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 作者:深深寒
    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深深寒(34)
    希大哥摇摇头:不记得了。
    如果不是谢卞和范无救从棺材里把他救出来,他兴许连小希都想不起来。
    这个煞境处处都有关平安,连怀孕的平安妈妈都出现了,没理由不会提到他的父亲。
    那结果就应该在其他的房间里了。
    而那剩下三间自省室,恰好是老范、郝万和赵猛曾经进过的。
    谢卞一眼看过去,范无救若有所思,赵猛一脸的状况之外,郝万玩完了小鸭子又开始扣弄手指头,总也不消停。
    没有一个人能解答他的疑问,看来谢卞还得自己亲自再走一遭。
    老范比他反应快,已经走到门口等着了,一大群人又乌泱泱地往旁边的房间走去。
    赵猛到了门口迟迟不肯进去,抱着谢卞的胳膊不撒手:哥,我不想进去。
    他从自省室里出来的时候就差点儿吓哭了,一听谢卞要带自己故地重游心里就发怵。
    那你就在外面等,范无救是决计不可能惯他事事靠谢卞的毛病,将他挂在谢卞胳膊上的爪子拍走,拉着谢卞就走,不过我可不敢保证外面没东西。
    赵猛一听,这还了得,赶紧跟上去。
    赵猛从范大人越来越熟练的威胁姿势里终于咂摸出来些别的味道。
    往日范无救对他也是凶神恶煞的,笑都少笑,他只有躲在谢卞后面才敢与之交流,可现在范无救凶狠不减不说,他越往他哥身后躲好像越招人恨了。
    难不成范大人和他哥有了过节,可刚刚范大人不是还救了谢卞吗,赵猛想不明白。
    范无救几人走后,花牌飘在空中看着四方土墙上站着的恶煞之辈。
    走的时候范大人没说要去多久,只让他们先拖着,于是左右、谭池、艾水、席悲个个都开始磨磨蹭蹭,拖到NPC忍不住打个雷警告一下才出张牌。
    然后下一个人继续。
    四方土墙离得远,刚刚在屋里靠着鬼识偷看牌的本事就用不了了,但这四个鬼哪儿是什么省油的灯。
    水儿,我这里都是万字牌,你缺啥说一声!谭池把手拱成喇叭样隔着老远给艾水喊话,花牌又没说不让说话交流,贪吃鬼仗着嘴大,想说就说。
    这是明目张胆地作弊。
    艾水晃晃腕子上的铃铛传音,表示自己知道了。
    左右刚刚看赵猛担忧的样子赶紧把死相掩盖起来,此刻手里提着铜钱剑,身上却还是人间的烧包打扮。
    大金链子小手表,哥想咋搞就咋搞。
    喂,左右把悠哉悠哉飘着的花牌喊下来,这一桌儿得打多久啊?
    花牌把瘦长的食指亮出来比了一比。
    一局定胜负。
    左右有记牌的本事,一副麻将136张牌,开局各家13张,他和范大人他们打了一圈起了四张,范大人走以后他们四个人又平安无事地走了两圈。
    加上杠头,牌池里应该还有72张牌。
    他们刚刚打一圈最多能拖两分钟,就算一直不输不赢,就算剩下的牌里没有杠头,满打满算还能拖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都不够他家老大拆个房子的,左右觉得自己必须得想点儿办法了。
    他自土门里出来以后,发现自己的牌面并没有变化,难不成他被抓进牌局里、两位大人一走,这麻将游戏就暂停了?
    谁还有刻子?左右招呼着喊了一句,几人又都去看自己脚底下的牌局。
    席悲接的是赵猛的残局,竟然还真的有一副暗刻。
    三张九饼。
    席悲,待会儿可能要再受一遍生前苦难,怕吗?
    罗汉鬼将掌心一各,何曾畏惧四个字如同佛号一般在四方飘荡。
    左右剑尖划过土墙,将一张九饼打出去。
    席悲身后惊雷一响,几人高的杠字又被电光劈了出来。
    南方土门大开,席悲被拉扯进去。
    阿飘三号踏云而至到了南方,意思是要接替贪杯鬼完成游戏。
    左右暗道不妙,看样子还得学范大人再送走两个。
    他向东方望一望,谭池会意地点了点头。
    贪吃鬼低吼一声现出死相,被撑开的衬衫底下有东西翻滚着,肚皮鼓起拳头大小的包。此包随着谭池的吼声开始在身体里乱动,不一会儿就窜到了胸前。
    谭池握起拳头,击打胸前几乎要爆裂开来的肿胀大包,像是做了什么约定的动作一般,红色血影破胸而出,一闪而过。
    煞时间,漫天阴云都被染成血色,云层之间,一只几丈高的巨兽若隐若现。
    其爪似锋刃,獠牙尖利,正于红光中抖擞着满身鲜亮毛发。
    竟是一只血狼。
    谭池爆出腹中血兽,原本富态的身躯就单薄起来。
    谭池摸一摸空空的肚子,望向半空中的雪狼,脸上浮现如同稚子一般的亲昵:母亲,开饭啦!
