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晨月公主在客房换衣服呢,想来一会儿定是要同夫人说说话的。”刘嬷嬷上前一步,小声说了一遍刚刚在府门口少爷使坏的事儿。她是满脸忧愁,生怕晨月公主怪罪,要知道这年头但凡贵人不高兴,一个由头就能发作了下边的人。
    林宝珠听了,还真没太过在意,反倒是笑着戳了戳儿子软嘟嘟的小脸蛋,笑道:“真真是个不省心的,也就是晨月罢了,若是旁人,你娘还真得为你去请罪了。”说完,在把儿子递给嬷嬷安置时候,也就看出了刘嬷嬷的担忧,她心里稍稍觉得好笑。倒不是说旁的,而是晨月公主来护国公府上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可每一次刘嬷嬷都是诚惶诚恐的,生怕做错一点事儿。她本也劝说说刘嬷嬷,奈何依旧是无济于事。
    “嬷嬷,你抱了晟瑾先下去,晚一些醒了我再喂喂他。”
    哄了自家儿子睡下,林宝珠又出来迎了一下晨月公主。当然,因着在家里,她也不过是屈膝行了个礼,然后笑着招呼了人端了些张记特有的雪花糕之类的进屋。
    “娘,我再去看看弟弟。”整个宴会上自家弟弟都被晨月公主霸占着,让本就稀罕小人儿的锦若没少吃味儿,尤其是瞧见自家弟弟小人精似的咯咯逗笑,更是让她心里酸溜溜的。
    如今弟弟一周多了,早就开始认人了,寻日里也就对着亲近的人会那般撒娇卖乖。现在可好,直接都抛下她这个长姐去讨好别人了,当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瞧着锦若努着嘴巴的模样,林宝珠忍不住失笑起来,“去吧去吧,左右你们姐弟感情好,连着陪娘守岁都不乐意了。”
    见娘亲使了小性子,锦若叹口气,微微摇头略带些语重心长的老道语气劝说道:“娘,你平日里有爹爹陪着,现在还有公主殿下一同说话,可弟弟却是贼可怜了的,女儿要是再不疼着点,弟弟可就真成了小可怜啦。”
    说起来锦若现在也是堪堪十三岁,也就是因着同娘亲学的多了,又早早就开始打理生意的事儿,所以旁人看起来多会夸赞一句稳重懂事儿。其实在林宝珠跟前时候,她依旧会时不时的如小女儿般撒娇或是说笑。
    “哎呦我的心肝疼哦,护国公那般黑脸生硬的性子,怎得就养出了锦若跟晟瑾俩活宝贝啊。”晨月公主听了锦若安慰林宝珠的话,先是错愕片刻,旋即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殿下,臣女可不是爹爹教导的,而是随着娘亲学的呢。”能让娘高兴,锦若自然不吝啬再多玩笑两句。不过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哪个不知道这鬼精灵是故意的?
    送走了锦若,林宝珠才同晨月公主说起了话儿。这会儿,那宫宴上的稀罕事儿,可不就被晨月公主活灵活现的讲了一遍?于是,在看到林宝珠先是挑眉一副了然神情,最后更是抿嘴轻笑压根没有晨月公主想象的着急或者是被吊胃口,倒是让晨月公主颇为感觉无趣。
    “真真没有意思,我还想着看你变个脸色呢。去年宫宴时候,跟你说正事儿,你就总能扯到护国公身上,这都过了一年了,怎得还这么腻歪?外头可都等着看你人老珠黄,过的胆战心惊呢。”晨月公主笑着吃了口看着就极有食欲的雪花糕,心道也不知那张记的师傅是怎么研究的,竟然能做出那么多稀奇古怪但味道极好的点心。前几日,御膳房专管点心的厨娘,似乎还专门去买了不少张记的吃食细细琢磨,听说这几日宫里仿着张记吃食做菜都成了新风尚了。
    林宝珠摇摇头笑道:“那他们可就有得等了,别的不敢多说,我男人可不是朝三暮四的爷们。再者话又说回来了,就算有一天他变了心,我也不会心惊胆战畏畏缩缩的过活儿,左右我的一品诰命夫人也不是白当的,那张记的营生也不是白开的.....”
