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这么想的。”林夏薇和钟艳玲相视一笑。
    十月一号,谢鸿文他们放假三天,这三天除了早训夜训,白天是不用训练的,早上谢鸿文训练结束后就回家,和林夏薇一待就是一天。
    林夏薇现在已经不拿针线了,给孩子做的衣服已经在就做好了。她的预产期在二月份,那时候正是倒春寒的时候,说冷不是特别冷,说热又很冷。她打算过完国庆去上班的时候给上百货大楼称几斤羊绒来给小孩子打几件毛衣外套和小背心,不过这些都不着急,过完国庆了,她们单位就该干的活都干完了,到时候闲下来了时间也就多了。
    过国庆节,是个大事儿,部队食堂特地包了饺子请军嫂们晚上去和士兵们一起同乐。
    中午吃完饭,睡一觉起来,林夏薇和谢鸿文往部队食堂走去。
    部队食堂离家属院特别远,步行要差不多半个小时,食堂盖的特别大,里面的摆放着整整齐齐的桌子,桌子是长方形的,跟长街宴似得从头摆到尾,在食堂的正中央,隔了一块长方形的空地出来,林夏薇扯了一下谢鸿文的衣角。
    “中间这块儿空地留了干嘛的?”
    谢鸿文顺着林夏薇的目光看去,笑着说,“这个啊,是给文工团的人表演用的。”
    林夏薇啊了一声,“文工团的不是才来过没多久吗?”
    “哪里没多久啊,都三个多月了。”他看了眼周围,继续道:“今年的七一是个大日子,文工团那次演出属于加塞。要是平往年啊,文工团也就只是在重要的节日过来,什么五一啊,十一啊,中秋啊过年这样的。”
    林夏薇了悟的点头,怪不得这些士兵这么开心呢,原来是这样啊。
    谢鸿文把林夏薇扶到钟艳玲和余声媳妇儿那一桌后朝李红光他们走去,余声媳妇儿已经彻底的不理林夏薇她们了,她和上回说林夏薇坏话的那些人自成了一派,平日里你来我家玩玩,我去你家坐坐的,好不热闹。
    林夏薇礼貌的朝她笑了一下,叫了她一声嫂子,余声媳妇儿冷淡的嗯了一声。
    简直莫名其妙。
    她和钟艳玲坐在一起,右边是明明,梅梅坐在朱瑞芬怀里。
    才刚坐下,林夏薇就听到坐在余声媳妇儿旁边的常副连长家的问:“嫂子,你这怀孕几个月了?怎么肚子那么大啊?”她说完了,听见这话的军嫂都把注意力集中在林夏薇的肚子上。
    第96章
    林夏薇皱着眉头看她,她自认和善,从来没有招惹过常副连长家的,甚至和她话都没说过几句,她这一而再二而三的招惹她,真当她好惹的么?
    林夏薇按住要给她打包不平的钟艳玲和朱瑞芬,平静的看着常副连长家的,“我肚子大不大,关你什么事儿?”林夏薇一点脸都不愿意给她了,这种人,你不把话说明白了她以为你好欺负呢。
    常副连长家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四周的军嫂看向她的目光让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把林夏薇怨上了,她不就好奇随便问了一句吗,至于说话这么难听吗?她含恨瞪了林夏薇一眼。
    林夏薇心里呵呵冷笑,把兜里揣的奶糖一人一颗分给三个小孩,余声家的珍珍本来也有的,现在,呵,一边编排她一边还想吃她家的东西,把她当成是什么了,林夏薇敢用脑袋保证,余声媳妇儿要是没和常副连长嚼舌根她把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我就好奇了,我和你话都没说过几句,你男人还和我男人是一个营里的战友,你为啥就三番两次的针对我,我得罪你吧?”
