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情敌之后 作者:鹿走南台
    撩了情敌之后——鹿走南台(98)
    世上有哪位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
    可是,沈母大概这万千充满母爱的女人中的一个另类。
    她从来没有喜欢过沈星迟。因为不在意,所以能够做到放任他。
    沈母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但她的生活跟旁人并无不同,可以说,更为拘束。
    小学到大学,一路都很顺利,爱好是古筝和跳舞。在大学有过两段恋爱,最终以性格不合和平分手。和朋友关系平淡,空闲时会相约出去旅游。毕业后,进入自家公司工作。
    与沈父在家庭派对上结识,起头人是双方的父母。相约见面的时间连起来不超过一周,可父母却意外的满意。家族联姻,似乎从来没子女什么事。
    沈母有时望着站在对面和父母交谈的年轻男人,看他展露出和煦的笑容,便觉得整场婚姻中,心怀芥蒂的只有她一个。
    但若是反对,好像也说不出更为特别的理由。她目前没有喜欢或正在交往的人,对未来也无憧憬。从小到大,活的按部就班。学习古筝、舞蹈是父母的要求,大学与专业同是为了将来能更容易进公司。
    偶尔试探地将想法透露给朋友,得到的皆是惊讶的表情。
    因为单从条件来看,沈父确实很优异。相貌不差,待人温和,看样子会是位好丈夫。
    走得太快,鞋跟又高,不留神卡进一个小坑,带着沈母的身体急速往旁边歪去。
    沈母脸色发白,慌张地伸手,抓住柱子才将将稳住,避免丢脸的摔倒。指甲处传来阵剧痛,后知后觉发现,是新做的美甲在刚才的慌乱中折断,血珠至折断的伤口中渗出。
    沈母看见,却诡异的感受不到疼痛。
    而后,她缓慢地用双手覆住脸,只喉咙底挤出丝喘息。
    要说起丢脸,其实她失败的婚姻才是最丢脸的。
    成功完婚后,仅剩的礼节被时间消磨殆尽,两人渐渐为了柴米油盐琐碎小事烦恼,忍耐到尽头便开始争吵,想要彻底冷战,但长辈那边催得紧,要抱孙子。这就像是一种延续不止的责任,相亲结婚生子,你踏上了,就永生不能摆脱。
    当沈星迟出生的那天,沈母凝望身旁小床里安眠的婴儿,心中没有半分欣喜,仅是释然。
    之后,她一改循规蹈矩的状态。爱上交际,混迹在各种舞会派对,和其他太太聊八卦说着不交心的话。肆意挥霍家中的金钱,将自己打扮得鲜艳富丽。以前练习的古筝和舞蹈也忘得一干二净。感觉生活过得太苦,所以嗜甜。
    她的任务终于完成,接下来该自主的活。
    沈母原本是这样想的,或者说她向来用这种方法麻痹自己。
    直到她今天看见站在顾钧身边的沈星迟,在惊觉自家儿子已长得那么大的同时,更震惊他肚子里有了新的生命,和她相同,但和她不同的是,他们是相爱的。相爱的人,就算在封闭阴暗的大厅里,也能闪闪发光。
    那一刻她沉寂麻木许久的心被触动。
    纵然对沈星迟并不亲昵,可小时候沈父打他,他还是会拉着她的手求饶,企盼她的庇护。可现今,对象换做别人。他不会再看她一眼,不会再朝她伸出手。
    好似世界上仅剩的属于她的东西也被他人抢走。
    为什么周围人都在快乐美满的生活,只有她是不幸的。
    但沈星迟刚才的举动没有错,他是应该提防她。
    太搞笑了,以为讲几句掏心窝的话,打上支持的口号,就能把过去那些伤痕一抹而净。其实她和沈星迟的关系早就断了,不过是挂着个母子的名号在自欺欺人。
    她有资格哭吗?当然没有,可不清楚为什么,泪水控制不住地从指缝中流淌滴下。为了她的孩子?为了她失败的婚姻?还是为了她自己?
