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的替身日常 作者:小鸡炖抹茶
    万人迷的替身日常——小鸡炖抹茶(23)
    陆续意喜欢靠近他的怀里,把眼泪全都抹在他的衣服上,衣襟,甚至领口,他悲愤的心里六亲不认,不想看见谁快活,只用最卑劣的手法得到情感的共鸣。
    好难过,眼泪就一滴滴落下,段诩看着他哭了一段时间,后来伸手等住,眼泪在他手心汇聚成一滩水渍。他看上去与他一样难过,温暖的拇指擦去他眼角的痕迹。
    别哭了,我带你去游乐园玩。
    陆续意坐上摩天轮,第一次在外过夜。
    摩天轮很高,也很大,他坐上去,看见城市每个辉煌的建筑,他都叫得上名字,这些建筑他太过熟悉,每个都有他家族股份的渗透。
    段诩贴着他坐,气息包裹住他的身体,他有一双在黑夜中熠熠生辉的眼睛,好看到陆续意怎么也看不腻。
    陆续意喜欢长得好看的人,漂亮的人物令他心情愉悦,他喜欢美人,无论是颓废的还是朝气蓬勃的,都令他着迷。段诩是其中一个。
    他从不知道男人也能漂亮到这种地步,干净而纯粹,通透的气质旁人无法比拟。
    陆续意把头蹭到他的肩上,着迷一般描摹他的脸颊,眼睛鼻子嘴巴,通通恰到好处。
    段诩不说话,他通常扮演倾听者的身份,这也符合陆续意的喜好,他喋喋不休抱怨家中的变故,心底抵触那对母子,可他无法与母亲言说,她不久前才去做了一次心理咨询,他怕刺激母亲,于是坦率的对象换成了段诩。
    我不喜欢他们陆续意闷闷道,可是父亲喜欢。
    段诩家中没有这些事,他的父母青梅竹马,恩爱无比,他低下头,看见怀中猫一样依偎他的少年,心头一动,他伸手,轻轻放在陆续意的后背。
    那就不喜欢了。他说。
    不能挽留吗?
    无法挽留。
    可他从前很爱我
    爱是会消失的,即使不消失,也会转移。
    人人如此吗?
    我不确定,他说,或许大部分都是这样,但我不是。
    段诩掩在黑暗中的脸隐晦不清,陆续意看不见他的真实情感,喃喃道,无法挽留,只能舍弃吗
    段诩不再说话,他静默得看向怀中的少年,他的下巴发痒,是少年被风吹拂的发丝,他的耳尖发热,源于少年不合时宜的亲近,他的心跳加速,是少年存在引发的症状。
    他这么看着他,借着微暖的春风,爱情或者友情被他一起搅碎,塞入了这场旖旎的夜晚。
    摩天轮到达顶端,天空散开来一场烟火,美丽绝伦的火花倒映在少年的眼中,他看不见他深邃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绚烂的火光。
    续意,他终于忍不住,借着月色开口,烟火,喜欢吗?
    喜欢。陆续意说。
    这是他一次来游乐园,夜晚他们跑进公园,对着光溜溜的雕像许了个愿。
    水池底下全是硬币,段诩闭上眼,拉着陆续意说:许个愿,我可以满足你。
    他说得那样庄重,陆续意顿了顿,搜刮脑袋想,可以再来三个愿望吗?
    段诩不说话,他唇角勾起,遏制不住的笑意从他喉咙溢出。
    陆续意也笑,他走到池水边,眨了眨眼,笑嘻嘻道,我希望我爱的人能一直爱我。
    段诩道:永远?
    陆续意说:永远。他顿了顿又说:直到我死。
    黑夜里感官被无穷放大。
    陆续意做了一场梦,梦里有花有草,有爱着的人和爱他的人。这是个美好的梦境,尽管这场梦境开始与结束同样突兀。
    他被蒙上眼睛,看不见别人,感受到一股冷风袭来,门被打开了。
    与之一同进来的还有一个人。这些天相处下来,他已经参透了他身上的气味,来人很少说话,他端着粥进来,如往常一般准备喂他。进行到一半,电话响起来了。
    铃声急促,陆续意听见那人啧了一声,将粥碗放到床边,接着出去接了个电话。
    陆续意呼吸急促,往床沿边轻轻移动,他做得很仔细,半点没有发出声音,只摩擦着柔软的棉被,额头的汗蹭到上面,他凭着记忆里自己第一次进入这间屋子的情形,移到了床头柜旁。
    屋外声音刻意压低了,电话里陆陆续续传来一些言论,陆续意隐约听见男人念叨了句哥哥,刻意压低的话语也能透露他的烦躁。
    陆续意听不太清,他心跳加速,这是自己千载难逢的机会。
    他手脚无力,移动全靠意识,那碗粥成了他最后的依托。
    他软烂的骨头在这些天的摸索中逐渐掌握回一些主动权,不算灵活,但也够用了。他已经伸手摸到了茶碗,下一步就能将它打碎,用破碎的碎片剐开束缚他的绳子,这些于他而言并无困难,只要他能做到第一步。
    恰在这时,门开了。
    清浅的呼吸,平稳的脚步,熟悉的气息,这些向他铺面传来。
    陆磬停在床边,手中的电话还没挂,电话那头有人在说话,听着也像个男人。
    陆续意没有仔细听,他的脸被冰冷的手掌覆盖住了。那是一张很宽大的手掌,不像是吃过苦的。掌心没有老茧,覆在他的脸上捂住他的口鼻。
    陆续意要窒息过去,那人又用手指临摹他的面孔,从眼睛到鼻子,来回摩擦,他似乎很喜欢自己这张脸,每次进来都要深深凝视他,呼吸交织在一起,他也从不吻他。
    他只着迷得看,观察,是个君子范的神经病。
    这次也是如此,男人依旧这样凝视,陆续意无法看见他的神情,但猜想他应该是满意的。
    满意的地方体现在他温柔的抚摸。
    这是这些天他第一次触碰自己,陆续意觉得奇异,打了个寒噤。
    那人却不动了。
    许久,他听见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想跑吗?
