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师兄(修真) 作者:柒耳
    墨公子和他的白月光师兄(修真)——柒耳(1
    总是不肯好好修炼,是了,陆肖想起来了,谢墨总是不愿意修炼,拿着千年的魔剑到处晃悠,就是不好好练。
    但后来陆肖就知道了,谢墨再怎么不练,修炼灵力却一点也没耽误,提升地很快。
    师兄,山下热闹的紧,是集会,要不要跟我下山去看看,很好玩的。谢墨乐呵呵闯进他书房一把抢走了他手中的纸墨,师兄,走,这些纸有什么好看的?蜀派的事跟我们天平派有什么关系,让金大刀自己操心去。
    陆肖看着书房那扇门,此时十分安静,安静到过分寂寥。
    师兄,你怎么又在这书房,我看你要被这些杂事拖累死,修炼也没时间好好修炼,休息也没时间好好休息,这个掌门他们谁爱当就让谁当去呗,咱别当了好吧?谢墨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最后还是帮他把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各种纸分门别类地归好,然后还坐在一边陪了他一下午。
    陆肖踱步到书房门前,手摸上那扇门,没有了冬日的冰凉,随着春暖花开一并暖了起来。
    陆肖推门进去,书房依旧,书桌上还是他习惯的摆置,只是不会再有人在他处理事务之时过来叨扰。
    陆肖翻过一侧的书籍,他不记得自己有看过这些书,如果不是他看的,那必然就是谢墨看的,陆肖拿起一本慢慢翻了起来,是一本杂书,是谢墨喜欢看的。
    陆肖翻的很慢,看得很仔细,这种书是他之前不会根本不会拿到手中的,但现在细细读来真的是十分有意思。
    陆肖在椅中坐下,被书中所述彻底迷了眼,一页一页翻过,一颗心也跟着静了下来,看到正精彩处,翻过一页,当中夹着一张纸。
    陆肖拿起那张纸,纸上潦草写着几个字,戳人心肺。
    师兄,我喜欢你。
    左胸一痛,接着是让人透不过气的疼痛袭来。
    陆肖只觉得很难受,很痛苦,从来没有这样痛苦过。
    陆掌门!陆掌门!醒醒!醒醒!容止言看到陆肖眼皮在颤动焦急地喊着。
    容谷主,我们掌门怎么样了?后面站着的春风更是满脸焦急,怎么这么久了都不醒?
    容止言顾不上理春风,陆肖好不容易有些反应,他一定要先找把人喊醒,陆掌门!陆掌门!
    陆肖揪着自己左胸衣物,那种痛太过尖锐,尖锐到他喘不上气,大口喘气,然后呛了一口。
    陆肖咳嗽着睁开了眼,视线从模糊到清晰。
    怎么回事?陆肖看着面前的三人,容止言,春风,还有寒暑。
    醒了就好。容止言松了一直崩着的这口气,又喃喃了一遍,醒了就好。
    掌门,你现在觉得怎么样?你已经睡了两天。春风走上前给出了答案。
    两天?陆肖问。
    是。容止言在旁边接上话,然后把事情跟陆肖说了一遍。
    在陆肖说出那句黄泉之约,我来赴你,容止言便顾不上眼中要流出的泪,立刻飞出金针扎了陆肖一针。这一针容止言不是胡乱来的,这针下去,陆肖能睡两个时辰。
    但是陆肖却从睡两个时辰变成睡了两天还没醒,容止言想到沉眠前陆肖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容止言当即心就掉了起来。
    陆肖在容止言话里一点一点回想了起来,又想到之前那些画面,他只是做了一个梦?
    谢墨呢?陆肖看向几人,声音嘶哑,如果刚才只是一个梦,那是不是谢墨还没有死?
    三个人同时沉默了下来。
    陆肖想起身才发现自己全身无力,两手费力撑才坐直了起来,他,人呢?
    春风:墨师兄他
    陆肖看向春风:怎么了?
    他,他没有呼吸,但是身体,是热的。春风说。
    陆肖不解,看向容止言,容止言点点头,是,我跟寒暑已经观察过两天,他的体温与我们无异,但是没有呼吸。
    他,还活着?陆肖说。
    不能这么说。寒暑把话接上,但要说死了,也不合适。
    陆肖:不死不活?