    林夏薇的话一出,周围的军嫂看常副连长家的眼神就更加微妙了,好些个人都十分佩服她,男人前途在人家手底下拽着呢,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厕所闹的那些话都传遍家属院了,当天晚上一营的那些指挥官谁没被罚?没看之前和她一起说林夏薇坏话的人都低头装鹌鹑吗?就她能。
    常副连长家的姓潘良月,和林夏薇是前后脚结婚的,但和林夏薇不一样的是,常副连长他家不止兄弟姐妹多,上面父母也都还健在,常副连长的工资得每个月都寄回去,加上常副连长也没有谢鸿文体贴人,她日日看着心里肯定不好受,但这本来就没啥,家属院里羡慕林夏薇的军嫂多了去了,坏就坏在她天天和她的老乡余声的媳妇章素玲混在一起。
    久而久之,这羡慕就变成了嫉妒,嫉妒使人丑陋,现在的她已经面目全非。
    潘良月被大家看的心里难受,她局促的看了眼余声媳妇儿,余声媳妇儿把目光转向别的地方,不看她,她脸刷的一下白了,她知道余声媳妇儿这是不想帮她了,心中失望不已,她白着脸朝林夏薇说,“嫂子,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你的肚子有点大,想问问是不是双胎。”
    林夏薇嗤笑一声,她会是这个意思?说出来谁信?
    怕她的意思是怀疑她给谢鸿文戴了绿帽子吧?毕竟谁不知道谢鸿文在探亲回来以后就么回去过呢,林夏薇是在五月嫁给谢鸿文的,这才十月,她怀孕都五个月了,这些心理阴暗的人难怪会怀疑了。
    钟艳玲也憋着气呢,她对朱瑞芬说道:“芬啊,你说世上怎么会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呢,管的宽的跟草原似得。”
    朱瑞芬闻言笑了,给明明揪了一块纸巾,道:“没准人家上辈子是护林员呢。”
    周围的人都被她们这牛头不对马嘴的话给逗笑了,林夏薇也没憋住,笑着摇摇头,她们说这么久,领导们都来了,在开饭前,谢鸿文特地过来找了一下林夏薇,给她拿了一杯温过的牛奶,“一会儿吃饭,你多吃点,吃饱了,别到晚上饿了。”
    在这么多人面前秀恩爱,林夏薇还挺不好意思的,她拿谢鸿文给她温过的牛奶喝了一口,推他,“我知道了,你快去吧,我又不是小孩子。”
    林夏薇这幅窘迫的样子谢鸿文很少见到,他笑了一下,摸摸林夏薇梳着的马尾辫,朝一桌的军嫂们点点头,道:“各位嫂子帮我看着点她啊,她要是有啥不舒服的你们就赶紧告诉我啊。”
    林夏薇脸都红了,“快走吧你。”谢鸿文这是把她当小孩子养呢?林夏薇嘴上抗拒,心里甜蜜蜜的。
    “就是,老谢你就去吧,一会儿我们肯定把你媳妇儿一根头发都不少的还给你。”曹嫂子第一个响应,她男人是三营的指导员,和朱兵媳妇儿一样,她也随军好些年了,不过她的孩子都大了,最大的那个读初中了,老二在王李村读五年级呢,这会儿两个孩子坐在他们后面的孩子那桌说着话呢。
    “就是就是,指定少不了头发。”有人附和道。
    谢鸿文爽朗一笑,“那就谢谢各位嫂子了。”
    谢鸿文走了以后,她们笑着打趣林夏薇,“这老谢对你可真好,你看还给准备牛奶呢,我和我家那个死鬼结婚十年了连杯水都没给我倒过呢。”
    林夏薇嘿嘿笑着:“看嫂子们说的,他这不是看我怀着孩子,怕我饿着他闺女吗。”
    曹嫂子几人惊讶的看一眼,“你怀的是闺女啊?”
    林夏薇无奈的朝她们笑道:“我刚怀上的时候不是喜欢吃辣吗?他就说酸儿辣女,喜欢得不得了,每次都对着我的肚子叫闺女。”
    “嘿,这老谢真是不走寻常路,这男人谁不爱儿子啊,偏他就喜欢闺女?”大家惊奇极了。
    钟艳玲和朱瑞芬是知道谢鸿文多喜欢女儿的,两人笑的停不下来,旁边的人问她们笑什么,钟艳玲道:“这老谢想闺女想疯了,像我们家的朗朗和老赵家的明明去他家,碰着他在家了,一口水一块糖都不带给他们的,但是梅梅一去,别说糖了,要啥他都给。”别人家的女孩都这么宠了,林夏薇这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要是女儿得宠成啥样啊?
