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三个徒弟我重生了 作者:杨七裳
    渣了三个徒弟我重生了——杨七裳(25)
    每次逗得师父眼角眉梢沾染笑意,就是他最满足的时候。
    慕西辰坐在房间,家主早派人来叫他过去吃饭,他一动不想动,太可笑了,不是吗?
    什么家宴?十几个妾室,二十几个孩子?有的孩子,他甚至没说过话,也叫家宴?
    没人关心他的心情,他说话,没有任何人听,算什么家人?
    今天是小年夜,父亲慕左瑞遣了三次人,前来催促他过去。
    慕西辰不厌其烦,他没去家宴,反而去往傅云舒他们的院落。
    沿途挂着多个红灯笼,规矩森严的慕家,即使挂再多的节日物件也没什么喜气。
    反倒是傅云舒他们的院落,最让慕西辰感到舒服。
    聂钰喜静,特意被安置在这样一个角落。
    北境大雪,一进院落就有三个歪歪扭扭的雪人,上面还写着名字,一看就是傅云舒他们的杰作。
    毕澜擅长厨艺,小院里萦绕着扑鼻的香气。
    慕西辰趴在纸窗外面,看向里面,三个人围着桌子,正在包饺子。
    毕澜,你瞧瞧你,饺子皮擀得太小了,根本包不上,而且,你看看你擀得这张饺子皮,这是什么呀?一点也不圆。东方意一边包饺子,一边抱怨着。
    毕澜连眼睛都没抬:觉得我擀得不好,你来。
    才不,我不做,擀饺子皮会把手弄痛,我这细皮嫩肉的,自然经不起折腾,不像你,皮糙肉厚。
    毕澜:你擀的话,肯定还没我好。
    谁说的?东方意怒气冲冲地站了起来,快速擀好两张皮,他微微抬着下巴:怎么样?是不是很圆?
    毕澜点头:的确,你只擀了两个,擀得多了,累了,就不圆了。
    被他这么一激,东方意仿佛要证明什么似的,一口气擀个不停。
    傅云舒唇角上扬,这个毕澜啊,挺精明的嘛。东方意中计了,还不知道。
    慕西辰推开门,笑嘻嘻道:哇,我有口福了,吃饺子喽。
    没出力的,不许吃!东方意手掌红了一块儿,正愁没处发火呢。
    慕西辰伸出手,手里拎着一坛酒跟卤鸭子花生米,我带了酒跟下酒菜来,算不算出力了?
    傅云舒嗅了嗅:的确是上好梨花白,我最喜欢了。
    慕西辰蓦然一怔,脑子里突然回想起师父的一句话:枫西给我带了梨花白?为师最喜欢了。
    师父闻到梨花白的时候,也是这种满脸陶醉的神情,先是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闭上眼睛。
    有酒的时候,师父会亲手下厨,做两个小菜,温上一壶酒,月下酌饮。
    聂钰喜欢抚琴,伴随着美妙的琴音,师父与二徒弟对酌。
    那时候的宣泽像只小刺猬一样,悄悄地躲在石头后面,或者大树上面。
    宣泽每次都会被他们发现,千呼万唤,宣泽才肯出来。
    宣泽还没有成年,师父跟慕西辰,会哄着逗着宣泽饮酒,把宣泽的小脸呛得通红,才肯罢休。
    想到了这些,慕西辰突然问了一句:小美人,天冷,我把酒给你温一下吧。
    甚得我心!傅云舒继续美滋滋地包着饺子,根本没注意到慕西辰墨绿色的瞳孔完全呆滞住了。
    甚得我心,这四个字,每次枫西讨好师父的时候,师父皆会说这四个字。
    慕西辰温水的酒壶啪!一声掉到了地上。
    东方意急了:慕西辰,你!呸!碎碎平安,岁岁平安!
    毕澜跟傅云舒相视一笑:岁岁平安!
    鼻子里闻的是酒香,眼睛里看的是包饺子的热闹场景。
    这是家,眼前的是家人。忽然之间,慕西辰眼睛有些湿润了。
    二十年前,慕西辰跟师父决裂的一刻,他便没了家。
    万念俱灰之下,他先回到了慕家,也许是几年间跟师父的相处,让慕西辰觉得世间还有温情。
    可是,他再一次失望透顶。
    他的腿被师父打折了,只是一个废人,慕西辰空有一身灵力,无法施展。
    慕家是炼器大家族,一个残废,怎么可能受重视?
    他回来那天是一个雪夜,道路湿滑,他做的简易木质轮椅,对着一段坡路,怎么也上不去,太滑了。
    慕西辰同父异母的亲弟弟们,全在旁边幸灾乐祸。
    他真是我们大哥吗?原来是个残废吗?
    凭他也想继承慕家,堂堂四大家族,会让一个废人当家主?
