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热闹正起,大殿的门突然全部都关了起来,在座的大臣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个个都一头雾水,还以为是有什么节目助兴,却不料在大元殿当中的侍卫全部都围了上来,一片哗然。
    在皇位和后座之上的方睿和沈玉相视了一眼,坐在一旁的太后从座上站了起来,走了下来,转身看向方睿,当着殿中文武百官的面道:“皇上,你在位三年,该是退位让贤了。”
    太后的话一出,文武百官如同是炸开了锅一样。
    方睿表情未变,在龙椅之上俯视着自己的母亲,目光凌厉。
    “母后,当真要这么做?”
    只见太后的表情当中没有一丝动摇,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别叫我母后,你的母后是孝和皇后。”
    “太后,你这是何意!?”大臣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带着怒意的问太后。
    太后面向文武百官。
    “哀家告诉你们,现在不仅仅大元殿被哀家的人全部包围了,整个皇宫也已经被包围了,你们到底是要站在他这边,还是识时务者为俊杰,站哀家这边,自然选择站在皇上这边的话……”眼神突的狠绝“哀家不保证他能平安的从这大元殿出去。”
    王家和贺家的大臣全部站到了太后的身后,而那些原本是太后那边的人,平时只是干些阳奉阴违的事情,却都没有胆大的想要造反,一时踌躇不前。
    王中元瞥了一眼他们,冷哼一声:“你们这些干的事情,就算你们现在想要投明是不是已经晚了,既然你们想要投明,太后娘娘也不会阻拦你,只是……明年的今日,就会是你们的忌日。”
    贪财,多是怕死之人,没有丝毫的再犹豫,全部都站到了太后的那边,顿时在殿中独立站着的大臣少了一大半。
    方睿安抚性的拍了拍沈玉的手,从龙椅上站起,看着太后,一步一步的从上面走下来,把上一辈子和这一辈子都想知道的问了出来。
    “为什么要这么做?朕可是母后你亲生的。”他以为他的心早已经麻木了,只是没想到再次经历一次同样的事情,他还是会阵阵发痛。
    这毕竟是他的生母。
    他嫉妒过阿湛,嫉妒他能得到母后所有的关爱,但在十五岁之后,他就好像看开了,他也不再想有亲生母亲的呵护。
    太后咬着牙,眼眶泛红,突的吼道:“为什么!”
    “哀家倒是想问问当初为什么要答应把你送到了孝和那个女人那里!让那个女人毁了哀家的一切!”
    方睿停在了最后的一个阶梯,他知道孝和皇后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只是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孝和对太后所做的,最后要他来承受?
    为什么……上一辈子,听到他死了之后的消息之后,太后会自尽。
    “告诉朕,母后,你为什么会这么恨朕,不惜给朕下慢心锁的□□?”方睿的神色很是沉静。
    太后眼眶彻底的红了,眼中也湿润了,可是眼眸之中依然冷冽得没有一丝感情,也没有把理由说出来,只是狠心道:“只要你今日写下诏书,退位给湛儿,哀家不会杀你,会让湛王封你为太上皇,将你和沈玉囚禁在西宫殿。”
    太后话正落,大殿的门就开了,只见一身戎装的方湛走了进来,身后是一排排的士兵,他着看了眼方睿,最后才看向自己的母后。
    走到了大殿中间,突的停了下来,而身后的士兵也分散了,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之下,湛王带着的士兵突然同一时间把剑拔了出来,把剑架在了反叛的士兵的脖子之上,除了方睿和沈玉之外,将所有的都震惊了。
    “湛儿!你这是要做什么?!”
    方湛低下了头,嗓音中带着一丝的歉意:“母后,对不起,儿臣还是选择了皇兄。”
    太后的表情瞬间僵硬了,眼神中露出了不可置信之色。
    “湛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母后?!”
