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王爷哪敢放肆(穿越) 作者:四海行舟
    炮灰王爷哪敢放肆(穿越)——四海行舟(63)
    萧珏:当真?
    萧凌风:当真。
    说着,他朝阿怜投去一抹赞赏的目光:阿怜乃是千金圣手的传人,在西北时也多亏有了她。
    听萧凌风这么说了,他心底稍微也有了点底。将贵妃给他下瘾药这件事带来的沉郁心情撇在一边,萧珏自以为不动声色地盯着阿怜的动作。
    看着他藏在眼底的好奇神色,萧凌风不由地想,褪去皇帝这层身份之后,萧珏在他面前是越来越显露出几分孩子气了。
    他心底叹息一声后坐得更远了些,给阿怜施针留下了更大的空间。
    正兀自出神地想着庄清月这会儿在做什么,却冷不防地听到萧珏喊他。
    皇兄。
    萧珏胸口被阿怜扎上了密密麻麻的金针,配上他覆盖在腰间的明黄色锦被,活像个金黄色的刺猬。
    而一边的阿怜却还没有停手,仍旧稳稳地捻着金针往他身上扎去。
    这会儿,那刺猬一样的萧珏正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你当时在西北受伤时,也像这样满身都扎着针吗?
    萧凌风有些意外。
    然而虽然不知道萧珏这份好奇心因何而起,他仍是开口解答了萧珏的问题,全当是转移他被扎针时的注意力。
    当然不是,西北打仗时受的是刀伤箭伤,不需要扎针。有时候伤口太过骇人了,请阿怜姑娘帮忙缝起来便是。
    皇兄缝过几回针?
    两三回吧,算不上多。
    他说得轻描淡写,一旁的萧珏脸色却变得更加复杂了。
    靖北军里确实有萧珏的探子在。
    但正如庄清月所说的那样,他安插进去的探子连是谁帮萧凌风挡了刀都看不清楚,又怎么知道他到底受了多少伤,伤得有多重呢?
    明明都是皇家子弟天潢贵胄,他在万千宫阙琼楼玉宇之中安稳度日,他的皇兄却在还是少年的时候就要出走西北,为守国门与西沙蛮子厮杀,为大景朝杀出一个响当当的战神王爷来。
    战神难道不会受伤么?
    战神也不过是血肉之躯罢了。
    能用短短几年时间就将靖北军的名号打响,让西沙蛮子闻风丧胆,萧凌风和他的靖北军,背后又要付出多少血泪呢?
    而躲在深宫里的他,是要有多小的气量,多瞎的眼睛,才会嫉妒他,猜忌他,用不堪的腌臢手段去侮辱他?
    另一边,萧凌风正等着萧珏的下文,却发觉萧珏有些异样。
    萧珏胸口手臂上都扎上了针,僵硬着身躯没法挪动。也正因为如此,他忽然变得通红的眼眶毫无遮挡地暴露在萧凌风的视线之中。
    靖北军的儿郎们,都是大景朝的勇士。
    他目光停留在萧凌风受过伤的腰侧,语气艰涩:这么多年,皇兄辛苦了。
    看着萧珏沉痛自责的表情,萧凌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点什么。
    小事情。他摆摆手。
    萧珏侧头在枕巾上蹭了蹭,蹭去眼角的水汽,也顺带藏起自己翻涌的心绪。
    皇兄若没有别的要紧事了,便早些回去休息吧。他声音有些疲惫,朕也有些累了。
    大约猜到萧珏现下心情不太平静,萧凌风也不再多话,点头应了一声好便退出了朝元殿。
    殿外,拎着食盒的丁岳已经恭候多时了。
    王爷,军师说宫里的午膳恐怕不合您的胃口,特意叫属下给您送饭来了。
    丁岳左右看了看,随后压低了声音道:王爷午间没用宫里的东西吧?军师嘱咐您当心。
    他是庄清月特地派来截人的。
    现在宫中妖魔鬼怪这么多,萧珏对宫中的掌控也远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深,因此对他们而言,能不碰宫里的东西就尽量不碰。
    萧凌风当然也明白这一点。
    见萧凌风摇头,丁岳心知他家王爷警惕心足足的,便也放下心来,拎着食盒在前边领路。
    萧凌风在宫中有个临时办公的地方。在这里用过午饭后,他连片刻的休息也不曾有,立即投入到肃西军的案子里来了。
    桌案上摆着肃西军的账目,和庄清月跟李方昱掉包的肃西军的线索。
    萧凌风不由地拧眉。
    肃西军的军费账目做得天衣无缝,若没有庄清月的这些证据,恐怕没有谁能看得出来这里面的猫腻。
    但线索只是线索,若拿不到肃西军的另一份阴阳账册,仅仅凭借线索里的疑点,根本难以定罪。
    想到这里,他伸手在桌面上轻叩三下。
    不过短短两息,这间小书房的侧边窗户便被人从外边拉开,随后,一个穿着青灰色太监服的人从窗外翻身进来,单膝跪在他面前。
    士子。
    这便是安插在宫中的暗影之一了。
    萧凌风摘下腰间玉佩扔给他:派一队人手去西南,暗中保护江俞声。务必小心,不得有任何闪失!
