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他只爱反派[穿书] 作者:岁时晏
    白月光他只爱反派[穿书]——岁时晏(46)
    时母摇了摇头:他们说话,我没在旁边。
    时舟不信时父没告诉对方。
    如果时母真的不知情,也不会这么迫切的试图劝说自己。
    知道这个时候再多说什么只会让时舟更加叛逆,时母吩咐仆人好生看好时舟,不要让人随便出门,自己又进到书房跟时父商量事情。
    时舟想象中的美好暑假才刚开始,人就哪都去不了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67章 完美的人。
    时舟发现自己的手机也不见了踪影。
    不用猜都知道是被哪个仆人拿去交给了时父,怕自己给路游原通风报信。
    时舟叹了口气,果然生活是那种偶尔觉得顺利起来以后,也绝对不能表扬的家伙。
    他没有手机,也没办法出门,等时父时母出门后,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
    时舟只能接着画自己的人像。
    人一旦没有别的事做,把所有时间集中在一件事上,一幅画很快就画完了,时舟索性换下画纸,重新起草接着画另一幅。
    直到画得腰酸背痛,时舟才停下手中的笔。
    有仆人眼看着才几天时间自家小少爷就瘦了一圈,于心不忍道:要不要去花园活动活动?之前遭雷劈的那株四时锦又重新开花了,您去看看吧。
    时舟本来没什么心情,听到这话还是点了点头:那我去后花园看看。
    对方果然松了口气。
    这人要是整日在屋子里闷着,不憋死也要抑郁,到时候怪罪下来,还是他们的不是。
    时舟跟着仆人下楼,从一楼露台到了花园。
    那株四时锦果然很争气的活了下来,原本烧焦的叶子重新变绿,开的那朵花还莫名有了点大难不死的从容气度。
    时舟从上到下看了一遍,觉得这个地方风水不好,找花匠要了个铲子给这株四时锦挪位置。
    他怕别人把根挖断,自己单膝跪下一点一点的松土。
    下面盘织交错的根茎露了出来,时舟动作越来越细致,没想到最后一铲子下去,没挖动,反而碰到一个硬东西弹了回来。
    时舟把铲子扔到一旁,用手扒拉开周围的土,下面赫然露出一个小木匣子。
    时舟拿出来擦干净,这个木匣大概比一个巴掌稍大一些,拿在手里还有点分量,金属制成的锁头上有些锈驳痕迹,看起来年头久远。
    他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个东西好像跟顾燃拿过来献宝的小木匣一模一样。
    他继续向下挖,底下就什么也没了。
    时舟看了看没人注意,把花挪到另一个挖好的坑里,将木匣子用衣服裹起来偷偷带回了房间。
    他晃了晃,里面有叮呤咣啷的声音,时舟试探的沿着缝隙掰了掰,因为埋在土里的缘故,不用钥匙竟然也被他打开了。
    里面躺着一把钥匙。
    时舟突然灵光一闪,拿起来就朝被锁住的阁楼走去。
    之前听说过,白月光有大部分的画作都被他锁在了阁楼里,阁楼的门本身就在他房间里,只不过房间太大门太多,倒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
    果然,时舟插进去的钥匙严丝合缝,转动中咔的一声,阁楼的门应声打开。
    阁楼比他想象的要大。
    这里以前可能是白月光的画室,角落处散落着歪倒的画板和画架,墙上、画架上和地上的每一幅画都被人白布遮了起来。
    时舟掀开墙上离自己最近的那块盖布,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封存已久的灰尘,呛的他捂住嘴咳了咳。
    他后退半步用手赶走尘土,不经意抬眼看到了盖布下的画。
    时舟愣在原地。
    那是一幅写实的玫瑰。
    上半部分像白月光的每一幅玫瑰一样,娇艳生姿,而且没有刺,花瓣犹如涂上了一层明油,在黑暗中都生机盎然,供人们驻足欣赏。
    下半部分却与华丽的顶端格格不入。
    那是泥土下交错盘踞的根,肮脏衰败,还有蛆虫纠结成团,像一个人内心正在腐烂的求救信号。
    这画实在过于分裂,就像同一个天空,一半热阳流动,另一半暗夜凄惨。
    下面还有张草稿,上面写了一排小字,时舟伫立了很久才走近了些。
    大部分人喜欢玫瑰,都是普普通通的喜欢一下,摸摸芮绿的叶子,吻一吻昳丽的花瓣,他们并不喜欢会伤人的刺,和土壤下腐烂的根茎。
    白月光写字的时候,力气应当用的很大,字字穿透纸背,仿佛带着某种无法宣泄的情绪。
    再配合上面那幅画,莫名让时舟看得心惊肉跳。
    他正想伸手去拉下一块盖布,只听见门外有仆人喊:少爷,顾家少爷和叶家少爷来了。
    时舟不得不缩回手去,他走出阁楼,重新将门锁带上。
    竹马们消息流通的很快,一听到风声,顾燃和叶星寒百忙之中还来慰问被软禁起来的时舟。
    叶星寒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有造型师精心设计,人还是那副优雅风流的姿态,只不过摘下墨镜,露出了两边硕大的黑眼圈。
    另一个大总裁也没好到哪去,眼底的疲惫挡都挡不住。
    顾燃这段时间被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折磨得焦头烂额,走路都一板一眼,不言不语时看起来俊朗非凡,很有几分原著中霸道总裁的样子。
    时舟问:你们怎么......