    太后慌乱了,站在太后这边的大臣也全部慌了。
    王中元更是止不住慌乱,劝到:“阿湛你千万要想清楚,只要你想,今日那一个万人之上,能翻雨覆云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别想不开。”
    方湛不语,表情坚决的走向方湛站到方睿的身后。
    选择已经很明确了。
    方睿与太后平视,淡淡的说道:“母后,现在你投降还来得及。”
    太后冷笑了一声,丝毫不俱:“不过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就在太后话音刚落,大元殿外突然有人跑了进来,面色急促:“陛下!大事不好了,东疆的叛军像是有人接应一般,攻入皇宫了!”
    太后这才脸色大变,“怎么可能!?”她要谋反,东疆怎么也掺和了进来!?
    沈玉从座上走了下来,握住了方睿的手。
    方睿安抚性的对沈玉一笑:“尽在朕的掌握之中,不会有事的。”
    沈玉说不清自己心底的那抹的不安到底是什么,暗道但愿是自己想多了。
    “嗯,但还是小心。”
    方睿看着沈玉的时候,眼中尽是柔情,但目光一移开,面对太后之时,眸光渐冷,如吐寒气的道:“来人,把太后押回安懿宫,没朕的旨意,不许踏出安懿宫一步,其它人全部关押起来。”
    大臣中有哀求的有大哭冤枉的,方睿一次性把朝中有异心大臣都清理了干净。
    把人压下去之后,方睿也拔出了剑出了大元殿。
    待方睿领人出去之后,殿中只留下保护沈玉的人,而在萧妃袖下,一把匕首握在了手中,看向沈玉,掩盖下了眼底下的嫉妒,走向沈玉。
    “皇后娘娘,此处还是不危险,我们还是先回宫吧。”
    沈玉看向走近的萧妃,点了点头。
    萧妃看准了时机,迅雷不及掩耳抬起手,可下一息,比她更快的是沈玉。
    手中的匕首被突然弹出来的石头击中落地,萧妃的表情霎时怔住,而在她的脖子上面则架着一把匕首。
    沈玉的眼底递出寒光,表情却是很淡定。
    “萧妃,你太沉不住气了。”
    萧妃瞪大眼睛看着她,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会对我有所防备?!”
    暗卫从暗中出现,把萧妃压制住,沈玉才松了手。
    “对你防备的不是我,而是陛下,东疆的谍者。”
    萧妃眼中说不出的震惊,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她已经够小心了!
    ☆、打了胜战
    萧妃不甘心的问:“就算皇上知道我是东疆的谍者, 你又怎么会料到我今日会出手, 或许我会继续潜伏呢?!”
    沈玉把匕首放入鞘中, 抬起眼眸,如平时方睿所见的沈玉不一样,眼神干脆而利落。
    “萧妃,你可还记得我曾假扮男子二十年, 若是这种把戏都看不出,我的身份也早已经被拆穿了,若你没有在太后召见我之时着急的在我这里探口风, 而且言语之中都觉得我不会做皇后, 你这一言一语中都对皇后之位势在必得,我就不会发现。”
    “我还是不明白, 你为何单单就从这几句话就认定我也会在婚宴上动手?!”
    沈玉一步一步走近萧妃,弯下了眼,俯视着她:“你所言不假, 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谍者, 他们的目标就是实行上面给他安排的事情,绝不越雷池半步, 按照这次情况,在东疆还不能百分百的谋逆成功的时候, 给你的命令绝对是静观其变,不到最后一刻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东疆忽略了你对后位,对大启朝皇帝的执着了, 那日在安懿宫外你若是表现得对后位没有那么急切,兴许我还不会怀疑到你。”
    有时候一个人的执着,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执着能让人失去了所有的理性,萧妃要与她玉石俱焚,她也完全不意外。
    “沈玉!若不是你的出现,贺妃死了,丽妃那智商也根本不足为惧,若不是你,登上后位的人是我,以后在帝位上的也将是我的儿子!”
    沈玉目光冰冷的看着歇斯底里的萧妃,她在想,该如何告诉她一个更加残酷的事实。
    想了想,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到的声音道:“你以为,陛下他喜欢的是女人子?”
