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五]我把你当兄弟 作者:小越儿
    [七五]我把你当兄弟——小越儿(19)
    你觉得呢?
    白玉堂呼吸加重,眸色渐沉,他喉结滚动,一下攥住展昭作怪的手,眼看就要控制不住的扑上去。
    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了叩门声:五爷,有点事情。
    那一瞬间,白玉堂眼中有杀气闪过,恨不得直接出手,剁了那个碍事的手下。
    但马上,理智重新回归。白玉堂闭上眼,强行平息了混乱的气息,而后重重的看了展昭一眼,放开他,飞速离去。
    展昭等他走了,才轻轻摸了下自己的唇。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种感觉,方才倘若不是有人打断,白玉堂好像就要扑过来咬死自己了。
    这小子,到底懂不懂风月之事?
    展昭摇了摇头,径自脱下身上的外衫,去床上歇息了。
    白玉堂再回来时,展昭已经睡着了。
    屋内被展昭留了盏灯,床外侧也为他留了位置。
    看着展昭平静的睡颜,白玉堂忍不住又扬起了嘴角。
    而后他脱下靴子爬上床,隔着被子轻轻抱住了展昭。
    以后这就是我的人了么?白玉堂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满腔的亢奋无处发泄,却又怕自己的动作大了将人惊醒,便只好努力压制着对其动手动脚的冲动,隔着空气,用眼神将他从上到下爱抚了一遍。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滚烫,睡梦中的展昭还是被他烫醒了。
    展昭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感觉到了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小火炉,于是拍拍他的手,让出了一半的被子,转过身,把人摁在胸前,又那么接茬睡了过去。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自然非凡,如果不是因为白玉堂了解他,知道展昭身边没有伺候的人。就连他开封府的院子里,使唤的也都是些粗布老妈子,单凭他这哄人入睡的动作,都要以为他是个惯犯老手。
    我会如此深陷沉沦,全都怪你。白玉堂十分白眼狼的心里想道,也幸好我下手快些,不然将来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的小狐狸精。
    这么想着,他又报复似的往展昭怀里拱了拱,终于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美美的睡了过去。
    次日天明,床上的两人睡得正酣,忽然一阵砸门声,打破了清晨的所有安定。
    展昭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登时睁开了双眼,掀开被子要下床。
    被白玉堂满脸低气压的拦住,提起手边的刀冲去开门。
    五兄早。一觉睡醒,柳青的脸似乎有点浮肿,居然比昨晚显得又胖了一圈,他倚在门边,费力凹了个造型,看到白玉堂身上衣衫整齐,先暗自松了口气。
    什么事?白玉堂见门外是柳青,默默放下了手里的刀,不过睡觉被打扰的怒意还没全消。
    柳青像是看不见一样,十分作死的笑眯眯道:天亮了,我来叫你们起床不是要去查案吗?我们今天先去哪儿查?
    话刚说完,就见展昭披头散发,衣襟微敞,上面压的都是褶子的慢步走了出来。
    查案那么积极,不像你作风。柳贤弟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柳青盯着展昭,眼睛都看直了,将平日里的那些冷嘲热讽全部抛到了脑后。
    他这么直愣愣的一看,白玉堂的脸色顿时又沉下三分。
    柳青挠挠头:我
    回房等着。白玉堂撂下这句话,转身扛起展昭,向屋里侧走去。
    剩下柳青独自在门外风中凌乱。
    柳青:我瞎了。
    一个时辰后,三人换了一身行装,寄存了兵刃,退房直奔宋氏老宅。
    路上,柳青跟在两人身后,一个劲儿的观察两人,见他俩言行举止好像又和平日没什么不同,不禁一阵奇怪。
    难道是我多心了?柳青挠头。
    在他前面,白玉堂拽拽身上从未穿过的粗布衣裳,皱眉问展昭:干嘛穿成这样?
    展昭笑着将他这身行头仔细打量了一番:我们去查案,自然不好穿的太过招摇。再说我也挺想看看你穿普通老百姓的衣裳是什么模样。
    不想招摇我派人去查就是了。白玉堂小声嘀咕了一句,问他,我穿这个难看么?
    好看。展昭回答的无比真诚,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穿也好看。
    白玉堂猝不及防的被撩了,立刻脸红的想跳脚。
    展昭哈哈一笑,探臂揽过他的肩:不闹你了,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天底下再没有谁比你更好看了。
    白玉堂挑眉,表示怀疑。
    展昭:真的!后宫的佳丽三千,东京的天香四绝,还有西京的那对有名的姐妹花,全都不及你半分。
    白玉堂眼皮儿直颤:想不到啊,展大人居然知道这么多美女。
    展昭摸摸鼻子,讪讪的笑了笑:工作需要,为兄也不过只见过一次。
    展大人这工作可真好。白玉堂酸溜溜道,包大人那边还缺不缺人?干脆让他也给我举荐一下,到那小皇帝跟前去献个艺,说不定也能让我捞到个一官半职,跟着展大人一起去看后宫佳丽,天香四绝。
    展昭听出了他话里的酸味儿,忍不住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打死卖醋的了?酸的都呛鼻子。
    又用肩膀碰碰他,挨近他身边,小声道:我都答应要对你负责了,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放心?
