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是我的粉[娱乐圈] 作者:一绳云杪
    天王是我的粉[娱乐圈]——一绳云杪(48)
    除了这个原因,却也还有一些别的因素。他并非从未跟陆兆屿一起来过这种高档酒店,只是那个时候自己从来都是作为陆兆屿的助理四处忙碌,像现在这样只是单纯地为了来拍MV,出门和陆兆屿一样都要跟着许多团队的人的感觉,其实让安若水处处都觉得不自在。
    他的心中想法混乱,又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局外人一般,只能看着那些熟悉的同事以陆兆屿为中心忙个不停,就连写歌也有些瓶颈了。
    来酒店后的第三天,安若水吃过午饭回房间的时候,正看到张云明在给陆兆屿准备下午茶的点心,这一看就差点儿吓掉了魂。他赶忙赶了过去,一把拉住了张云明的手,这个点心里头可是有花生的!
    张云明看起来也还没有彻底适应这么高强度的全职助理工作,眼睛下方的黑色极重,被他这么一喊才回过神来,顿时陷入了极端的后怕里。作为前任助理与现任助理,自然是清楚地了解陆兆屿是对花生过敏的。
    虽然过敏程度并不高,但也绝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要是这样送了过去,后果可想而知。
    张云明愧疚无比,安助、不是,安老师,我法语其实不错的,您知道!我是这个专业的。但我的英语,我、实在抱歉,要辨认这些特定的点心名字实在是更别说要点陆少想吃的那几种了。他焦头烂额地向安若水解释。想也知道,基本是靠看图说话来解决的。
    我实在没有时间去学。我每天十几个小时全都在不停地围着陆少转,我、我是真的没有办法还去学些这个。
    安若水拍了拍他的肩膀,云明,我理解你的难处。
    只是安若水平日里一贯都是个极好相处的性子,也很少会对处在困难中的人摆出这么严肃的表情,可他还是抿起了唇,硬下心肠当了这次恶人,我知道,在少爷手下工作的困难会有多大、要求有多严格。我很理解你现在的压力。
    但工作毕竟是工作。当你进来的时候,我和林平和先生就和你说过,在陆兆屿这里,福利和待遇算是同行里最好的,就算你离职,未来的前景也是最光明的。但与之相对的,工作的及格线就会提高到90分。
    如果你做到了89分,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得到表扬或赞许,那也只是因为,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抱着一定要做到150分的念头努力的。
    张云明原本也是个谦逊的性格,听了他说完,脸上便浮现出了真切的悔恨,连忙点头道,我一定!之后有点时间我就在网课学,一定尽快跟上大家的步调。
    他顿了顿,崇敬地问道,您当年是怎么适应的呢?听大家说,您那时候才刚刚大二,也是这样一开始就直接上手了吗?陈姐有次和我说,您不是语言专业的,却还会说法语和德语,到底是怎样才做到的呢?
    安若水摇了摇头,其实细说起来,我也的确没有立场来说你。当年我也和你一样,什么都不会,又是一个兼职助理,上头的全职助理不在的时候,我一遇到不会的东西就会慌神。
    安若水的眼神有些缥缈,像是回忆起了从前,我也每天都在害怕,那个传闻中特别可怕的陆少会不会辞掉自己,什么时候辞呢。
    然后呢?张云明问。
    安若水一怔,却没有直接回答,只道,当年我跟着陆兆屿去法国的时候,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苦练,每天都在通宵练习口语,说梦话都是在背单词。最后在正式场合的时候,才能勉强进行日常的沟通。其实时间只要你想要,总能有的。
    见张云明若有所思的表情,安若水只笑了笑,帮他点好了合适的餐点后,这段时间你要是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我待会儿发你一份我那时候学的食物名称对照表。张云明眼睛一亮,再三感谢了起来。
    告别了张云明,安若水依然独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怔怔地看着落地窗外头的景色,却被刚才和张云明的交谈,勾起了过去的回忆:当年的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才变得像之后那样镇定与拼命的呢?