    萧妃瞳孔蓦地放大,看向沈玉。
    沈玉一笑:“你猜猜看,陛下他是说什么认识我的,又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想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噗”萧妃吐出了一口血,空穴来风,必定有因。
    她现在才想起,方睿早就与沈玉相识,而从沈玉进朝为官之后,事事提拔,去哪都会有沈玉,若是那时候方睿若是知道沈玉是女子的话,也不会时至今日才立她为后,更不会等到今日。
    她想明白了,不是方睿对后宫之中三妃有所怀疑,怀疑他们是太后的人,而是……他一开始喜欢的根本就不是女人!
    枉她竟然还对他生出了异样的心思!
    “皇后娘娘,萧妃作何处理?”
    看了眼吐血,眼神灰暗的萧妃,沈玉冷静道:“押下去,严加看管,务必要问清楚她这些年到底给了东疆多少的信息。”
    侍卫应了声,把萧妃架了出去。
    在旁看得一愣一愣的德安,立马拍起了手,崇拜道:“皇嫂,你好霸气,就是和那些矫揉造作的女人不一样!”
    沈玉一愣,看了眼德安:“公主你怎么在这?”
    德安裂嘴一笑,亲昵的挽上了沈玉的手,似乎对沈玉假扮男子的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隔阂一样。
    “本来我在西丽山的,皇兄大婚我怎么可能不回来,但皇兄硬是让别人拖住了我,活似我会坏事似的,所以,我也就是刚刚和雷声大他们一起回来了。”
    说到雷声大,沈玉想起方睿方才也出去杀敌,有些忧心,德安看出了她的担忧,安慰道:“我们连拿刀的力气都没有,出去就是条炮灰的命,我皇兄那身手妥妥的主角的命,我们都别担心了,等着就好。”
    德安和她说这些,她也明白,大概是方睿让德安来陪她的,以防她真的跑出去。
    但……
    两炷香之后,想跑出去的那个人不是她,是德安吧。
    “皇嫂,皇嫂,你说他们怎么还没打完呀,你说那边强一点?”德安一直在殿中走来走去,她没晕,头顶之上压着重重凤冠的沈玉都快被她绕晕了。
    问她的话,德安一会又自己回答道:“当然是皇兄比较厉害,他们算什么货色!?”
    “皇兄那身手是主角命,我是不担心了,可其他人怎么办呀,这万一还是一条炮灰的命怎么办?”
    沈玉觉得,德安绝对不是为自己的皇兄担忧,而是为其他人担忧,她也不去拆穿德安。
    直到深夜,外面的厮杀声都还未间断,大元殿的位置为保护得最好,里一层,外一层的锦衣卫,贼人很难能攻得进来,沈玉也不必为宫中的其他人担忧,已经料到了东疆定会有所动作,所以方睿也早早安排了避难的宫殿,就是用来给宫里其他没有武力的人避难的。
    她虽然都不说,还是担心方睿的,这大婚会血流成河,她也已经猜到了,并没有什么感伤,只是她担心的是外面那个杀敌的男人。
    如德安所说的,不出去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若是出去了,那必定是愚蠢的,人家男人在前面杀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跑出去,就算是必胜的仗,也有可能成为一场败仗。
    做男人背后的女人可以,但千万不能做一个蠢女人。
    黎明鸡啼,天边泛了鱼白,外面的打斗声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大元殿的大门终于开了,带着浓重的血腥起气,看到那个身穿着黑衣红边衣袍的男人提着剑出现在殿门口,沈玉才松了一口气。
    “阿玉,没事了。”方睿的脸上有有血,却不是他的。
    走到了沈玉面前,正想把沈玉抱住,沈玉却先一步倒进了他的怀里面。
    方睿面色一紧,随即听到沈玉均匀的呼吸声,才露出了淡淡一笑。
    从大婚前的几日,沈玉就少眠,总共睡的都没有五个时辰,再加上一夜的心神不宁,所以一松懈,便沉睡了。
    把沈玉抱起,吩咐其他人道:“或许还有余孽隐藏在皇宫之中,接下来了这一天,还要辛苦各位。”
    在殿中的将士纷纷跪了下来,抱着武器,异口同声道:“吾等尽听差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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