    看起来都这么憔悴?
    一提顾燃就来气:还不是那个路游原。
    看到时舟一听见某个名字就神色专注的脸,顾燃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自从他上任起,路游原没少给他找麻烦,虽然他也想尽办法跟对方对着干,奈何手段和头脑都敌不过对方,没少在路游原手里吃瘪。
    谁能想到路游原这个疯子一边跟他明争暗斗,一边还有余力把时舟给拐到手了!
    顾燃看到照片后险些气出一口老血。
    不过经历了身心的双重磨炼,他也终于学会了说话之前过过脑子。
    没事。顾燃笑得一脸忍辱负重,听说你被禁足了,我想着来看看你。
    时舟脸上暗淡无光,听了这话也恹恹的,没什么精神。
    顾燃憋了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道:是我们三个不够好吗?
    为什么你要跟路游原走得这么近?为什么要选一个半路杀出来的外人?
    叶星寒也眉头紧皱:是不是因为你不记得跟我们相处的回忆了,你现在的记忆不完整,要是你没有失忆的话,我不信路游原能趁虚而入。
    听到这话顾燃神色和缓了些。
    他带时舟来到楼梯拐角处的隔间,试图让对方回想起什么:你看,小时候我们就在这里玩过捉迷藏。
    叶星寒也笑了笑:那时候我和顾燃互相看不顺眼,都想让对方当鬼,然后自己跟你藏在一起,裴自衍根本就不和我们一起玩,他就想看我们俩打起来。
    你怕我们打架,就说,你来当鬼,让我们两个藏。顾燃接道。
    他声音越来越低:那时候我觉得你又好又傻,谁在乎是不是当鬼,我只是想单独跟你呆在一起......
    他和叶星寒强打起精神,看到每一处地方都有故事要跟时舟讲。
    但无论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徒劳。
    时舟没办法为了不存在的记忆而产生波澜,他就这么默默听着,心底却有一丝难受蔓延开来。
    他容易心软,不想看别人因为自己没有的记忆这么痛苦。
    时舟甚至想,如果要是他没穿过来就好了,要是一切都按原剧情走就好了,没有人被什么记忆伤害。
    顾燃、叶星寒、裴自衍要怎么跟主角受纠缠狗血是他们的事,他还是那个局外人,这一切也跟他无关。
    而不是像现在,所有人都在怪他。
    好像他带着不相关的记忆鸠占鹊巢,把被白月光原本的躯壳占据。
    顾燃见时舟垂着眼不说话,还抱有一丝幻想:不是有句话叫天降敌不过竹马,兜兜转转你会发现,还是我们好......
    时舟突然抬眼道:万一我也是天降呢。
    两人都齐齐愣了愣。
    顾燃试探的问:你是不是不懂天降的意思?
    我懂。时舟语气里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其实我梦见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说实话,到现在这个梦都还没醒。
    顾燃嘴角的弧度凝固了一瞬。
    时舟继续认真道: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时舟了,你们还要像喜欢原来的时舟一样喜欢吗?
    叶星寒顿了顿,然后略带自嘲地说:时小舟,你拒绝也别找这么离谱的借口啊,电视剧都不敢这么拍。
    顾燃这才狠狠的松了口气,干笑一声:是啊,你又吓唬我们。
    他转身朝叶星寒道:裴自衍那货不是脑科和心理科的吗?叫他过来帮舟舟找回记忆好了!
    时舟早就知道这么说没有人会相信。
    只不过眼下本来就焦头烂额,又被他们过来搅混水,时舟内心挣扎,恨不得直接把我不是原主这几个大字刻在脸上。
    他整理好心情,然后重新开口:先不提记忆,你们喜欢的是我吗?