    白玉堂可太不放心了: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平日有多惹人的眼?
    他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道:我去开封找你的次数算不上多,可仅仅是我去的几次,每回你身后边儿都有一群漂亮小姑娘对你偷偷咽口水。还有你那动不动就爱乱撩人的臭毛病,撩还不自知,真是要多讨厌有多讨厌。
    后边这话,白玉堂默默在心里吐槽的,没说出口。
    展昭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忽然严肃的拉住他的手:先前是我不知道你心思,对于外边儿那些人,我也从没设防,不过今后不会了。
    白玉堂被他这股严肃劲儿弄得有些不太自在,于是强行绷起脸来,装出一副大度模样:你爱怎样便怎样,五爷还会跟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争风吃醋么?对你,五爷还是有自信的。
    展昭见错的对的全让他说了,又是觉得好笑又是觉得无奈。
    但能怎么办呢?自家的孩子,也只能自己受着了。
    三人一路打听一路走,经过一段坑坑洼洼的烂泥地,总算找到了宋氏老宅。
    这宅子从外表看,应是许多年没人住过了,又经过长久的风吹日晒,总觉得用指头推一推就能原地散了架。
    三人绕着这宅子转了一圈,愣是没找到进去的门。
    还是一位老太太,见这三位踌躇不前,走过来询问。
    哦,我们是这家人的远方亲戚。展昭仗着自己身上衣服穿得破,瞎话张口就来,这位大娘,请问这里怎么没有人了呀?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这里的人已经死了好多年了。
    展昭故作惊讶道:死了?难怪之前给她们写信,一直也收不到回信。
    他道:大娘,她们是怎么死的,您可知道?
    老太太又叹口气。她抬起头,用一双已经浑浊的眼睛又在那座老宅上逡巡片刻,随即颤颤巍巍的转身,往旁边的一座破旧矮房走去。
    展昭三人互相对了个眼神,马上也大步跟了上去。
    宋家的丫头从小聪明伶俐,也不知道是家里教得好,还是有什么天赋,老太太嗓音低沉喑哑,说话速度很慢,在她不记事儿的年纪,已经知道应该跟什么人玩,不该跟什么人说话。
    这故事让老太太这么一讲,大有要从从前有座山开始讲起,柳青实在没有那个耐性,便道:老太太,之前的事儿就不必如此一一细说了,您还是挑拣着重点,开门见山,先跟我们说说她是怎么死的,如若有什么冤屈,我们也好替她去报仇!
    老太太走路的动作一顿,褶皱的脸缓缓转向他,倪了他一眼:怎么,三位不是来探亲,是来给这宋家母女报仇的?
    展昭见老太太起了疑,忙笑了笑道:大娘,您别听我这弟弟胡说,您看他长得壮实,其实鸡都没杀过一只,他就是急脾气,爱逞嘴上的威风,成不得事。
    鸡都没杀过一只的柳青登时横眉怒目,十分想要和展昭掰扯一下杀鸡的问题。
    老太太没再理他,走了两步,逐渐开始喘了起来。
    宋家丫头太会做人,致使村里当时的小孩儿都不怎么喜欢跟她玩,只有村头那家的穷小子整日抹着鼻涕,跟在她的屁股后边跑。
    开始的时候,宋丫头也嫌人家,说什么不让他跟,好几次对他拳打脚踢,恶语相向的赶他走。但穷小子哪怕挨打挨骂,也都忍着没走,甚至还会在宋丫头挨欺负时挺身而出的保护她,又在她挨了亲娘的罚,被关禁闭时担着挨打的风险,溜进去给宋丫头送吃的。
    一来二去,两人便熟了,彼此之间的关系也拉进了许多。有时宋丫头闯祸,挨了罚,穷小子便护着丫头到他家。
    穷小子的爹时常出外做活,家里只有个身体不太康健的母亲。母亲很疼爱儿子,见儿子很喜欢这丫头,便私底下问这丫头,将来愿不愿意给自己儿子当媳妇。宋丫头没多想,当时觉得身边就这穷小子对自己好,便随口答应了下来。
    这话她自己都没当回事,自然不会回去同她娘说,可她没当真,穷小子的娘却一直记在心里。转眼到了宋丫头及笄的那年,穷小子的娘也因为病体不支,撒手人寰。当时穷小子童试刚过,正筹备着接下来的乡试,他娘一死,他也没法继续去考,于是吃糠咽菜,本本分分的为母守孝三年。
    这三年时间,宋丫头的娘倒也为她寻过人家,但因为这丫头从小在村里风评不好,寻的几家后面都黄了,直到当时太爷的小儿子无意间到访我们这,被这丫头的娘给看上了。
    太爷的这位小公子姓马,单名一个绥,长得唇红齿白,看着就是个喜好玩乐的纨绔公子哥,这要是个寻常人家,多半是不愿意自家女儿跟他粘上关系的,可这宋丫头的娘偏偏看中了他荷包里的钱,一心想要将自己的女儿塞给他,还说就算做妾也没关系。
