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 作者:余酲
    传闻——余酲(54)
    也没打来电话,弄得席与风另起不安的情绪,点开微博,看见江若的粉丝团于三分钟前更新的现场照片,松一口气。
    晚上有场应酬,方姨正好说要回主宅那边拿东西,席与风让老刘去送,并让方姨干脆在那边住一晚,省得赶夜路。
    方姨心领,并在电话里道:明天我顺路跑躺菜市场,小江爱吃我做的腊肉,今年多做些。
    席与风看一眼日历,嗯了一声。
    饭局定在锦苑,都是一些来往多年的合作伙伴,谈天叙旧的同时,不免推杯换盏。
    散场的时候,席与风才迟滞地觉得头重脚轻。昨天一宿没睡,今天又忙碌一天,任是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何况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一些勇气,不代表从不后悔;有杀伐果断的时候,偶尔也会心生犹豫。
    一路昏沉,直到开回市中心,被鸣笛的喧闹吵醒,席与风睁开迷朦的眼,看见指甲盖大的冰晶状物体落在车窗玻璃上,才知道下雪了。
    这是枫城今年的第一场雪。
    记得江若在前段时间的采访里被问到,初雪时想和谁在一起,江若笑着说:当然是和喜欢的人。
    席与风拿出手机,点开下午看过的那张照片。
    照片上的江若身着剪裁合体的西装,微笑着冲镜头打招呼,从容不迫的姿态,在人群中耀眼夺目。
    他现在在海市,周围熙熙攘攘,都是喜欢他的人。
    这其中,说不定也有他喜欢的类型。
    想到这里,席与风心口微微发凉。
    好像灌进冷风,又好像雪落在心里。
    没在楼下逗留,席与风乘电梯直达顶层。
    一层只有一户,从电梯口到大门口需要经过一条走道。
    不确定是否错觉,迈出电梯的时候,似乎听到一些动静。
    灯火通明,席与风怀着疑惑,步步走近。
    按说这种情况,心里至少有几个猜测,或者一个范围,得到结果的时候,才不至惊讶。
    可是席与风没有,毫无预设地走过去,在结果呈现眼前时因为擅自跳过一个步骤,直接愣住。
    在距离不到两米的地方,厚重的双开门前,男孩穿着和照片里一模一样的西装,等在那里。
    他似乎等了有一段时间,可能正在休息,背靠着墙借力。看见席与风,他立马站直身体,受到惊吓似的睁大眼睛。
    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无数次看向席与风时,都眼波流转,满含情意。
    可是席与风现在不确定,这双眼睛里还有没有自己。
    两人对视一会儿,到底是江若沉不住气,说:你回来了。
    他的声音不复往日清亮,略微沙哑,许是受了风寒,说完还轻咳一下。
    也正是这声咳嗽,把席与风从恍惚中拉了回来。
    他走上前,垂首输入指纹,问站在身旁的人:怎么不先进去?
    滴一声,门打开,同时传来江若的声音:这又不是我家,我总不能
    总不能随便进去。
    席与风在心里帮他补全后半句,还没来得及体会怅然,又听见江若说:可这里是我男朋友的家,我等在门口,应该没问题?