    三人又沉默。
    陆肖下了床,我去看看他。
    容止言阻止了陆肖起身,不用动,墨兄就躺在里侧,你旁边。
    陆肖回头,谢墨安静地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动静。陆肖先是摸了谢墨的手腕,温的,也的确没有脉搏。
    这种情况,我和容止言都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我已经让弟子回玄宿派翻阅典籍,容止言也已经让弟子回谷中去查阅古籍。寒暑说。
    所以现在没有什么办法。陆肖说。
    身后的沉默给了陆肖答案。
    陆掌门,你现在不宜沉浸在悲伤中。容止言提醒。
    但回应容止言的只有那一个落寞的背影。
    不死不活。
    陆肖捏着谢墨手腕,掌中温热,如果忽略那不跳动的脉搏,这跟沉眠中的活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现在却是个,
    死人两字陆肖说不出口。
    寒暑把容止言拉出了屋子,春风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
    容止言抱怨寒暑把他拉出来干什么,寒暑解释陆肖既然已经醒了就不会再有什么大事,容止言却不是这么想,但已经被寒暑拉出了屋子。
    床不大,之前陆肖并没有感觉拥挤,但现在看着谢墨这么靠里躺着,陆肖下了床,轻轻将谢墨移到床正中。
    然后静静看着谢墨,无知无觉,无声无息,除了那一点温度,陆肖完全感觉不到谢墨。
    梦里那种让人喘不上气的疼痛又卷土重来,陆肖松松握着谢墨手腕,等着这阵疼痛挨过。
    墨儿,黄泉之约,我没赴,你还在不在等我?
    刚才我想起了很多事,还找到了一张在书籍了夹着的纸。
    陆肖的目光很轻,声音也没有很大,那张纸夹在一本我不曾也不会翻阅的书里,你是想让我看见,还是不想让我看见?
    陆肖是冷静的,理智的,平淡的,疏离的,淡漠的,唯独不会是眼前这样的,声音低柔微哑,好看的眼睛透出晕不开的悲伤。
    突然,陆肖猛烈咳嗽了几声,带出了血,滴落在衣袖,触目惊心。
    你还在等我吗?陆肖看着自己这几滴血然后问谢墨,你还在黄泉路上吗?我来了,能找到你吗?
    陆肖握着温热手腕已经不确定,不死不活,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半日过去,陆肖没有出来,一日过去,陆肖还是没有出来。
    最后容止言推门进去,第一眼就先看到了陆肖衣袖上的血迹,血!陆掌门,你吐血了?!
    容止言十分后悔自己听了寒暑的阻拦,半途没有进来看一眼,一个还没活过来,另一个难道真要随着一起去了才开心?容止言急忙给陆肖把脉,还好只是吐出了心口的淤血,容止言提起的心放了下来,再来这么几次,他恐怕也要心力交瘁交代在这里。
    陆掌门,金掌门来了,你要不要出去见见他?容止言试探着问,陆肖什么神情也没有的脸上透着几丝筋疲力尽的疲色。
    陆肖回过神,天平派的掌门是春风,金掌门有事找春风就好。
    容止言说:春风被我拦在了门外,他很担心你。
    陆肖沉默了片刻,然后说:麻烦容谷主让春风进来。
    掌门。经历了这些事,春风周身的气质也像是变了一个人,比之前更加沉稳,还有隐隐透出的坚毅。
    之前陆肖还在恍神没有太在意,现在看清了才惊觉这些日子春风已经有了惊人的成长。
    我已经不是掌门,你同喊谢墨一般,喊我一声师兄就好。陆肖松开握着谢墨手腕的手,现在你是天平派的掌门,你已经有掌门的担当。
    陆肖站定在春风跟前,春风,让你接下还是一个乱摊子的天平派,是我这前一任掌门无能,
    不是这样的!春风难得情绪激动,掌,师兄,你为了天下苍生耗尽了自己的修为灵力,拖垮了自己的身体,你没有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是你和墨师兄帮我们解决了所有的磨难。天下苍生应该要感激你们!
    感激我当不起,但是谢墨陆肖顿了顿,没有继续在说,天下苍生我已经不想再管了。
    陆肖以为会在春风脸上看到异样的神色,但是没有。
    我会管好。春风神色坚定地接上,天平派六派之首的地位我也一定会保住,师兄,你相信我!
    陆肖看着春风没再多言,只是再说了一句,对不起,没有什么东西能够给你,除了天平派这个重担压在了你的身上。
    师兄。春风隐隐觉得陆肖是在跟他告别,有些着急道:我们回天平派,现在就出发。
    我准备带你墨师兄重新找一处地方。陆肖拒绝了,等此间事了,你便带着天平派众弟子回穹山之巅,至于以后,你想怎么做全在你的衡量。
    师兄!
