才是孙儿心之所向,倘若能有姑姑三分本事,孙儿便心满意足。
    说罢他不在理会老皇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从一旁侍奉的小太监身旁走过时,他还沉声撂下一句话:照看好皇爷爷,倘若不然
    那小太监被吓了一跳,他望着眼前这位只到自己胸口的小殿下,只见他神色肃然目光灼灼,小小年纪就显露出帝王的威仪。
    风头正盛的林将军辞官归田了,这个惊天消息犹如一颗巨石砸入了动荡的湖面,让人措手不及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不久前林将军才获封护国公,这世袭贵胃一品爵位是多少为官之人想都不敢想的,他居然舍得在此时辞官归田。
    举家搬迁可不是一桩容易事,将军府的婢女侍从还有那些物件一并都要带走,马车从城门口排到将军府门前还装不完,一车车的往庆州运去。
    搬迁一事林思慎懒得管,任由老夫人和柳卿云操持,她日日躺在鎏光阁的云榻上不出门,成日睡醒了看看书倒头又睡去,活像是这二十几年来没睡过似的。
    没人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也没人知道她在等什么,只见她整日昏昏沉沉没精打采。
    林思慎当初一想到哪日父亲倘若能辞官归田,一家人都归隐田园,就心生满足,可这日终于来了,她还是半点开心不起来。
    那日她说了那般决绝的话后,沈顷绾就黯然离去没再来寻她,林思慎失望透顶,又一次觉得自己被沈顷绾骗了,说什么所做一切都是为了她,到头还不是为了她的天下。
    明明已经做好打算,可林思慎却几平没有想过,自己这后半生倘若再也见不到沈顷绾该有多么的了无生趣。当初信誓旦旦的说退隐之后要阅尽天下春色,自在逍遥的四处玩乐,可如今她却打不起半点精神。
    什么阅尽天下春色,她无非是想那人一直陪伴在身旁罢了,如今人都不在了,这天下春色也黯然失色了。
    可这并非林思慎的选择,而是沈顷绾自己的选择。
    天下天下,去他娘的天下,不管如何她今日就要一走了之,她就不信日后沈顷绾不会后悔,待到沈顷绾后悔来寻她,她定不会再心软放她进门了。
    林思慎躺在云榻上越想越觉得心烦,索性闷头将自己盖住蜷缩在锦被之中,正兀自神伤着,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柳卿云吆喝着几个侍从推门走了进来,没等林思慎冒头,她就吩咐人将云榻给抬走。
    林思慎只觉得云榻突然悬空,她急忙掀开锦被,死死趴在云榻上,惊的花容失色:娘!你这是做什么?
    柳卿云叉着腰一脸喜气洋洋:做什么?咱们该回庆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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