    暗影沉声:是!
    保住江俞声,从他手里拿回真实的账本,才能给徐霖那伙人定罪,才能把朝中那些漏网之鱼揪出来。
    才能给庄易知和庄清月父子两个翻案。
    暗影走后,萧凌风长长舒了一口气,往后靠上椅背。虽然这一趟进宫没能在肃西军的案子上有所进展,但也不是毫无收获。
    至少,他们兄弟两个终于站到了同一阵线,他也不至于被萧珏那傻弟弟拖后腿了。
    一阵风吹过,树叶凋零落下发出的沙沙响动将他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冬日天黑得早,窗外天光已经变得昏黄,显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想着许久没陪庄清月吃过晚饭了,萧凌风按了按太阳穴,起身出了皇宫。
    皇都里不设宵禁。
    等他走出宫门时,宫外已是华灯初上,长街两边的酒楼纷纷点上了灯笼,街上看起来比白日里更加热闹。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萧凌风忽然停下脚步:皇都里哪家酒楼味道最好?
    他身后的丁岳一愣,伸手挠了挠头:属下这就去打听打听。
    算了。萧凌风叹了口气。
    也不怪丁岳,他们常年在驻守在西北,压根儿没有什么机会回皇都,对皇都又能有什么了解呢?或许对他们而言,皇都才像是外乡。
    萧凌风站在长街的尽头放眼望去,将满街的繁华尽收眼底。
    他身后,丁岳也随着他的动作翘首远望,面露歆羡:什么时候朔阳城才能有这样的光景啊
    萧凌风沉默片刻:快了。
    话音里的郑重将丁岳的思绪拉了回来。丁岳一向对他家王爷十分信任崇拜,只要是萧凌风说得,他就很愿意相信。
    此时此刻,他看向身前萧凌风高大伟岸的背影,想到将来朔阳城,乃至整个西北商贸繁荣起来的景象,一时间心潮激荡,恨不得立刻飞回西北。
    萧凌风对丁岳的激动想法浑然不觉,只一心想着要找一家最好的酒楼,与庄清月共进晚餐。
    看来看去,当属那家悦繁楼生意最好。
    两个店小二在门口热情地招呼着,来来往往的食客络绎不绝。
    酒楼大堂敞开的门帘里,透出明亮的烛光,里边宾朋满座,觥筹交错。
    是难得一见的,十足的烟火气息。
    选定酒楼后,他抬脚就往悦繁楼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吩咐丁岳:回王府传个话,请军师来悦繁楼。
    自从他回皇都那日被百姓围观过之后,他极为出众的身形样貌便传遍了皇都。如今,皇都里就没人认不出他这张脸。
    而做生意的就更是如此了。
    譬如悦繁楼的小二,识人的本领和看人的眼神就非常好,远远地就认出了萧凌风的身影。
    见萧凌风往他们这个方向来了,他立刻激动地迎了上去,正想开口,却被萧凌风一个眼神钉在了原地。
    莫要声张。
    店小二反应极快,朝着萧凌风躬身作了个揖后,会意地放低了声音:王爷放心,小的明白。
    他脸上堆着笑:王爷能来悦繁楼用膳,是咱们悦繁楼天大的福气啊!王爷请跟小的来,小的带您去楼上包厢。
    虽然不知道为何王爷孤身一人出门连个随从也不带,但还是将人引到了一个十分豪华的大包厢。
    王爷您请!
    萧凌风站在门口,皱眉道:没有别的了么?能否换个小些的,靠窗的包厢?
    眼前的这个包厢粗略估计能坐十几个人了,若是庄清月来了,两个人在这么空旷的地方隔着八丈远吃饭又有什么意思?
