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 作者:深深寒
    重生后被煞魔缠上了——深深寒(24)
    就连席悲转动佛珠的动作也停了片刻。
    范无救没有用灵识回答,轻轻摇了摇头。
    是不记得,还是不知道,谁也没敢问。
    艾水却把拳头悄悄攥了一攥。
    她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个卷轴,递给了郝万,示意他上前去跟着谢卞。
    郝万接过来,快跑两步,把这卷轴在谢卞面前打开。
    谢哥哥,你认识这个人吗?
    谢卞侧目,纸上画着一个白袍乌发的年轻人,年轻人眉眼低垂,腰上有一团红艳,手里还拿着一支金色的笔,伏案写着什么。
    就差把谢必安三个大字题在旁边了。
    没见过。谢卞只是稍稍一愣,笑着回答,还把画卷从自己身侧推离了半分。
    郝万回头,茫然无措。
    别看我,我也不知道。范无救出声。
    没见过。不知道。
    郝万垂头丧气地走回艾水旁边。
    被这么一问,谢卞大约明白过来,这几个都不是凡物,并且隐约还和他的从前有点关系,那么这煞进的就不算偶然了,就连老范转发的美女麻将都有些形迹可疑。
    他就是个死性不改、惯会骗人的家伙。
    谢卞心里更闷了。
    地字房就在人字房的旁边,门口挂着地利的金色门牌。
    大门敞开着,作为上一场的积分榜第一名,范无救被叫到ID率先入座。
    房间内有五张桌子,四角各一个,范无救进门,径直在中央牌桌坐下。
    请美女865大人落座。
    如果随范无救坐在一起,势必要有一个要输,谢卞环视四周,还是选择了靠窗的最里面一桌。
    左右选了离门最近的地方。
    赵猛进来想挨着谢卞坐,被谢卞一个眼刀吓去了旁边的空桌子。
    谭池坐了最后一张空桌,如此一来,屋里的五张桌子上就都坐上了人。
    艾水是第六个进来的,眯着眼扫了各桌,还格外将视线在范无救身上多留了一会儿,最后竟然选择在谢卞身旁坐下了。
    谢卞不解,这位看起来像是和范无救的有点儿什么关系的女子,怎么要凑到他面前来?
    弟弟,多多关照哦!艾水将戴着银铃的那只手伸到谢卞面前要同他握手,谢卞犹豫了半天,不准备驳老范红粉知己的颜面,有分寸地略略托着她的手握了一握。
    指尖触碰那一刻,谢卞心口莫名一疼,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撞进了他身体里。
    酸涩疼痛,像是经久的老伤疤又被人拿针戳开了,又好似尘封许久的心田,有新芽裂土而出。
    怎么了?
    谢卞皱眉捂着心口,艾水见状出声询问他可有不妥。
    没事,那种忽至的痛感并没有持续太久,谢卞露出一个乖巧的笑容回应艾水,谢谢姐姐关心。
    郝万和席悲进来,一个挨着左右,一个坐到了谭池那桌。
    赵猛自己局促不安地坐着,一直往谢卞这里看,谢卞全装看不见,是时候该锻炼他了,总不能随时带着,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赵猛也不能是个只会靠别人的懒死鬼。
    那十几号木头人跟在后面进来填补空缺,所有人都坐好了,花牌才再次开口。
    各位大人,本场游戏共五局,积分前四者可进入天字局进行最终对决,胜者将获得梦寐以求的奖励。
    游戏开始,请各位大人尽兴!
    花牌说完,照旧站在门口守着。
    从人字到地字,是二十进十,从地字到人字,二十个人里却只有四个可以晋级。
    这就意味着哪怕每一桌都有一个大杀四方的,照旧还是有一个要被淘汰。
    谢卞的对手不光是艾水和两个木头人,还有其他桌上的。
    夜晚的送灵队伍诸多古怪,白天的麻将局也有蹊跷,为今之计,只有万事小心。
    还有那个自省室,他要想办法再进去一次。
    鬼手从麻将桌当中冒出来忙活,谢卞又要把那一截鬼骨掏出来,手伸进兜里碰到了别的东西。
    赵猛塞给他的两张幺鸡。
    谢卞手指越过幺鸡,将鬼骨摆出来震慑小鬼,鬼手砌完牌,果然又派了个代表恭恭敬敬地把骰子送到了谢卞面前。
    总扔一点也不是很好,谢卞将骰子翻了个面搁下。
    五点。
    庄家还是他自己。
    这一局开的格外顺利,谢卞起手推了一个暗杠,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四张八万都在他手里握着。
    杠头来了关键的一个边张,谢卞一张牌没出,就已经听牌了。
    单吊发财。
    谁都可能将发财随手扔出来,谢卞对自摸不抱希望,决定稳扎稳打,先赢了自己面前这一桌,而且赢的越早就越占尽时间先机,若是提前打完了五局,他还能去自省室逛一逛。
    可往常最容易被丢出来的碎牌发财,这一回却被各家牢牢攥在手里,打了六七圈,东南西北风都被扔出来两张了,发财还是没有出现。
    难不成也被谁按在手里准备开杠?