    见林宝珠笑的畅快得意,晨月公主不禁摆摆手说道:“放心吧,护国公可是公认的痴情汉子,别说是个什么捞子的南蛮使臣了,就是天仙儿下凡,估计他也不会多瞧一眼的。”
    俩人又说了几句旁的,待到瞧着时候差不多了,晨月公主起身要走的时候,就见林宝珠叫了香茗去让人摆些反季的水果青菜去。这年头,但凡这反季的物件最是稀罕,就是皇宫大院也没得林宝珠那般奢侈。
    瞧着瓜果蔬菜的,可不仅仅是一盘子一把,那是真真的论框子送的。
    因着桃树湾河滩地那边的研究出来了琉璃跟控温的法子,所以今年反季种的品种可是比去年多了许多,甚至还给琢磨出了打海外运来的樱桃跟草莓之类的。那水灵灵的果子,别提多喜人了。
    因着张记商队筹建极快,而年前刘建山也来京城跟着各处掌柜的交了账,所以自然是亲自给送了许多过来。其实要说起来,狗剩今年也在京城过年,想来公主府也该有得,不过肯定不如送到她跟前的多就是了。
    看着那成框的新鲜瓜果蔬菜,晨月公主当时就瞪大了眼睛,“前些日子听皇后嫂嫂说宫里已经派了人去张记订购暖棚,我原还不以为意,却没想到你们还真折腾出来这么多花样啊。”
    之前婆母跟侄子一行来带了瓜果,她还想着估计遍着张记暖棚也不过几十斤,却没想到还真是她想岔了。
    “我也没想到随便让那群孩子折腾,竟然真给他们折腾出了大门道,光宫里暖棚的生意,就抵得上张记多少铺子了。”林宝珠笑了笑,满脸自豪,说起来那生意可是自家闺女做起来的。她只不过是在背后推了一把,如今成了气候,怎能让她不欣喜?
    倒不是说自个能挣了多少银子才高兴,而是看着自家闺女寻到了自己的价值,就算日后寻不到个疼她如珠如宝的人,至少也不会沦落为旁人陪衬。
    她林宝珠就是如此,向来都觉得,无论是贫贱还是富贵,女人都不该做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旦成了金丝雀,那就会矮人三分,就算相貌身段在出众,终归是少了女子打骨子里散发出的特殊魅力。
    都说认真工作的男人最帅气,其实认真工作的女人亦然,也是最吸引人的。
    晨月公主听林宝珠这话,不由跟着笑起来,说道:“你可得意吧,有一双好儿女,如今肚子里还有个小的,日后光等着享福啦。”
    “公主要是喜欢,那也赶紧加把劲儿哎,日后也好同驸马拖家带口的来我这蹭吃蹭喝,到时候我还给公主家的少爷小姐准备让人眼馋的红封子。”
    本来是想着来笑话一下林宝珠,却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人打趣儿了,可那话却真说在了晨月公主心坎上。登时之间,性子一贯大方利落的女子,瞬间羞红了脸颊,扬了扬手道:“行了,我也该走了,驸马还在外头等着呢。”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三更
    林宝珠知道自家汉子要去吃杯酒才能回来,再加上身子不爽利,肚子里又有了小的,也不能多熬夜。所以在交代好底下人准备年夜饭以后,她就先躺下准备歇息会儿。
    张满囤回府的时候,瞧着是浑身酒气,双眼迷离,甚至都没有骑马而是让人用轿子抬回来了。黄礼跟在他身后心里暗暗叫苦,要是老爷这般醉意朦胧的回府,少不得就要挨夫人的冷眼了,夫人最是讨厌老爷喝酒了......