    很难说清此刻的感受。
    好像做好坠落准备的人,被一把拽回安全地带。又像雪落在地上,没等到堆积,就融化成水。
    握在门把上的手不由得一紧,席与风站在那里,一时没有其他反应。
    而沉默落在江若眼里,多是不好的含义。
    你忘了自己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他心急地上前一步,还是你打算赖账
    不过这次没等到说完,江若就被抓住胳膊,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拽进屋内。
    肩背碰到墙壁前,有一只手虚揽住他的腰,让他免受撞击。
    屋内没开灯,玄关光线昏昧。
    江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困在由臂膀圈出一片幽闭空间里。
    静到能听见对方略显急促的喘息。
    叫我什么?席与风问。
    极近的距离,过分低沉的音色,让耳膜泛起一阵奇异的酥麻。
    这种角逐时刻,越是退缩,就越显得差劲。
    于是江若迎着黑暗中火热的一道视线,抬着下巴说:男朋友啊。你表白我接受,不就是
    依旧没能说到最后。
    席与风捧起江若的脸,低头,封住他总是乱说话的唇。
    是终于拿到赦令的人,迫不及待地,吻他失而复得的爱人。
    作者有话说:
    小江之前不接受的原因:他给不了我想要的。
    小江现在突然接受的原因:他给了我想要的。
    说明白点就是
    之前不接受是因为小席什么都不说,不说小江在意的那些伤害,也不说爱,更不坦白,小江没有上帝视角不敢去猜,看不到希望,也得不到安全感。
    现在是因为小席把之前逃避的问题都说清楚,还敞开内心表达了爱,按照小江的性格,当然是毫不扭捏地接受了。
    很简单的脑回路吧,非要写得更清楚就真的会很白开水很难看(就像这段作话
    第六十章 别再离开我
    铺天盖地,都是对方的气息。
    席与风再不收敛,凶狠地撬开齿关,攻城略地,让江若有一种被入侵、被挟持的窒息感。
    他的回应亦是热烈,全无章法地吮咬对方形状美好的薄唇,像在圈占领地,打上属于他的印记。
    分开的时候,江若心口隐约作痛,短暂缺氧的后遗症。
    他很用力地深呼吸,随后伸出一截舌头,舔了下嘴唇,说:今天是酒心巧克力味。
    燃起情欲的瞳孔瞬间幽暗,席与风偏头又要凑过去,却被江若按住肩膀阻止。
    我感冒了,江若谨慎道,说不定会传染给你。
    席与风哑声说:没关系。
    况且,亲都亲了,一次、两次和许多次,有什么区别?
    扣住江若的后脑勺,席与风再度吻了下去。
    晚些时候,两人坐在餐桌前,一人一碗面。
    海市那边的电影节刚结束,江若就赶往机场,今天除了早餐,粒米未进。
    席与风则整晚没合眼,应酬局也没顾上吃东西,正好陪江若一块儿吃点。
    配菜是方姨准备在冰箱的冷菜,香肠火腿卤鸡蛋,切片装盘即可食用。
    江若饿坏了,这顿饭吃得颇有些狼吞虎咽,面条快见底的时候才放慢速度。
    怎么突然回来?
    你是不是去海市了?
    两道声音几乎同时,江若扑哧一笑,席与风也扬了下唇角,让道:你先说。
    江若拿了张纸巾擦嘴,再开口时语速稍缓:你去海市,怎么不跟我说?
    电话里没来得及。席与风说,也不想打扰你。
    江若的关注点在前半句,咕哝道:明明说了那么多,怎么会来不及
    席与风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江若放下纸巾,坐直身体,那既然都到了,干吗又着急回枫城?
    按席与风的能耐,想查出他住在哪间酒店,何其容易。
    沉默片刻,席与风说:不想再吓到你。
    他用了再这个字,显是把不请自来这件事和在江若的手机上安追踪器划了等号,认为江若还是会生气。
    对此江若有些百口莫辩:这是两码事,再说我有那么不经吓吗?
    刚才在门口,你也被吓到了。
    我那是在打瞌睡。
    等了很久?
    没有,就一小会儿。
    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嗯?
    见糊弄不过去,江若别开视线,不甚自在地说: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至于是否算得上惊喜,他已经从席与风失控的反应中得到答案。
    饭后,江若收拾碗筷,席与风和他一起。
    事实证明,某些家务并不适合两个人一起做。
    两碗一碟加两双筷子,足足洗了半个小时。
    期间摔碎了一只碗,锅盖也哐啷掉地。起因是江若穿围裙显得腰很细,席与风看了一会儿就忍不住伸臂去揽,然后双手一用力,轻松把人抱起来,放在水池旁的料理台上。
    这下江若比席与风高,他垂首,笑说:把我放在这儿,打算洗干净吃掉?
    喉结微微一滚,席与风仰首,轻啄了下江若的唇角。
    随后江若也忍不住凑近,一个吻落在席与风颤动的眼皮上。
    紧接着一声轻叹:你说,我能不急着赶回来吗?
    席与风睁开眼,几分疑惑地看着他。
    我吃过这种苦。指腹轻抚过眼角,江若也凝视席与风,怎么舍得让你也胡思乱想,心神不宁?