    谢卞扫一眼牌桌计算着余牌,通过各家的出牌判断其他人的赢头。
    艾水将条字和饼字的关键牌张都打了,大约是准备赢万字牌了。
    余下那两个,好像都憋着条字牌没出。
    谢卞心里有了打算,将手里的五条扔出去试探,那两个木头人果然低下头开始扫自己的牌。
    他猜对了。
    下家木头人拿着新牌左比右对了半天,出了一张四万。
    艾水笑嘻嘻地接过来;不好意思,碰。
    艾水碰完牌,扔了张东风,又轮到谢卞起牌了。
    谢卞伸手摸来一张新牌,学着范无救的模样用指尖摩挲,装出老练的样子糊弄鬼。
    花纹有些复杂,弯弯绕绕团在一起,没有明显的断裂感,该不会是
    谢卞将牌翻过来,果然,是他等了半天的发财。
    暗杠加上自摸,谢卞率先拿下一局,积了九分,美女865成为地字局排行榜第一名。
    美女865大人旗开得胜,积九分,其中暗杠积分3,自摸分数6。
    花牌报完结算,鬼手又伸出来忙活,将各家面前的牌推倒。
    谢卞瞟了上下家和对家的牌,果然如他所料,两个木头人都在凑条字牌,其中一个还攥着两张发财;艾水的牌型里也除了一张东风,剩下的都是万字,甚至碰完了牌还有一张四万。
    不对,东风,四万
    艾水刚刚碰完牌打的就是东风
    她明明可以开杠的,却选择了碰牌,扔了一张不会有人可以碰和杠的东风,然后谢卞摸到了那张来之不易的发财。
    谢卞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她是故意为之。
    如果艾水选择开杠,起过来一张杠头说不定是万字牌就自摸了,当胡不胡会被黄条警告,除此以外还是会算分。
    但她选择了碰牌,除了她自己,没人知道她手里拿着三张四万,她可以把那张四万凑在其他的牌型里,这样就不算当杠不杠,碰牌就是有效的。
    打出那张东风也不会有人碰和杠,顺其自然地,谢卞就起到了本该到攥着两张发财的对家手里的最后一张发财。
    艾水难道是在帮他?
    谢卞看向艾水,艾水却神色无异地把面前的牌型打乱推开,给洗牌的鬼手帮忙。
    难道,是他多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一次埋下了直到结局才会揭晓的伏笔,不愧是我。
    第38章 雀神局(14)
    这边的鬼手砌好牌将骰子捧给谢卞溜之大吉,那边的范无救和左右也相继取胜。
    四下皆好,只是赵猛的情况有些不妙,临到最后要活局,他竟然给一个木头人点了炮。
    开局失利,赵猛听着积分结算的播报垂头丧气,要是再这么下去,拖他哥的后腿不说,他还会被淘汰出局,这实在不是个好的开端。
    手边摆着他哥塞来的口算题本,脚边放着他哥抢来的手杖,赵猛深吸一口气看一眼正凝神思考的谢卞,为自己加油打气。
    一定行!
    果不其然,心里有了谢卞做支撑,赵猛看见那些乱神的鬼手也不怕了,打起牌来得心应手,也学着他哥的模样观察起其他三家的表现,以期获得已经明了的牌面以外的信息。
    但很可惜,他一没有谢卞算牌的本事,二没有谢卞揣测人心的神通,除了看见三张木头脸,半点收获也没有。
    笨有笨的打法,他只要护好眼前牌,不点杠不点炮,连碰都格外谨慎些就行。赵猛打了七八圈以后还是门前请,结果阴差阳错凑了七对牌拿下自己的第一个胜局。
    赵猛在花牌口中听见自己赢了六分,又看见谢卞侧目看了他一眼,眼神流露出些赞许,这才心里有了底,鼓足士气到牌桌上厮杀。
    眼见赵猛有了精神气,谢卞也就不分心去顾他,手底下稳扎稳打拿下了三局,手握二十六分,稳居榜眼,和第一名的范无救也就差了三分。
    谢卞细细算了下,就算最后一局有其他人拿了12分,他也跑不出前四名来,心里又开始盘算起怎么去自省室里溜达一圈。
    他一边起牌一边打量着周围,这一瞟就看见了艾水。
    这个来历可疑的女子如果是跟着范无救过来的,那总是凑在他身边做什么?