    余声媳妇儿和潘良月低着头不参与她们的话题,心里特别羡慕林夏薇,余声媳妇儿敲敲的看了一眼和谢鸿文他们坐在一起的余声。
    余声坐在那里像是在参加一个多么严肃的会议一般端坐着,时不时的才和别人说一句话,和李红光谢鸿文那样眉飞色舞的说话的人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垂下眼眸。
    怎么当初,就嫁给了这么一个这么一个闷葫芦?
    潘良月摸着衣服下摆的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们笑着说着,饺子已经端上来了,部队的饺子包的很大,包的是猪肉大葱的,大盘大盘的摆在桌子上,同时还有好几瓶酱油,醋和蒜泥。
    林夏薇不爱吃蒜泥,在自己碗里倒了点醋,等大家都开动了,她夹了一个饺子放在碗里。
    部队的饺子都是男人包的,包的特别大,一个顶林夏薇包的一个半,皮薄馅儿大,咬一口就吃得到肉,猪肉调的很细腻,咬一口还能从里面流出来油一样的汤水,肉馅儿很嫩,能看出来嫩嫩的粉色,黄色的葱末和还绿色的葱叶点缀其中,配上黑色的醋汁,色香味俱全,不外如是。
    刚刚还话很多的军嫂们都埋头苦吃,一时间食堂里安静的只能听到咀嚼声。
    光吃饺子腻得慌,林夏薇拿了个空碗,把牛奶倒出来给朗朗喝,朗朗喝完了她又给梅梅和明明,坐在她们对面耳朵珍珍看着眼馋,闹着她妈她也要喝,林夏薇当做没听到,把杯子里的牛奶一饮而尽。
    余声媳妇儿愣了愣,她没想到林夏薇会是这样,以前她家珍珍和朗朗明明梅梅他们一起玩的时候,林夏薇对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有梅梅他们的,就有她家珍珍的。
    林夏薇才不管余声媳妇儿怎么想她的呢,她的东西她想给谁吃给谁吃,想不给谁就不给谁,她一面在外面编排她的坏话,一面还想着占她的便宜,想的真美,她看着像是那种圣母吗?
    入了秋,北方天黑的早,等大家都吃的七分饱,文工团的晚会已经开始了。
    最先上来的,是两个穿着军装礼服的男主持和女主持,女主持身上穿的礼服应该是特地改过的,很贴身,头发烫成大波浪束在脑后,化这成套的妆容,英姿飒爽。
    旁边的男主持就不够看了,因为是文职,平时也不锻炼,跟着团里的士兵比起来就和小鸡仔似的,身上没有二两肉。
    偏偏一律的开头后,第一个节目是中规中矩的‘歌唱祖国’,唱这首歌的是个女高音,声音高的能掀翻屋顶一样,林夏薇十分羡慕她的肺活量,她要是有这个肺活量还能被谢鸿文亲到窒息么?
    第二个节目是个舞蹈,应该说是个舞台剧,讲的是红军路过草原的事儿,林夏薇还是第一次现场看到这样的舞台剧,很有感觉,比在电视上看到的好看许多。
    节目一个一个的过去,林夏薇她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在表演赛上面了,开始聊天。
    聊得还是家长里短,梅梅她们几个小孩子已经吃饱了,在林夏薇她们身后玩,三个小孩子经常在一起玩,都不带打架的,林夏薇他们很放心。
    朱瑞芬对林夏薇说:“薇薇,你哪天去上班啊?帮我捎几斤毛线回来啊,眼看着天就要凉了,我得给孩子织几件毛衣了。从家里带来的那些不是小了,就是有黄斑了,看着就脏,不想要了。”
    “正好,我也要去买毛线来织几件毛衣,到时候一起买回来得了。”
    林夏薇说起毛衣,钟艳玲想起了今年的一件往事来,“薇薇啊,老谢有一件烟灰色的毛衣是你织的吧?”
    这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钟艳玲不提起林夏薇都要不记得了,她点头,“是。”
    钟艳玲捂着嘴巴笑,“当时老谢去探亲回来穿着那件毛衣在我们家红光面前晃了好几天,把我家那口子搞懵了,不明白一件毛衣有啥好炫耀的,他又不是没有。”钟艳玲说着笑得停不下来,钟瑞芳等人也跟着笑。
    林夏薇捂着脸,觉得自己都无法见人了,原来在她见不到的地方,谢鸿文蠢萌成这样吗?