    五哥,你想什么呢?家主定是有能者居之,我支持五哥,慕西辰算什么?他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慕老五笑道:什么挑梁小丑,说他跳,真是抬举了他。一个腿不好用的人,怎么跳?
    小年夜,慕家城家家吃饺子,可是,慕西辰别说吃饺子,连一个遮风挡雪的地方都没有。
    旁边围着的弟弟们陆续被姨娘请回去吃饺子了,慕西辰一个人坐在轮椅上。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上坡,滑下来,上坡,滑下来
    只要上去,他就可以去厨房,厨房那边还有饺子。
    有了饺子,就算过了小年。
    慕西辰咬着下牙,手冰冷发麻,仍然执著地用手推动轮子,上坡,最后又滑了下来。
    他情绪激动,用力推了一下轮子,轮椅彻底翻了。
    咕咚!一声,慕西辰翻到在雪地里。
    他仰头看着天,暗黑色的天空被雪花照出些微的亮光,依然挡不住身上彻骨的冰寒。
    冷,真的冷,地上的积雪有了一定厚度,他腿上的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被血浸了之后,流出血水,把那一小块雪地染上了鲜红的颜色。
    慕西辰漂亮的桃花眼中,流出几滴湿润的水痕。
    当年,被人骂作是妖怪的时候,他没有哭。
    师父打折他双腿的时候,他没有掉一滴眼泪。
    此时此刻,慕西辰哭了,他没有家了,什么也没有了。
    慕西辰,吃饺子了,你的酒温好了没有?傅云舒润润的声音传来。
    什么?慕西辰仍然沉浸在回忆中,没有回过神。
    他偷偷执起袖子,抹掉眼角的泪花。
    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被傅云舒端到他面前,饺子玲珑可爱,皮薄馅大,可以透过白瓷透明的饺子皮看见里面的肉馅。
    快,尝一尝。傅云舒递给他一双筷子。
    饺子!是他当年没吃到,摔倒了也没吃上的饺子。
    热气腾腾的饺子,是他在乎的家人,为他做的饺子。
    慕西辰又觉得鼻尖有些发酸,眼睛也有些酸涩,二十年了,他终于在小年夜吃到了饺子。
    傅云舒问:饺子好吃吗?
    好、吃,非常好吃。慕西辰的声音有些哽咽。
    他们四个人暖烘烘的围在一起,毕澜跟东方意斗着嘴,傅云舒时而掩着嘴轻笑,时而插一句,调和他们的矛盾。
    几人一边小酌,一边倾谈。
    慕西辰仿佛回到了若干年前,九旭峰上。
    师父,你回来了吗?
    当年的事,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你那么温柔,那么慈爱,怎么可能突然心如铁石?亲手伤害三名徒弟。
    多年的相处,怎么可能都是假的?
    宣泽用激烈的叛变来表达心中的决绝,不甘心失去师父。
    聂钰用冷漠的否定来装饰自己,不再相信温暖。
    而他呢?慕西辰没有否认过自己缺少温暖,他一直寻寻觅觅,终于找回了那人。
    红烛下,灯火处,他在温声谈笑。
    师父,只要有你,就是家。
    第40章
    系统888冒了出来:恭喜宿主,其中一名攻略对象的怨恨值降低了一半。
    傅云舒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他坐在这里,什么也没做过,怎么怨恨值就降低了呢?哪个攻略对象?
    玄哥稍等,为您查询中系统888:查到了,是二徒弟。
    傅云舒倏然转头,正好对上一双泛着墨绿色光芒的漂亮瞳孔,慕西辰正深情地望着他,那种珍惜的眼神看得傅云舒心头一颤。
    他跟慕西辰接触半年了,对方的眼睛似乎会说话,有肆无忌惮的调戏,也有状似深情的告白,唯独这一刻,傅云舒似乎窥见了这家伙的真心。
    他仔细回想,慕西辰到底怎么了,怨恨值怎么就降低了?
    搞不明白,难道是他刚刚送去的饺子?
    傅云舒试着又给慕西辰端了一盘:这盘是牛肉馅的,你再尝一尝。
    慕西辰接了过去,客客气气道:谢谢。
    傅云舒等啊等,直到慕西辰把一整盘饺子全都吃完了,小八,怎么样?这回慕西辰的怨恨值有变化吗?
    系统:没有。
    第三盘饺子端到慕西辰面前的时候,慕西辰面露艰难之色,虽然他二十年没在小年夜吃过饺子了,现在也吃撑了。
    慕西辰摇了摇头,他不能再吃了。
    东方意恼了,一把抢走饺子:小舒!你为什么一直给他?他出力最少!