    马绥确实好色,但开始是没看上宋家丫头的,加上她当时年纪也大了,自然更不会娶她。可宋丫头她娘却认定了马绥,几次三番上门祈求你说这宋丫头到底是个没出阁的姑娘,被她娘这么一闹,脸都没处放。当时村子里也有不少人觉得丢脸,明里暗里的劝,可都没用。
    这时候,穷小子也终于守孝期满。当时他刚一出来便听说了这一场闹剧,急的胡子没刮,澡也没洗,像个山顶野人一样直接冲到宋家去提亲,又对宋丫头她娘说,他们之间早有婚约,不信可以请宋丫头出来对质。
    宋丫头原本就是随口乱答应的,当时也没有任何书面凭证,她自然不应。当天,穷小子就被宋丫头的娘乱棍打了一顿,又当着全村人的面,将他从宅子里丢了出去。
    不过这穷小子也是毅力非凡,那日回去后,他刮干净胡子,洗干净澡,而后每天都来宋家上门提亲,若是叫门没人应,就干脆捧着书在门外看。日子久了,就连我们这些做邻里的,都看不过去。
    然而这宋丫头她娘的心像是石头长得,任凭穷小子怎么求,她都不肯将女儿嫁给他。不仅如此,还时常当着村人的面,打骂贬低,一点尊严都不给他留。这些,穷小子也全都忍下了。
    这期间约莫有个一年的时间吧,有一天,宋丫头她娘像是突然开了窍,不仅对穷小子态度有所好转,甚至一改口风,决定要把女儿嫁给他了。穷小子自然开心。
    不过他家里也是真的清贫,当年他母亲尚在时,条件就不怎么好,如今守孝三年,他的家中几乎一贫如洗。但要娶宋丫头过门,他又不好草草了事,于是变卖了家中所有值钱家当,就连他娘留给他的遗物都没放过,除此,又向邻里朋友相借,东拼西凑的总算弄到点钱。
    婚礼当天,那也是非常热闹了。按我老婆子的记忆,二十年内村里应该都没有过那么喜庆热闹过。穷小子对宋丫头也是真的好,不顾自己贫寒,让宋丫头嫁的风光。当时全村的人都以为宋丫头跟了他,将来一定能够过上好日子虽说不能锦衣玉食,但凭着穷小子对她的这份执着和真诚,未来也绝不忍心让她吃苦,加上穷小子肯用功,当年就已经考中了秀才,如果不是因为守孝,说不定现在已经考取了功名,吃上了国家的这碗饭。可惜
    她可惜的是什么,展昭和白玉堂早就通过当年的卷宗知道了,只不过碍于伪装,他不能明说,便只好明知故问道:可惜?
    老太太站在矮房跟前,透过空中薄薄的雾气,看向不远处宋氏老宅的方向。
    好一会儿后,她才缓缓开口:可惜宋丫头没能等来她的好日子,穷小子甜蜜的美梦也就此破碎了。
    成亲当日,就在接亲队伍抵达宋宅门外时,宋家请来的喜婆在新娘子的屋中,看到了宋丫头的尸体。
    当时她身穿喜服,盖着盖头,凄惨无比的吊在房梁上,模样凄厉又渗人。在她旁边的妆台上,放着一封用血写成的遗书,上面指控太爷的公子马绥,趁她新婚大喜前夕,无视她的哀求,将她强行占有
    宋丫头不堪受辱,更不愿让穷小子蒙羞,糟人耻笑,只好先行一步,到黄泉路上等他,并在信的末尾告诉他,如若有缘,来世再见。
    故事讲到这里,周遭几人全部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直到一阵风吹开厚重的云层,将天空撕开一道口子,令阳光重新投射下来。
    老太太这才出了口气,而后用她那喑哑到有些剌耳朵的嗓音继续道:红事变白事,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当时满座的宾客全都因为这一变故呆住了。穷小子也失魂落魄的仿佛被人吸干了魂。当时的场面,当时的心情,几乎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但是事情还没有结束。
    那天晚上,穷小子将最后一个宾客打发走后,忽然有一伙官差抬来了一具尸体。那是具女尸,胸口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子。尸体的主人他也认识,正是当年无数次对他无情打骂,让他容颜扫地,差一点就成为他岳母的宋丫头的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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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五]我把你当兄弟——小越儿(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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