    顾燃迷茫道:不是你还能是谁。
    时舟当然知道,没有人愿意放弃一件坚持了很久的事情,但他还是想努力站在白月光的角度说些什么。
    他看着顾燃道:你耿耿于怀的是从小到大的陪伴。
    他转过头对叶星寒道:你执着难得符合审美的外表。
    裴自衍追求的是极致的干净。
    时舟想到画下的那行字,明明没有提到任何人,却隐隐都能跟白月光身边这些人的行为对上号。
    他抿了抿唇,觉得白月光也着实很惨:你们喜欢的都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又有什么立场坚信我只要重新拥有记忆就能变得完整呢。
    顾燃张了张嘴,却无法吐出一个字。
    对方眼神清澈,明明是跟之前一模一样的脸,却有着判若两人的勇气和通透。
    时舟看到顾燃和叶星寒两人的神情,还有什么不明白。
    你们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也不是原来的我......跟记忆无关,你们想得到的是幻想中的,完美的人。
    但这个世界上又怎么会真的有那么完美的人存在?
    即便完美如原主,不也会因为郁闷而想要喝酒飙车,靠做一些离经叛道的事、画那些黑暗绝望的画来排解情绪吗?
    时舟再抬眼,眼底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无措,余下的只剩坚定:我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喜欢,我也可以分辨谁才真正适合我。
    很少有人会真正爱别人。
    他们把三分的感情说成十分满,只是想借着给出的那点饵轻易获得别人的真情实感。
    你们走吧。时舟下了逐客令,以后也不要再来劝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发几个小红包
    第68章 记忆抹除
    然而最让人棘手的根本就不是顾燃和叶星寒。
    时母在时父忙碌的这些天里,依旧锲而不舍的来做思想工作。
    她见时舟这几天每日闷头画画,觉得对方心绪已经稳定,便试探道:舟舟,这段时间在家觉得闷吗?
    时舟没说闷也没说不闷。
    对方自顾自说:不然过几天让小裴来家里,带你出去吃个饭散散心?听说他最近不怎么忙了......
    时舟觉得,相比起顾燃和叶星寒来说,裴自衍一直以来都有种胜券在握的淡然。
    他看着那两个人你争我抢,在时舟面前狂刷存在感,但是裴自衍除了偶尔露面,其余的时候都默默的从不打扰。
    但是这种淡定反而最让时舟头疼。
    时父不喜路游原,但是他对三个竹马的态度也一样模糊。
    反而是时母意向明确,就是想让裴自衍做自家女婿。
    时舟已经对这种莫名其妙的执念产生了抗体,拿起画笔的手还是很稳:不用,我自己在家呆着画画也很好。
    时母目光落在旁边散落的画像。
    时舟并不避讳什么,大大方方的将画好的画摆在床头,一张张人像或行或立,全都是路游原的脸。
    他在见不到对方的时候,用这种方式将思念留在纸上。
    时母的谈话也照样以失败告终,等人走后,时舟再次悄悄进了阁楼。
    他把白月光阁楼里的画全都看了一遍,越看越心惊。
    墙上挂着的画,有被压缩进真空袋里的蝴蝶,内脏破碎,双翅精美。
    也有被蛀空一半的苹果,外表栩栩如生,内里空无一物。
    白月光总是用这么极致的两个极端来作画。
    仿佛画里的一切都是他本人的隐喻。
    时舟以前可能看不懂,但是他想到了季华清说过的那句:有美有真,看上去却是假。
    所谓真假,不也正是两个极端吗?
    时舟摸了摸最后一幅画下面的字空气被抽走了,声带被控制了,灼痛地,哑口地环境收缩成真空,日子褪色成默片,活成标本,标本沉默,标本精致,标本永远完美。
    如果活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那么人要承受的压力一定也是普通人的成千上万倍。
    时舟跟三个竹马仅仅相处了这段并不长的时间,都能感受到了他们三个会给人带来多大的窒息感。
    他们用所谓的喜欢套成枷锁,强迫别人变成自己心目中的模样。
    但人和人想要保持长久而舒适的关系,是靠共性和吸引。
    而不是一味的付出以及道德绑架式的自我感动。
    白月光这么长时间都活在这种环境下,一边无法割舍跟三个竹马的情谊,一边又无法把完整的自己和不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他尽力做所有人心里高高悬挂的月亮。
    可谁都没有问过他,到底想不想当那个月亮。
    出车祸后,时家封锁消息,就是觉得这件小事足以成为白月光人生的污点。
    所以那一小部分知情人士会拿飙车的事冷嘲热讽。
    月亮只是从天上下来,试探的在人人都走的泥土里踩了一脚,却被所有人嫌弃它不再干净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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