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直男友 作者:江涵秋
    傻白直男友——江涵秋(16)
    得到认可,陆南的尾巴翘得更高了,哼着歌和杨陈两人逗笑着打扫实验室,不时还想着调戏一下邵炑,然后被邵炑冷冰冰的眼神给冻回去。
    时间过得很快,晚饭时间结束,他们回到教室,九班虽然是个普通班,学生们学习的热情却不普通,大多数人在晚自习的时间里不会胡混,陆南看到连方才嬉皮笑脸的杨智博都端正了身子,抓着笔想题,头发都快被他给拔下来了。
    想到上午和陆明磊的对话,陆南心里有些不舒服,大概成绩好的学生们骨子里都是有些傲的,譬如邵炑,譬如陆明磊,但邵炑对他的傲是因为不屑把目光停留在和自己无关的事物上面,而陆明磊对他的傲则夹带着挑衅和鄙夷,似乎他们之间一定有一人是废物,一人是人才,而陆明磊觉得自己是那个人才。
    陆南转着笔愣了半节课,下课铃一响,拿起一张学案便往八班跑。
    陆明磊看见陆南火急火燎地寻邵炑,脸色不是很好看,毕竟是外班人,陆南没好意思进人家的班里,陆明磊倚在门框边问他:你又来干嘛?还拿着一张学案,这是要找人问题吗?
    陆南洋洋得意:我正有此意,麻烦你叫一下邵炑。
    陆明磊还没回复损话,邵炑走了出来,陆南献上笑脸,上次补课的机会我可还没用,兑现吗?
    邵炑接过陆南手里的学案,看了一眼说:你问哪道题,上面一个字都没有。
    陆南灵光一闪:你全给我讲一遍吧。
    邵炑把纸重新塞回他手里,看着陆南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来找我,究竟是真的想来找我,还是单纯为了想做给陆明磊看。
    邵炑的问话没有丝毫疑问的语气,平平的,像静水一样从喉咙里流出。
    陆南噎住了,陆明磊也被震住了,邵炑的话字字戳在每个人心里或阴暗或光明的一面,真实的带血。
    如果是为了做给陆明磊看,回去吧,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邵炑说。
    陆南平视着邵炑: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特牛逼啊,是不是在你们这些尖子生眼里,自己就高人一等,自己站的地方高高在上?
    邵炑沉默半晌,然后说:那我站的地方你来吗?你能来吗?
    一个小时前,陆南还和面前的这个人同甘共苦,一起打扫脏兮兮的实验室,现在竟然针锋相对,陆南讥诮地笑了一声,把手里的数学学案揉作一团,下次考试如果我数学考好了怎么办,我让你干什么你干什么?
    邵炑一怔,平静地说:如果你考好了,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情。
    陆南的心花又开了,轩轩甚得:好,如果我上了八十,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无论什么事。反过来,如果我没考上八十,我答应你一件事。
    邵炑冷静自持:九十。
    九十也太高了吧?我平时都没及格过,再说,还有两周就考了。陆南蹙眉看着邵炑,邵炑不为所动。
    男子汉大丈夫,理应说一不二,痛痛快快,于是陆南一咬牙:行,奉陪。
    有不会的来找我。邵炑说。
    陆南冷哼一声:不必,自力更生,艰苦奋斗,你等着吧,希望到时候你也能像今天一样痛快。
    好。邵炑许久不见阳光的脸上爬了些暖意,陆南莫名想到人间的四月天,草长莺飞,春溪奔流。
    陆南回到教室,后知后觉,自己作了个大死。
    就自己这两把刷子,及格都困难,又怎么在两周内把数学成绩提上九十呢?虽说下次考试考查的范围不广,但自己的基础过于薄弱,在两周内让自己的成绩进入第一梯队,简直是天方夜谭,他平时做梦都不做这种梦。
    都怪邵炑,平白无故激自己,明明不已经是朋友了吗?陆南恨恨的想,纸上被他用笔尖戳破一个洞。
    事已至此,埋怨是没有用的,陆南翻开他书皮破烂,书里内容却崭新的数学书,浏览要考的两个单元的内容。一个单元完全是新知识,另一个单元则和之前讲过的内容有所联系,尽管百分之八十的内容看不懂,但陆南以自己学渣的水平评估了一下两个单元的难度,觉得自己也不是毫无胜算。
    陆勇既然能生出陆明磊这么个不考第一,就考第二的儿子,那陆南作为他的亲生骨肉,在学习方面多少有点天赋,只不过他的灵气和聪敏随着自己破碎的家庭支离了,也因自己的不学无术、浑噩度日而蒸发了,陆南知道自己天生资质不如邵炑,后天勤奋程度不如陆明磊,每次考试待在最后一个考场是应得的,但被冠以一个废物的名号,他不赞同。
    他原来不在乎,不关心,无论外人怎么说,他自己又不会少二斤肉,但现在蓬勃跳动的心却突然间厌恶起这个称号来。
    陆南看了看自己桌上还热乎着的检讨书,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信誓旦旦说自己要洗心革面,痛改前非,重新做人,看着那些胡话,他对邵炑的不满又少了几分,虽然这人变脸变得挺快,但终究不如陆明磊可恶,陆南甚至起了心思,如果自己赢了邵炑,该让他为自己做一件什么事情好呢?