    今儿是年三十儿,他还打算高高兴兴的同春喜一道守岁呢,就连礼物都早早的准备好了,用了他整整半年的月钱勒。之前他闲下来时候还想着,许是等春喜高兴时候,他就能干干脆脆的表白了,然后在老爷跟夫人跟前求娶了春喜。
    然而眼下瞧着......可能高兴是的不到了,不得了夫人的落挂就算不错了。
    只是还没等黄礼上前搀扶自家脚步不稳的老爷时候,就瞧见刚刚还满是醉意说话都说不利落的老爷,在一踏进府门时候,瞬间就又精神抖擞起来,那双目炯炯有神,哪里像是有半分醉意的样子?
    “老爷?”黄礼傻呆呆的抓了抓脑袋,很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甚至开口的时候,舌头都差点打结了。“你是咋了?”
    “啥咋了不咋了,要是不装醉,那群还没成婚的同袍怕是不肯放我走,少不得到时候你就真背个醉鬼回来了。”说着,张满囤已经龙行虎步的往院子里走去,“你先去让人送了水到客房,一会儿我洗了身上的酒气,然后换一身干净的衣裳就去正院儿。”
    陪媳妇当真重要了,但是也不能让酒味熏着了媳妇。那会儿在酒桌上,他得瑟的说着自家媳妇又有了身孕,然后就被人连着灌了好几大碗烈酒,眼下虽然没有醉了,可满身的味道确实是难闻的很。
    不过一时片刻之间,就有小厮送了水入客房中。瞧着桶里的水冷热正合适,张满囤就直接去了衣衫入内泡起来。还真别说,那些烈酒当真有几分后劲儿,眼下要不是他还想着陪媳妇守岁,怕是真就的昏昏沉沉的睡着过去。
    而此时,房门突然吱呀一声开了,紧接着就瞧见一个身材丰腴,模样清秀,只着了一袭粉红罗裙,头戴朱钗的女子进来。那女子也不开口,反倒是直接拿了帕子给脑袋有些昏沉的张满囤擦背,只是帕子上的水滴顺着她的胳膊流下,片刻之间就湿了衣衫,勾勒出那凹凸有致的曲线跟胸口的柔软。
    张满囤眯了眯眼,脑袋里就跟一片浆糊似的,他知道媳妇有一身桃粉色的罗裙。还是他们成亲成亲第二年的春天做下的,那个时候张记茶坊刚刚开始有了余项,然后在春天桃花开了以后,他带媳妇去安平镇送茶时,亲自给挑的样子......
    “媳妇......你怎么来了?”脑子晕乎,在加上水汽氤氲,一时之间倒是让张满囤放松了警惕。他最不用谨慎的,就是媳妇在家的时候,只要媳妇在他身边,甭管是干什么,他都不用像在战场上那般就连睡觉都要留几分神。
    他面上泛着酒后的潮红,虽然没有睡着,但是神思也早就有些迷糊了。而那后边本来正给他擦背的人,这会儿手上的动作也开始变了味道,指尖随着他身上肌理分明的肌肉四处游走,眼看就要顺势入了水中。
    只是就在那只手将近水中靠近他的时候,突然一直没有动作的张满囤猛然睁眼,用力攥着了来人的手,迫的那人当下就痛的惊呼起来。
    “老爷......老爷,奴婢是秀丽......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老爷的。”秀丽只感觉自个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疼的眼泪糊了一脸,哪里还有半分娇柔秀丽?她倒是也想梨花带雨的展现一番,奈何张满囤下手太狠,让她根本承受不住手腕传来的痛楚。
    张满囤冷着脸色,手上用力一扔,直接把人摔到了底下放着热水的木桶之上。那秀丽本就是一介女流,哪里可能有躲闪的机会?甚至一滚,又被热水浇了满身,当下就又痛又惊的哭啼起来,而身子更是因着张满囤厌恶狠厉的眼神而瑟瑟发抖。
    “滚出去。”张满囤皱眉,满脸煞气毫不掩饰的冷冽。
    “老爷,是夫人让奴婢来伺候您的啊,您这般让奴婢出去,日后奴婢还怎么有脸苟活?还要如何做人?奴婢也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还求老爷别那般狠心。”其实秀丽现在当真是满心害怕惶恐,她甚至不敢看老爷凶狠的双眼,那双眼就跟恶狼一般,不,比恶狼更让人胆颤。可是一想到未来的种种,想到她若是不拼一把,日后一辈子都会只是个下人,许是什么时候就跟春喜一样,找个小厮做男人。她不甘心,也不愿意,明明她长得比夫人算不得差,而且性格更加温顺,也更会伺候人体贴人。若是老爷收了她,她定不会给老爷添麻烦,也不会同夫人争//宠//,更不会善妒......