    答案不得而知。
    浑浑噩噩过了大半辈子,早就放弃要如何去清醒的思考。
    她习惯了逃避,心里却越发的明白。
    沈母忽而有些懂得会冲动追出来的原因。
    沈星迟目前的生活正是她所希翼的,所以想要再靠近点,仿佛这般就能从中获取到什么。
    多么希望当初在结婚前,有个人能出来站在她身边,对她说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去做自己真心想做的。
    毕竟从小到大,古筝、舞蹈、学校、专业全都是父母代选,而她竟然没想到反抗。
    就连常去的派对和舞会,也只是她宣泄不满的极端方式。
    真是悲哀的人生。
    默默流了会眼泪,沈母直起背,继续往前走。走到大门前,里面已被顾家的佣人收拾整齐,茶几上仍旧摆满丰盛的食物,恍如前几分钟的那场闹剧并没有发生。
    沈父单独坐在正对的沙发上,双手撑住头,看样子是在努力平息心中怒火。
    顾父顾母不在大厅。
    沈母抬起脚,走上一层台阶,又蓦然记起,把脚重新收回去。
    在门口踌躇良久。
    她伸手将脸上的泪痕一一擦干,动作出奇的缓慢细致。等结束后,沈母再度恢复成冷漠陌生的表情,嘴唇紧抿,踩着高跟鞋走进大厅。
    *
    顾钧和沈星迟坐上车。
    这次未叫司机,由顾钧亲自开车,沈星迟坐在副驾驶上。
    黑车停在顾家门口,迟迟没开动。两人坐在车里,皆未开口。
    眼前天空广阔,深蓝色的光搅着落日余晖,照得车内同样黯淡无比。不管怎么说,这次与长辈的见面还是或多或少的影响到两人,包括后续与沈母的接触,依然不尽如人意。
    顾钧手握住方向盘,心里估量着要说什么来缓解僵局,大脑罕见的空空如也,半点话也讲不出来。
    沈星迟他道,不见有下文冒出。
    此时,旁侧传来声轻微的叹息,打断了顾钧的思考。
    这样就算公开了吧?沈星迟道。
    顾钧回答:是的,以后不会再有了。
    沈星迟:感觉,比想象中的要简单。总认为会发生点被父母分别关起来,强迫我们分开之类的戏码。
    顾钧闷笑,真该劝沈星迟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书或电视剧。
    不会的,我们都这么大了。
    沈星迟跟着他的话往下说:是哦,都这么大了,可以自主的选择
    顾钧本来与沈星迟一同望着前方的天空,却听见他的尾音有些微妙的改变,不由疑惑地侧过头。小少爷的动作并没有改变,脸色倒惨白得厉害,搭在腿上的手在不停颤动。
    沈星迟?
    顾钧探过身,握住他的手。
    小少爷恍若至梦中惊醒,浑身一抖,缓慢地转过头与顾钧对视。
    光线投射入内,坠进他的眼睛里,牵引出一片水光。
    顾哥。沈星迟可怜巴巴地颤着声,太好了,我还以为自己会被打死。
    事后余威,耿耿于怀,越想越后怕。
    就算装作不在乎,母亲又来补上最后一脚,满盘皆输。
    沈星迟,抱歉。
    倘若心是玻璃做的,他这刻的心大概会因为沈星迟的话碎成几瓣。顾钧心疼地握住沈星迟的双手,低头亲了亲。
    没有下一次了,你放心,有我在,我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嗯。沈星迟轻声应答。
    两人在车内紧密相拥。
    天幕渐暗,所有的光线收归为一束,照在车窗上,反射回去,闪着丁点的亮。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还有一两章完结(求别揍。
    第124章
    傍晚,沈星迟和顾钧回到公寓。
    沈星迟的心情依旧有些沉重, 跟在顾钧身后闷闷不乐。顾钧也善解人意地不去烦他, 只从鞋架上拿来专属他的粉色兔子拖鞋,望着人穿好才安心。
    他们尚在玄关, 眼前整间公寓未开灯,黑漆漆的。
    沈星迟正埋头摆弄拖鞋上的兔子耳朵,耳畔飞快传来成串声响, 没等他抬头,一道白影从黑暗中蹿出,直往他身上扑去。
    可仅有力气抓到点衣角。
    眼看就要掉下去,小少爷下意识一捞,没捞到, 那白影抓不住,顺着裤管滑回地面,在他脚边跳个不停,边跳边喵呜喵呜地叫唤。
    大白!沈星迟惊喜地叫道, 一个月没见,感觉你长大好多。
    白猫睁着双碧绿的剔透瞳孔,在他脚边围绕不停, 叫得无比热情。
    小家伙。沈星迟弯腰把它抱起来。
    许久未见主人, 大白格外兴奋, 立即往青年怀里钻,不住地舔着他的手面。
    沈星迟觉得痒,哈哈直笑, 刚刚还阴云密布的心情顿时晴空万里。
    顾钧本来想提醒,但见他情绪转好,不愿扫兴,微笑地站在旁。
    沈星迟把它举起来,回来看,满意地道: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顾先生把你照顾的很好。说着便朝顾钧投去赞赏的目光。
    顾钧心虚地低咳。
    沈星迟绝对想不到,他嘴里尽责的顾先生曾两次想将大白送走。
    大靠山回来,大白不用再委曲求全,瞬间暴露本性,歪过头对顾钧龇牙,好似在控诉他之前给它找新主人和把它单独留在寄养中心的恶行。
    沈星迟唔了声,纳闷道:你们都相处了一个月,怎么关系还这么差?
    顾钧懒得和这只忘恩负义的猫一般见识:它就只喜欢你。
    沈星迟微笑,分出手摸了摸男人的头:别嫉妒,我喜欢你呀。
    顾钧被他直白的话语弄得有些无所适从,率先挪开视线,半路又觉舍不得,主动与他对视,然后低下头,自顾自地挽起唇角。
    他这纠结又纯情的模样逗得沈星迟笑声不止。
    顾钧被小少爷笑得脸红,连忙道:你饿了吧,我去做点吃的。
    也是,下船后一直没吃过东西。在返回的路上又始终惦记着父母的事,没胃口吃饭。现在偶然叫顾钧提起,顿时感到饥肠辘辘。
    沈星迟道:家里有吃的?
