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 作者:苏黄
    我那么大一软萌竹马呢?——苏黄(73)
    默容赫把瑾石带回了努元, 并没有大张旗鼓地安排在皇宫,而是让他住进了一处叫墨兰庄的别庄。
    墨兰庄曾经是乌家的主宅,默容赫把他领进墨兰庄的大门, 边走边说道, 曾经天下各大绘阵门派都曾在此留宿、学阵、交流, 后来乌家倒台, 这里便被默容家收了,哦对了,东院尽量不要去。
    瑾石不自主地停下脚步,看向他指的方向,那里是一处石门, 一条小径从石门门口向里延伸, 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那小径除了露出门口的那段外,其余部分都被皑皑白雪覆盖, 没有任何人迹,也没人打扫, 里面树木的枯枝就那么东倒西歪, 好像是一处荒废的院子一般。
    锦呈公主曾经住在那里, 默容赫轻声说道,也是在那里被烧死的。
    瑾石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一阵难过涌上心头。
    他把这莫名其妙的感觉压下去,转头问道:为什么让我住这?
    默容赫冰蓝色的眼睛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怕了?
    瑾石还没说话,默容赫伸手胡撸了一把他的脑袋:别怕,锦呈公主是个好人,就算她成了厉鬼,要索命的人都死了。
    瑾石刚才没有防备,捂着被他胡撸过的脑袋瞪他:我不是怕,我是说,你不是要告诉我元初的事吗?为什么把我带来这里。
    默容赫看他一眼,转过身继续往前走:因为,元初就是乌家的最后一任少主,乌楚原。
    一路上瑾石在心里多少做了元初和乌家有关系的准备,但没想到元初竟然就是乌家少主。
    他追上默容赫,说道:乌家我只知道是被兰家灭了满门,那那元初如果是乌家少主的话,他和兰安,岂不是有不死不休之仇?可元初从来没跟我提起来过。
    默容赫没有回答他,而是带着他在墨兰庄中穿梭,除了刚才看到的东院,别的地方都被人打扫得十分干净,蜿蜒小路上不见积雪,路边甚至有加热阵法维持着的花坛里种着绿植。
    默容赫一直带着他到一处看起来像是书堂的地方停了下来,他走到门口,一个用力把那门推开,瑾石站在他的身后,带着发霉书页的味道迎面扑来。
    这里曾经是乌家的万学书堂,默容赫抬腿迈了进去,在大概四十多年前,那个时候大沐和北成已经很久没有发生过战事了,大沐不注重斗阵,而北成虽然注重斗阵,可却十分讲究绘阵师的出身,一般平民绘阵师根本没有机会接触到北成三世家的斗阵绝学。所以许多斗阵的绘阵师为了精进修为,只能自己想办法。就在这时,乌家打出了要集万宗所长,共万法于天下的名号,开办了万宗阵法学堂,想要收集所有的阵法,再将这些阵法共享给所有提供阵法的人。那时候所有想进乌家学堂精进自己修为的绘阵师们都必须贡献出自己师门的一张绘谱,作为进入这里的束脩,而相应的,乌家也会教给他们乌家的阵法,对他们开放这间书堂。
    默容赫一边说一边顺着打开屋里的一扇扇窗户,阳光透过打开的门和窗子洒进来,细小的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中慢慢浮动。瑾石看清了这书堂的全貌。
    站在外面没有感觉,但一进来,就能看出来这书堂很大,大得像是一个广场。瑾石扫了一眼,这里大概分成三个区域。
    正对着他的,是一个个的蒲团,这些蒲团散乱着,排放并不整齐,而蒲团的正对着的地方,是一个台子,台子后是一个空架子。
    往右看则是一排排的桌案和椅子,桌椅上是空的,瑾石走过去,那些桌子都布满了灰尘,上面没什么东西,只能看到散落的一两个碎掉的笔架。
    他再往里走,最后这个区域摆满了书架,书架上塞满了书,那些腐朽的味道就是从此而来。
    瑾石伸出手,在碰触那些书之前问了句:这些,我能看吗?
    随便,默容赫靠在窗边看着他的动作,反正这些书都没什么用,都是乌家当初拿来糊弄那些门派势力的障眼法罢了。
    障眼法?瑾石伸手随便抽出来一本书脊已经模糊看不起字的书,呛人的味道立刻钻入鼻腔,瑾石不由得打了个喷嚏,默容赫有些嫌弃地啧了一声,但还是起身走过来,拿出手帕递给他让他捂住口鼻。
    瑾石含糊地道了声谢,然后翻看着手里的书。
    这是一本绘谱,但是在瑾石看来,就是些没什么用的一般阵法的绘谱。
    这是乌家的书?
    不知道,默容赫耸了耸肩,这上面各家各派的阵法都有,都是上交上来当束脩的东西,他们想要糊弄乌家,乌家就给他们公开糊弄其他人,反正最后不满的也是其他的门派,乌家只会假惺惺地说一句,每一张阵法绘谱都是珍贵的、有价值的。
    瑾石不解:可是,乌家不是要集天下阵法之所长吗?