    艾水也抬头看了一眼谢卞,不知心里打的什么主意,竟然朝谢卞轻轻一笑,然后把玉白的一只胳膊举起来,朝门口伫立的花牌招了招手。
    花牌昂首挺胸地走过来:请问有何吩咐,水水儿大人?
    艾水转着腕子晃动铃铛:我要举报,这个人偷看我的牌,看了三次。
    被芊芊玉指指着,谢卞明白了她的意思。
    艾水这是要送他出去。
    花牌果然从兜里逃出来三张条状的黄符,看了眼谢卞,也不敢往人脑门上贴了,毕恭毕敬地托着送到这不好惹的少年面前。
    谢卞一手抓起来都攥在掌心里,对着艾水甜甜一笑:谢谢姐姐!
    他跟着花牌走到门口,就要推门出去,身后又传来熟悉的声音。
    不带上我吗?
    谢卞一愣,这一句没有称呼的话,竟然不是为了叫住花牌,而是说给他听的。
    犯规了要去关禁闭还得带上伴儿?
    如果还是昨天那个浩浩荡荡八个人一起出门的架势,那就是把胜者的名额拱手让给了剩下的木头人。
    不能让他们去。
    没等谢卞开口,范无救直接发令:你们呆着,别跟过来。
    老范一边说,推门走到了谢卞的前头,斜眼瞥了下花牌:愣着干嘛,还不快走。
    参赛者主动要求去自省,好像是不太合规矩的,可花牌从面前这个黑衣男人身上竟然感觉到了压迫力十足的杀气,就好像他但凡说一个不字,别说是扫帚把了,这个人能把他脖子上的脑袋都卸了。
    花牌哆嗦了一下,毕恭毕敬地把本该去自省的谢卞请出门,又毕恭毕敬地把门带上了。
    你来干嘛?谢卞明知故问,老范跟出来,肯定是为了盯着他。
    范无救耸耸肩膀:昨天晚上那个逃学小孩儿的故事还没讲完呢,怕你着急听。
    在胡扯这方面,范无救要是认第二,应该没人也没鬼敢认第一了。
    花牌又将两个人领到自省室跟前,先打开一扇门请范无救进去,然后要带谢卞去往下一间。
    谢卞想起什么,直接一个转身挤进了范无救的房门:不用麻烦了,我们挤挤就行。
    他想看看范无救的房间里是个什么模样。
    花牌走这一趟,短短几分钟之内经历了同伴互相举报、玩家自告奋勇被罚、自省室还得挤挤的离谱事件,NPC的三观已经彻底崩塌。
    还能这么玩?
    可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俩人把门带上,不敢有丝毫的异议。
    NPC也怕身首分离啊!
    我这屋没有床,你要是困了想休息就靠墙边歇会儿,我来就行。
    范无救震开一个胸前画着一饼图样的胖鬼,一边忙活着一边招呼谢卞,仿佛他不是来自省的玩家,而是刚接完小孩儿回家的家长:你先睡会儿,饭马上就好。
    谢卞环视四周,他这屋里确实没有床,不光没有床,窗户还是破的。
    破窗烂墙谢卞觉得眼前的场景有些似曾相似。
    在无妄城的时候,他就住过这样一个地方。
    谢必安在屋里借着灯火伏案书写的时候,范无救就趴在窗户边上遥望天光。
    天上那永不熄灭的假太阳也没什么好看的,但范无救没事儿干,就喜欢盯着窗户外头发呆,一边发呆一边和谢必安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傻子,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谢必安头也不抬:两千零一十五年了。
    每过一年,谢必安就在墙上画上一笔,如今墙上已经画了整整四百零三朵五角梅花,红艳艳一片配着范无救随意泼洒出来的虬枝,煞是好看。
    明天我带你去人间玩吧?范无救回头问谢必安。
    人间?谢必安惊喜抬头,可转念之后,眼神里期待的光芒又很快熄灭,出不去的
    范无救走过来半蹲在他身边:可以的,我都打听好了,老神仙最近不在,我带你偷偷溜出去,而且明天是三月十七,拜山神的日子,人间可热闹了!
    范无救说起人间热闹,谢必安的眼神就热切出来,在兢兢业业和偶尔出去玩一天也没什么的思想斗争里,选择了后者。
    若是能出去,那就去吧。
    人间他到无妄城以后,还出去过吗?
    谢卞为这没来由涌出来的一段回忆苦恼着,耳边忽而闪过一阵风声,范无救扬起袖子,替他断了朝心口处袭来的一只鬼手。
    只是一晃神的功夫,老范又藏进了那身黑袍里,谢卞低头看自己,也成了白衣模样。
    大约是为了应这破屋烂棚的景。
    不累,我帮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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