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与青(GL) 作者:一只梅花鹿v
    灰色与青(GL)——一只梅花鹿v(12)
    她顿了顿,摊开手心。
    入眼的是一枝釉亮的黑色羽毛。
    灰雪静默地看了片刻,随后左右张望四周,在腐青的树林与灰蒙的天空间寻找类似鸟禽的身影。
    一无所获。
    .
    灰雪在医院里修养期间,沈听澜这三天履行承诺没有碰她,夜晚临睡前抱着灰雪也只是埋在她的后1颈,闻她身1上的气味,最大程度克制的只吻了她的狼耳。
    不过,今天傍晚沈听澜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状态明显和往常有点不一样。
    面容和举止还是含有一股雅致的姿态,唯独和灰雪说话时,眼神却是不停在她衣1襟底1下打转。
    一些细微的动作会不自觉显出,比如注视着灰雪会时不时添1嘴唇、呼吸放重、咽口水......
    好像有点难1耐的样子。
    灰雪侦察到了她异样的表现,可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沈听澜坐近她身边,就像平常一样,一边说话一边开始1揉1弄她毛茸茸的狼尾巴,目光探了探灰雪的反应。
    靠近臀1部的尾巴顶端是灰雪最1敏1感的地带,女人神态从容,与她自然对谈,藏在身后的手指则巧妙地抚玩灰雪的尾巴,用指尖摩1挲或抓住玩趣轻扯1了一下,惹得灰雪越发感觉浑身难受。
    灰雪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眉头皱起,下意识抓住沈听澜的手腕,侧过脸,回望女人。
    沈听澜同样偏着脸凝视她,单手撑在额角,往后撩发,唇沿噙着笑意。
    你的尾巴摸起来很舒服。
    女人说话时眼角微弯,上挑的双眸像极了妖媚的狐狸。
    浑身都散发着某种能诱1惑人心的蛊惑力。
    女人低身贴近她,冰凉的气息掠上她的胸口,灰雪微微仰起头,止不住应了声:
    嗯......
    嗯...嗯......
    独立卫生间装有一面长身镜子,灰雪趴在洗手台边侧,不断扣着台边,撑住没有力气站稳的身1体。
    沈听澜扯住她的发,逼迫她仰起头,嗓音在密闭的空间里更显低1哑,看镜子。
    仔细看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灰雪。
    女人的动作来得太突然,即便灰雪不愿意,还是因着姿1势与角度关系,看见了镜子里的画1面。
    她羞1窘地闭起眼,咬着牙,尝试问沈听澜,能不能...不要了......
    已经三次了......
    沈听澜答得很快,语气非常斩钉截铁:不能。
    卫生间里的光源渗入沈听澜幽深的眼眸中,那里看似深情,撩人,其实还裹有猜不透的危险性。
    我要的你,远远不够。
    女人说完这句话,嘴角深陷进了魅惑的笑容,她贴合灰雪拱1起的曲1型,附在她耳边说:
    你不要怪我,灰雪。
    我问过医生,你出院的时间在下个星期......
    ...但是我已经等1不及了。
    沈听澜透过长身镜望着灰雪,面容浮出无尽的渴1望。
    你知不知道?灰雪。单是这么看着你,每一分每一秒。
    我都很想、很想,弄死你。
    不要说这种话......灰雪情不1自禁抬1高了1腰1身。
    承认吧,灰雪。你对我是有感觉的。
    否则你也不会对我有这么强1烈的反1应。
    冲击间,灰雪无意推倒了洗手台上的小花盆,沈听澜的话语对她来说极具羞1辱性,尤其在这种情况下更加刺1激她的脑神经,灰雪忍不住抽气地骂:
    去你的...去你的...!嗯......
    沈听澜却是惊喜得连眼底的光点都在摇动,欢悦地称赞她:
    嗯,灰雪说得对,好乖,就是这样。
    直至海波平缓下来,两人共同枕在病床上,沈听澜才由衷感慨道:
    你一边那个一边骂人的样子好可爱啊,灰雪。
    说着就环过灰雪细软的1腰1肢,将她抱入了怀里,灰雪背对着女人没有回答,目光停留在窗外的夜色。
    那抹弯月好像也在讥讽她。
    灰雪......沈听澜勾了勾她的下巴,进行每次结束后都要做的事。
    灰雪转过身,不管面上的表情是什么,已经习惯性凑上前吻了沈听澜的唇,和她说:
    我爱你,主人。
    沈听澜很满意地揉了揉她的发顶心,情深款款的回道:
    我也爱你,灰雪。
    位于病房的小窗户外,有片薄物轻轻的从上空飘落下来。
    跌到窗沿,依着窗面静靠。
    是一根乌黑亮丽的长羽毛。
    作者有话要说:
    第18章 Chapter18
    「黑暗孕育了光明,而光明却背离黑暗。诅咒黑暗。」歌德
    你能明白这其中的意思吗?
