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的替身跑路了(重生 修真) 作者:鱼思渺
    仙君的替身跑路了(重生 修真)——鱼思渺(
    本来,这世间不该有危岚和雪霁的存在,甚至就连陆鸣巳,也不该获得晋升到仙尊境的机会。
    霁玄和禹初为天道的发难准备了很久,却败于接连出现的意外,败于贪婪的人心。
    禹初炼制你的时候,本意是想让你的意识栖居于建木之内,用来承受天道的压制。
    可最终,却是禹初的意志长久被困于建木之内,数年也未必能苏醒一次。
    炼制。
    霁玄漫不经心的话语像是一柄剑直接贯穿了危岚的心脏。
    他是被炼制出来的,是一场所有人期待之外的意外。
    巫祈爷爷明明知道这一切,却又瞒着他,什么都不告诉他,把他养到这么大,就是为了将来的某一天,让他能够替代禹初沉睡在建木体内么?
    危岚捏紧了陆鸣巳的衣领,心脏剧烈的抽痛着,脸上扭曲,痛苦快要撑破他的皮囊。
    真相不堪入耳,可那到底是真实的。
    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陆鸣巳见不得他这样的表情,又一次地握住了他的手,满是心疼,执着地劝:岚岚,别问了,我们回去吧。
    陆鸣巳的掌心温热,好似顺着皮肤一路熨烫到了心底,让危岚被冰封住的心脏能够撑得再久一点,能够再为他自己多跳动一点时间。
    眸子里水雾渐渐凝结,危岚死死咬住下唇,硬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他不愿让霁玄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于是,与陆鸣巳交握的那只手好像成为了唯一还支撑着他的力量来源。
    危岚强撑着镇定,只是声线略有颤抖,暴露了他心底的动摇。
    最后一个问题,雪霁他还活着么?
    霁玄终于把视线从木偶小人身上抽了回来,他低低地笑了一声,抬头看向危岚,眼神转冷,透着图穷匕见的残酷:好问题。他活还是死,能活多久全都取决于你何时愿意去完成你的使命。
    危岚身子一僵。
    陆鸣巳也是一僵,而后一股暴怒直冲天灵,他暴喝出声:霁玄!
    他怎么敢!他居然想用雪霁的性命逼危岚去送死!
    漆黑的眸子流动着滔天的怒焰,陆鸣巳寒下脸,磅礴的灵力灌入虚空。
    整个天河流域都随着陆鸣巳的暴怒出现了异动,无数支流断流,若隐若现的半透明裂痕遍布整座天河,将横贯天空的天河分成无数段,冰雪宫殿也开始崩裂,穹顶裂开一道数丈长的巨大裂口,天光直射而下。
    形制古朴的本命灵剑被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掌握紧,陆鸣巳饱含杀意的目光死死盯着霁玄,指尖用力,下一刻就要将施施然坐在玉案旁的那人彻底撕碎。
    然而,他还没来得及出手,另一只手上就传来了微弱的力量。
    阿巳,不要,别对他出手。危岚拽了拽他的手臂,声音透着些疲惫,却又十分固执地阻拦他。
    和仙尊的力量比起来,拽住他的那只手的力量如此的微弱,不值一提到陆鸣巳只要想就可以轻易挣脱,可就是这样微弱的力量,却像是给他套上了枷锁,将他所有的疯狂关回了囚笼里。
    陆鸣巳回过头来,漆黑的眸子轻颤,不知何时出现了仓惶的情绪:岚岚,你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的,对么?
    对失去的恐惧让他溃不成军,除了小声哀求,他简直不清楚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危岚避开了视线,轻抿着唇,倔强地又说了一遍:别出手。
    似乎是为了安抚他,危岚缓缓伏到了他的肩膀上,紧紧抱住了他的后颈,低沉又沉闷的声音贴着陆鸣巳的耳根响起,带着一点点哀求:阿巳,我们回去吧。
    危岚的呼吸喷吐在陆鸣巳的颈窝里,一下一下,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和他独有的草木清香,让陆鸣巳心底的狂躁和不安,心甘情愿地被套上爪套,重新缩了回去。
    陆鸣巳回抱住自己怀里的人,用力到像是想把他揉进身体里。
    缩在他的颈窝的那个人有些颤抖,却一声不吭,反倒更用力地抱紧他。
    好,听你的,我们回去。
    陆鸣巳最后冷冷地看了霁玄一眼,抱着危岚离开了这座天河之上的冰雪宫殿。
    等到二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尽头,霁玄才轻笑一声,拿起桌上的酒壶给玉骨盅加酒,透明的酒液倒入雪白的骨盅里,却又顺着杯脚滴滴答答地流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因为陆鸣巳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他居然在不知不觉中捏碎了酒盅还没有发现。
    霁玄看着淌到桌子上的酒液,唇瓣不悦地下抿,片刻后,自嘲地摇头道:真是不如以前了,竟然会被那样的小家伙吓到
    他把玉案上的木雕小人挪到酒液边上,打趣般地问道:禹初,你要不要来点?