    很快的,陆南有了想法,他有了想让邵炑为自己做的事。
    陆南勾起薄唇笑了笑,打开数学书,开始投入战斗。
    作者有话要说:  你萌可以猜猜陆南的心思┗|`O|┛ ~
    第25章 流感
    说要好好学习,陆南就玩命学习。
    至于目的,气气陆明磊成了次要的,他主要是想看看邵炑吃瘪的样子。
    斗志昂扬以后,陆南依旧是各科老师心里差劲到无法原谅的学生,因为他把所有的时间都奉献给了数学,上语文课学数学,上英语课学数学,上物理课学数学,甚至连上数学课的时候也不跟着老师的节奏来,这样的学习模式是疯狂的,是极端的,当然对陆南来说也是管用的。
    一周过去之后,陆南心里已经有谱了。
    他对着镜子,看着自己深陷的黑眼圈,发白的面色,嘴角提都提不起来,心里暗暗叫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受这份罪。
    天气越来越凉,北风呼呼地拍打着窗户,世界万物萧条,早上的寒霜又白又冷,到了上午,窗户上哗哗往下流着消了的水柱。
    杨智博和陈彰最近颇感无聊,平时带领他们一起玩耍的不安分头子近来不仅放下了屠刀,还认认真真准备着立地成佛,单纯一个震惊已经无法描述他们的内心活动了。
    陆南在草稿纸上写着自己才能看懂的计算过程时,杨智博和陈彰凑了过来。
    杨智博轻敲着桌子:南哥,你在座位上一动不动已经两小时了,眼不花吗?
    陆南头也不抬:我还没到十八呢,又不是八十了。
    陈彰:南哥,我们都好久没有一起开黑了,你想不想
    陆南:闭嘴,不想。哪有好久,上周才开过黑,你以后说话能不能精准一点,搞数学最忌马虎。
    陈彰杨智博:
    杨智博郁郁寡欢:得,给个鸡毛当令箭,学几天数学就要去申诺贝尔奖了。
    陈彰:南哥,我这是一日不和你一起玩,我如隔三秋啊。
    陆南终于抬起头看着他们:别恶心啊,等下周考完试,我陪你浪个三天三夜,这几天实在太忙,我不能让姓邵的小瞧我。
    杨智博龇牙:姓邵的是魔鬼。
    陈彰咧嘴:姓邵的是妖孽。
    此时,躺在病床上的邵炑突然间连打了几个喷嚏,他伸手摸到床头的水杯,往胃里灌了好几口热水,温热的水流顺着食道管滑下,才压下去心里那股莫名升起的不安。
    提到邵炑,杨智博欲言又止,最后开口:邵炑这两天是不是没来学校?我感觉好久没见他了。
    陈彰摇头:不知道,我平时只观察何若,不看别人。
    杨智博:
    陆南听到这话来了兴趣,邵炑今天不在学校?
    他头悬梁,锥刺股,攻苦食淡,埋头苦干,恨不得把书吃了,每天只知道日升日落,却不悉周围人的动态。
    杨智博:貌似不在,八班的女生这两天都蔫蔫的,打不起精神。谁像你一样天天奋发图强啊!
    陆南笑了,他腾出功夫上了个厕所,途径八班门口时果然没看到邵炑的身影,联想到杨智博的话,他随手抓了个坐在邵炑旁边的人问:你们班邵炑这两天来了吗?