    坐于病床边的中年男子捧着一本书册,衣饰整齐得体,说话的姿态自有一股教学的韵味。
    床上听讲的青少年摇了摇头,表示不解。男人便又继续说:
    这个世界中,光明与黑暗必定是互相依赖共存的。
    黑暗包容光明,选择退至背地里,可光明唾弃黑暗,甚至驱赶黑暗,将他们逼迫成人人厌恶谩骂的存在......
    灰雪于外头走廊经过他们的病房,现在是中午时分,灰雪吃腻了每天分配重复的营养餐,现正打算前去食堂买盒三明治。
    这家医院地坪面积宽广,设施俱全,ABCD四栋不同专区的层楼,灰雪踏着砖石经过水池中心,忽而感觉身后的某个方向,有人躲在暗角处观察自己。
    也许是听从沈听澜负责监管她外出行动的人。
    想到这点,灰雪稍微提起的警觉心又松下,她没回头,不给予多余的理会,照着原本的路线趋行。
    食堂人流不少,喧哗和低语绕着灰雪周身转,除了三明治,灰雪还多买了瓶鲜牛奶。
    食堂的出入口分为左右两排阶梯,人流一边上一边下地走动。
    午时阳光热烈,灰雪抬着头往上走出去,外头刺眼的白光晕开她部分的视线,位于楼梯另一侧的人脸都被淹没在了模糊中。
    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后遗症,灰雪脚下的踩踏感有点不真实,头重脚轻的仿佛就快要摔倒。
    这个念头窜上来的同时,灰雪的感官也被失衡的惊慌感夺回,她踩空一层台阶,眼看就快要整个人往后倒下去的时候。
    一双手从隔壁的栏边伸出,强而有力地拽住了灰雪。
    伴随着一声激动热切的呼唤:
    13!?
    灰雪短暂懵了几秒,随即很快回过意识抓紧楼梯扶手,稳住了身子。
    灰雪再次仰起下巴,缓下了升起的心率,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
    与光同行的少女。
    那是陌生又熟悉的脸庞,双眸乌黑炯亮,即便在逆光的暗处,也难掩她天生流露的溢彩。
    灰雪神情怔愣,迟疑地说:
    ......104?
    天气明朗,薄云于空中消散。
    庭院中心的喷泉水池不断吐出白水,两人坐在附近的长板凳上,一前一后地对谈。
    灰雪,最近过得还好吗?
    留着乌黑卷发的少女别过脸笑问,刚说完就突然意识到要是好的话就不可能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了。
    好像说了错话,艾丽莎有些窘迫地挠头,想要跳去另一个话题,笑意越发加深:
    灰雪,你现在来到南城,也就是说,有人领养你了?
    艾丽莎欢悦地问道,声音像可爱的小鸟一样唧唧啾啾的,灰雪顿了顿,点头回应她:
    嗯......
    有个女人看上了我。
    噢,是女主人啊。艾丽莎不免感慨道:幸好......
    灰雪,你知不知道,在我离开孤儿院后,我其实很担心,伊雷娜那群人总是排挤针对你......
    某个刺耳的字眼被提及,灰雪面色当场僵了几分,艾丽莎以为是因为她不愿意想起不堪的过往,又迅速转移话题说:
    不过那都是从前了,你现在已经有了新的生活嘛,唔......灰雪,你的病房在哪栋楼啊?
    B栋那里,322号。灰雪答。
    艾丽莎再次惊叹,咦?真的吗?好巧,我就在你楼上噢!
    灰雪对她浅浅挽了唇角,反问道:艾丽莎,你为什么会进院?
    这句简单的问话倒让艾丽莎小小慌张了一下,她下意识搓了搓小巧的鼻尖,有点磕绊地答:
    是因为、工作中不小心遇到了意外......
    灰雪没接过话,将鲜奶瓶递给了她,艾丽莎开心得都快张开小翅膀起飞了,沉浸在收到灰雪送她小礼物的欢喜中:
    那你呢,灰雪?
    是因为生病吗...?
    灰雪捏了捏手中仅剩的三明治盒,声音低微,不是。
    塑料盒凹陷变形,吐司表皮塌陷进了一角。
    是我自己计划进来的。
    灰雪侧过脸,冷风拂过她削条的身子,藏于病服下的手臂还有未退全的褐色淤痕。
    双目沉暗,仔细看的话,还能发现很多疲累与委顿积淀成了她眼窝底下的青影。
    你...什么意思?