    小人不言不语,手臂却突然化作藤条伸长,在他脸上轻轻抽了一下。
    嘶霁玄揉了揉脸上的红痕,舔了下唇,细长的眼微微眯起,拖长嗓音道:禹初哥哥,你打疼我了,你看,之前那家伙弄出来的伤口都流血了。
    他尾音带着甜腻的飞扬,好像从刚刚那个一脸冷漠威胁人的仙君换了一个人。
    木雕小人不理他,转过身子背对着他。
    霁玄偷笑了一下,正要伸手将禹初掰过来,余光却突然注意到了宫殿里有什么东西反着银白色的光芒
    是陆鸣巳临走前留给他的小礼物,充斥了整座殿堂的无形剑气。
    那家伙霁玄咬牙骂了一声,气得面容扭曲,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他一把将木雕小人抓起来抱进了怀里,就在他完成这个动作的下一刻,无数璀璨的剑芒爆发了。
    惊天动地的巨震过后,刺眼的剑芒消散,而原本屹立在无数悬空岛中央的冰雪宫殿却已经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雪浇筑的断壁残垣。
    哗啦一声,霁玄抱着木雕小人,推开坍塌的穹顶从废墟下走了出来,只是他一身纤尘不染的白衣上已经沾满了灰尘,就连头发也凌乱的翘着,上面糊着一团团的泥土。
    霁玄看着一地废墟,愤怒地咆哮起来:啊啊啊,陆鸣巳!
    他怀里的木雕小人顶着一脸不堪入目的表情,抽出两根藤条捂住了自己的耳朵,灵巧地跃到了他的肩膀上坐下,怔怔地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
    岚岚现在,应该很难过吧?
    *
    霁玄恼怒的咆哮却是传不到陆鸣巳耳朵里了。
    因为离开前阴了霁玄一下,心底的火气多少发泄出去一点,陆鸣巳没再冷着一张脸。
    他心忧于危岚的状态,又害怕他会因为霁玄的威胁做出什么蠢事而烦躁不已,可偏偏危岚伏在他肩膀上,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他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陆鸣巳不知道的是,此时他还陪在身边,对危岚来说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慰了。
    伏在陆鸣巳肩上,脸贴在他的颈窝里,在一片不能视物的黑暗中,危岚突然感到一种说不出的空虚。
    若说命运对他残忍,可它又玩笑般地赋予了本不就应该诞生的他生命,可若说命运对他慈悲,却又在他坦然接受自己的命运后,告诉他,他所珍惜的一切都是假的。
    他不是什么巫族神子,族人的崇敬也并不是对他的,他不过是巫族人对建木爱屋及乌的那个乌。
    危岚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他忍不住去想,自己对巫族无比强烈的那些情感,到底是源于血脉里的责任感,还是发自于他的内心?如果剥离掉禹初赋予他的身份,他深深爱着的族人,又有几个人是真的在乎他的?
    决意放弃陆鸣巳的时候,危岚并没有难过。
    那时他想,就算失去了爱情,他还有属于自己的归宿,危岚是属于南疆巫族的,就算离开陆鸣巳,他与这个世间也不是再无链接了
    可霁玄的话却又一次敲碎了他心底的幻想,残忍地告诉他,巫族不是他的归宿。
    他什么都没有。
    危岚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他这般残忍,为什么要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失去自己在意的东西,直到孑然一身、一无所有这世间,还有什么是属于他的?
    什么都没有了,失去了爱情,失去了归宿,失去了与这个世间的链接,甚至就连他存在的意义,都是为了另一个人承担永恒的沉睡。
    这样的他,到底有什么活着的必要呢?
