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骋轻轻的将沈棠翻了个身,盯着她扑闪的大眼,抓过她的手放到自己火热的地方,沈棠被烫了一般想要收回手,对方却不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面上正经,说出来的话却让沈棠脸红心跳:“就这么帮,宝贝儿,疼疼我吧。”
    沈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将脸埋进他怀中,半推半就的顺着他去了。
    纾解完的萧骋神清气爽,狠狠的亲了她一口:“咱们宝贝儿真棒!”
    沈棠累的连手都有抬不起来,听到这个夸奖觉得怪怪的。
    日子对沈棠来说没什么不同,对萧骋而言最近可谓是处于风口浪尖了。
    关乎皇位的消息在宫中传的飞快,没两天就越过宫墙传到了宫外,传到了萧骋的耳朵里,他并没有想象中这么激动,反而眉头皱成了个川。
    萧骋不知道这个消息是否属实,但他可以确定,听到这个消息的太子一定会恼羞成怒,兔子急了还会咬人,何况萧霖这样内心阴毒的人,他不得不防。
    这几日八王府的守卫明显比平日里多了一倍,里三层外三层派了好几队训练有素的护卫,二十四小时轮流值班,把整个王府围的密不透风。
    被带进宫的阮康顺夫妇,刚一到东宫阮夫人就被宫女请到太子妃居住的地方叙话了,徒留阮康顺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大厅里,门合上之后,太子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脸上淡的像一汪水。
    阮康顺有些奇怪,看太子的样子好像没出什么大事,既然没事,那为何要火急火燎的招自己进宫?
    “太子,这么急找老臣进宫所为何事?”
    萧霖冷冷的走到他面前,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父皇要将皇位传给萧骋!”
    “什么!”阮康顺不敢相信的说道:“皇上年岁未高,怎会早早定下储君人选,太子莫听信谣言。”
    “你以为我没有第一时间叫人去查?”萧霖顺手捞起桌上的瓷杯,发泄似的摔倒地上,“要是没点依据,我会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叫你进宫?”
    阮康顺被太子突如其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平复了一下心情,看着面前胸膛起伏的男人,沉默着没有答话。
    “父皇既然如此绝情,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萧霖周身仿佛被一层煞气笼罩,原本周正的脸庞也变的扭曲起来。
    阮康顺脚底一软,心中有了个猜想,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差点跌坐在地上:“太子万不可冲动啊!”
    萧霖根本听不进劝:“趁着他还没下令废掉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省的我一天到晚还要讨他欢心,整天提心吊胆,最后还把皇位丢了。”
    这下萧霖连“父皇”都不叫了,直接用“他”来称呼,这可是大不敬,被人听到是要治罪的。
    “太子!”阮康顺警告似的叫了他一声,得来的却是萧霖的白眼。
    “难道我说的不对?可别忘了,我要是被废了,你们一个两个都别想有好下场!”
    阮康顺有些无措,这个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征兆,实在是有点蹊跷,但太子的话又针针见血,若传言是真的,那形势对他们可是大大的不利。
    “依太子所言,是想对皇上出手?皇上可是您的亲生父亲。”
    萧霖有了篡位想法,已经开始幻想自己登基之后会是何种场景,至于父子亲情,实在是淡泊的很,和对权利的渴望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父亲?从小到大,他有正眼看过我吗,我看萧骋倒比较像是他亲儿子。”
    这种荒唐话萧霖也说得出口,阮康顺无奈的摇头:“太子想做的事情可不是说成就能成的,需要周密的计划。我还是奉劝太子打消这个念头,皇上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可不是偶然,依老臣之见,太子不防趁着这次春猎好好表现一番,去探探皇上口风,若皇上真有此意,咱们再商议也不迟。”
    萧霖不屑的“嗤”了一声,这帮婆婆妈妈的老顽固,说到底还不是没那个胆子,不过他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这“周密计划”是必不可少的。
    靖安帝兄弟八人,他不是先帝最喜爱的儿子,但却是笑到最后的人,这中间的阴谋算计超乎常人想象,没点本事是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坐上皇位的。
    谨慎一点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也好。”太子思索之后来了这么一句。
    阮康顺在太子沉默的时候紧张出了一身冷汗,听到这话,着实松了口气。
    萧霖又拿起一个茶杯在手中把玩:“你回去和丞相好好商量一下我提议的事情。”
    弑君篡位这个罪名够自己死十次了,阮康顺还想再劝劝他:“太子也不必做的如此决绝,咱们只需出去八王爷即可。”
    “萧骋迟早是要除的,可就算萧骋没了,还有其他姓萧的人供他选择,只要他将我废了,我就永远名不正言不顺。”
    这一番话说的阮康顺阮大人哑口无言,平时在朝堂上的牙尖嘴利此时完全派不上用场,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始终没有开口,最终被说服一般,腰一躬,告辞离开了。
    太子没留他,依旧神色阴兀,难辨喜怒,等他跨出殿门,身后紧随着传来茶盏破碎的声音,又一个杯子遭殃了。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谢谢每个追文的小伙伴,爱你们,小心心给你~