    然而张满囤当年还只是个镖局走镖的镖头时候,尚且不知道什么是怜香惜玉,眼下又怎么会因着秀丽几句哭哭啼啼的诉说,就动了心思?
    更何况,别说媳妇不可能让秀丽来伺候他,就算媳妇开了口,他都不会答应的。媳妇为他生儿育女,为他操持着家里,且甘愿随着他来京城而放弃自个喜欢的农家生活,甭管是哪一宗哪一条,都是他亏欠了媳妇的。他又怎么会坏了心肠,富贵之后就忘了当初的诺言?
    其实张满囤比谁都清楚,撑着张家的,不是他这个护国公,而是一直为家里的光景盘算的媳妇。所以,他从未觉得身边只媳妇一个是委屈了自个,更没有觉得过男人该三妻四妾的。
    况且,以他对媳妇的了解,媳妇就不是那种大度的人,就算是假装的都不可能。媳妇小性子,尤其是在夫妻的事情上,最是在意忠诚跟坚贞。要是说秀丽自个动了不该有的心思,许是他信,要是扯上媳妇,打死他,他都不信。
    至于刚刚,若不是突然反应过来眼下是寒冬腊月,媳妇又身怀有孕绝不可能穿戴阳春三月的春衫,许是还就真让秀丽近了身子了。
    别的不说,他可打算着一会儿用在宫宴上的事儿讨好媳妇,让媳妇帮他泻火呢。要是真让秀丽亲近了身子,就算没有发生什么,也够让人作呕厌烦的。指不定媳妇一怒之下,就连房门都不让他进了呢。
    想到很可能会在年三十时候独守空房,张满囤就有些不淡定了,看向秀丽的眼神就越发阴冷。
    “来人。”张满囤伸手取了边上的衣裳裹在身上,也不管会不会湿了,直接开口喊人。
    这个时候,黄礼才匆匆忙忙的冲过来,待到瞧见屋里的情形,当即就口呆目瞪有些傻了眼。待到反应过来,他才脸色一变懊悔不迭。
    刚刚秀丽来说是春喜寻他有事儿,他本来是没打算擅离职守的,毕竟老爷身边一直都只他一个人跟着,要是走了就怕不方便。可秀丽却说,春喜似乎很是着急,都要掉眼泪了,他心里担心,这才拜托了秀丽帮着在门外守一下,待到老爷出来帮着他说一声。
    黄礼其实从未想过夫人身边的人会有心大的,毕竟满府上下,谁不知道夫人慈善,对身边的人无论是下人还是张记做工的尤其是好。再加上老爷对夫人的感情,大家伙儿都是有目共睹的,任谁也不会想着有人就想试图撞进去啊。
    所以他虽然有些不放心,可到底还是信赖秀丽,交代了几句就匆匆离开了。直到寻到春喜后,看春喜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说什么呢,他才察觉到有些不妥当。
    “先把人关起来,稍后交给香茗处理。”张满囤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觉得当真是败兴,要是真让她得逞了,怕是媳妇就再不肯原谅他了。
    如今香茗是媳妇身边的大丫鬟,最是可靠,把人交给她而不惊动媳妇,是最好的了。
    等张满囤去了正院,听得下边伺候的人说小姐跟少爷都醒了,这会儿正在屋里呢。而且刚刚抚远将军一家也过来了,说是还抱着刚过俩月的小姐雨婕儿也来的。一想到屋里热闹喜悦的说着话,大人孩子凑在一起说乐子,张满囤刚刚因着秀丽而不舒服的心也就渐渐安稳了下来,甚至脚步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
    刚靠近正屋,就听得里面传出了欢声笑语,还有锦若为几个小的讨红封的笑闹声,使得张满囤下意识的就勾起了嘴角。也顾不得旁的,他只挥手让屈膝要行礼的人起来,然后径自掀开帘子入了屋里。
    “老爷......”