    陆肖已经转了身把春风余下的话都逼退,春风看着背对着自己的陆肖,知道陆肖是心意已决,师兄,穹山之巅永远等你和墨师兄回来。
    穹山之巅,是谢墨痛苦的根源,穷其一生,陆肖也不会再让谢墨踏足,如果谢墨还能够活过来。
    第216章 216
    陆肖曾经就为了找魔域所在之处翻过许多书籍,也曾亲自寻找过,但都不曾真正找到过魔域入口,只模糊有个方向。
    陆肖朝着这个方向已经走了有月余,架着马车,马车中躺着谢墨。
    谢墨没有醒来的迹象,但身体始终温软。容止言和寒暑翻阅了所有典籍古书,对此都没有任何记载。
    没有呼吸,却又犹如活人。
    陆肖停下马车,让马休息,距离上一次马休息已经过了几个时辰,再跑下去马也受不了。陆肖掀开车帘,马车内宽阔舒适,什么都有,就算如此马车内也一点不显拥挤。这是春风这几日特意让人送来的,希望他们一路上能舒服的。
    春风还在为没有拦下他们内疚,为了让春风好过点,陆肖收下了马车,和一些药丸。这一路上陆肖每天都要服用药丸,有容止言留下的,还有的就是春风准备的。
    陆肖带着谢墨的路程一直在变,陆肖没有明确的目的地,一路上都是想着谢墨会喜欢去哪里就去往哪里,最近一个月陆肖才启程了他带谢墨出来真正的意图,寻找魔域。
    陆肖带着谢墨脱离天平派的消息只有少数人知道,连金大刀也只是以为陆肖还在穹山之颠休养,连带着重伤的谢墨。
    世间所有流传着的关于陆肖和谢墨的流言蜚语最后都会以在穹山之颠休养为结尾,因为的确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陆肖虽然已经不是掌门,但带领天平派做了如此之多的大事怎么都得回到穹山之颠,而至于谢墨就更该回去了,以一人之力决战天谴,还以自己身体为媒介与老祖宗斗智斗勇,最后才会落到一个昏迷不醒的地步,不回去穹山之颠休养还能去哪里?
    陆肖一路上已经听了很多个版本,有几个版本的结局十分美好,谢墨在天青色内休养的十分好,已经醒了过来。
    陆肖看着躺着的谢墨,除了不曾有一丝变化的身体,那双眼镜也没有任何要醒来的变化,这一路上谢墨都是这样,无声无息,却又让你有活着的错觉。
    陆肖从一个小柜中拿出瓷瓶倒出一粒药丸给谢墨服下,谢墨现在不会吞咽,都是陆肖捏开谢墨的唇用舌尖将谢墨口中的药顶下去,这是容止言关照的每天要给谢墨吃的药,这个药能强身健体,除此以外容止言也没有别的任何一点方法。
    谢墨的唇也是温温热热的,还软,陆肖覆身压上去总会升起一种感觉,感觉谢墨在下一刻就会醒来,但这些日子以来,错觉依旧只是错觉,谢墨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休息了小半个时辰,陆肖出了马车继续上路,路已经越来越偏,周围越来越荒芜。曾经陆乾说过不要去找魔域的存在,不要对魔域产生好奇,那不是他们该知道的地方。
    现在想来有几分笑话一样的荒唐,魔域固然可怕,可敌不过身边人的算计。何况魔域对寒陨和陆乾也是颇多顾忌和忌惮。
    或许当初不让他们寻找魔域只是他们的私心,只是为了要日后重新收复魔域。
    陆肖现在想来依然觉得陆乾的心机之重城府之深世间罕见,摆了这么大一盘棋,就是为了重现曾经他们一族的辉煌。
    但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陆乾活着的时候已经有了这样的辉煌,六派之首,一声号令,其余五派自会听命行事。如果不为了这盘棋,陆乾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份辉煌。
    但陆乾却为了复活一个不会被世间容下的老祖宗不惜自毁再命令寒陨想法设法复活他,然后又用同样的方法复活召唤老祖宗。陆肖一路上想了许久也没有想通陆乾为什么要这么做,也想不明白他们的执念到底有多深。
    但这道执念害了谢墨,也毁了谢墨的一生。
    陆肖喝了一声,马蹄忽然加快了速度,陆肖脑中的思绪就此断开,一路上陆肖都是靠这个办法阻止自己越来越危险的想法,以及他心底越来越浓的恨。
    马突然激烈地嘶鸣,然后急促停了下来,陆肖扶着车框才稳住自己身形没有被甩下马车,但还是没忍住剧烈咳嗽了几声,一手还强行拉着马不让马脱离缰绳。
    直至马彻底平静下来,陆肖的咳嗽也才随之平静下来。
    陆肖视线在周围缓缓滑过,杂草灌木丛生,再往前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树林,里面飘散着浓雾,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但是诡异的安静。
    有些诡异,但并不一定是魔域的入口。
    书籍上模糊记载都是魔域不存在这世间,要找到尽头,才可能会窥见其一点缝隙。这些日子陆肖便一直在找这个尽头。
    但是什么尽头,陆肖翻遍了所有的书都没有任何记录。
    陆肖看着眼前这片深林,驾着马车从旁一条小路绕了过去,前面还有路,这里不会是尽头。
    陆肖回身看了一眼躺着的谢墨,然后抽了一鞭子,马疯狂向前驶去。只要还有一点希望,陆肖便不准备放弃。
    这也是当初陆肖说服春风和容止言的理由。谢墨是魔域之后,不过不是跟气未寒一派,而是老祖宗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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