    男人的声音好听,音调奇异,尾音上扬,好似在提问,但这显然不是陆续意能回答的问题。
    他呼吸停滞一瞬,脑海里翻涌的思绪刺激得他大脑发麻。
    诡异的对答还在继续,男人的手指移到他的眼尾,被布蒙住了,看不见,男人顺着这块布描摹他的眼睛,陆续意觉得痒,咬牙要躲,没有躲掉。
    男人不说话了,他在思考问题,手指搭在他的脸颊敲打,他看上去没有把自己当成一个拥有独立想法的人。
    这令陆续意感到颓废和愤怒。
    但这样的愤怒并没有持续太久,下一秒,男人的气息打在他的眼睛,陆续意久不见天日的眼睛被温热的唇覆盖。
    这是一个矜持的吻。陆磬的初吻还在,他有旁人无法理解的雏鸟情节。但他的吻和爱已经被杀死了,隔着一条布带去亲他,是他的情非得已。
    他已经许久没有像如今这般亢奋,是爱也是恨,这两者交织缠绵,得到一个偏执的怪物。
    怪物笑着说:那我放你自由,好不好?
    他的语调讨好,很乖,又很贱。刻意把自己放在最低点,是想要人同情他吗?陆续意不知道,他在极度的恐惧中度过这些天,心下最后一条防护带也被撕扯下。
    他破罐子破摔,道:好。
    男人言出必行。
    陆续意莫名其妙被抓来,又莫名其妙被放走,他不知道其中有何玄机,只觉得怪异。
    他被迫带着黑色的带子,坐在轮椅上被人推走,一群人将他架在车上,不同于他来时的粗鲁,他们的动作显得温柔。
    陆续意许久没有活动肩背,他软成了一滩泥,没有骨头的软肉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家里与他走时没有多大差别,他被架着回到了床上,眼带被人摘下。
    长久不见光的眼睛被刺激出了生理盐水,却也没人管他,他们风风火火来,又风风火火走,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陆续意躺在床上恢复力气,想着想着又有些发困,他进入梦乡,气息平稳清浅。
    梦中段诩在朝他笑,翩翩君子身边挽着最美丽的女孩,朝他一步步走来,他们的脚步没有声响,梦中的一切变得寂静,他听见段诩含着笑,要他奉上祝福。
    他来得狼狈,一点礼物没带,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戒指,是他预备送给未婚妻的,买都买了,送出去做个人情也没什么大不了。
    他把戒指递给了段诩,扬起自己这辈子最尴尬的笑:祝你们百年好合。
    女孩不说话,她静静看着他,她今天没有穿高跟鞋,也没有穿裙子,她穿得很中性,红唇紧紧抿起,她似乎很愤怒,眼底闪过什么,堪称狠厉得甩开他的礼物,花费重金买下的戒指滚了几圈,掉进了游轮边缘,唰一下,落入了海底。
    陆续意没有抬头,他维持这个姿势,他不知道女孩生气的缘由,他真的好喜欢她,喜欢到现在能轻而易举原谅她的背叛。
    他爱她,深深的情谊,是幼年时唯一的光,带他走出黑暗的影子,他爱她如此深邃,哪怕变成一只乖巧的小狗依偎在她身边,也乐得自在。
    他有那么多的爱都倾注在她身上,他把爱比作萌芽的种子,日夜浇灌,期盼长出参天大树,可这棵大树并不属于他。他好卑微,在爱情里甘当一个跑龙套,也一点不敢朝她发火。
    于是他抬头,眼底闪烁的水光对上段诩,他看着他紧紧抿着的唇,他身上依旧有他最爱的干净的气味,可这样的温暖究竟不是属于他。
    他经历了双重的背叛,爱情友情,谁能将他救出沼泽?