    丹徒山北十里,寒风猎猎。
    一个佝偻身躯的妇人顶着风雪朝山那边走去。
    腊月寒冬,外头是肆虐的寒冷,而妇人的怀抱中一个婴儿正在睡梦间。
    她弯腰伏背并非身有恶疾,只是为了抵挡风雪,护着身前稚子的片刻安眠。
    她已经走了三天了,前面就是丹徒山,山后就是她要投奔的亲人。
    寒风吹过,空落落的枝桠抖落一方积雪,妇人被积雪砸中,丧失了最后一点前进的力气倒在了山脚下,而她的怀中,婴儿仍在安眠。
    饿狼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妇人的身躯已经被积雪完全掩盖,但狼的鼻子很灵,敏锐地发现了妇人。
    它用前爪刨开积雪,眼前的女人身前鲜红一片,胸上温热的血滴下来,正落在下面的婴孩口中。
    婴儿不谙世事,小嘴微张喝着妇人的血,看见狼还咯咯笑了起来。
    恶狼也是一个母亲,它的小狼崽正在山洞里等它饱腹归来哺乳。
    恶狼舔了舔嘴角,决定先从活的吃起。它将利爪伸到婴儿胸前,小孩儿不仅不怕,竟然握着小小的拳头和它碰了一碰。
    母狼用鼻头拱了拱婴儿的小手,咽了咽口水。
    十年后,附近隐有传言,说丹徒山上有个被母狼养大的小孩儿。
    传言的源头是个猎人,猎户说他打猎回来,正好看见狼孩跟着母狼在啃咬一只垂死的小鹿,小孩儿十岁大,母狼已经垂垂老矣。
    春天是食物缺乏的时候,也是狼群最虚弱的时候。丹徒山人人闻狼色变,没理由不抓住这样的剿狼时机,于是附近村落的壮汉联合起来,上来将狼穴围住。
    母狼所育的数十狼子都被猎杀,公狼也早就逃出了丹徒山,狼穴里只剩半大的小狼孩依偎着时日无多的老母狼。
    小孩儿,过来。猎人朝小狼孩笑着招手。
    小孩儿看见和自己长的差不多的人,新奇地凑过来看,而猎人的弓箭就在此刻呼啸而出,一箭穿胸而过,哺育小孩儿的母狼当场毙命。
    猎人剥下狼皮,亲眼目睹母狼死亡的小孩儿被缚住手脚带回了人类的村落。
    二十年后,当年射杀母狼的猎户死在梦里,脖子上有整齐的人齿伤痕,胸膛处有血淋淋一个大洞,心肝已被啃食干净。
    狼孩嚼着猎人心头肉被范无救抓到无妄城的时候,谢必安只是微微蹙眉,手中赏罚笔已写下判词:
    狼食其母,其食狼乳,视同生食母肉。
    又杀无辜、食人心肝,罪大恶极。
    判居无妄,鬼号贪吃。
    无妄城的厉鬼如传说中一般恶贯满盈。
    谭池含笑看向血狼,没有人知道当年那个饿极了啃母亲血肉的婴孩,把哺育自己长大的母狼之魂养在腹中。
    血狼仰头嚎叫,从云端扑下,将花牌身旁的阿飘二号还有顶替席悲继续游戏的阿飘三号撕咬着吞进肚里。
    送走两个,他们可没说要送走哪两个。
    想要继续游戏,花牌就得亲自下来加入牌局。
    花牌是有这个打算的,正要捡起自阿飘二号三号手中掉落的手杖,血狼就嚎叫着朝他扑了过去。
    谭池笑容不减,血狼在他腹中已经饿了许久。
    作者有话要说:
    嗷呜~
    封面和专栏头像都是新的安崽,好耶!
    假期不断更,节日快乐呀!
    第52章 雀神局(28)
    进了房间,谢卞才知道赵猛怕的是什么。
    血,满屋的血。
    而在铺天盖地的血污里,不断有高头大鬼爬出来,伸着尖利的爪子往人身上扑。
    赵猛没见过宋立轩死的模样,但依旧受不得这些刺激.谢卞和范无救忙活的时候,赵猛就拉着郝万的手一大一小两个鬼贴墙角站着。
    贪玩鬼其实很想和老大一起干活,可牵着他手的胆小鬼一害怕起来就力大无穷,郝万试了试竟然没法挣脱。
    发现了吗?范无救游刃有余地砍杀污秽,还能抽空和谢卞说话。
    谢卞横鞭贴着他的脊背站着:嗯。
    这里的鬼个顶个的都比他们大上差不多一倍,谢卞有了上次在小黄猫煞里的经验,其实已经有推断了。
    若是把高头大鬼当作正常成年人,那他们这样身形的,就像是小孩儿了。
    谢卞将郝万的身形和自己一比对,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范无救把最后一个鬼按倒在地上,留了全尸方便谢卞近距离观察。
    赵猛紧闭着双眼不敢睁开,谢卞叹了口气就撇下他看鬼尸去了。
    刚刚他打的你哪里?谢卞蹲在地上,范无救站着把手里重得要死的铩虎镰转出花来,皱眉问他。
    谢卞看了看白袍衣摆的血迹回答:腿。
    铩虎镰玄光一闪,老范把地上脏东西的两条腿卸掉了。
    碰哪儿砍哪儿,范大人锱铢必较。
    谢卞无视老范讨赏一样的目光,忽然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回答。
    这样高大的东西明明攻击他的脑袋和身子更占优势,为什么要一个劲儿地往人腿上招呼呢?