    毕澜对东方意道:坦白说,你虽然出了力,但吃的饺子远远超过你出的力,你也不应该再吃饺子了。
    毕澜!你找死!东方意说着一掌打了过去。
    毕澜侧过头,轻易躲了过去:我劝你不要动手,第一,小年夜动手不合适,第二,你根本打不过我。
    东方意恨意难平,傅云舒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我不是怕剩了浪费吗?大家继续吃,不要吵架了。
    毕澜:可是,我已经吃够了。
    东方意忍不住插话:你个怪人,吃饱了就说吃饱了,吃够了是什么?
    每个人一顿饭最好吃八分饱,我现在正好吃到了八分饱,所以是吃够了,并非吃饱了。毕澜解释道。
    歪理邪说,不就是你吃不下了吗?东方意嗤笑道。
    我吃得下。毕澜肯定地说。
    东方意挑挑眉头:你敢不敢跟我比赛吃饺子?
    毕澜:无聊。
    你还是不行。看来你是吃饱了,而非吃够了,否则怎么不敢比?
    毕澜:少废话,比。
    烛光下,傅云舒的白嫩皮肤散发着莹莹的光,连他黑色的瞳孔也染上了黑珍珠一般的光泽,他对慕西辰招了招手:慕西辰,快来吃饺子,我们一起比赛。
    慕西辰红润润的唇瓣煽动:好,我来了。
    一时间,小屋里一片欢腾,节日气氛满满的。
    夜深人静,慕西辰离开以后又折了回来,出现傅云舒的床前。
    月光冷淡,静悄悄地铺进房里,傅云舒呼吸绵长,睡得很熟。
    慕西辰看着傅云舒的安逸睡颜,他已经等不及了,必须验证一件事。
    他不敢再多耽搁一时一刻,傅云舒那张熟睡的脸孔,让慕西辰几乎难以把持心中的情意。
    他从怀中拿出一面镜子,赫然是七彩琉璃镜。
    镜面对准傅云舒睡得憨甜的容颜,镜子里浮现的一幕幕,让慕西辰脚步虚浮,不断后退。
    慕西辰面上神色不断变换,嘴唇蠕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无一不在说着,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慕西辰心痛不已。
    师父,原来真相是这样的。
    原来你那么辛苦
    *
    小年夜后,留仙门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除夕前一日返回了留仙门。
    除夕夜,食阁准备了丰富的美食,送到各个山峰,天刚黑,聂钰派庄松来唤傅云舒过去。
    鉴于回来的一路,聂钰把傅云舒牢牢地绑在身边,各人对聂钰唤傅云舒过去守岁,已经见怪不怪了。
    聂钰坐在冷霄殿外,殿门口并排挂着三颗大大的夜明珠,对应着月光,好像三只小月亮。
    白光之下,四周升起四盆炭火,周围还被布置了一层结界,使得这片区域温暖如春。
    聂钰想温柔的时候,还真温润如美玉,润物细无声。
    很容易让人忘却他虐人的时候,多么可恨。
    一方古琴,聂钰弹着潺潺动听的曲目,这曲子有安抚人心,陶冶情绪的作用。
    傅云舒托着双腮,看着聂钰抚琴。
    皎皎公子,宛若明月。
    清清风姿,恍若天人。
    月光为聂钰的侧脸踱上一层光辉,广袖云袍,清风霁月。
    一曲毕,傅云舒还笼罩在刚刚的意境中,多年前,他也经常听聂钰弹古琴,那时候聂钰的琴音没有如今的深邃,如歌似泣。
    曾经的温暖,逝去的温情,傅云舒又何尝不留恋呢?
    察觉到自己一直凝视聂钰的如玉脸庞,傅云舒反应过来,急急别开脸,而后想到,聂钰一边弹琴,应该不会一边放出神识查探才对。
    傅云舒耸耸肩,大大方方地看过去。
    聂钰半垂着头,轻咬着下唇,半响,还未看够吗?
    啊?你、知道?
    嗯。
    傅云舒尴尬地转过头。
    聂钰:你过来。
    傅云舒:你师尊说什么?
    聂钰抬起流云袖,对他招招手:坐过来看,更清楚,不是吗?
    师尊,我不看了。傅云舒莫名觉得耳朵发热。
    聂钰轻笑了声,伸出白皙的皓腕,拉着傅云舒,一同坐在木凳上。
    聂钰侧着身子,木凳矮小,傅云舒好似被他搂在怀里一般。
    有点太亲密了吧?自从傅云舒被宣泽抓走之后,聂钰的行径大不同以前。
    也许由于在宣泽面前,傅云舒明确表示想跟聂钰走,所以聂钰对他放了心。
    最近,聂钰不仅不找他麻烦,甚至对他挺温柔的。
    这个人,当他气你的时候,能把人气得直跳脚,当他对人温柔的时候,又很容易让人沉溺其中。
    傅云舒想挣扎着站起来,聂钰按住他,今天是大年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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