    ☆、第45章 春猎
    阮康顺望望有些阴沉的天空,心里头生出丝丝悔意, 自己不光站错了队伍, 还陪进去一个女儿,赔了夫人又折兵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一道惊雷劈下, 像是要将半边天空撕裂,沈棠睡的正香, 怀孕之后, 她明显变得嗜睡起来,稍微安静一些她的眼皮就沉重的睁不开。
    外头电闪雷鸣, 室内却是一片安然,萧骋坐在床边, 吻了吻沈棠的额头,轻拍着不想她被外头的雷声惊扰, 烛光闪烁, 已经陷入沉睡的沈棠呼吸规律,萧骋一点睡意都没有,眼睛看着外面的惊雷, 自言自语的说道:“外面, 恐怕要变天了。”
    春猎的地点定在皇家围场, 这次除了皇帝,太子, 几个朝中重要的官员,就连鲜少露面的端王这次也出席了,他是当年那场皇位之争中除了萧骋之外唯一活下来的皇子, 而靖安帝肯放他一条生路的原因大概和他那淡漠无争的性子和从小虚弱的身体有关。
    太子对他的这些皇叔都没什么好感,对着端王的时候脸色臭的像松花蛋,脸上写满了不屑,擦身而过的时候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更别说打招呼了。
    端王萧牧倒是不甚在意,他这次可不是为了太子来的,犯不着和他怄气。
    陆卓战功赫赫,像打猎这样的事情自然少不了他,稀奇的是陆芊也跟着一起来了。
    看见陆芊,端王没有表情的脸上荡出了几丝柔软,他比萧骋大了几岁,先前有过一个妻子,可惜去的早,自妻子去世之后他就没有再娶,本以为就这样平平淡淡独自过完一生,不曾想却遇到了陆芊这个能走入他心中的女子。
    事情发生在半年以前,萧牧出行的时候,外头突降暴雨,举目四望却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手下也着急,萧牧的身子不好,极易生病,一旦生起病来那都是来势汹汹,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所以下人一向都将他保护的很好,可谁也没想到出门还是晴空万里的天会突然一下子下起暴雨来,不给人一点准备。
    就在这雨越下越大之时,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停在了他们面前,帘子掀起露出一张明艳的脸庞,正是陆芊。
    “公子,这雨下的这么大,我看你浑身都湿透了,不如我载你一程吧。”
    萧牧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甚是狼狈。
    身后的丫鬟扯了扯陆芊的后摆,小声说:“小姐,这样不太好吧,人家毕竟是男子,您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萧牧也觉得这丫鬟说的在理,不想叨扰,身后的下人却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将他推上了马车:“多谢小姐,我家公子身体弱,这吹风淋雨的定然会生病,多亏小姐大发善心送我们一程。”
    陆芊是个热情的姑娘,自然义不容辞的答应下来,轻斥身后的丫鬟:“人家的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你别再说了。”
    丫鬟见自家小姐动了气,识趣的闭了嘴。
    “公子,我看你不是坏人,刚刚我家丫鬟随口一说,你不要放在心上。”
    “无碍,她也是为了小姐着想。”
    陆芊活泼开朗,一路上都是她在叽叽喳喳的说话,萧牧话少,大多都是静静的听着,时不时的接上两句,气氛倒也融洽。
    萧牧到家之后,喝了药,躺在床上,回忆起陆芊的脸,心中有暖意淌过,有了她或许自己了无生趣的人生能活出另一番样子。
    萧牧想要查陆芊的身份并不难,那天的马车看上去并不是寻常人家能用的上的东西,自此对她上了心,只是他知道这姑娘是有心上人的,也不敢贸然的去打扰她的生活。无意中得知她会参加春猎,萧牧也只想借着春猎,光明正大的靠近她,和她说说话而已。
    陆芊却不知道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关注自己,她完全是因为她的沈大哥在,这才央求陆卓带自己过来的。
    自从上次陆卓答应了沈夫人的要求,陆芊与沈饶已经不像以往那么生疏了,两人之间缠绕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暧昧,但谁也没有当面点破。
    沈饶还挺享受这种感觉,有的时候在路边看到有陆芊喜欢的小玩意,会下意识的给她捎两个,他也会收到了陆芊秀的荷包,针脚虽然有些粗,但那份心意他能感受得到,这个姑娘对他而言是与众不同的。
    靖安帝不复年轻时候的骁勇,早几年还能在猎场上一展英姿,如今只能坐在高台之上,他看着底下的臣子,想到大家一起为守护这江山殚精竭虑,他还能清楚记得这些人年轻时候的模样。
    现在,靖安帝从一张张熟悉的脸庞上扫过去,他们都和自己一样,生了皱纹,长出白发,岁月催人老啊。
    没人看出靖安帝心中的唏嘘,年轻一辈都在跃跃欲试,想夺得好彩头。太子也被说服,想在春猎上作最后一搏,看看皇帝是否会回心转意,他一身骑装,手持着一把通身漆黑的大弓,一看就是个好东西,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淘来的,萧霖自信满满,在场的众人,在他看来都是无用之人,有竞争力的那个在家陪老婆呢。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太子一马当先,带人窜进了树林中,几个年轻子弟也紧随其后,虽然他们不想着要夺得头名,但若能拿到名次,在皇上面前刷刷存在感也未尝不可。
    与太子和其他世家子弟不同,沈饶骑了匹小灰马,慢悠悠的,一点儿都不着急,和他一样慢吞吞的还有端王萧牧。
    陆芊从更衣室出来,她换上了骑装,将额前的发丝全都梳到了后头,拢成一把,束在头顶,她本就生的英气,这么一打扮,更是出众,一时间竟令人移不开眼。
    陆芊踩着脚踏,翻身上马,动作流畅,一气呵成,看来在家里没少学着骑马,陆卓特地为她选了一匹格外温顺的小母马,陆芊上去扯住缰绳往左一拽,“踏踏踏踏”的小跑到沈饶旁边:“沈大哥,咱们一块吧?”