    新婚快乐,他随手接过一杯酒,咽到肚子里,苦涩涌起,祝你们幸福。
    人群观摩这场狗血大戏,媒体记者穷追不舍,多的是有人看他热闹,他在痛苦中居然产生了笑意,一杯酒被他喝下,眼睑染上红,他又举起一杯酒撒在地上,满足这群蝇虫的猜想。
    隔着人群,他看向他这辈子唯一的初恋,唯一的月光,童话中的白雪公主,梦中的新娘,喃喃道,终生不娶。
    他复又坚定道,我终生不娶。
    陆续意摸着自己醒来后潮湿的枕头,想了想自己近日来的遭遇,脸白了又白,祸不单行,他都已经这么多年没做过梦了,怎么最近一个比一个汹涌。
    这是他从前逃避的现实,放到现在回想,都令他悲痛万分。
    那场订婚宴后,他与两人断了联系,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着想,他切断了两人联系他唯一的方式,拉黑了电话,彻底将自己封锁在这一亩三分地。
    他和小孩们度过的时光,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没有悲伤痛苦和背叛,他们全心全意只有自己,那些日子治愈了他的悲伤。
    陆续意在思索中逐渐找回了身体的主动权,药效应当已经过了,他起身看向窗外,自己一觉睡醒到了第二天清晨,他在封闭的时间里没有时间概念,分不清现在是几月几号。
    想了想,他决定去咖啡店里,给大家道个歉。不知道能不能保住这份工作,如果可以,他还是希望能接着干下去。
    秦黎倚在沙发上和她哥聊天。
    这几天正逢大学生考试,没什么人光顾,她也乐得自在,本来也是给家里交差才出来自主创业的,不然家里俩老古董又要逼着她相亲。
    她不喜欢相亲,明明都和她妈说了百八十遍自己已经有男朋友了,她妈还是不信,非得要自己给她介绍一个。
    秦黎知道,她妈是被吓傻了。
    自从她哥和家里出柜以来,她妈就不怎么对劲。整日神神叨叨,去国外买了不少辟邪的东西挂在家里,一会又说要把她哥叫回家相亲,被拒绝后寻死觅活,这么折腾好一阵子,她妈终于把目光放在她身上了。
    秦黎有苦说不出,天知道她多直,除了帅t能多看两眼,其他女人在她眼里都是姐妹好吗?可她妈不信,她妈这辈子传宗接代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了,这辈子估计也只能指望她了。
    秦黎愁眉苦脸看着她妈给她发的相亲对象,长得没她情人一半好看,除了有点钱屁都不是。这时她才有点羡慕自己大哥,在外留学创业,几年不回家也没人催他,过得可真逍遥自在啊。
    不过他这份逍遥自在估计也只能止步于此,今天,他就要回国了。
    当日他出柜的消息传出去,别说同班同学,哪怕是隔了几栋楼的同学也跑到她面前,朝她打探她哥的消息。
    秦黎不怎么记清了,只记得问话的是当时学校里顶出名的校园爱豆,长得倒是挺漂亮的,就是人有点热情过头,一天到晚往她教室跑。
    秦黎那时候就已经很漂亮了,追求者不计其数,她愣是一个没看上,她那时候只想着好好学习,考上一个好点的大学,然后跟着她哥去国外潇洒。
    呆头鹅长了一头雪白的头发,粉粉嫩嫩的脸蛋,脸看上去显得幼齿,身高却比她高出两个头,他从窗户那招手进来,问她:你哥真的出柜啦?
    秦黎不想回他,她这几天被家里这事儿搞得头晕脑胀,她斜了一眼呆头鹅,你还问我?你们两不是好朋友吗?
    呆头鹅叫陆听寒,成日追着她跑,说要和她讨论如何成为校园偶像。
    拜托,虽然她长得确实不赖,总有人叫她校花,和某个著名影后长得挺像外,哪里能看出她有当明星的天赋?再说,也不是谁都想当明星诶。
    陆听寒不理,他自动忽视秦黎口中的嘲讽,反问道:那你们不是兄妹吗?我哪有那么熟?
    你们一天到晚黏在一起,我哥都多长时间没回家了,天天往你家跑,你现在问我?
    秦黎被气疯了,她和他哥从小一块长大,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这几天连个影也没看见,就知道往外跑,跑了也就罢了,回来还带回来一个重磅新闻,把家里老老少少聚集在一块,说要出柜。
    好家伙,这不是缺心眼是什么?她爹红了眼把一根半米长的棍子都打断了,硬是没把他嘴撬开,她哥红了一张脸,咬紧牙关不松口。
    她不知道她哥喜欢谁,却也知道出柜带来的冲击多大,她只觉得难受,他们兄妹从小一块长大,她哥是世上最好的哥,她看不得他倔强后挨打的模样,也无法忍受外人对他的指责,于是她给父母指了一条明路。
    她哥就这样出国了。
    走在机场的路上,她看着她哥对她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你要乖,照顾好爸妈。
    他说话的时候一点也没后悔的样子,秦黎鼻子发酸,抱着他哭,问他有没有后悔,问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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