    换到新包厢后,萧凌风终于满意了。
    让小二先上了一壶酒后,他在窗边坐下,一边斟酒独酌,一边频频往王府的方向投去视线。
    另一边,庄清月带着一顶帏帽,穿着那件玄色的狐毛披风出了门,循着悦繁楼的方向步行而来。
    虽然离开皇都才堪堪几个月时间,但再次走在这条长街夜市上时,他却觉得有些恍惚。
    长街还是那条长街,悦繁楼还是那个悦繁楼,他却不是那个庄清月了。
    咚。
    重物入怀。
    庄清月警惕地抬手接住那个锦囊,又在使力捏碎之前收住了手。
    锦囊触手还带着余温,躺在他手心里时还散发着些许草药的清爽香气。
    当然,也带着那道他十分熟悉的气息。
    他轻轻勾了勾唇角,透过帏帽的素白轻纱抬眼往楼上临窗的位置看过去。
    眼前的轻纱让视线变得朦胧起来,然而他却能从这一片朦胧之中,精准地捕捉到楼上那个看着窗户端着酒杯看他的人。
    那人唇边带着清晰的笑意,低头朝着他做了个口型。
    庄清月隐在薄纱之后的脸悄然一红,捏着锦囊的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公子。
    店小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身边,躬着身子用带笑的声音小声道:公子请跟小的来,王爷已经等候您多时了。
    将庄清月送进萧凌风所在的包厢后,店小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可是咱们家那位?看见玉坠子了?
    掌柜的站在楼梯拐角,眼神直往包厢的方向瞟。
    店小二脸上带着比见到王爷时更深的喜气,小声道:当然。咱们家公子回来了!
    虽然换了一张脸,但这样通身的气度除了公子还能有别人么!
    包厢里
    萧凌风靠在窗边,浅浅抿了一口手中的酒液,看着庄清月朝他一步一步走近。
    来了?
    庄清月取下帏帽,伸手接过他手里的酒杯,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来了。
    另一只手揉捏着那个被抛入怀中的香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凌风:王爷怎的突然有了如此好兴致,特地将我叫过来,给我砸个香囊?
    萧凌风轻笑一声:怎么,许别人拿手帕砸你,不许我给你香囊么?
    他扯住庄清月的胳膊将人拉到身前,拿过他手里的香囊往他腰带上系。
    近来见你睡得不大安稳,今日便顺道找阿怜要了个宁神的香草锦囊。
    庄清月心里一热。
    这两日事情繁多,他又忽然发现了自己身世的线索,心里压着事情,就确实没怎么休息好。
    但他没想到,明明萧凌风这两天也忙得脚不沾地,居然还有空关注他。
    丝丝缕缕的甜意从心头涌了上来。他往腰间香囊上瞥了一眼,嘴里不清不楚地小声嘟囔了一句。
    萧凌风:你说什么?
    庄清月:没什么。
    萧凌风笑着帮他重新理好腰带:我听见了。
    他伸手将庄清月抱进怀里:送香囊没用么?没用的话,夜里便做些有用的吧。
    庄清月:!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感觉还行吼!
    应该不短吧!(暗示夸奖;
    感谢在20210810 23:59:3220210811 23:58: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曦妍 1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九十章
    温存片刻后,萧凌风眼尖地发现,庄清月的耳根早已经变得绯红,映照在烛火之下显得十分玲珑可爱,让他不自觉地就伸手抚了上去。
    然而手还没碰到,就被庄清月眼疾手快一把挥开。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萧凌风的动作也随之一顿。
    别闹了。
    庄清月避开他伸过来的手, 转身去解披风。
    萧凌风眉头一皱,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常。被挥开的手换了个方向,轻轻松松地捏住了那人的手腕。
    一用力,就将人重新扯进了怀里。
    眼神落在庄清月耳后,方才庄清月不让他碰的地方赫然是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
    这血痕像是不久前才挂上的,此刻还有些渗血,微微红肿的伤痕在庄清月白皙的皮肤上异常明显。
    刺眼得很。
    萧凌风瞳孔一缩,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怎么回事?
    他盯着那道血痕,沉声问:谁伤了你?
    庄清月默然。
    比起在西北时受的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这道血痕对庄清月来说甚至压根都算不上受伤。
    然而不知为何,在面对萧凌风时,他下意识地就想将这道不算伤痕的痕迹藏起来,却没想到自己的动作完全逃不过萧凌风的眼睛。
    他叹了口气,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摸摸耳后那道血痕,却又被萧凌风一把拽住。
    一抬头, 萧凌风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里,怒火如有实质。
    别用手碰!萧凌风低声喝住他的动作。
    伤口还没处理,不能轻易用手直接触碰。
    一只大手将庄清月两只手腕一把握了,萧凌风抬脚,转身就往包厢外走:先回去,让人给你处理一下。
    声音还是带着寒意,说出来的却是关心的话。
    虽然知道这点小伤根本不值一提,但这血痕的位置实在太过敏感,也许只差一点儿,划破就不是耳后的这一小块皮肤,而是庄清月的颈间要害了!
    这叫萧凌风如何能不后怕呢?
    萧凌风不仅后怕,还想快点将人带回王府严严实实地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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