    “老爷回来了......”
    随着屋里刘嬷嬷几个行礼请安,六子几个也笑着叫了大哥。而晟瑾更是撅着小屁股从软榻上站起来,屁股墩一调就顺着软榻下了地,然后张着小胳膊连连叫着爹爹的就摇晃着扑了过去。
    ☆、第二百八十七章
    “哎呦,臭小子,刚刚还稀罕他小妹妹稀罕的当紧呢,你这爹爹一来可就啥都不稀罕了。”林宝珠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家儿子讨巧卖乖,有些无奈的摇摇头。
    而随着大家伙儿热切的招呼声,还有锦若跟晟瑾喜滋滋的呼唤,使得张满囤压根就没心思再计较刚刚发生的事儿了。他接了儿子在怀里,颠了颠,又狠狠亲了一口才说道:“好小子,又长斤称了。”
    这下,屋里的气氛彻底欢喜起来。本来也都不是外人,说起话来也都没有拘束着,再加上有了孩子之后,就有说不清的乐呵事儿,所以屋里如今是格外温馨轻松。
    想着在桃树湾时候的日子,所以在屋里生着火龙时候,林宝珠还特地让人烧了火盆用来烤山药干跟柿子干。
    一边儿吃着零嘴儿,一边看招娣跟锦若彼此说闹,当真是一件幸事。这才是除夕夜的气氛,没得去宫里唇枪舌剑明争暗斗的跟人打机锋。
    说了一会儿话,林宝珠就瞧着招娣似是神色有些尴尬,再看她怀里的闺女这会儿正蹭着脑袋张着嘴巴到处找吃的呢,也就没等招娣开口,就叫了香茗带了招娣绕过软帘跟屏风去里屋。
    家里都是没有妾室的,说起话来也不会有什么话里带话的事儿。等到招娣再出来时候,小丫头已经睡的酣甜了,所以就放在了晟瑾之前睡过的小床上。
    还没到子时,几个人吃吃喝喝的又说了许多热闹话。而随着张满囤跟六子俩人又推杯换盏的喝起来,林宝珠招娣和锦若秀娘嫂子几个也凑到一块说起了女人家的话,锦若是个孝顺的,瞧着娘亲爱吃干果儿,时不时的帮着剥几个出来。倒是引得秀娘嫂子一番夸赞,连带着招娣都捂着嘴笑道:“日后谁家要是娶了锦若妹子,那才是三生修来的福气呢。”
    这话一出,让锦若直接羞红了脸庞。只是林宝珠念起锦若那不为人知的遭遇,再看眼下锦若虽然面红耳赤,但眼底的失落跟抑郁却显而易见,虽然稍纵即逝,可她确信自个没有看错。当下只笑着说道:“我闺女自然是好的,这可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瞧着林宝珠开口岔开了话题,张秀娘只当她是舍不得女儿,自然就跟着笑道:“你是好福气,不过我也不羡慕,左右我现在也有了外孙女疼着了。”
    几个人笑容畅快,直到看到边上一直要跟自家姐姐抢夺核桃玩耍的晟瑾,一会儿就没了声响,那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就跟小鸡喝水一般,煞是可爱,不由得再次让人失笑。
    “先抱了晟瑾去睡会吧,左右到子时还有一阵子呢。”张秀娘心疼小儿,再也是有些担心林宝珠双身子的人熬不住,自然就柔声提议起来。
    林宝珠现在也确实有些乏了,想了想干脆想着顺势抱了儿子起来。哪成想,她还没动呢,边上的春香就先迈步过来赶紧接了少爷,然后叮嘱道:“夫人,您可慢点,不然刘嬷嬷又要给奴婢讲规矩了。”
    她表情好笑,挤眉弄眼的想要表现出一副苦大仇深模样,只是那眉眼之间的欢快做不得假。苦闷没让人看出来,反而是多了几分滑稽。
    “你个鬼精灵......”林宝珠点了点春喜的脑袋,看了看竟没瞧见香茗跟秀丽,不由问道,“香茗跟秀丽呢?”