    沈饶微微颔首,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林子,骑在马上的萧牧有些悲凉的站在那里,陆芊甚至都没看见他,可能早已将他忘记了,也许他只是她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留下的浅浅一笔,之后便不会再出现。
    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都还没有求,怎知道会不得呢,总是要试一试,即使他已经知道结果,也许会发生奇迹呢。
    萧牧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个人身后,沈饶武功不行,但为官的他这点眼色还是有的,他对萧牧没有敌意,淡淡的问:“不知端王跟着我们有何事?”
    萧牧还没编好理由,陆芊□□的马突然骚动起来,她拉不住,马直直的就朝萧牧走去,停在他面前,同他骑的马儿亲密的蹭了蹭,格外恩爱的样子。
    陆芊怎么拉,那马似乎打定主意不离开,她有些着急,低声呵斥:“白白,走,走。”
    叫白白的小母马才不听她的,打着响鼻,就站在那儿,沈饶觉得奇怪,驱马过去,就看到了白白傲娇的小眼神,仿佛在说:我就是不走,你能拿我怎么样?
    萧牧也很惊奇,过了一会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来:“那个,我的马好像和陆小姐的是一对……”所以,白白喜欢和它待在一起并不奇怪。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月下素衣白”小天使灌溉的20瓶营养液,好开心呀~
    ☆、第46章 助攻
    萧牧似乎看出了点门道来:“那个,我的马好像和陆小姐的是一对……”所以, 白白喜欢和它待在一起并不奇怪。
    原来是这样, 陆芊也拿这个忠贞的小马没办法了,萧牧趁机提议道:“要不咱们一起走, 还能做个伴。”
    陆芊转头看向沈饶,等着他拿主意, 沈饶并无不可, 耸肩说道:“那就有劳端王和我们一起了。”
    沈饶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心里总有些别扭, 要怪就怪自己眼神不太好,选了匹单身马, 是他的失误。
    三人同行,总有尴尬, 陆芊走在中间, 觉得有些不对劲,感觉好奇怪,自己左右两个男人好像气场不是很合。
    一只兔子猛然出现在视线里, 沈饶和萧牧同时看到了它, 两人毫不犹豫的举起弓箭, 想要拿下这第一个猎物,兔子敏锐的嗅到了一丝危机感, 两支箭刷刷的飞过去,兔子左右一避,成功的从两支箭的缝隙中逃开, 钻入草丛消失踪影。
    沈饶和萧牧瞬间尴尬起来,对视一眼又飞快别开头,两个不善骑射的人,谁也别笑话谁。
    一路下来,三个人,六只手,空空如也。
    陆芊心里无奈的摊手:你们是来比谁射的猎物少吗?
    走了这么久,虽然没有打到猎物,这大太阳底下大家也怪累的,沈饶看见陆芊抬手在抹额头上的汗,便提议在溪边休息一会儿。
    陆芊从马上下来,到水边洗了个脸,沈饶在一边整理东西,萧牧走到陆芊身边,说了今天的第三句话:“陆小姐,你,还记得我吗?”他心中有些忐忑,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手中的马鞭,等待着她的答案。
    陆芊其实从一开始就认出他来了,两人关系也算不上多亲近,她也就没有表露,听到萧牧这样问,当下点点头:“当然记得了,那次雨天我载过你一程。”
    萧牧心里的小人开始翩翩起舞,脸上的喜色挡都挡不住:“陆小姐真是好记性,我还以为你早就忘了我呢。”
    沈饶走过来,看萧牧一脸兴奋,莫名有些不爽:“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陆芊抹去脸上的水,走到树底下,找了块合适的地方坐下。
    萧牧朝沈饶璀璨一笑:“沈公子,咱们过去歇会儿吧。”
    沈饶看这个笑容更加不爽了,还有陆芊的回答,也让他心里跟塞了块棉花一样,堵堵的,有什么事情不能告诉他么,沈饶轻“哼”一声,扭身去了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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