    艾丽莎眨了眨眼,赶走惊愕的情绪,在脑中快速消化信息。
    灰雪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灰雪看着她,皱了皱眉心,夹着的笑容中透出一种无奈与无力感。
    艾丽莎看穿了她眼波底下无法表达的言语,她主动搭上灰雪的手背,握在温热的掌心中,态度真挚地问:
    灰雪,你愿意信任我吗?
    灰雪感受到包裹住自己的真实体温,回忆起曾经待在孤儿院的无数个角落,唯一伴在她身边的人,就只有这只黑色小鸟。
    我信你,艾丽莎。
    灰雪目光坚韧的和她对视。
    ...好。艾丽莎拧开鲜奶咕噜咕噜地喝了下去,像在事前给自己打气加油。
    她小小打了个嗝,眼神依旧坚定不移,灰雪,我问你。
    你想不想自由的活着。
    临近傍晚,暮色渐升,立在屋檐的乌鸦凄惨地啼叫。
    灰雪。
    暗1哑的女人声回荡在病房中,自沈听澜回来后,她就一直这么把灰雪抱坐在自己身上,埋在她的颈窝里,什么也不说,就这么唤她的名字。
    灰雪双膝分开,跪在沈听澜腿边的两侧,她似乎感受到了沈听澜另一种低落的情绪,犹豫几番,她终是开口问:
    怎么了吗......主人。
    沈听澜没有回答,只是把脸埋得更深更深,好像在借此躲避外界的某种痛苦。
    周遭皆是寂静与孤独的清冷,无情的消毒味从每一个受害者身上踩踏而过。
    这是一个能同时迎接死亡与诞生的诡异地点。
    很久之后,灰雪跪得腿脚发麻,颈侧间好像传来了某种压抑的悲咽声。
    细细的低低的,亦真亦假。
    灰雪怔忡,有些不可置信,搭在沈听澜肩背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碰。
    主人......
    你在......哭吗?
    灰雪显然非常不知所措。
    今天要是换作其他人在她面前情绪崩溃,她必然是没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现下靠在她怀里哭的人,是沈听澜啊!
    怎么可能呢!
    就在灰雪心跳鸣起擂鼓,神经越来越溃乱时,沈听澜却突然出声:
    梅去自首了。
    什么?
    她在信里和我说,自从处理完伊雷娜的尸体,她每晚都会被噩梦缠身,梦见脸部糊烂的躯体不断向她索命......
    沈听澜将她抱得越来越紧,灰雪几乎感受到了骨头被硬硬挤压的痛感,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而沈听澜像是陷入了泥烂的沼泽中,无法爬上岸。
    她撑不下去了......
    沈听澜抬起头,隐淡的月光幽幽照着她傲人的五官轮廓翻转,面颊上的泪痕像脓血一样从凹陷的眼窝滑落,一步一步腐蚀她肮脏的皮脸与内心。
    灰雪......!
    沈听澜叫唤她,而后忽然提高声量,双目瞪大,几近咄咄逼人:梅为我们顶替下了所有罪行啊!
    什么我们?
    这一切都只是你一个人的所作所为!
    是你不断想把别人拖进污秽的泥泞中!
    我现在除了你什么都没有了......灰雪。
    明明是你自己故意舍弃她的。
    灰雪...我只剩下你了......
    骗子。
    灰雪绷紧下颚,在心中无数次的狂叫斥骂沈听澜,可一切言语从喉咙滚上来的时候,只能可怜的换成频频颤1抖的呼吸声。
    灰雪...灰雪......
    充满了无尽渴1望的呼唤急促地盘旋在她的脑内。
    咿呀咿呀的摇动声成了女人暴戾的发泄点。
    如果可以,灰雪希望能就此在火场内焚化,可每次她欲要烧烬时,森寒凌冷的触1感又会恶心地贴着她,抱着她,和她含情脉脉地说:我爱你,灰雪。
    爱啊!
    这是爱啊,爱啊!!!
    灰雪嘶叫出声,奋力抓1紧了枕1头底下轻软的薄物,紧绷的绳线被女人扯断,她就彻底瘫倒于黑暗的绝望中。
    怎么了,灰雪......
    女人那样温柔的语气,只证明了这一切都还没结束。
    你哭了吗?灰雪。
    是被我弄哭了吗?灰雪。
    沈听澜低下身,指尖轻轻抚摸着灰雪被泪水浸湿的眼周,女人专注地看着,几乎看得深深入迷。
    突然间,沈听澜发出一阵诡异的嬉笑:
    我真的好喜欢你这个样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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