    第97章
    钟艳玲她们还在笑,舞台上的人已经变了,由文工团的人变成了一营的人,谢鸿文带队在上面,林夏薇捂着脸没发现,朱瑞芬拍着林夏薇的手让林夏薇他们看。
    林夏薇看上去,诧异的长大嘴,在这之前,谢鸿文是半点没透露出他要表演的事儿,瞒得够紧的啊。
    谢鸿文正好也在看着她,林夏薇不知道怎么想的,朝他做了个鬼脸,手扒拉着眼睛往下,舌头伸得很长,还甩了甩。
    台上的谢鸿文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这一笑底下的人都愣了,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正好看到林夏薇还没来的及收回去的鬼脸,哄堂大笑。
    林夏薇这回真的是没脸见人了,她觉得怀孕真的可能掉智商,否则她这么一把年纪了,怎么还能做出这么幼稚的动作。
    丢脸丢到全团里了。
    台上的谢鸿文咳嗽了一声,收敛了满脸笑意,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不笑了。
    谢鸿文一声令下,他精心选出来的8个士兵便一字排开,随着他的口令,士兵们迅速的整队,从一列变成两列,然后拉开足够的距离,立正站好。
    谢鸿文吹了一声口哨后,“擒敌拳——预备”士兵们身体向左转,同时右脚往后撤一步,谢鸿文的命令一声一声的下来,士兵们坐着擒敌拳的分解动作。
    待分解动作做完以后,便是连续动作,连续动作比分解动作看着更加有气势,特别是这些士兵每迈出去的一步,每打出去的一拳都是一样的距离,横看竖看都是一样的,整整齐齐,满满的阳刚之气扑面而来。
    让听歌舞听得有些疲软的林夏薇他们瞬间就精神了,朱瑞芬抱着梅梅看得目不转睛,等谢鸿文他们整理归队以后,梅梅和明明的小手都拍红了,明明拽着林夏薇的小手指头激动的喊:“那是我爸爸,我爸爸。”
    喊完了他还特地去朝朗朗炫耀。
    朗朗跟着他喊爸爸,听得明明对他直瞪眼。
    林夏薇看了谢鸿文他们一眼,他们已经在桌位上落座了,那两个主持人上去了。
    文工团的人又表演了两个节目以后,是二营的人上场,二营的人唱的是他们的团歌,林夏薇仔细听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出来他们唱的是什么歌词,唱歌实在是太没有技巧了,除了吼别的啥也不会,这吼的声音都超过了伴奏,还参差不齐,活像多重奏。
    林夏薇听着,真是一言难尽。
    之后是三营的表演,三营的人比较有创意,跳的是交谊舞,交谊舞同样是八个人,四个跳男步,四个跳女步,选的歌曲是夜上海,几个大男人搂着腰挨着手跳,看都不看对方一眼,跟有深仇大恨似得,时不时的你踩我一脚,我跺你一下的,林夏薇她们在下面笑得肚子都疼了,三营没上台表演的人笑得比谁都猖狂。
    谁特么想出来的节目啊,太有才华了。
    音乐声一停,三营的人立马甩开彼此的手气呼呼的分成好几个方向到座位上落座。
    之后的节目就没什么新意了,林夏薇松了一口气,三营的士兵们真是小天使,有他们顶在她前面,她相信,团里的人很快就会把她做鬼脸的事儿抛之脑后的。
    最后一个压轴的节目是个歌曲,演唱的人是个大腕儿,这个大腕儿经常在电视里能看得到,林夏薇也对他印象深刻,这个人叫连伟,从军四十年,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是个唱男高音的歌唱家。
    声若洪钟,听他唱歌是一种享受。
    林夏薇是听着他的歌长大的,他就和李谷一一样,是春晚必不可少的标配。
    连伟在2010年病逝以后,大家都说,他之过后,无春晚。
    连伟的歌声,陪伴着中国从抗战时期到改革开放再到如今的繁荣昌盛,他的歌声,也曾陪伴着中国一代又一代的孩子长大。
    在连伟去世之后,国家最高领导人曾含泪致辞,他走之后,中国将不再完整。
    林夏薇没想到他会到谢鸿文的部队慰问演出,她心中的那种激动是无法言说的,好在四周和她一样激动的人不在少数,林夏薇这双眼含泪的样子也就不打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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