    名头好听罢了,默容赫笑了一声,但没办法,有人信啊,所以那几年乌家还挺红红火火,而这墨兰庄,曾经还真汇聚了不少的绘阵高手。
    那乌家这是图名?
    不,默容赫摇了摇头,乌家是为了磨刀。
    磨刀?
    乌家有个天才,默容赫说道,但那个天才十分低调,甚少有人知道他,而知道他的人,都不会跟他交手。
    瑾石听他这么描述,不禁好奇道:为什么?
    能被称为天才的人,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默容赫伸手点了点瑾石的肩膀,你被称之为天才,是因为你对灵气极其敏感,他又指了指自己,我被称之为天才,是因为我对阵线逻辑的理解和拆解比他人强,而乌家那位被成为天才,是因为他对人的生魂极其敏感,他最擅长的,就是以生魂作阵。
    瑾石一时有些怔愣,以生魂作阵。
    他想到了黄泉奈何阵。
    他拿着那老旧绘谱的手突然有些抖,而默容赫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想。
    乌家少主,乌楚原,也就是你师父元初,就是那个天才。
    所以瑾石感觉自己的嗓子有些干涩,黄泉奈何阵,是元初
    不止是黄泉奈何阵,默容赫说道,还有炎龙蚀骨阵,也是兰安根据元初创作的杀阵所改。
    连炎龙蚀骨阵也
    瑾石本就发白的脸色此时更是白到近乎透明。
    默容赫却仿佛没有看见一般,继续说道:而乌家之所以要汇聚天下所有擅长斗阵、想要斗阵的人到一起学阵,为的,不过是方便乌楚原摸清这些人的魂魄罢了。因为,只有切实地摸过各种生魂,才能更好地激发他创作阵法的灵感,才能保证他在后面斗阵的生涯里,掌握得了绝大种类生魂的灵气回环。
    可是,瑾石还是不敢相信,乌家,他怎么能做到让他摸到所有来学阵的人的生魂呢?
    你知道有一种笔,叫金丝雪玉笔吗?默容赫问道,金丝雪玉笔,是个子母灵执,一母多子,只有能进到乌家进修的人,才能有资格拿到那根金丝雪玉笔修习,乌家号称用它修习的人,可以在绘阵的时候,帮忙梳理自身的灵气回路,但实际上,是为了让乌楚原通过手里那根母笔和其他人手中子笔建立起灵气连接,让他能探查所有执笔人的魂魄。
    瑾石感觉到一阵眩晕,元初曾经的话在他耳边再次响起
    那根笔对你来说真没什么用,就是普通的灵执而已!
    你怎么不想想或许是因为乌家看出来那些少年有绘阵天赋才收他们的呢?
    因为那笔里面确实有和灵脉相通的阵法,不过那阵法是将每个执笔人的灵气流动传送给主笔的,为的是让持主笔的先生知道谁认真绘阵谁在偷懒。但是现在主笔早就没了,所以外人看起来就像是梳理灵脉用的,以讹传讹到了现在。
    元初、元初
    瑾石在心里默念着元初的名字,默容赫的声音仿佛在不断地拉长,那丛窗户照进来的光芒里裹挟的细小微尘仿佛有了生命,渐渐地,所有的声音都渐渐离他远去,多日来赶路的疲惫加上被默容赫告知真相的冲击让他已坚持不住,他晃了两晃,闭上了眼睛。
    默容赫眼疾手快地接住了他要砸向书架的身体,把他揽向自己的怀里,看着瑾石惨白的脸,他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发现有些烫手。
    身体怎么这么弱,默容赫嘟囔了一句,唉,这可不行,后面还得绘逍遥大阵呢。
    虽然语气上不满,但他抱起瑾石的动作十分轻柔。
    算了,默容赫迈出了那学堂,太阳已经升到空中,中午的日光晒得人暖洋洋的,他眯起眼睛,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愉悦,反正现在人在这了,也不用太着急。
    第099章 异类
    瑾石再次醒来已经是六天之后了。
    北成正式进入凛冬时节, 外面是呼啸的寒风,大雪封门,等好不容易雪停了, 太阳出来晒在雪地上, 温度却比下雪时还冷。
    墨兰庄的西院里,瑾石喝着默容赫派的内侍递来的热汤药, 趁着那药未凉,他端起来一口气闷了进去。
    然后他把碗还给内侍, 说了句:谢谢。
    内侍躬身行礼后, 便端着碗下去了。
    瑾石是连续赶路彻夜不眠再加上受到刺激才晕倒的,连着发了三天烧,好在北成皇宫御医的医术不错, 他才能在第五天醒了过来, 第六天便可以下地了。
    这墨兰庄不愧曾经是显赫一时的乌家主宅, 屋内铺着地龙, 屋外续着保温的阵法,就算偶尔出去到院子里,也只用披上衣服就行。
    由于连续躺了许多天,瑾石下床的时候有一种踩在棉花上的不适感,他稳了稳身形, 慢慢走到窗边。
    天又下起了雪, 瑾石从来没有在大沐见过这么大的雪,真的像鹅毛一样从天空飘落, 远处的雪堆积了起来,但墨兰庄里的雪落地就化作了一滩水。
    瑾石的目光落在那小径尽头的人影身上, 红发的帝王撑着一把伞往这里走来, 他抬起冰蓝色的眼睛不经意往这里扫了一眼, 看到瑾石站在窗前微微皱了下眉头,嘴里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加快了脚步。
    我说,默容赫把伞随意丢在门口,推开了门,你这伤寒没好就又想添新病吗?