    第64章
    安若水当上陆兆屿助理的时候,正是18岁刚成年的时候。
    那会儿他才入职半个月, 总助理就被临时派遣往了A国, 而一贯热衷说走就走,还特别不喜欢一大堆人围着自己转的陆兆屿, 想也不想就只带着安若水一个助理去了R国度假。
    他之前的那些助理,多半都是精通好几门技能的高材生,同时也是陆兆屿的粉丝。因而不管是能力还是对工作的热情都特别强烈, 有总助理和林平和把关,更是没出过什么纰漏。而作为慈善报恩被招进来的安若水,在一开始,或许也就只有难得地合陆兆屿眼缘这一个优势了。
    陆兆屿压根想不到自己的新助理不是之前那些能力者,而安若水也以为这是新入职的考验, 种种误会之下,情况就成了安若水独自一人,摩挲着联系接下来要入住的酒店。
    也因着严重的语言不通,安若水就这么在入职的半个月后, 把陆兆屿的总统房直接订成了大床房,酒店地址还位于一个特别偏僻的R国小镇。等陆兆屿在安若水的导航下赶到酒店的时候,真是直接被惊呆了。
    那副目瞪口呆的模样可真算是后来都难以见到的表情。也是。安若水那时候想。以陆兆屿的条件, 恐怕从小到大连什么是大床房都不知道吧, 更别说还真的要住进去了。
    更别说那段时间又正好撞上一年中的旅游高峰段, 连往日里最无人问津的总统套房都被订满了,小镇上所有的旅店都人满为患。眼看着就只剩下两个选择、一个结果要么选择再坐三小时车回条件好的都市,要么在这里委屈着体验人生第一次大床房, 而不管哪一个选择,显然都只有一个结果:安若水被辞退。
    这时候安若水还完全算不上了解陆兆屿。入职这么久,他每天都只跟在总助理后面学习,远远观望着大家怎么伺候这个要求又多又奇葩的陆少。每天听说的传闻都是:陆兆屿一个心情不好就会换一个助理,宁肯花大价钱把人赶走,也坚决不让自己受半点委屈。
    安若水知道这个结果已经板上钉钉,可他依然怕极了被解雇的后果。他焦虑地和前台用双方都不太理解的英文商量了很久,可不管怎么请求,却还是没有任何解决途径。如果是后来的安若水,一定能想得出很多办法,更成熟稳妥地面对问题吧。但当时才刚读完大一的安若水,却一时间没了章法,竟是借口要出门看看其他的酒店,就这么让陆兆屿一个人留在大厅里,而自己藏在酒店门口花园的角落里崩溃地大哭了起来。
    不管什么时候回想,那时候又脆弱、又没有能力,还遇事总是逃避的自己,都叫人十分脸红与羞耻了。但真正在那个时候,安若水却只拼命地想着最后一个证明自己有用的机会也没了,被突然的家庭变故与压力逼迫已久的防线,在这么一个小小的□□下,终于彻底决堤。
    他用力地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哭出声音,可还是忍不住哭得声嘶力竭、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人一生里总是有些这样的时刻。很多时候并不是眼前的一件小事真的令人无法忍受,而只是一直以来压抑的情绪终于没办法再抑制下去,所以突然地全然爆发。
    安若水蹲在那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明明也有近1米8的个子,此时蜷缩起来却显得只有小小一团。陆兆屿像猫似的,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后。总是带着墨镜而显得不近人情的脸上,此时只剩下一片茫然的稚气。
    他犹豫着伸出手,轻柔得不行地摸了摸安若水的头,你干嘛哭啊?
    安若水见来人是他,连忙想要扼制住自己的眼泪,可这一下子情绪爆发得过头,用力克制也克制不住,不光连声音发不出来,还被生生地憋到开始不停地打起了小嗝。
    这副丢脸的模样让他愈发难堪了。安若水索性破罐子破摔,也不再硬憋眼泪了,只放纵了自己一边轻打着嗝,一边张着嘴巴可怜兮兮地哭了起来。
    他哭起来的模样实在算得上动人,眼睛和鼻子都绯红一片,看着可怜得紧。或许从小到大,陆兆屿也不是没听过大床房的名字,但这么长时间以来,陆兆屿还真没见过有下属在自己面前哭得这么委屈又惨烈的。他顿时急了,连忙蹲下来拍了拍安若水的肩膀,试探地问,你哭是因为订错酒店和房间了?
