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军师不好当 作者:客居梦
    重生之军师不好当——客居梦(43)
    第22章 情敌对面
    这一日,蔡将军终于率七万兵士,前去攻打林城。
    云归本想跟上,好随在后方给士兵治伤,奈何蔡将军私下让人传信,让他近日且尽心说服关琮,其余事暂不必理会。他得此令只得应下。
    待得去牢中看关琮时,却见他又仰看牢房中上方的狭小窗子,光线落在他脸上,神色模糊不清,不可辨认。
    云归兀自摆好棋盘,分好棋子,关将军,陪我下棋罢,如何?
    关琮未有转身,只是问道,他们出发了罢?
    云归一怔,这话指的可是出兵攻打林城的靖军?不知关琮是如何知晓的想来他此刻心里必极不好受..
    想着,便把两坛子酒摆上木桌,我今儿又去店家那,我与他说,给我卖两坛少兑水的酒,收多些钱也无妨。他应是应了,也不知这两坛酒可比前日的好些。关将军可要一试?
    关琮又站了一刻钟,才有所动,回转身,一把取了桌上酒,对口大灌。未及咽下的酒水从唇边溢出,湿了下巴、脖颈和衣襟。
    直到酒坛空了,关琮才又一把放下,一抹身上酒水,道一声,痛快!他已经许久,未有觉得这般痛快了。
    离开牢狱,走不多远,却撞见了带着个小厮,走在街上的柳易辞。云归有些讶异,怎么他也未有随军前往林城?
    停下脚步来,柳易辞见得他,也缓缓站定。只是不一会儿,就呛咳起来。站在柳易辞身后的小厮,连忙给他递上锦帕,担忧地唤了一声,公子
    听着似乎要生生咳出心肺来的声音,云归有些不落忍,便道,柳军师快回去歇着罢,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柳易辞身后的小厮闻言看了他一眼,有些怀疑又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劝柳易辞,公子,咱且回罢。说着,就要扶上柳易辞带他走。
    柳易辞却挣扎开来,直到又咳了半晌功夫,终于渐渐停歇后,又整了整自己的气息,才开口向云归道,这几日辛苦云骁骑尉了,本来劝服关琮之事,我也该出一份力。
    云归听着他的话声显然有气无力,不由微蹙眉头,柳军师不必说这般话,我亦不曾辛苦什么。倒是军师,还是好好休养要紧。
    这柳易辞已经一副十分虚弱的模样了,不好好养病,还走出来作甚?若再成日不让自己歇一歇,怕迟早要油尽灯枯!
    柳易辞闻言却是笑,无声无息,只是唇角笑容在他苍白的脸上,看起来如镜中月、水中花。美则美矣,却将枯败。
    云公子,你可曾有过在睡梦中惊醒,觉得还有许多事未做?柳易辞缓道。
    云归不知柳易辞为何突然换了称呼,但也没多在意,只道,曾有过
    那是在他前世时,向寻初登基,天下尚未收归大靖,其余皇子野心勃勃,外戚权臣个个想趁此机会捞上大笔好处。真真是内忧外患之时!
    向寻不得好眠,他又何曾能放心睡去?生怕自己睡多一个时辰,向寻的皇位就让别人谋了去,死于深宫,又或是哪些叛军趁虚攻打大靖,大靖更是祸乱丛生!
    夜里便是好不容易得歇两三个时辰,偶尔也会惊醒过来一许多事情再不忙着做,来日怕就来不及了!
    柳易辞得了他的回答,笑容依旧,那想来云公子能理解我心中忧思。不是不愿歇是不能歇,不敢歇!
    听了这话,云归却又不解了。前世那个时候,虽然他还未有如何深爱向寻,又或许是尚未察觉明了自己的心意,但心里一股护他帮他的心思,是那样强烈,不容他歇。
    可如今,靖军势头正好,又有楼桓之几个有勇有谋,柳易辞便是歇上一些时曰,又能如何?
    军师过虑了。有将军、参将几个在,想来不会有大问题。云归言道。
    柳易辞摇摇头,云公子来此,可是只为大靖?见云归不语,又道,云公子有私心,我亦有。我在这儿,不止为了大靖,也为了自己。不知云公子,可曾尝过无一物的滋味?
    好不容易,他得了如今足可让人侧目的东西。荣耀、爱戴、功绩、盛名,他都好不容易得了。百年之后,还或可留名青史!他再不是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羞辱的
    柳家庶子!
    但其实,除了这些摸不着、依旧让他在夜里寒颤难免的东西,他还有什么?其实他自来到这个世上开始,就一直身无一物!
    可即便他认清了这些虚物是这般冷冰冰,却又能如何?他还能如何?他除了不停歇地,努力留住这一丁点儿东西,他还能做什么?
    若他不再是耀目的柳易辞,又有多少昔日恨他入骨之人,迫不及待来落井下石,甚至推他入地狱?他哪里敢歇?
    多少次午夜梦回,他孤死街头,无人收验?他哪里能歇?他不知晓一旦歇下,等待他的会否是万劫不复身死连名也污!
