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第一仵作(穿越) 作者:凤九幽
    诏狱第一仵作(穿越)——凤九幽(346)
    第263章 三皇子的搅局手段
    青州。
    内城夜里最繁华的街道,青楼楚馆林立之地,被众多浅青纱红灯笼隐藏的角落,有一栋小楼,看起来似乎不起眼,开门往里,却内有乾坤。
    通透的烛光,满屋的金饰,地板上散落着金珠,屋角是鎏金的三足兽鼎,往里有沁着水珠的鎏金冰鉴,床边小几上放着金玉酒壶,连垫桌布用金线,勾绣出了团花锦绣。
    有夏风过窗,浅纱舞动,香鼎上白雾摇晃,曼妙妖娆,满室生香。
    年轻男子俯趴在床榻之上,背部赤裸,涂了层浅浅药油,眼睛微阖,似睡非睡,随身后美人轻轻按揉,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喟叹。
    良久,美人在旁边的水盆里净手,拿出帕子轻轻擦拭过男人的背,柔声道:三公子,可以了。
    男人哼哼了一声,才以微哑的嗓音问:几时了?
    美人看了眼窗外滴漏:亥时了。
    我问你今日几何。
    美人颤了下,声音更轻:明日便是八月初一,马上就中秋了。
    竟要两个月了呢
    男人撑着手,缓缓坐起来。
    美人赶紧下床:三公子的伤已经痊愈,只要日后精心保养,必不会留下病根
    不错,男人伸手到后背摸了摸,唇角咧开,眸底荡出一片幽暗,又可以好好玩了。
    美人取了外裳,想给男人披上,不想被拽住手腕,拉上了榻。
    三公子别
    怕了?男人勾着她的下巴,眼底调侃,似悠闲的野狼在戏耍跑到爪子底的耗子,害怕,还敢勾引我?
    人,人家哪有
    人家这种自称都出来了,还面带娇怯,欲说还休,怎么不是勾引?
    男人一笑,就将人压到榻上
    笃笃笃
    偏在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
    男人没想理,继续和女人狎昵,奈何门外之人不屈不挠,他不理就继续敲,还不理就再敲,一副不开门就敲到死的架势。
    烦死了!
    男人闭了闭眼,将身上的女人踹下去,滚出去!
    女人哪敢再留,惊出一脸泪,胡乱拢了拢身上衣裳,压着领口就跑了出去。
    进来的是江汲洪。
    三皇子见是他,阴沉的脸色才好一点,还能笑出来,问他:江大人的伤如何了?
    既已叛逃,不在朝中,也不必再叫什么大人不大人了,江汲洪眉梢带冷,面色不怎么好看地滑过窗外,女子身影正在迅速离开,三皇子手上大事紧要,身体安康也很重要,心血,还是莫要在他人身上浪费的好。
    三皇子拎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盘腿坐在榻上:不过是个消遣的玩意儿,哪值得你生这么大气,瞧着不顺眼,杀了不就是了?
    江汲洪拿走他手里的酒杯,放回桌上:人才难得,杀一个,便少一个。
    三皇子也没介意他的无礼,酒也不要了,懒懒散散的往榻边一靠,似笑非笑:这女人算什么人才,除了床上那点伺候人的手段,还会什么?蠢人一个,还不如燕柔蔓。
    提起燕柔蔓,三皇子顿了下:燕柔蔓最近试的如何了?可能用?
    江汲洪:还算不错,我们给了她好几次非常紧要的消息,内松外紧的盯着,并未发现她与任何人联络,当地卫所,京城锦衣卫,都没有,她应该是干净的,之前故弄玄虚,暗示和锦衣卫关系匪浅大约是故意编出些似是而非的东西,用以抬高自己身价,方便谈条件。
    她到底进过诏狱,这也算是方便她糊弄别人的点,聪明人就是该物尽其用三皇子眯了眼,她很不错。
    江汲汲点了头:那那个石州
    他那里根本不必再查,三皇子嗤笑一声,连老婆孩子都不顾惜的人,能有什么节操?他平日言行举动,你我又不是没见过,眼里可不就只有钱?大不了我少分一分利,一共让他四成,我占六成,这种生意总该能做了。
    江汲洪仍然有些迟疑。
    三皇子便笑:放心,这样的人,我向来看的比你准,你不是都见识过了?
    这倒是。江汲洪没再说话了。
    三皇子看向窗外,浅浅叹了一声:你也别太过紧张,该我们的,丢不了,只要再等两个月,我便让那宇安帝和仇疑青
    怕是等不了两个月了。
    嗯?感觉对方话音不对,三皇子脸色沉下来,出事了?