    也许就像霁玄所说,去完成他早就该完成的使命,才是他唯一的选择吧
    危岚更深地埋起脑袋,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倾泻而下。
    第70章
    陆鸣巳感到到颈窝处有些许凉意,冰凉的液体顺着锁骨的曲线滑下,转瞬便没入发间,没了踪影。
    危岚哭得悄无声息,陆鸣巳却有些慌了。
    他不再顾忌危岚的抗拒,强硬地抬起他的头,让他看向自己。
    那人琥珀色的眸子满是几乎要将人溺毙的空茫和哀伤,泪水汇聚成小溪,蜿蜒着从脸上滑落,可他却死死咬着下唇,没发出一声呜咽。
    下唇被咬破了,点点鲜红点缀在青白的唇瓣上,有些触目惊心,可他却好似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一味地不愿出声。
    陆鸣巳看得心都要碎了,他颤抖地伸出手,笨拙地帮危岚拭去眼角的泪,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无能为力的感觉让陆鸣巳也跟着慌乱起来。
    他何时见过危岚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
    在陆鸣巳的记忆里,危岚永远都像火焰一样灼灼燃烧着。
    爱的时候不惜牺牲自身,恨得时候也有着托人一起下地狱的孤勇决绝,他身上永远有着能刺痛人眼睛的坚定,唯独从来不曾有过这样仿佛被抽掉灵魂后的虚无迷茫
    陆鸣巳试着掰开危岚的嘴,不让他继续伤害自己,可危岚咬得非常紧,若要强行上手只会先一步伤到他。
    危岚心底的痛苦陆鸣巳不能帮他一起承担,他眼里的迷茫陆鸣巳不能帮他驱散,就连他自虐般地伤害自己的身体,陆鸣巳也无法制止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陆鸣巳颤抖着捧住危岚的脸,不敢去看他破碎的眸子,抵住他的额头,颤声哀求:岚岚,别这样,求你,别这样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他眼角闪烁着点点晶莹,一遍又一遍地低声哀求着。
    危岚木楞地看着他,兀自留着眼泪,好似听不到一样,彻底封闭了自己的内心。
    他的状态吓坏了陆鸣巳。
    他不敢停下,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危岚自己有多在意他,只盼着自己的喁喁低语能有几个字传达到危岚的心里,让他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那样的在意他。
    时间静静流逝,陆鸣巳没有放弃,反反复复地低喃着,一次次轻吻着危岚的额头。
    他想把自己心底的爱意传递一点给他的爱人,让他能够在黑暗里看到光,撑过那仿佛无边无际的痛苦。
    危岚哭得眼泪都干了,泪水洗过的干涩皮肤被风一吹泛起浅浅的疼痛,这样的疼痛却好似将他不知飘飞到何处的灵魂重新拽回了身体里。
    模糊的视线里,天空渺远而空茫,就像这个世界一样,从来未曾为他留下片隅之地,天地间,只有陆鸣巳担忧的面容是唯一真实的鲜活。
    他鼻梁高挺,眉骨深邃,因为轮廓太深而显出一丝不近人情的冷漠来,可偏偏看着他的眸子却专注而深情,好似看着这世间唯一的珍宝。
    此时此刻,陆鸣巳俊美的容颜比这世间一切的奇景都更让危岚移不开视线。
    他突然伸出手,紧紧环住陆鸣巳的肩膀,面色苍白,颤抖着问道:阿巳,你会爱我么?不是巫族神子,不是仙尊夫人,不是任何别人期望的模样,只是危岚,一无所有的危岚你会爱这样的我么?
    见他终于有了反应,陆鸣巳欣喜若狂,低头去吻他干涩的,没有眼泪却又仿佛在哭泣的眼睛:我当然爱你,我只爱你你不需要活成别人期待的样子,你只做你自己就好
    他一遍又一遍地低喃,不要怕,不要怕,岚岚,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云海之间,陆鸣巳的声音宛若整个世界的回音震彻砸危岚心间,陆鸣巳黑曜石般的眸子在夕阳下渡上了一层浅金色的光辉,完整地倒映出危岚的身影,模糊了天地间的交接线,好像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世界那么大,可他在意的东西却那么少。
    危岚眼泪终于决堤,再也忍不住地啜泣出声:阿巳,你多爱我一点吧,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
    求求你,永远爱我吧
    他将自己埋进陆鸣巳的胸膛,哭得泣不成声。
    雪色的衣襟遮挡住他的视线,却也为他撑起了一座封闭而又安全的小世界。
    最起码现在,他还有陆鸣巳的爱。
    *
    危岚哭累了之后,就伏在陆鸣巳怀里睡了过去,等他再次醒来,看到的已经是高悬的银月,还有脚下渺茫如烟,映着月色一片波澜的云海。
    他刚动了一下,就惊动了陆鸣巳。
    那人低下头看他,眸光似水,问:醒了?
    嗯危岚的声音有些哑,他蹭了蹭陆鸣巳的脖颈,轻声问:我们要去哪里?
    他被陆鸣巳横抱在怀里,有力的手臂箍着他的腰,这个往常危岚并不喜欢的姿势,却让此时的他觉得十分安心。
    陆鸣巳对上他依赖的眼神,脸上掠过几分心疼,声音愈发轻柔:回净寰界。
    他顿了一下,温柔地在危岚泛红的眼睛上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似羽毛落在心间。
    回我们的家。等回到净寰界,我会重新为你采来你曾种下的花,为你复原那场还没下完的棋局,给床铺铺上你喜欢的鲛纱窗幔若是你愿意,便重新举办结契大典,若是你不愿意,那就不办,但这一次,我会堂堂正正地把你介绍给全天下,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爱人,是重逾我生命的另一半。
    月光下,陆鸣巳的眸子里找回了人性的光辉,只是这一次,这辉光只为危岚一人亮起。
    他闭口不提禹初的事情,好像这样就可以当做天河尽头的那场对话从未发生过。
    危岚被他亲得有些痒,眼睫一颤一颤的,像是落到蛛网上奋力挣扎的蝴蝶,等陆鸣巳亲够了,他才再一次睁开眼睛,看着他线条凌厉的下颚,心里诸般思绪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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