    他耗费如许心血,才得了这样盛名,怎忍身死名也污?岂非说他一生,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老天何其残忍!
    云归看着柳易辞眼中的阴霾,有些惻然。柳易辞在世人眼中,再如何多智近妖,其实也只是一个尚未及冠的少年人而已。在这世上的年头,也才+八年,却已如此负荷累累,甚至不堪重负。或许是他施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太多了?
    在原来,这样一个身负盛名、好似遥不可及之人对于他来说,是与己身毫不相关的,也不曾多加在意。可如今,他对柳易辞的心思复杂得几近要超乎向寻。
    他曾在恨不恨向寻间,徘徊困顿。可如今,他得父母慈爱,亲弟亲敬,桓之体贴,随军南下,事情也如自己所料,一步步未尝不可得自己所要。
    他此时再想向寻,已觉得他的音容笑貌与昔日喜怒都变得灰白惨淡,几乎掀不起心中涟漪。向寻于此时的他而言,只是一个不值得爱的薄情人。若向寻身死,他或许会觉得心内苦涩,却绝不会觉得伤悲。
    而对柳易辞,他心存忌惮,却同时心存惋惜。其间还有几分叹服和一些道不清的东西。那道不清的东西,让他时而觉得,柳易辞不该得这样的一生,看似繁花似锦,其实凄苦冷清。
    而有时,他又觉得,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柳易辞不得真心,未必不是他算计人心的结果。虽至此,柳易辞未曾如何害他,还曾帮过他,可他从不敢放松心神,就怕哪日自己一时不慎,万劫不复。他从不敢小觑这样的人。
    他承认,自己不是不佩服柳易辞的。明明身弱多病,甚至时日无多,明明求楼桓之而不得,却也不曾使过下三滥的手段,更不曾攻心为上,借自己弱势来讨多几分楼桓之的关切。
    由此可见,柳易辞是个心气极高,绝不愿受怜悯之人。即便那是他心心念念却总求而不得的东西,他也不会通过示弱、博怜悯来换得。
    若柳易辞这般做了,他也不至于如今心思复杂。只会看轻他几分,更勿谈惋惜二字。他问自己可曾尝过身无一物的滋味,他也不想瞒他,如何会未有尝过?每个人其实都是孑然一身,身无一物,只看自己耐不耐得住入骨之寒。
    他今生或许当真不算多尝过这滋味。可前世,他是有过的,即便到了如今想起来,也丝毫不觉得陌生。
    虽年少时有父母亲人相伴,成人后自以为得了向寻最浓重的心意,可在他死去前的五六年,甚至是将近十年里,每日每夜,都是钻心刻骨的疼与冷。独居空荡荡的偌大宫殿,只得与自己说话。
    他就是靠着这两句话,来安慰自己,一直撑到了向寻要他死的时候!
    柳易辞只当云归所说,是事不关己,随意劝他的话。他不需如何费心打听,只要装作无心一问,就能从楼桓之口中,得知云归实是一个父母疼爱、与弟友爱的幸福人。兼之还得了楼桓之的一颗心!他又如何能明白自己的痛苦不堪?
    想至此处,他是再无心思多言,只觉得浑身疲惫至极。微笑告辞,就带着小厮离去。
    云归忍不住转过身看他背影半晌。叹息一声,到底是迈动步子,也离开了。他本想多劝几句,可看柳易辞那模样,显然是执念太深。又岂是他可劝得动的?
    他们两人,本就非贴心之人。说再多,也只是各有所想,谈不到一处去。
    柳易辞只觉自己苦不堪言,无人能懂,云归再劝,落在他眼里也只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甚至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而云归,不知柳易辞处境,只道他过分悲观,未能心胸豁达,因此而执念过深,不得解脱。到底是子非鱼,不得鱼意。
    第23章 桓之生辰
    林城。
    靖军步兵齐力驾云梯,往城墙上爬。大多爬到半路,让城墙上射来的箭雨或是投下的巨石,而直直摔落在地,生死不知。
    箭兵在距城墙+米开外,射箭远攻城墙上守兵。这边箭矢齐飞,那边礼尚往来,自也是箭如雨下。
    在箭兵身后,有+架投石机,正源源不断地往城上投石。马在此时没了大用处。骑兵便也和另一部分步兵一道,齐力以巨木撞击城门。
    就在守城将领聚精会神,指挥士兵之时,一个不察,城下一道箭矢如流星,快得几乎在他看不清时,扎入了他的心脏。
    他瞪大了眼,捂住自己的心口,看着箭尾刻着的小小楼字,来不及说上什么,就从城墙上摔落。又如流星的陨灭。
    至此时,靖军攻打林城才第三日。林城,破。
    靖军軎报又传入京都,帝王大悦。时,兵部尚书云锵,趁机呈上奏章,进言,陛下,我靖军连连大捷,正所谓唇亡齿寒,淼军节节败退,必将引起其余二国对大靖的忌惮。臣惶恐,忧其联合攻靖,还请陛下示下!