    江汲洪:是。
    京城?
    是。
    三皇子立刻坐正:怎么回事?
    近来你我养伤,担心行踪外漏,未敢与外界有太多接触,我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北镇抚司好像在查你的身世。
    查我的身世?
    三皇子单手捂脸,突然笑了,一笑还停不下来了,似乎这是什么非常有趣的事,他笑声越来越大,透着些许荒唐:仇疑青竟然查我?我怕他查么!
    他腾的站起来,踹翻了桌子:叫他查!最好查清楚了,昭告天下,说清楚我到底是谁,我还怕没人替我说话呢!
    江汲洪赶紧到窗边,把窗子关上:三皇子慎言,宫里有宫里的难处,大家要互相体谅,才能共协大事,马到成功。
    三皇子啧了一声:那边的人到底能不能行?姓仇的都查到身上了,可能处理?别卖我不成,反倒卖了自己!
    三皇子不必担心,除了那位底下所有人都不知道您的存在,不过是把刀罢了,江汲洪声音微轻,看着对方的眼神透着不可察的殷切,只是纸里终归包不住火,我们怕是要快些了。
    三皇子踱了两步,不知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眸底漫上笑意:好啊,让他们查。不就是二十来年前的事,二十来年前,有问题的,只我一个么?
    三皇子的意思是
    把平乐长公主的事扔出去,让他们一块查查,叫咱们这位圣上好生丢丢脸!
    您是说
    我怎么想,你不是最清楚?三皇子看向江汲洪,似笑非笑,江大人,我身边的人不多了,可莫要让我失望啊。
    是。
    很快,京城里不知道从哪开始,多了一些小道消息,夏日炎热,人们歇凉时,多会躲在茶楼茶摊,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达官贵人的八卦,这在往常是最正常不过的事,这次却很敏感,因话题是已逝长公主,以及当今天子的身世。
    天子幼时曾因体弱多病,没有外家势力支持,被扔到了皇家寺庙,当时那里还有一个人,也是曾经惹怒过先帝,被罚在那里禁足不许出的平乐长公主,据说这长公主对宇安帝视如己出,处处周到照顾
    为什么?她自己都惹怒先帝了,没办法从庙里出来,再搭上个没出息的小的,不怕再也出不来?人都利己,哪能愿意被别人祸害拖累,她会对当时的宇安帝视如己出,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孩子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儿子,是她亲自生的!
    各种消息传的似是而非,人们似乎很擅长在各种角落填补逻辑,尤其经聪明人提点后,更是把故事编出花样来,连相好都给安排上了
    荒唐!
    宇安帝这次没忍住,拍的桌子一震,差点连茶盏都打翻了,两道眉毛高高竖起:你听听,他们说的是什么话!朕的身世,哪一点不清不楚了!生母何时承的宠,何时捏出的喜脉,朕何年何月落草生产,从小到大的脉案,宫中玉牒上记录的清清楚楚!朕明明比这什么破三皇子小一岁多,怎么就叫他们说的,朕和他一般大,还偷梁换柱了他似的!还说公主偷,偷
    偷人这种字太脏,他都说不出口,憋的一脸铁青,委屈的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只是微微阖了眸,没说话。
    宇安帝气的推了他肩膀一下:你怎么还装哑巴!姑母可是你亲娘,生你养你,为你操了多少心,吃了多少苦,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污蔑么!
    仇疑青垂在桌子底下的手握成了拳:身为人子,自该要替母亲讨回公道。
    那你
    别人此招,必有用意,我们若是轻易跳了坑,被牵着鼻子走,日后就别想再主动了,皇上静心,稍安勿躁。
    也是
    宇安帝沉闷的坐到仇疑青面前,再一次翻开底下收集来的文书卷宗,静不下心就逼着自己静心,动怒就逼着自己集中精神,不要被干扰
    最后还是不行,啪一声合上折上,豁的又站了起来。
    你稳得住,我不行!姑母和你为了我,你们为了我,九死一生,都
    宇安帝深吸一口气,手握成拳,负到背后:我不管,姑母受了那么多苦,也该是时候叫天下人知道知道,朕能走至今日,谁才是社稷之功,谁才是肱股之臣,今日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皆都是昨日有人负重前行!
    如若连这件事都办不到,如若直到今日,朕都不能大大方方倾诉感恩,不能在年节祭礼给姑母光明正大烧香叩头,朕还要做这皇帝干什么!