    瑾石没有理会他这句话,而是问道:你之前说可能会有元初下落的线索,是什么?
    默容赫动作一顿,他用不可思议地语气问道:在知道了乌楚原的事情后,你还想去找元初?那什么坑杀大沐三万大军的、用亡魂作阵的阵法,可都是他弄出来的。
    瑾石垂下眼睛:乌楚原是乌楚原,元初是元初。没有元初,我就不会活到今天。而且,用阵法的不是他。
    那你有没有听过绘阵即是绘心?默容赫反问,能创造出那样阵法的人
    山河大阵也是元初创造的,瑾石反驳道,而且,元初当年用了他的阵境把我从池水里救出来,绘阵就是绘心,人的心境在变,所以他绘出来的阵也会变。
    默容赫看着他,良久,他缓缓点了点头:原来你是这样想的。
    我不知道元初以前的身份是什么,也不知道他以前做了什么事,瑾石攥紧了手,但是我想说,我有记忆以来,元初从来都没有害过人。元初最起码,他对我没有亏待,我受他养育之恩,还没来得及报答他就不见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
    默容赫叹了口气,他找了把椅子坐下,抬了抬下巴:那行吧,我再来给你讲一讲后来的事。
    外面的雪渐渐停了,太阳又从厚重的云层中投射出光线,屋里的地龙烧得很热,默容赫的声音就像陈年的酒一样醇厚。
    乌楚原和兰安,是命契之人。
    乌家覆灭的最终原因,是金丝雪玉笔的真正用途被发现,发现它的人,是兰安,兰安是元初的命契之人,而他发现的契机,是他不小心共享了元初的记忆。
    和那些慕名求学而来的人不同,同为北成三家的默容家和兰家是必须要去乌家学习阵法的,因为乌家擅长创阵,而其他两家是擅长用阵,所以北成的传统,就是默容家和兰家的子弟要到乌家去开蒙、习阵,这其中甚至包括北成先帝。
    默容家和兰家的子弟自然不会到外堂和那些不知道哪里来的绘阵师们在一起学习,他们学习的地方在内堂,学的也是乌家编纂的绘谱,这绘谱虽然不是乌家祖传的《承世万宗法鉴》,却比外面那些杂七杂八的绘谱要有价值不少。
    乌家的少主不轻易露面,但他却必须参与到内堂的学习中,和其他两家的继承人一起。
    乌楚原的天赋外人知道的不多,但默容家和兰家知道一些,平日里仅仅是告诫自家的孩子不要轻易和乌楚原斗阵,但谁也说不准这天赋到底能厉害到什么程度。
    没人敢接触乌楚原,乌楚原便独自一人行动,一直到有一天,内堂的每个人桌上都摆上了一只金丝雪玉笔。
    金丝雪玉笔的真正作用在没有主笔的情况下被隐藏,看起来只是一根有着能优化灵气回环的灵执罢了,乌家一开始也没那么大胆让乌楚原直接当面用主笔去连每个人的灵气,而是由子笔记录下来他们的行阵习惯后,在晚上由乌楚原去研读。
    当时这笔被摆到了内堂,乌家的说法是在那些外人身上已经试验过了,确实能提升和修整体内灵脉,所以拿到内堂来使用,内堂的人便信了乌家的说法。
    事情一直都没有败露,直到兰安在冬日不小心坠入湖水,乌楚原用阵境将湖水吸收的一瞬间,两人灵气相融,看到了彼此的记忆。
    乌家的事就此败露,当时默容家的帝王震怒,联合兰家将乌家屠戮满门,后来乌楚原失踪,兰家崛起,乌家就此消失于世间。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默容赫说道,也是给北成百姓、给那些来乌家修习的门派众人的交代。但我所知道的真相却比这要血腥许多。
    瑾石坐在床边:血腥?
    能让默容赫说出血腥两个字的真相
    乌家,其实在利用乌楚原创作的阵法,杀害和控制那些来修习的门派之人,默容赫沉沉说道,乌楚原擅长以魂魄作阵,而乌家就让他制作牵制人魂魄的阵法和阵术,以此来获得那些前来修习的门派之人的真正绝学,但魂魄的阵法不是能一蹴而就的,所以有些人,就变成了乌楚原的试验品。听说那段时间,乌家的附近或者角落里,都会有或疯癫或失事后的死亡的人。到后来,这方法成了乌家的一把暗箭,连来修习的兰家子弟都有莫名死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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