    帝王因南边捷报正值开怀之际,云锵这般进言也未曾引起帝王不悦,只令其细探蒙、湘二国动静,再来回禀。云锵领命。
    数曰后,帝王却突然对太子发难,怒责其不知忧国,太子磕头请罪,却突然晕厥过去。帝王震怒,细查才知,太子病了月愈,恐他担心,依旧照常分担政事,又因大靖南城水灾一事忧思过甚,久病未愈,竟耗折心气!
    帝王听之,夜起照看太子,待太子病愈,又待其前所未有的和颜悦色。后云锵回稟蒙、淼二国有异动,帝王令抚远大将军、定疆大将军带兵分别镇守靖西与靖北
    下朝后,云锵正准备离开朝堂归家,还未走及,却被陛下身边的陈顺公公拦下,云大人,陛下有请,还请云大人随奴才来。
    云锵点头,有劳公公。
    一路到了勤政殿。向震在桌后坐着,云锵连忙行礼,躬身长揖,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起罢。向震又吩咐陈顺看座上茶。
    因着规矩,云锵落座只能坐下一半位置,也不能直视向震面容,只微垂眼眸,等待向震发话。
    还要多亏你前几日进言。向震言道。
    云锵连忙站起身,拱手道,微臣不敢当。正琢磨着如何说出这事是云归在家书中提的,就听向震道,你可觉得,朕已老了?说着长长叹息。
    云锵登时一个激灵。本来,他选在几日前提出此事,而非在收到家书的更早两天,是因着未有更好的时机。
    想着那日正好靖军捷报传来,向震心情甚好,提出这事既更合情理靖军连连胜仗,蒙、湘两国心生忌惮就更是应该,也更能引起向震注意。
    另外便是向震最近更容易动怒,他琢磨了两日,总想开口,到最后都因为向震对哪个大臣发怒而耽搁,不敢提了。
    现下听来,他却觉得自己无形中躲过一劫。向震渐渐年老,身为一个帝王,到了这时候,察觉自己的大好河山将要变成别人的,自己拥有的权势、至尊无上都要化为乌有,难免性情古怪易怒,最要命的是,本来就多疑的帝王,在这时候会变本加厉,愈发敏感。
    淼国连续败仗,其余两国按捺不住,这事情放在之前,向震必然是能够察觉的。可现在的向震,年岁大了,又因着知自己时日不多,便有些急功近利早日统一天下,成了他一刻也不想等的事情,甚至可以说是心病。
    加之年前一场病,也让向震更为激进,待得病一好,就准备发兵一事,连两国的反应,也未有认真计较一番。在匆促间,就让两个将军带兵出发了。
    向震想不到便也罢了。想得到的人,却不一定敢提。要是这样提了,岂不是说你想得比皇帝要周全,看得更远,比皇帝还英明了?
    一旦让皇帝这么想了,提的人就该死了。可幸好,幸好他提的时候,是在向震心情甚好的时候。幸好,还有一个太子,更引向震忌惮。太子受责和这事脱离不了干系。
    太子未提,皇帝自然斥他不知忧国,这样要紧的事情也未有料想到,到头来还要一个臣子提醒。可要是太子真提了,那太子可就不止是被斥这么简单了。
    多疑敏感的皇帝会想,太子是不是已经不把自己这个老子放在眼里,准备取而代之了?
    诚然,太子不提,皇帝也会怀疑太子是不是有意故作不知。要真是这般,太子最后也得不了好。
    为了怕自己老子忌惮,就不理会大靖安危,岂不更是诛心?要是把大靖江山交到这样狼心狗肺之人手上,那向氏祖辈的百年基业岂不毁于一旦?皇帝又如何有颜面对列袓列宗?
    这样一来,云锵是受云归提醒一事,更不能提了。虽然有些遗憾,但云锵也相信未有这桩事,云归迟早也要瞩目于世。
    东宫。
    殿下,今次的事儿可真是好险。周全一边给向寻摇着扇子,一边低声道。
    向寻点点头,叹道,父皇忌惮我颇深,此次若行错了,当真难以转園了。说不得这东宫主人也得换一个了。
    殿下英明,再险的关头,也能够化险为夷。周全言道,只是奴才到底心疼殿下的身子说着,给向寻递去一碗药。
    为了这一桩苦肉计,向寻先是泡在冰水里一整宿,发现因着身强体健,竟不甚要紧,只好再泡一晚。连泡了两晚之后,终究病了,病得万般不适,召了太医来看却还不能真的服药。
    只能一直忍着,直到皇上发怒,才能真正服药接受治疗。也只有这样,才能造出太子因心神损耗,久病不愈的局面。
    向寻喝完药,周全又道,只是不知那云大人,是怎么想的,竞敢就这样提了,倒枉费殿下的安排和布置。
    云大人出了名的忠直,如何会不敢?至于我那安排和布置,用不上也罢。向寻站起身,往内室走去。
    他确实不能与父皇提,二国会有异动一事。但他却又不能不提。好歹这是向氏的基业和江山,他身为向氏子孙,怎可能眼睁睁看着国将有灾,而置若罔闻?如此还堪为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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