    应该还有面条。顾钧说着往厨房走。
    沈星迟:我喜欢吃你做的面条。
    顾钧嗯了句,往厨房走的速度明显加快。
    沈星迟笑呵呵地抱着大白,小声和它嘀咕:你看,爸爸害羞了。
    大白得意地喵呜,窝在沈星迟的臂弯内不动弹。
    *
    之后,日子过得平淡且安稳。
    原先沈星迟认为长辈们还会有其他动作,整日躲在公寓里惴惴不安,顾钧邀他出去都果断拒绝,生怕在路上撞见。夜里也时常恶梦,惺忪间瞥见暗处,总觉那里藏着个手举木棍的人影,不由大骇。
    顾钧再一次被他的叫声吵醒。小少爷缩在薄被里轻颤不止,顾钧抱住他在耳边安慰都无法平息。于是只好将所有灯打开,下床去找那个根本不存在的人影。
    将紧闭的窗帘全部拉开,指着空白的墙角喊他,以此证明不过是个恶梦。
    沈星迟抱住被子偷瞄,不放心地指示顾钧往旁边看。
    顾钧逐渐出了门,越走越远。房间里只剩下沈星迟一个。
    独坐在床上愈发忐忑,咬咬牙,一把掀开被子,踩着拖鞋出去找顾钧。
    两人把整间公寓绕了遍,什么都未发现。
    深更半夜,外面皆是漆黑连片,唯独他家灯火通明。
    趴在猫窝里睡觉的大白同被惊动,懒散地舒展身体,打了个哈欠,迈着小步过来蹭沈星迟裸露的脚踝。
    沈星迟习惯性地将它抱起来,搂在怀里摸它柔软的毛。
    大白时不时发出声甜腻到化人心的喵叫。
    顾钧庆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了,快去睡吧。
    嗯。沈星迟心有余悸,抱着小猫浑浑噩噩地朝卧室走。半晌才反应过来,站在门口企盼地望着他。光线荡进眼睛里,像两簇脆弱的随时会被掐灭的小火苗。
    顾钧无奈地将凌乱的额发往后捞,道:今晚就让大白和我们一起睡吧。
    沈星迟嗯了声,这次是欣喜的语调,抱着大白便往床上去。
    这样譬如杯弓蛇影的事虽偶有发生,但好在时间是抚慰一切的良药。
    一两个星期过去,沈星迟见父亲迟迟未登门,有时去公司找顾钧,也没见发生所谓的大变故,大家照旧是忙碌工作,正常的上班下班。而顾钧甚至比以前还要忙。
    看来因不满子女恋情借此打压公司的事情仅在电视剧里才会上演,现实中都是利益至上,为了他一个人,去赔掉沈家当前在A市的口碑和成绩?得不偿失,傻子才会这样做。
    沈星迟窝在沙发上笃定地点了点头,决定要戒掉那些乱编乱演的电视剧。
    顾钧坐在转椅上,翻阅文件之余看见沈星迟点头又摇头的模样,觉得好笑:再稍微等一会,我处理完这些,然后就出去吃饭。
    没事啊,顾哥,我还不饿。你慢慢来,不急。
    沈星迟拿出手机,玩了会,又莫名其妙地被一些家长里短的社会新闻吸引。往往现实才是最狗血的,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人做不出。小少爷看得津津有味。
    顾钧瞄着他,嘴角微挽,专心地投入工作。
    最近,除了必要的休养外,男人尽量在沈星迟还能出来时拿一些吃饭或散步的小事当借口邀请他出来,避免小少爷总窝在公寓发霉。
    因为即便真相已曝光,但沈星迟依然会介意,光是大号的衣服都买了十几件,将两人的衣柜塞得满满的。社交与过去相比,大大略减。
    而顾钧实在繁忙时,陪伴的任务就交给大白。
    大概是显怀造成些许不适,比起前段时间疯狂爱逗它的行为,如今的沈星迟更多是温柔抚摸。
    午后闲时,小少爷裹着小毯子坐在窗旁的椅子上,漫延进来的光线不燥不热,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吃跑喝足的大白会迈着小步来到他的身边,扒着毯子轻松跃上,俯身趴在他的腿上。
    沈星迟半阖起眼睛,修长手指一下又一下有规律地抚摸大白背部柔软的毛,嘴里断续哼着乱节奏的小调。
    可好景不长,和顾钧共同生活过一段日子的沈星迟有了些烦恼。
    那便是,顾钧管他越来越严厉了。
    刚回A市的时候,兴许是顾虑他受到了惊吓,男人通常是有求必应。然而随着心情的平复,顾钧开始断续地提出要求。
    又或者该说,是沈星迟的注意点从父母身上转移,才发现他和顾钧的不平等。
    首先攻击对象就是大白。
    顾钧从起初不准大白进他们的卧室到不准沈星迟抱大白,再到连摸它都被禁止,一副大白是洪水猛兽的态度。甚至一人一猫在屋,都仿佛在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相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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