    “香茗姐说秀丽好像有些吃坏了肚子,那会儿说是要给秀丽送些吃的过去。”也不是春喜没说实话,实在是因着她性子跳脱言语活泼,又是个藏不住情绪跟心事的人,所以香茗跟黄礼谁都没跟她说实话。就怕在这个关头,被夫人看出端倪来,没个好心情过年是小事儿,若是动了胎气那就了不得了。
    林宝珠想着香茗素来是个体贴稳当的,既然没有请府医,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大问题。于是,她也没有再追问,而是跟春喜一同去了里屋。
    进了屋,林宝珠先压着声音问了问守着小床的刘嬷嬷雨婕儿可还安稳,得了搭话,又小心的查看一番。见小丫头枕着自个的小手儿睡的美滋滋的,许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儿,小嘴巴还裂开笑起来了。
    早些时候自家儿子也曾常常睡着睡着就笑起来,有时候你看着他笑觉得好玩,跟着笑出声,那小家伙儿居然也会给个回应,笑的更厉害一些。刚开始她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只觉得稀奇的紧,后来刘嬷嬷说,那是梦婆子在梦里教孩子本事呢,学的好了梦婆子会夸赞,孩子就会跟着笑。若是学的不好,挨罚了,那孩子就该跟着哭了。
    不管是真是假吧,林宝珠觉得这当真是个暖心的说法。
    因着雨婕儿占了小床,林宝珠干脆就脱了外衣,搂着自家儿子歪在床榻上眯眼睡下了。许是之前说话用了许多精神,没用一会儿工夫,她就睡的香甜了。
    最后醒来还是因着雨婕儿醒了,哭闹起来的原因。等睁开眼,瞧见刘嬷嬷已经抱了雨婕儿在哄着,而招娣也正解开衣裳要喂奶。
    “娘......娘娘......”晟瑾明显睡的还有些犯迷糊,不精神的揉了揉眼睛,然后一翻身子供着屁股就坐起来,嘟囔着看着雨婕儿那边说道,“妹妹......哭哭......”
    林宝珠见小家伙儿当真稀罕雨婕儿,这会儿还没清醒过来,就要找妹妹,心里一时不由觉得好笑。她给儿子穿上小衣裳,然后笑着亲了亲小家伙儿的脸颊,夸道:“儿子真是个好的,知道心疼妹妹。”
    小家伙儿得了娘亲的亲亲跟夸奖,好不开心,也顾不得犯困了,直接扑到娘亲怀里笑起来。等在瞧见妹妹竟然在吃奶以后,他歪头思考了片刻,也跟着伸手撩起娘亲的衣裳来。
    只是许是怀孕的原因,林宝珠的奶水少了许多。而且她听刘嬷嬷说,若是总让晟瑾吃奶,怕是会对养胎不利,所以早就决定每日让他少吃些奶水,多吃一点外食儿。左右他都一周多了,若是断奶,也是到了时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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