    那男生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离陆南退了两步说:没来,邵炑这两天生病了。
    生病了?陆南往里眺望着,继而说:你把他桌子上这两天攒的试卷和学案拿出来,我拿给他。
    男生有些为难,那些东西之前被陆明磊整理好了,他要给邵炑送到家里结果被拒绝了,邵炑说他得的是流行性感冒,传染性很高,不见人。
    陆南不甚在意,没关系,请你帮我拿出来,谢谢。
    周六的下午,陆南好不容易给自己放了个假,他怀里抱着邵炑的学习资料,缩着脖子往熟悉的地方走去,街上温度很冷,光秃秃的树枝无精打采地立在城市马路的两旁,快要枯死的枝桠指着总是不怎么蓝的天,寒风偶尔在街上疯狂流窜,咆哮着像一条恶犬。正是流感肆虐的时候,不时有人捂着口鼻咳嗽,陆南穿得少,从学校里上完两小时自习出来,哆哆嗦嗦地就走到了邵炑家。
    叮咚
    一阵门铃声被吹散在风里,邵炑打开门,看见一张意料之外的脸。
    兄弟给你送学习资料来了,怎么样,够义气吧?陆南眉开眼笑。
    邵炑愣了一下,轻咳了一声,接过资料:谢谢。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里,一个站在门外,一个不往里迎人,一个不往回走。
    邵炑同学,不请我进去坐坐?陆南问。
    邵炑眉峰动了一下:我得的是流感,会传染的,你回去吧。
    哪有那么娇。陆南轻轻推了推立在门边的邵炑,给自己留出了钻进去的地儿,我在题海中奋勇杀敌,百忙之中都抽空来看你了,你对我这么不热情实在说不过去。
    陆南换了鞋进屋,家里只有邵炑一个人,他突然不好意思地说:应该带点儿东西再拜访来着。
    邵炑看着他,眉头紧锁,他把家里所有的窗户都打开了。
    在门口要往里钻时陆南霸气有理得很,一副自己也是这家主人的姿态,真进来了反而有些怂,不知自己该干些什么。
    邵炑给他拿出一个崭新的杯子,洗净,倒了些热水。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的,功课我落不下。邵炑说,说完他深深看了陆南一眼,你说你最近在认真学习?
    可不是么。陆南直起了身子,邵炑同学,你输定了,到时候等着为我做一件事情吧。
    邵炑微微颔首,好,我期待。
    陆南肚子里有点墨水之后,人就开始嘚瑟,特自恋地指着学案说:要不要我给你讲讲你这两天落下的课程啊?
    学渣给学霸讲题,新鲜无比,邵炑并没拒绝,指着一道题说:会么?
    陆南只轻轻瞥了一眼:简单,这不就求一个曲线方程吗?先设出参数,然后用已知条件求解,来,哥给你讲。
    邵炑把学案翻过去,不用讲了,这几个点不熟悉吗,还用列方程吗,难道不能直接得出来吗?
    陆南:你究竟做了多少题啊。
    邵炑:回去吧。
    陆南把身子往后仰,你既然不需要我给你补课,那打游戏呢?
    于是田馨回家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热火朝天打游戏的画面。一个坐在地毯上,一个趴在沙发上。
    说也奇怪,在邵家,陆南觉得比待在自己家里自在轻松。
    陆南趴在沙发上聚精会神地盯着游戏界面,渴了想要喝水,他一边目不转睛看着手机,一边伸手朝茶几上摸去,恰逢邵炑一个低头,刚好摸上邵炑的脸。
    田馨:
    邵炑盘腿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呼吸有瞬间的停滞,他神情微变,没水了,吃水果吗?
    你帮我拿个苹果吧。陆南意识到自己摸错了地方,嗖一下缩回了手,脸上笑容不减。
    邵炑给他挑了个红彤彤的苹果,往陆南脸边递了递:伸手。
    恨不得把脚当手用的陆南哪还能再腾的出手来,他张开嘴啊了一声,邵炑无动于衷,于是他嗷一口直接上嘴咬了下去,叼走了邵炑手里的苹果。
    邵炑的脸一阵白,一阵红。
    一直安静的田馨突然哈哈大笑了两声。
    陆南口里的苹果一下子掉了下去,咕噜噜滚到了邵炑的脚边。
    玩游戏呐?田馨笑盈盈地问。
    陆南立刻从沙发上爬起来端正坐好,阿姨您回来了。
    田馨满面春风的进门,脱了外套立马进门先去准备菜品。
    陆南麻利地走到玄关穿好鞋子,轻声对邵炑说:我先走了,不留下吃饭打扰了,游戏我们下次再比,一定让你叫爸爸。
    邵炑碍于自己的流感没有拦陆南,回去喝点板蓝根吧,别感冒了。
    陆南把衣服往身前一拢:没事儿,感冒了就是你传染的,你对我负责就行。
    陆南听到田馨的碎碎念,不敢久留,立刻撒腿下楼,他在邵家的放肆样儿都不用主人提醒,自己便觉得非常过分,哪还有脸留下来吃饭,等田馨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跑得没影儿了。
    别做他的饭。邵炑转过了身。
    田馨调侃着自己儿子:真遗憾,不过你现在和陆南关系不错啊,都没见过你带朋友来家里打游戏。
    邵炑看着沙发上凹陷下去的地方,心里忽而空落落的,说了一句:是他死皮赖脸。
    从邵炑家里出来,陆南继续回学校上自习,周末教室里几乎没人,尤其是普通班的教室,离下场考试的时间越来越雨兮读佳近,他断了自己所有的娱乐活动,然而下午的一场放纵并没有让他心里感到自责和愧疚,反而让心情颇为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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