    安若水红着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
    到底是哪样啊。陆兆屿哭笑不得,不禁叹了口气,我都没哭呢,你哭什么啊。大床房就大床房吧,就当本少爷体验生活了。
    我刚刚问了前台,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游客这么多,也是因为这里有个著名的养生温泉,也算误打误撞吧。我已经叫人帮我去定私人会所的了,放心,没有大床房这回事。安若水听着陆兆屿难得平静的安慰,透过泪眼朦胧的视野,呆呆地看着他:后者虽然还是那副杀马特视觉系的模样,但也是第一次,安若水意识到,他的老板,是真的长得很好看。
    安若水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这时情绪也稳定了,便怯怯地看了他一眼,吸着鼻子小声说,对不起。
    陆兆屿被他这么一瞅,就好像被谁迎面打了一拳似的,莫名其妙地哀鸣道,哎呦喂,你是想用星星眼杀了我是吧?行行,我服了我服了。
    安若水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从语气里分辨出陆兆屿是真的没有生自己的气。他回过头想想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先是定错了酒店,再是交涉不成,把老板直接丢在了大厅里等待,自己丢人地哭了,还被老板反过来安慰不管哪一项,都是活该的被解雇理由。
    安若水更难堪了,他扣着裤子,更小声地问,我会被辞退掉吗?他其实已经明白了答案,却又不敢用陈述的语气说出口。
    陆兆屿看了他一会儿,轻叹了一口气,又伸手过来拍了拍他的头,行啦,他用玩笑的语气故意道,我也不是什么恶魔。你下次再努力好好弥补吧。
    安若水突然一愣,好一会儿才慢慢地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简直都被感动得语无伦次了,一个劲泪眼汪汪地说谢谢。陆兆屿被他这副模样弄得一点办法也没有,也发不出脾气,只侧过头遮掩住微微泛红的脸,哼了一声,行了,赶快起来。本少爷累了,赶紧去行宫就寝吧。说得安若水破涕为笑。
    但所谓的祸不单行,或许正是在这种时候最为明显。因为两人一进酒店就发现,放在大厅里的行李都不见了。也是,以陆兆屿的生活自理水平,怎么会想到出门前自己把行李安排一个地方保管?出现这种事一点也不稀奇。
    但这岔子一出,却又是把才缓过来的安若水吓得全身冰凉,连看陆兆屿都不敢看了。陆兆屿忙掏出一块纸巾直接捏住了他鼻子,在屈尊给小助理擤鼻涕的时候,还语气无奈地说道,我说你,是一开始就打听好的吧?知道我最怕看见别人哭了?这次我还没下决定,可你再这么哭下去,辞不辞你可就不一定了。他把安若水的软肋捏得妥妥的,三两下吓得安若水硬生生地把眼泪逼了回去。
    酒店客服也是这时走过来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而没想到的是,陆兆屿的这门外语非常流利,全程都和工作人员沟通顺畅。而安若水就只能站在他的身后,懵懵懂懂地听天书。
    行了,陆兆屿转头和安若水说道,我们跟着这人走就行。行李是刚刚被他们工作人员保管起来了。没丢。安若水忙跟着他亦步亦趋。您他含糊地问道,明明有辞退之前那么出色的助理前辈,为什么我做了这么多错事,您还能原谅我呢?
    陆兆屿似乎有些惊讶,想了想才道,他们和你不一样吧。
    他的语气变得有些低沉,目的不一样。
    我要的只是把自己当做助理的助理,而不是把自己当做我的人的野心家。他转过头,看着若有所思的安若水,又调笑了一句,而且你哪里和他们一样?我就像带了个隔壁家的小孩出门似的。
    不对,陆兆屿又推翻了自己的话,闷笑了一声,是好像带了个刚过门的小媳妇儿。
    安若水憋了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小声反驳道,才不是呢。
    时隔四年回想起来,安若水意识到自己还是能清楚地回忆起那天陆兆屿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就仿佛发生在昨日般清晰。他忍不住抱住了自己的双腿,终于想到:是啊,就是在那一天,把他从绝望、崩溃的情绪里拯救出来的陆兆屿,就成了他之后整整三年的助理生活的全部重心。
    在那段生活中,他什么自己的想法都没有,什么自己的愿望也没有,满心满脑就只有一个陆兆屿、只有必须竭尽全力地满足陆兆屿的要求并不是为了工资或工作,仅仅是因为他希望那个让自己笑出来的陆兆屿,也能一直毫无顾虑地微笑。
    他回想着那份心情,不由露出了怀念的微笑。干嘛呢?一个人在这傻笑。安若水被头上一阵熟悉的触摸惊得回过了头。多日不见的陆兆屿还是没有恢复他先前最爱的视觉系装扮,一双干净的眼睛里,此时只装着他一个人的身影。
    安若水忽的一下,就感觉有一颗炸.弹在自己脑子里爆炸了般,脸上的温度也迅速升温,把陆兆屿惊得一愣。
    怎么了啊?但不管陆兆屿怎么追问,安若水都紧紧地闭着嘴不肯回答,只露出那份让人稀罕的脸红。陆兆屿想了想,突然故意邪笑了一下,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亲你了。
    安若水闻言猛地捂住了嘴。虽然本来就是一个玩笑,可见他这个反应,陆兆屿还是不由有些失望了起来。行了他勉强笑了笑,开玩笑的
    不可以他看着安若水眨了眨眼睛,声音细弱地说了一句,不可以亲嘴。
    安若水越说脸越红,还在努力又认真地解释,我还没有做好准唔
    接下来落在他脸上、头顶,甚至遮住嘴唇的手背上的一连串吻,已经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回了肚子里。已经快被萌到倒地的陆兆屿,明显已经兴奋到不行了。可当他们对视的时候,两个人却又同时,慢慢地、羞涩地、生疏地红起了脸来。
    我知道了陆兆屿强作镇定模样地说道,慢吞吞地凑过来,再次亲了亲他的眼睛。退回去的时候,他握拳抵住嘴唇,轻咳了一声,可不要准备太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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