    攻击之道,要么是身有所长,要么就是敌有所短。
    难道平安的腿的有问题?
    小希的日记本里写过:平安好像小鸭子。
    赵猛你先放开他。郝万,你学一下小鸭子走路。谢卞朝着墙角一起罚站的胆小鬼和贪玩鬼发号施令。
    赵猛闻言撒开了弟弟的手,自己的眼睛还是紧闭着,外头都是些脏东西漫天血污,谢卞不叫他睁他是决计不肯睁的。
    郝万抱着怀里的小鸭子左摇右摆,脚尖外扩,像鸭子蹼一样,乍一看就是腿脚不便的小朋友走路。
    谢卞起先以为这是小孩子还没学会打比方的时候胡乱比来比去的童趣,现在却琢磨出了点儿别样的意思,或许小希是在说平安走路像小鸭子一样。
    小鸭子走路歪歪扭扭,平安若是腿有问题,想必走起路上也是歪歪扭扭的,一摇一晃,像个小鸭子。
    一个不想上学的,走路像小鸭子的孩子。
    有收获总比没有好,能多发现一点,就离真相近一点。
    谢卞其实更好奇一墙之隔的另一间自省室。
    范无救第一次从那里出来,顶着睡到翘起来的一头杂毛,他跟着老范第二回 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又被范无救掩盖成了无妄城的住处。
    鬼也不看了,鸭子也不分析了,谢卞抬腿就出门往隔壁走,衣襟带风,生怕老范走在他前头又去动手脚。
    看着谢卞离去的背影,范无救不知道自己劣迹在前,竟然还有心思笑。
    说到底怪他从前玩笑开多了,谢卞不信他了,无常大人还能怎么办?
    郝万跟着出门,范无救走在后头准备关门,突然想起赵猛还闭着眼躲在墙角。
    你再不睁眼,你哥就跑没影儿了。范大人好心好意,还是没舍得把胆小鬼一个人关屋里头。
    谢卞推门之前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不管门后是尸山鬼海还是别的什么,他都闯了。
    可想象中的恐怖场景并没有出现,谢卞推开门,迎面就是范无救那夸张的顶天立地的红木酒架。
    第七扇门背后,是他们在古海住着的小别墅。
    客厅里的沙发上还搭着毯子,范无救宿醉回来不想惊扰谢卞的时候,常常在此留宿。
    餐桌上整整齐齐摆着四道菜,都是范无救吩咐过多做的。
    呀!我的汤!赵猛进来,第一反应就是他那锅还没关火的汤,赶忙火急火燎地到厨房查看。
    赵猛咋咋呼呼地一跑,谢卞恍惚之间产生了错觉他们从煞境里出来了?
    可身边的郝万仍旧摆弄着小鸭子,那四个鬼还在拖着麻将局,他们还没见到煞魔。
    煞还没破,他们仍在煞中。
    诡异的煞境里竟然出现了他们家里的场景。
    谢卞疑惑回头,范无救摊开双手一脸的我也不知道。
    沙发上毯子还团在一起,范无救走过去坐着,他是真的在这里小睡过一会儿。
    谢卞的脑子飞速旋转着。
    煞境里的景物大多依托现实,煞主见过才能依样造物,也就是说,造这间自省室的人,进过他们家。
    范无救的小别墅处在别墅区的最角落,谢卞在人间的这几年,进过范宅的人寥寥无几。
    赵猛没这个本事,左右不敢当着他的面搞鬼谢卞一个一个地排除下去,心里只剩一个不太可能的名字。
    哥,汤来了!赵猛端着汤小心翼翼地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嘟囔,不对啊我记得我好像没放胡萝卜。
    煮汤的时候喜欢放胡萝卜的是回姐。
    回姐,范无救请来照顾他起居的保姆。
    赵猛来之前,做饭收拾都是回姐负责的,也就只有她才能记得范无救酒柜上每一瓶酒的摆放位置,记得老范睡觉的时候要盖那条黑底白花纹的毯子,记得谢卞不喜欢胡萝卜的口感于是煮进汤里方便补充营养。
    范无救比他先进这间房,心里大约早就有了这个答案,只是后来不知为什么把门后的场景换到了无妄城。
    赵猛把汤安稳地在餐桌上放好才反应过来,他们还没回家,这是在煞境里,赶紧打落郝万伸到排骨盘子边上的小手:别吃!
    你一早就知道?谢卞心里有了答案,还是执意要问已经半躺下的范无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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