    他视线滑过龙案,眸色越来越深,上面一沓一沓,都是明黄奏折,侧边放着玉玺,印色鲜红,哪一样,都是大昭至高无上的权利。
    若我走到今日,还要顾此失彼,担心性命和前路,你我这么多年的努力,这么多年的拼命,又算什么?
    他突然转身,大喝:仇疑青!你给我听好了,此次,朕便以天子之身,命令你,案子给我好好办!不仅本案事实要清楚明白,包括二十多年前的事,所有细节证据,朕全都要!他们不是想要知道真相?朕便给他们真相,天家又如何,不存在秘密,没有遮掩,所有证据列堂,一一清算,让天下所有人知道,看到,到底谁忠谁奸,谁在默默受苦承担,一直不言,谁俯仰天地,问心无愧,谁又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朕要这天青事明,海朗河清!
    仇疑青单膝跪地:臣,遵旨!
    太极殿外,叶白汀垂眉而立,缓缓阖了眸。
    他今日再次进宫,一是为了破案,二是总算得了机会,越皇后总问起他,他便进宫请安,早前一直和仇疑青在一起,后来仇疑青被禁卫军请走,再也不见,他心想急事紧要,便想过来求人帮忙留句话,说自己先走,不成想就听到了这些
    却并没有很意外。
    他其实早有猜测,仇疑青和宇安帝感情明显不一般,仇疑青和他提起宇安帝时,也并没有遮掩,直接说是幼时玩伴,好友,与宇安帝恰巧偶遇的那一日,宇安帝也未在他面前过于提防警惕,更多是好奇想了解,明显二人早就沟通过,遂对他的态度很自然。
    所有人都知道,皇上几乎从幼年到少年的整个时期,都在皇家寺庙长大,也所有人都知道,平乐长公主也在这里,仇疑青又和宇安帝交好,说是幼时玩伴,相处模式默契自然,像多年好友,除了那个时候结下的友谊,还能是什么时候?
    别的年纪里,根本没时间,也来不及,宇安帝被接回病重的先帝身边,群狼环伺,如履薄冰,仇疑青化名安将军,去往边关,九死一生
    仇疑青的身世,早就向他敞开了,只是没有亲口说而已。
    叶白汀只知长公主病逝,发生在宇安帝被接回先帝身边之前,却不知当时因果,是意外,还是有什么难过的经历,仇疑青不主动说,他便也没问,他只希望过往伤痛能抚平,若是不被碰触能舒服些,他便不去碰触。
    这次的流言实在诡异,看这架式,像是一夜之间,传的到处都是,不可能没人操纵三皇子伤养好了?又能出来折腾了?
    叶白汀根本不做它想,几乎立刻断定,他们的方向没有错,本次命案,一定与三皇子有关!
    就是因为有关系,三皇子知他们办案能力,担心被查出来,一些东西会暴露,这才迫不及待想搅浑水,扔出似是而非的信息,引导流言走向,转移人们的注意力,逼迫他们不得不小心应对
    接下来,要怎么做呢?
    叶白汀蹙眉,查案之事,非一朝一夕,这几日不管仇疑青还是申姜,包括他自己,都没有放松,时时忙碌,可信息获知需要时间,线索发现需要时间,前方的路不知道还要走多长,若是耽搁久了,流言再次扩大怎么办?
    心思不停转时,仇疑青已经出来了。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叶白汀回头,看到了仇疑青的脸。
    与想象中不同,仇疑青站姿情绪都有些许紧绷,脸上却不见太多掩不住的怒色,融着阳光的眼眸里有墨色沉浮,看起来就像深藏于山野的猛兽被什么东西勾起了兴趣,决定下山,却没有忘记一个好猎手应有的姿态,要低调谨慎,务必看准了,再给予致命一击!
    在想叶白汀顿了一瞬才回神,在想本次案件和以往相比,略有些难查,需要更丰富复杂的信息量,若我们不能很快结案,风声越来越大了怎么办。
    大了,岂不是正好?
    嗯?
    今日的质疑越多,讨论的越疯狂,待到日后真像大白,震撼也就越多,自此之后,也不会有人忘记我娘了。
    仇疑青声音微慢,眸底幽深:她合该被世人记住。
    叶白汀心下一转,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你就不怕,案子总也破不了,反倒更让你忧心?
    这男人大约想玩一场豪赌,不仅不做危机应对,甚至还要推波助澜,帮对方壮大声势,只要他们猜测的方向没错,只要这个案子顺利破了,当下必会翻盘,所有口碑逆转,收益当然倍增,可万一出了意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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