    大雪纷飞的夜晚,用来睡觉实在浪费。
    可两个人身体状况都不佳,江若还担心风寒会因为深度接触传染,因此各自洗了澡,卧在床上面对面,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
    昨晚你来电话的时候,我已经睡了。脑袋枕着合拢的双手,江若说,颁奖礼提前退场,是因为发烧,现在没事了。
    也是在赶回枫城的飞机上,江若才知道昨晚他拿奖时黑脸耍大牌在网上掀起了不小的舆论风波。
    幸而他在《莺飞》里表现出众,郑依婷让公关部门下场,趁着这波热度放出了谢方圆的高光片段剪辑,营销号跟风转发,看过的路人无不惊叹。
    大众对有实力的人总是无限包容,因此黑脸变成了恃才傲物,毕竟耍大牌也得有底气。
    当然,互联网上酸鸡那么多,总有不同的声音,认为江若的奖是买来的。
    说到这里,江若也不禁起了疑心:不会真是你给我买的奖吧?
    席与风说:如果是我,会给你买最佳男主角。
    也是。江若点头,随后又摇头,唉,这就叫资本的力量。
    能从资本的裹挟中突出重围,说明你足够优秀。
    不过能拿这个奖,是沾了会跳舞的光。
    舞跳得好,也是因为你努力。
    江若眼睛发亮:我决定,立刻把你拉进我的夸夸群。
    席与风问:夸夸群是什么?
    一天二十四小时换着花样不停夸我的群。
    怎么,不想进?
    你拉我。
    江若笑得肩膀直抖:逗你的,你以为真有这个群?
    席与风再度:
    迫于资本家的威严,江若被压在床上,亲到差点昏厥。
    侧卧相对变成一上一下,江若胸膛剧烈起伏,急促地喘气,还不忘担心:你、你别这样,要是真传染了
    席与风却不在乎,转而问起别的:如果没等到我,怎么办?
    他问江若,如果我今天没回来,是不是会错过?
    江若闻言先是一愣,然后笑了。
    今天等不到,明天再来咯。他挑眉,口吻轻松道,量你插上翅膀,也飞不出我的手掌心。
    席与风喜欢极了他自信张扬的模样,作势又要靠近。
    江若很是受不了地推他,下身不自然地扭了扭,面上罕见地飘红:你再乱动,我可不保证不会对你做点什么。
    席与风俯身到他耳边:这话应该我说。
    这晚,席与风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醒来的时候,江若已经不在身边。视线抬起,窗前一道清瘦背影,正把昨天脱下来的衬衫穿回身上。
    纽扣系到一半,似是有所感应,江若转身,对上席与风看向自己的眼睛。
    不由得弯唇笑: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今天有一场演出,小沈已经等在楼下了。
    席与风没有继续睡,而是起床,走上前,从背后拥住江若。
    力道有些重,像是怕他消失,怕昨晚又是一场梦。
    心脏的搏动隔着皮肉传递过来,那股微凉的酸涩经过整晚的发酵,浓郁地弥散开,江若不得不随之震颤。
    他故作狠心地闭上眼睛,说:从现在开始,我决定不看你的脸。
    席与风问为什么,江若回答:我怕再看你一眼,就走不掉了。到时候再闹到网上,标题我都想好了,江若迟到耽误演出,竟是因为那个男人。
    席与风明知故问:那个男人,是谁?
    江若拐弯抹角: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第二个飞一千多公里,只为打一通电话的男人?
    席与风笑一声。
    江若接着说:这个世界上,难道还有第二个席与风,会为了我毫无保留地剖开自己的心?
    席与风没说话,环住江若的臂膀不自觉收紧。
    没有了。江若替他回答,声音很清晰,只有你一个。
    很快,席与风借由刚才的事联想到之前在孟家的照面。
    他问得直接,江若也没打算遮掩:那会儿不敢看你,是怕自己又动摇。说着耸肩,毕竟我也是个有原则的人,就这样屈服于美色诱惑,传出去多丢脸。
    虽然关于他们俩,外界多得是比这还要负面的传闻。
    非常有原则的江若,在出门前还是没抵挡住诱惑,被席与风按在门板上,接了一个绵长的吻。
    不甘心落下风,江若喘着气问:那天晚上在剧院后台外面,是不是你?
    问的是当时因为人群骚动险些跌倒时,伸手扶他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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